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介绍所门外

    铁柱又重新磕了十个响头，这才站了起来。

    “好……，好了，嗯……恩人，这……这回，够……够数了。”

    钟林看着铁柱那憨憨的，但却十分认真，甚至有些较真的样子，心中对他又多了几分好感，赶忙伸出双手将铁柱扶了起来，说道：“那，这回我们可以进屋了吧！对了，你旁边这位是你的爸爸吧？”

    “嗯……，对……对。”

    铁柱正说着的时候，他的父亲也已经走到了钟林的面前，双腿一曲就要跪倒在地，钟林连忙扶住老人说道，老人家，您千万不要这样，我可承受不起啊，有话咱们进屋说吧，说着便招呼着铁柱和他父亲进屋。

    这时，熊建彪高声对周围的老百姓喊道：“大家都看到了，钟林昨天救了铁柱的父亲，今天他们两个过来这里就是来表示感谢的，现在没什么事儿了，大家都散了吧，散了吧……”

    “是啊，是啊，大伙儿都散了吧……”

    看到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家可能是因为站太久了，要离开的时候身子有点打晃儿，年轻警察赶忙跑过去一把扶住说道：“来，老人家我扶着您。”说着将老人扶到了人群外。

    看热闹的人里面有一些是周围店铺里的人，昨天他们也都在，发生的事情他们自然也是清楚的。此刻人群中已经议论开了：

    “嘿，这个钟林可是个大好人啊！”

    “就是这个钟林，昨天让那个黑大个儿赶快回家救他爸爸，说他爸爸有危险，嘿，看来真被他说中了！”

    “真的，这个钟林给人算命可准了，简直就是个活神仙啊！”

    “今天这两个警察可是不错哈，比昨天那两个警察可强多了……”

    “那可不，就差陪着黑大个一起跪着了。”

    围观的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看着钟林、铁柱以及铁柱的父亲都已经进了职业介绍所，没什么热闹可看了，也就慢慢的散了。

    这时赵建义的脸色才慢慢地恢复了正常，冲着熊建彪和年轻警察微微的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丝笑容，显然是对熊建彪刚才的表现表示肯定，随后跟在钟林他们身后也向职业介绍所内走去。

    熊建彪此刻总算是长出了一口气，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看来总算没有给领导留下一个办事不力的印象，转身示意年轻警察也一起跟上。

    年轻警察名叫史顺利，刚刚从警校毕业出来一年，小伙子踏实，能干，有股子拼劲儿，最重要的是很有正义感，因此受到熊建彪的赏识，被定为所里重点培养对象。虽然赵建义并不认识他，但是他可是早就认出赵建义了，刚才赵局长的那一个点头，一个微笑给了他莫大的鼓舞，此刻他腰杆挺得倍儿直，紧跟在熊建彪的身后。

    罗小曼走向钟灵月显得非常熟络地说道：“灵月姐姐，这里的事情让他们那些男人去处理吧，走，我们到对面的咖啡厅去喝咖啡吧。”

    钟灵月先是一愣，但转瞬间便恢复如常，微笑着答应着。这又是黑大个儿，又是警察的都进了职业介绍所，想必今天下午也不会有什么客人了，于是钟灵月干脆让杜兰也提前下班回家，自己跟着罗小曼去了咖啡厅。

    接下来的半个多小时，罗小曼除了跟钟灵月讲了让她和钟林搬去红洲住的事情以外，两个人的话题并未有围绕着钟林展开，而是聊一些女孩子喜欢的娱乐八卦之类的花边新闻，两个人“姐姐”，“妹妹”的叫的非常亲切，似乎有聊不完的话题……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放下钟灵月和罗小曼两个人在咖啡厅暂且不说，且说钟林等人到了中介所里，众人都坐下以后，钟林问道：“铁柱，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嗯……，嗯……，昨，昨天……”可能是着急说出事情的经过，然而越是着急，铁柱越是结巴，半天没说出几个字。

    “哎……，还是我来说吧！”铁柱的父亲长叹一声接着说道：“我叫李仁义，是个木匠，他是我儿子铁柱，这孩子以前不结巴的，自从前几天回来以后不知道怎么的就结巴了，而且头脑似乎也不灵光了，不知道是得了什么怪病。哎！”

    李仁义叹着气，看了看窗外，又看了看房间里的众人接着说道：“我们两个人住在北城郊区，昨天下午我正在自家院子里做着木匠活儿，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往我家墙上泼‘水’的声音，我想开门去看一下发生了什么事儿，可是院子的门怎么也打不开，好像被人从外面上了锁，而正当我奇怪的时候，外面的火就烧了起来。幸好铁柱及时赶回来一脚将围墙踹倒了，这才把我救了，哎，这铁柱哪怕再晚回来5分钟，我估计就会被烧死了……”

