绫子并不愿意去欺骗谁,可是这个世界上谁没有那么点尘封的秘密,说出来,也只会搞得两败俱伤。
“哼,还有很多……”莹雪无奈地冷笑了一声,想想也是啊,如来佛的掌心怎么会这么轻易让人逃脱,“这算什么,弥补?我不需要,我也不会回去……“
“不是家里的意思。”
“什么?”
绫子难得竟打断了莹雪的话,随即又清晰地重复了一遍:“如果我说,不是家里的意思呢,我单纯地想完成个人的心愿,这一切都只是个巧合,你的事,除了我再没别人知道。”
莹雪无法消化这句话的含义,找不到能符合自己逻辑的解释:“什么叫和家里无关,抱歉,我想不通,可能在我还小的时候曾经叫过你几次表姐,我不知道除此之外我们还有什么交集,如果只是借口的话我不需要,我现在过得很好。”
“我知道,所以,只是我个人的原因,和远山或者是尾崎家都无关,我要找的是齐莹雪,找了十五年,而现在,我找到了。”
十五年?莹雪的大脑飞速运转了几个来回,十五年前能发生什么,那时候她正在圣诺孤儿院和柳知芝一起享受童年,而这个早就消失在自己记忆中的表姐却忽然告诉她,我找了你十五年,这简直就是开玩笑!
莹雪用力拽起自己拎包上的长带子,一圈圈开始往手指上绕,绕完了又拆下来,再重复一圈圈绕上去,她每一次混乱的时候都忍不住做出这种小动作,眉头深锁,却找不出词汇把这个话题接下去,或者说,其实她更希望到此为止,就把这个夜晚当成一场梦,什么都没发生过。
绫子看着她一声不吭的样子,竟忍不住笑出了声,她很喜欢莹雪那不知所措的神情,像个孩子一样惹人怜爱。
“还记得这个么?”最终还是绫子打破了沉默,她转过身,伸手从后排拿起一个长条形的盒子,看包装,就像是那些老古董收藏的字画一样,绫子边说边解开上面的搭扣,把盒子递给莹雪,“那一天的相识,对我来说就是上天的奇迹。”
盒子很轻,莹雪轻轻托起底部,放在自己腿上,看上去长度约莫五十厘米上下,她又看了绫子一眼,只能慢慢打开盖子——
一把小伞静静地躺在里面,粉红色的蕾丝布料蓬蓬地撑满了整个盒子。
那一刹那,莹雪按耐不住自己指尖的颤抖,她认得这把伞,不只这把伞,她清楚地看见那个塑料伞把上几片已经掉了颜色的公主贴纸,那是她小时候的最爱。
她的手在盒子的边缘来来回回摩挲着,她不确定是否要去把它拿出来再仔细看看,就像电视里的考古专家们在面对上千年的古迹时会害怕它们的风化一般,她小心地碰了碰那张贴纸,只能依稀辨出一个脸的样子,胶水的部分早就和塑料粘合在了一起,想必刮也刮不下来了吧。
伞面已经有些生硬,摸上去有些沙沙的响声,莹雪轻轻抬起伞柄,手把处摸到几条凹痕,凑近了再看看,是用小刀刻上去的稚嫩的字迹——“雪”和“芝”,已经不意外了,她记得这个印记,那是知芝刻上去的,她喜欢在她们的玩具上做记号,这两个字,她熟悉得很,记忆中那些模糊的往事,渐渐浮现出来。
“小雪!又有人送礼物来了哦!”
“诶?在哪里,我要去看。”
“别看了,差不多都挑完了,我知道你喜欢这个,帮你拿来了。”知芝变魔术一般忽然伸手,喀喇撑开一把粉红色的小伞,“漂亮么?”
莹雪看得眼睛发光,一个劲的点头。
“以后一起撑着它出去玩吧。”
“带出去会弄丢的啊。”
“那……那我们做个记号,去把你的贴纸拿出来。”
脑海中一个个画面翻过,莹雪记得这把伞的到来,记得它的许多故事,却不知为何,她忘记了是如何和它分开的,最后一次,到底是在哪里?
“我想,你大概已经不记得了。”绫子又想起那个阴暗的雨天,黑暗的世界,再如何远眺都看不见未来,她甚至不知道那该不该叫做绝望,反正,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的希望。
该庆幸还是抱怨,上帝为她投下了一道阳光,温暖而明亮,驱散了那些阴霾,也激起了那一份无法放手的眷恋。
而阳光,并不属于她一个人。
绫子侧身,抚摸着那把小伞,同样的东西,却留给两人完全不同的回忆,即使这样面对面,靠得再近,也永远不知道对方的真实心意。
“那就,算了吧……”她微微低头,无奈地笑笑,“我把它还给你,我想,是时候结束了。”
莹雪还没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便忽然出现这样一个转折,她不禁一愣,双手不由自主地握着伞柄,止不住地颤抖。收起来,还是还给绫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许是还没从醉意里醒来,莹雪觉得自己的脑细胞不太够用,她不敢抬头去看绫子的表情,只能偷偷地转着眼珠从刘海缝里去瞥个一两眼,她看见绫子低垂着眼睑,明明是那么悲伤的眼神,嘴角却泛着一抹笑意,那放佛是一种被释放的,被拯救的笑……
“绫……”莹雪张开嘴缓缓吐出她的名字,但是声音却走形得厉害,暖气的风打在脸上,吹得她两颊的肌肉都快麻木了,她听见自己咽口水的声音,在这个安静的车厢里,显得格外清晰,“我想……其实,其实我们……绫,绫?”
