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饱餐一顿,我打开房门走到天井里,搓着手踱起步子,走一圈再一圈,这种感觉很惬意。
北方农村的静是一种很透彻的静,除了屋里天井里的光亮,再没了明快的地方。村儿里的小径上偶有脚步和话语,近了远了,便没了动静。每家每户都独享着宁静或愉悦,就像此刻,我在走圈儿,谁在欢言呢?
城市的光亮和喧嚣总是霸道的把一切中的一切连接在一起,这是好事儿,也未必都是好事儿。
我们这些高级动物,每天过着从不专属于自己的生活,但总有那么一刻,你希望自己猫进某个独立的空间,肆意享受片刻的安宁,不被叨扰,但又不会被时光遗忘。
而恰恰,繁华关联着华丽遮掩下的繁忙,在路上,车水马龙不停歇,灯光霓虹晃了眼。在家中,窗帘的缝隙中照进的白光,分明充斥着铜臭和吱嘎吱嘎的机械声,没错,这全部来自城市自带的光彩,不是月光,一点不是。
夜,就该是黑的,索性关上天井的灯,让自己身陷最自然的暮色里。
背起手,半仰着头,懒得弯腿,故意外八状挪着步子,一步一步,时而抿起嘴,时而又哈出一口热气,一时间整个冬天整个世界都在圈儿里,这种感觉很爽。
嘭!一声闷响,我被吓的猛然蜷了身,老母鸡和大鹅也大呼小叫起来。原来是不觉走到了墙根儿,一脚戳上了倒扣着的老旧铁锅,这货倒是蹲的瓷实,半公分没挪,我的大母脚趾却很受伤,此时此刻怎一个疼字了得。
一脸黑线,是我,是我自己毁了如此矫情的意境,囧嘞个囧。
这口锅,不是一般的锅,或者说每逢冬季它便不再是锅,那这个长得像锅的东西是什么?答,是冰箱。
这是我今年冬天的重大发现。呃,回了n年老家今年才发现?是的,我承认之前我光顾着傻吃迷糊睡,傻玩不着家了。老家冬天的气温和大多北方农村一样,冷的很过瘾,鲜肉和海货在天井里就能冻的很结实,村里人给它们扣上一口大黑锅,不小心发明了最朴素的冰箱。为什么要扣上锅?猫鼠之辈,不得不防啊。
回过神儿,蹲下用右手食指的第二关节敲敲锅底,然后两个手掌扒在锅上再次验证这货的抓地力,好吧,很强大,依旧一动不动,说明今夜到明天小动物们很难爬进去,这我也就放了心。
文艺劲儿刚都被吓跑了,也没了走路的兴致,进屋吧,切换到脱口秀模式,一大家人家等着听我的段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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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爹妈手头还有工作,年初四我们就驱车回了立夏,到家简单休整后,我拨通了光哥家的电话。
“干吗呢?”
“睡觉……”
“您这是昼伏夜出的节奏吗?”
“昨儿打麻将过点了。”
“晚上出来撸串儿?”
“哦。”
“哦个毛线啊,联系聂震,我喊大卫和嘉睿。”
“哦。”
几分钟后光哥打回了电话,说聂震没问题,我说你们约的几点,他说你等等我看看表,三秒钟后摸起电话说要不五点半吧,我说你别忘了先跟聂震说声时间,他说好的我先洗个头。
在此深度解读一下光哥的出行习惯:
光哥的实际出行时间=某人和光哥约定的出行时间+30min
这里的30min很稳定,上下浮动不超过2min。
闷骚男为什么养成如此恨人的出行习惯,晚点的30min从何而来,请听我娓娓道来。
光哥一准儿是重度拖延症患者,每逢出行,估计这货都纠结万分——比如我早去了别人没到还得等,电视剧还剩几分钟了要不我看完了吧,或者还有时间我可以再去拉个屎……
临近约定的点儿了,这货就以每分钟瞄一眼挂钟的频率看时间,滴答滴答,终于分针跨越了约定的点儿,爽!终于可以放松下来看完电视再去拉屎了,反正已经晚点了。不对,我还没洗头呢!
说到洗头,据我们统计,光哥真是每次出门必洗头,无论打球撸串去网吧,都假装一副讲卫生好少年的形象,但上面这仨事儿真的有必要讲究仪表吗,真的不是在浪费洗发水吗?务实点儿说,再怎么洗也是长着大鼻子的大蘑菇啊,跟流川枫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啊。
晚六时,光哥“准时”现身,等候多时的我们上前一通蹂躏,瞬间把这货搓回鸡窝头,然后四人推搡嬉闹着奔院门口西边儿的羊馆而去,光哥还念念不忘他的发型,抽机会就重新鼓捣几下。
我没说错人数,就是四人。嘉睿家里人说他出去了,没说去到哪里,那就下次再喊这家伙吧。
第四十八章 天井,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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