实际上，灭霸的船长室和流浪汉的窝棚也没有什么两样。
    又脏又乱不说，双人床上还有一具腐烂了一大半的雌性尸体，密闭的房间内充斥着酸腐的气息。
    那个种族看起来有些像是蛇类，肚脐下方没有腿，只有一条粗大的尾巴。
    但她上半身完全没有皮肉了，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啃噬过一样，胸腔和腹腔的肋骨犹如翅膀般摊开，里面空空如也，她脸上还带着惊恐的神色。
    旺达觉得抗酸剂也不是很有效了，她应该要呕吐袋的。
    “疯子，你说的叫灭霸的那个外星人真的是个疯子。”
    旺达察觉了什么，快步走向窗户旁边，透过舷窗看着宇宙风景，剧烈地呼吸着。
    可这里没有什么风景可看，大角星系被灭霸屠杀过，这里的行星一个个都被烧成了黑色的煤球，就连恒星都显得暗淡无光，一副世界末日的残破景象。
    大角星鹰神绝对是个宇宙级的强力神明，但灭霸屠杀它星球上的生物时它选择袖手旁观，就像大多数神的选择一样。
    它的境界更高，完全看不上一颗物质界星球的得失。
    不过如今它依旧还住在这里的精神世界中，鹰的影子还在星海的废墟之中飘荡。
    有个娶了自己妹妹的男人经常会回来，回到那残破的星球上去，在鹰神的图腾前跪拜交流。
    它也许是把那对男女当作了玩具，还对他们投入了一点资本。
    ‘星鹰’的能力比‘白虎’和‘黑豹’都强，能够凭肉身进入宇宙就是最明显的证明，说起培养代言人的手笔，豹神和虎神都没有鹰神大方。
    旺达刚才看到宇宙中一闪而过的虚影，应该就是它了。
    苏明只是看了床上的尸体一眼，随后就继续翻灭霸的书桌，按照道理来说作为一个科学家，灭霸怎么也该有些研究资料吧？
    但都没有，书桌各个抽屉里都满是白骨，像是种族不同的各族小孩的，塞得满满当当。
    “啪。”
    抽屉被合上，丧钟吹了声口哨，看来40k的灭霸比616的灭霸还要变态一些，毕竟那边的灭霸虽然也把自己的孩子都杀了，可是没有收藏骨骸的癖好。
    灭霸年轻时加入掠夺者这一行曾经试图逃脱死亡的掌控，在那期间他有了很多女人，生了很多孩子，布种于整个宇宙各处。
    但他对此觉得味同嚼蜡，哪怕那些女人再温柔体贴，对他再怎么百般痴迷。
    可就是没有死亡那味。
    吃不到的果然还是最好的，当化名为赛希拉的黑袍骷髅再次笑着回到灭霸脑海中的时候，他走遍宇宙把自己过去的女人和孩子们全杀掉了，以换取死亡的欢心。
    但那还不够，死亡要得更多。
    那是在616宇宙的故事，而苏明如今之所以觉得不同，主要还是手法上的区别。
    杀戮，抛弃，这是一种充满告别的心理状态。
    而杀戮，收藏？怎么看都隐藏了更深的目的。
    这就像是破案时遇到抛尸案和藏尸案一样，任何一个合格的侦探都会告诉你，凶手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
    丧钟不是蝙蝠侠那样的侦探，但收集情报总是没错的。
    比如，灭霸那双人床的床头旁还放着一大盆绿色植物，看起来有点像地球上的剑兰，这是什么意思？
    希望自己头上带点绿？
    嗯，衣柜里的战甲大多数都是无袖的金黑拼色坎肩，这又代表了什么？
    方便别人用大斧头卸他膀子？
    床下面有个空的婴儿篮子，襁褓中是一把沾满灰的匕首，这意味着什么？
    将来他的孩子会背刺他？
    在卧室里看了一圈，别的倒是没有发现，苏明只觉得灭霸犹如戏台上的将军，身上插满了各种flag。
    一直听说和死神相处太久，生活中都会充满预兆，但那应该是在《死神来了》的世界，不该是漫威。
    偏偏这些细微之处的先兆，仿佛汇聚了各个平行宇宙灭霸身上的悲剧。
    也许可以利用？
    说起绿帽子的事情就会想起韦德，小表弟那边也不知道出道任务是不是满意呢？呵呵......
    正在他打算联系小王打听韦德的近况之时，房间的门被敲响了。
    “进来！”
    卡魔拉随之走了进来。
    她看了一眼床上的女尸，尽力克制自己不露出厌恶之色，低头看向地面，递给父亲一块存储装置。
    “我找到它了，信号的源头并不是太阳系，而是某人将能量球投掷过了宇宙空间，在太阳系中引爆。目标本身在‘宇宙边缘’的这里，我记录了坐标。”
    她捂着自己的一条胳膊，那指缝间流出了淡红色的血液，她看来又一次打败了星云，但妹妹这次也差点把她的胳膊砍下来。
    紫色的大手握紧了存储器，按了上面一个按钮，它投出了一副旋转的三维影像。
    灭霸眯起了眼睛，将它记在脑中，随后将其丢回给卡魔拉：“做得很好，但你还没有赢，只有你们把星标带到我面前之时，胜负才会分晓。”
    “我明白，父亲，那我先去治疗，然后就会赶往那里。”
    卡魔拉直起身来，瞄了一眼在窗口看风景般的亚当，准备转身离去。
    “去通知亡刃，将船开往这个坐标，我们都去。”灭霸又说道，他的语气向来都只有命令：“黑暗象限会和你们一起行动，当然，一起争夺奖励和惩罚。”
    “是的，您的意志。”
    卡魔拉咬了一下嘴唇，快步离开，自动门发出的摩擦声遮掩了她的脚部声。
    冒牌灭霸反身坐在了桌子上，熟练地摸出一根烟抽了起来。
    如今他只需要拉着这一船炮灰去对付星标就好了，毕竟40k的星标究竟是什么水平，谁也说不好，总得有人上去试探一番不是？
    等试探进行得差不多，针对战斗中发现的弱点，再派出绯红女巫把星标搞定就轻松多了。
    那么接下来，自己如果打散了星标，宇宙意识又会怎么走下一步棋？
    是默许丧钟对宇宙进化方向的选择，还是降下更加强大的自身实体？还都说不好，只能下走自己的这步，再看对方如何落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