獠点点头，道：“不用你们问，我正要说到这点。这灵虫一类和妖兽不同，他们本身的灵智更低一些，虽然也可借此法化形，但会带来一个弊病，那就是：当它们化形成功之后，往往因生出了灵智而不再服从原主人的命令！”
    说着，又看向沐青，道：“你的银甲赤炼并非凡物，即便在仙域也是非常稀少罕见，在所有灵虫中也能排到前三，仙域称其为‘百炼仙’，但此物性情暴戾，一旦有了高级灵智就极难驯服，有九成九的可能不会再和原主人签订神魂契约，还有一些，甚至会反噬！所以，你要想好。”
    听獠如此一言，沐青并没有犹豫，心道：若是这些银甲赤炼化形后不服管教，可就是事与愿违。不但是事与愿违，万一它们造起反来，还真是难以应对！所以，还是稳妥为妙。
    獠又看向凌旭，道：“你养了很多灵虫，是吧！就算是其中有那种性情温和、和主人比较亲密的，那也要看值不值得耗费玄天灵果的一滴本源精血，毕竟本源精血这东西……可不是想有多少，就有多少的。今天已经用了四滴，她修为不高，我看差不多了，大家若是还有需求，日后去求铃儿姑娘吧！”
    又补充道：“我刚才说了，我四圣五绝一族的族人都有一次近距离接触那玄天仙藤的机会，只需在那树下待上数日，便就生出灵智，化形成人！其它妖兽族群就没有这样好的待遇了，只有得到天帝的许可才行，这样做，也是为了保护那仙藤，不会过度消耗它的力量。”
    獠这话说的在情在理，凌旭自然明白，他手里的灵虫各式各样，数量很多，级别却都不算高，一时间也无法决定是先把哪个化形了。
    沐青又问道：“前辈，您可知催使银甲赤炼继续进阶的法门？我和凌旭道友想了很多办法，后来那通天、刺月二峰的太乙精金也都提炼出来了，它们的品阶都到了五级，可就不再进阶也不再相互吞噬了。”
    獠点头道：“知道一点，但我不善此道，我的法子也不一定管用，你日后可以试试。不过，关于修炼、提升战力之事不止这一件，还有很多，我们之后再说，不急于这一时。”
    獠虽然说不一定管用，但有办法总比没办法好，沐青大感兴奋，便先将此事按下不谈。
    其他众人，也有人手里有一两头灵兽，不过到了他们这个级别，斗法之时十级妖兽的作用并不大，并且，一般的灵兽也没有云儿那般威势，所以大多是用来“看家护院”。这些灵兽能化形自然更好，但獠说了：不能过度消耗，今天就到这儿。于是众人也就不再开口。
    闫巍突然道：“对了，刚才不是说是五个变数、六个人吗？现在只说了四个变数，算上那个巨蜃变成人，也才五个人，还有一个呢？”闫巍一边说一边偷眼去瞄身旁的严天心，似乎是认为这最后一个变数应该是属于五毒天灵根的她。
    他这一句，把众人的思路拉了回来，又纷纷向獠看去。
    獠环视众人，若有所思的道：“如此一个小界，竟会出现这么多特异之事，还真令人费解……”
    静了片刻，獠的视线终于落在一人脸上。很显然，这人就是他要说的最后一个“变数”。
    大家谁都没想到，獠要说的这最后一个变数竟然是指此人，不由各个惊疑。
    此人，竟是坐在沐青身边的——白仙儿！
    此刻的白仙儿，并没有刻意掩饰自己那一头蓝发和深蓝色的眼瞳，看獠向自己看来，先是有些吃惊，又不由有些紧张，定了定神，悠然一笑道：“前辈，您是说我？”
    獠的眼神变得深邃，似乎还带了一丝迷茫。自从他出现在众人面前，表情或喜或忧，却从未呈现过此等不确定的感觉。
    片刻，獠终于开口，道：“冥冥之中……你……或许是最大的变数！或许，不但关系到本界，还关系到我们整个仙域和域外天魔这场大战！”
    如此一言，更是把众人说愣了。
    沐青也在看着白仙儿，心情也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
    南宫玄察觉了什么，转头看向身边的田一一，又向白仙儿看去，自语道：“天睛族……”
    他话音很低，却逃不脱獠的耳朵。獠紧接着道：“不错，就是你们口中的——天睛族！”
    “前辈，上界、仙域，也有天睛族？”南宫玄开口问道。
    獠出乎意料的摇了摇头，道：“据我所知……没有！”
    这一句，又把众人说愣了。就算本界和他界不同，那也是因为当年界面化生之时两位仙尊斗法所至，所以，这界产生的“异变”都应该和上界有关啊！凭獠的见识，竟然说……这天睛族……上界并不存在？
    不去管众人的惊愕，獠继续道：“这个名字，是你们自己起的。上界——七大仙族灵域和仙域，还有鬼族和佛宗的地界——不但没有这一种族的存在，更是没有可以只凭眼睛就看穿别人肉身、修为、神魂记忆和心念想法的法门！就连我，或者我主牧天要探查别人，也需动用神识之力，要探查别人记忆，也必须施展搜魂之术！”
    顿了顿，继续道：“我跟着主人走过的大小界面，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从未见到过此等情况。”
    说着，他侧目看向塔灵，道：“枭兄，在你们圣族诸多界面中，可曾见过这等异事？”
    塔灵始终严格遵守登塔游戏规则，并未对沐青搜过魂，所以之前也不知道，听獠开口询问，摇头沉吟道：“没有！绝对没有！这……还真是有些怪了！”
    獠继续接口道：“如此说来，你们这种能力，就是本界特有的。又或许……是在本界化生之时，除了我们的影响，还受到了某种其它的影响……”
    南宫玄缓缓开口道：“前辈，我曾遍寻上古典籍，查到了本界有关天睛族的传闻，只是很少，得到的结果只能说明两个事实：第一，天睛族在本界早就存在；第二，这种传承和血脉无关。我、一一、白道友出身千差万别，我是出身官宦人家，一一是出自一个小村，白道友似乎对自己的身世并不了解，是她的师父水无心把她抚养成人的。”
    沐青插了一句，道：“当年的磐石，也有观魂之瞳。他的身世却是不得而知了。”
    獠点头道：“这便说明，这种能力出现的非常随机，非常偶然！应该是某种我们并不了解的未知力量导致的。”
    南宫玄道：“前辈认为这种能力是一个变数，却是为何？”
    獠微微一笑，道：“从对沐小道友的搜魂中，就看出你心思缜密。我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那些域外天魔的一个特异能力。”
    “什么能力？”塔灵追问道。
    獠道：“大战中，我们杀了他们的人，抓了他们的人，无论是对活人还是死人，均无法施展搜魂之术！或者说，我们的搜魂什么都搜不到！”
    塔灵一愣，道：“这怎么可能？他们体内没有元神吗？没有神识海吗？”
    獠道：“有！但就是搜不到任何的神魂记忆！”
    想了想，獠面带疑惑的道：“我曾亲自动手对一个天魔搜魂，那种感觉……仿佛……仿佛他们的神魂记忆是空的……但是，就算是傻子呆子，神魂记忆支离破碎，也应该有些记忆的……而他们斗法中的表现有章有法，还相互交流，显然是神智正常……这就怪了……”
    塔灵被獠的话牢牢吸引，也跟着随口道：“是怪了……你们很怪，他们也很怪！”
    听着二人的对话，众人明白这个“最大变数”意味着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