    可以看得出，李仁义的为人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平时也是一个老实巴交的人，此刻依旧是有些心有余悸，脸上露出愁苦的表情继续说道：“可是房子已经烧的七七八八了，后来听铁柱说是有人叫他回来救我的，但是因为路远，房子也要收拾收拾，所以今天才过来感谢恩人的……”说道这里，李仁义满脸感激地看着钟林。

    “你们没有报警吗？”赵建义问道。

    “报警？！”李仁义转头看向赵建义接着说：“为什么要报警？”

    “哦，李师傅，这位是我们东南市公安局的常务副局长赵局长”熊建彪给李仁义介绍着。

    “啊，是赵，赵局长啊，您好，您好！”李仁义长这么大还没有如此近距离地接触这么大的官儿，手脚都有点没地方放了。

    “哦，您好！您好啊，老哥哥！”赵建义主动伸出了手和李仁义握了握手，然后接着说：“听您刚才讲的，这火应该是有人故意放的，如果是这样那可就是刑事案件了……”

    李仁义听了这话更加不知所措了，他哪里经受过这样的事情啊。

    “李师傅，您不用着急，”钟林见李仁义手都开始抖了，一边给他倒着水一边说道：“来，您先喝杯水。”

    钟林将水递给李仁义，等李仁义喝了口水将杯子放在一边以后，这才又说道：“是啊，赵局长刚才说的没错，您回想一下之前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李仁义眉头紧锁，低着头，不时地搓着手……

    忽然他猛地抬起了头，眼睛紧紧地盯着铁柱。

    “李师傅，您是不是想起了什么？”钟林温和地问道。

    “我想起来了，着火之前我听到有人敲门，还问铁柱在不在，我答应了一声，但是当时我正在画线，不能停，所以就喊了声‘等一下’，可是等我画完线的时候就听到泼水声然后火就烧起来了，对了，现在想想，他们可能泼的不是水，而是油！”

    “这么说他们是去找铁柱的！”其实钟林早就猜到了，像李仁义这样八杠子都打不出一个屁来，只有别人欺负他的份儿，他哪里会去得罪别人。

    众人全都看向铁柱，李仁义问道：“铁柱，你说前一段时间你又跑到哪里去了？是不是干了什么坏事儿，得罪了什么人？”

    “嗯……，嗯……，我，我……”铁柱哼了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你这孩子失踪了半个月，怎么回来变成了这个样子，说话都不会说了！”李仁义见铁柱那样子自己也是急了，脸憋得通红。

    “失踪？！”钟林和赵建义听到李仁义说到“失踪”两个字以后不由得同时脱口而出，互相对视了一眼。

    “李师傅，您是说铁柱前一段时间失踪了半个月，那您为什么不报警？”赵建义话一出口，自己都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儿了，刚刚没有五分钟的时间自己居然问了人家两遍“为什么不报警”！这是在“揽生意”吗？

    “哎，他娘走的早，我们两个相依为命，家里又没什么钱，所以他很早就独立了，之前也经常有出去三两天不回来的时候，只是这次时间比较久而已……”李仁义说道。

    其实刚刚李仁义说到“失踪”两个字的时候，钟林和赵建义同时想到了“失踪案”，赵建义想到失踪案那是因为他的职业敏感性。而钟林则是因为昨天与铁柱交手时就已经感觉到了铁柱的异常。现在看来李仁义并不知情，有些事情还是要问铁柱。

    “铁柱，现在我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就可以了，不要着急，慢慢说，你那半个月去哪里了？”钟林很平和地问道。

    “我……，我没有惹事儿，是……，是他们把，把我关，关起来了……”这次铁柱总算把话说清楚了。

    听铁柱这么说，赵建义的眼睛不由得一亮，而钟林心中也已经有了计较，接着问道：“那你知道他们是谁吗？”

    “不……不知道。”

    “他们把你关起来做了些什么？”

    “管……管吃，管……管喝的，其……其他也没……，没什么了。”

    “那你有没有感觉到自己有什么变化？”

    “有……有，我劲儿……，阿劲儿变大了！”

    “你是怎么跑出来的？”

    “他……他们后来，用……用铁，铁链子锁着我，我……我不愿意，晚，晚上，我把……把铁链子拧，拧断就，就跑出来了……”

    听到这里，钟林不由得点了点头，心里已经大概有了数……

    确实，从交手的情况来看，铁柱的体力惊人，速度极快，似乎经过了改造，只是他自己并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改造了而已。

    那么那伙人把人抓起来进行改造的目的是什么？钟林突然想起了前几天晚上自己遇到的神秘人，肯定也是被改造过的，这些是不是与“失踪案”有关系呢，而那个神秘人是不是就是失踪者之一呢？钟林的脑海里浮现出一连串的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