……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嘴,就被一对柔软的双唇重重压回了喉口。
腿上的纸盒子被绫子的衣袖甩下了椅子,在门和置物箱上来回磕碰了几下,终于带着那把精致的小伞翻倒在了地毯上,静静地,见证着她们的重逢。
莹雪不敢动弹,绫的双唇重重压在她嘴上,整个人毫无抵抗力地贴着椅背,绫子的手慢慢握住了自己冰凉的手背,炽热地放佛血液都快喷薄而出。
莹雪已经分不清是因为太过紧密而无法呼吸,还是自己害怕得忘记了呼吸,两腮被憋得通红,她看到了绫子长长的睫毛在自己眼前翻动。
如果是平时,正常的莹雪应该会这样想,怎么办,推开她,大叫救命,还是直接逃跑?
也许是酒精的威力太大,也许是天气不太好的关系——至少事后,莹雪是这样给自己找的借口,此时的她,没有想到反抗,而是一个个致命的问号不断闪现,为什么,为什么不害怕,为什么没有感到讨厌,为什么,会这么温柔……
绫子撑着椅背,抬起头,莹雪大张着眼睛惊讶地望着她,整个人看上去没有丝毫动静,甚至,没有心跳,没有呼吸,只有眼珠随着她的动作左右移动了两下。
绫子略蹙眉,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耳朵:“雪?”
像是被忽然唤回了三魂七魄,莹雪一个激灵向后一挺,椅子被压得嘎吱作响,半张的嘴急促地吸气吐气,伴随着剧烈的心跳声,咚咚,咚咚,咚咚。
如果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只有“窘”了。
绫子看到她战战兢兢地用右手摸着自己的嘴角——那地方被绫弄得有些泛红,绫子轻轻抬手,拉住了她:“为什么不推开我?”
为什么?莹雪才想知道,脑海中一片空白,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呢。
“为什么不逃?”绫子顺势又压住了她另一只手,低下头又向下贴近了一点。
“我……”舌头不听使唤,莹雪舔了舔嘴唇,轻轻吐出两个字,“忘了……”
“忘了?”显然这么无厘头的答案出乎了绫子的意料,“好吧,忘了,忘了也好。接下来,也继续忘记,好不好……”
诶?莹雪下意识向后仰了一下,但是绫子却并没有停止自己渐渐靠近的上身,她感受到了绫子脖颈处淡淡地香气正渐渐弥漫到自己的身上,如果呼吸可以杀人的话,那莹雪她现在只怕已经死了一万次了。
莹雪再一次屏住了呼吸,她不敢大幅度的动作,就像是一只野兔面对一条蟒蛇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一步一步侵占自己的地盘,她感到绫子的右手伸到了座位下面在摸索着什么,糟糕,她忽然间有种不好的预感,条件反射地紧紧拉住了椅子的边缘来稳固坐姿,但只是一刹那的时间,只听清脆的“咔哒”一声响过,莹雪刚发出半个“啊——”字,就已经整个人倒在了平放的椅背上了。
绫子附下身,慢慢靠近,她看到莹雪惊魂未定地喘着气,脸颊一片绯红,更是诱人。
此时,两个人的心跳声缠绕在一起。
莹雪不明白这世上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为什么,她也许一辈子都想不明白了,因为很多事,就是发生在那么一瞬间,稍微的犹豫,然后,整个世界都变了。
清晨的鸟叫从窗外传来,莹雪揉揉眼睛,看看手机,八点了。
她撑起身子,看见了并不属于自己的衣柜和书橱,这里是绫子的办公室,昨天因为太晚,她竟被绫子连哄带骗拐到了这里,不过住在公司的唯一好处就是,可以很晚起床。
她回头看了看躺在浴缸里的绫子:“你还有这习惯?”
“早上洗澡可以精神一点。”绫子敲了敲外面的椭圆型玻璃罩子,“你要不要进来?”
“不用,我没这嗜好。”莹雪从床上爬下来,伸个懒腰,钻到浴缸旁边,撩了几下温热的水扑扑脸,“我洗个脸去吃早饭。”
“噗通”一声,水花四溅,莹雪还没来得及反抗,整个人已经被拉进了浴缸。
“要死啊,我衣服都湿了!”
“这睡衣明明是我的。”绫子拉住想要站起来的莹雪,按在浴缸里,扑身便吻了上去,“脱掉不就好了,我会找人洗的,急什么。”
莹雪不再挣扎,她闭上眼,享受着绫子的拥吻。
就如绫子问的那样:“你喜欢我么?”
“我不知道。”
“那你讨厌这样么?”
“也许不讨厌。”
“后悔么?”
莹雪避开了她的视线:“你指什么。”
绫子邪魅一笑,轻轻压她的双唇:“我指的就是这个……”
水蒸气袅袅而上,渐渐充斥着整个玻璃罩子,水滴顺着浴缸边缘滑落在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蜿蜒的痕迹。
“绫,你是我的姐……”
“不,我不是,绫,叫我绫就好了,其它的,忘记吧。”
20 心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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