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椅子上仅仅瘫了一会儿，不用孙嬷嬷提醒，苏萌自己又坐直了身子。
    “还是这样舒服”苏萌感叹道。
    “小姐规矩学得好，早就刻在骨子里了”孙嬷嬷笑着说道。
    “是呀，这么些年呢，嬷嬷可能不信，我从前还羡慕过五妹妹，自己的院子里，想怎么样怎么样，没有人管着”苏萌笑着说道。
    早些年，苏萌学规矩学的累了，却不能说放弃的时候，她是真的羡慕过苏皖。
    哪怕她知道，苏皖过的并不好。
    “您始终是苏家长房嫡出的小姐，就像您的规矩一般，无论站着，还是坐着，旁人一看便知”孙嬷嬷说道。
    苏萌点头，她明白孙嬷嬷的意思。
    无论苏皖如何，其实都改变不了她在苏家应有的地位。
    便是往日的‘努力’付之东流，难道她还能过的差了。
    “可惜了嬷嬷，本该有更好的前程，如今怕是不成了”苏萌说道。
    当初三个嬷嬷供苏萌挑选，苏萌能选择孙嬷嬷，自然是孙嬷嬷有其他两个嬷嬷比不上的优点。
    为了请孙嬷嬷帮扶苏萌，苏家也是付出了不少人力物力，才打动了她。
    可现在苏萌‘前途’未卜，孙嬷嬷便失去了应有的作用。
    这不仅是苏家的损失，也浪费了孙嬷嬷的才能。
    “奴婢这岁数，求得最好的前程，便是能有您这样明白事理的主子”孙嬷嬷却如此说道。
    闻言，苏萌定定的看着孙嬷嬷，见其不像是在说假话，许久后，眼神才舒缓下来。
    “嬷嬷若当真这样想，苏萌可以保证，保你安享晚年”苏萌说道。
    “奴婢便先谢过小姐”孙嬷嬷说道。
    不同于这主仆俩言语间有交心之意，苏晴的屋里，她同虞嬷嬷之间却陷入了沉默。
    虞嬷嬷心里叹息，从前在福湾阁的时候，还没有看出苏晴的要强和执拗，如今相处的时间越久，她越觉得无力。
    而且苏晴同苏皖一般，极有主见。
    更甚者，苏晴比苏皖还能‘讲道理’。
    苏皖心理年纪稍大一些，且经历过社会的打磨，虽有主见，但也愿意听一听旁人的话。
    苏晴不同，认定了的事，旁人极难改变她的想法。
    比如眼下，苏皖同司徒钰都‘那样’了，分明是已有默契。
    无论是从苏皖出自苏家的身份，还是司徒钰的态度，一个侧妃几乎是跑不了了。
    这种情况下，苏家很难再有人能如皇子府，更别说再出一个侧妃。
    难不成，苏晴一个嫡女，自降身份去给人当侍妾吗。
    偏偏苏晴不认输，虞嬷嬷怎么都劝不住。
    不过到底是一主一仆，虞嬷嬷只能是妥协的那个。
    “小姐若是执意如此，七皇子府不必再想，三皇子府也不合适，秦侧妃强势，且有子有女，未来的正妃，娘家不会弱于秦侧妃，至于六皇子府，据奴婢所知，无论是正妃还是侧妃，早就是定好了的”虞嬷嬷分析道。
    苏皖不出意外要进七皇子府，二女侍一夫显然不可能。
    三皇子之前倒也算是和苏家示好过，苏晴未必没有机会。
    只是这一正一侧，肯定都是不好惹的，一个不小心，苏晴就被夹在中间受罪。
    若后院争斗都摆在明面上也没什么，可后院阴私之争才是最多的。
    而六皇子，虞嬷嬷和林嬷嬷一样，都不看好。
    “嬷嬷的意思是，我已无路可走”苏晴淡淡说道。
    “奴婢并非此意，只是需要做些取舍罢了，而且，小姐要明白，皇子选妃，选择权在皇子和皇上手中”虞嬷嬷说道。
    她们此时再怎么分析也没用，终究要看皇子如何选。
    这是很现实的问题，苏晴不禁皱起眉头。
    从前她不曾想过这条路，开始想才发现，这条路困难重重。
    尤其是来到京城之后，更是难有发挥的余地。
    “还是五妹妹好运道”苏晴自嘲说道。
    当初在苏城，谁都知道司徒钰身份不一般，可谁都没机会个司徒钰近距离接触。
    只有苏皖，偶有遇到司徒钰的机会。
    来京城这一路上，两人竟还生出了默契，更是在今日显露与人前。
    “五小姐情况不同”虞嬷嬷也有些无奈的说道。
    不过她的无奈，并不是针对苏皖，而是对苏晴此时隐隐的计较无奈。
    苏皖的好运道，是伴随着危险的，路上几次遇险，她们作为旁观者看的清清楚楚。
    这一过程中，苏家几乎是置身事外，任由苏皖被司徒钰利用。
    这样的‘好运道’，有什么值得称道的。
    “如今五妹妹若是定下，我同三姐姐之间，顶多只有一人有机会”苏晴忽然说道。
    确实，苏皖定下，苏萌和苏晴顶多再有一人有机会，不然苏家成什么了。
    三姐妹都进皇子府，皇上第一个不同意。
    皇子们也绝不会做这种傻事。
    所以知道苏晴还想争，又听到苏晴这么说，虞嬷嬷心里是有点担忧的。
    “四小姐不妨同三小姐谈谈，或是同老太爷说说话”虞嬷嬷建议道。
    她不想看苏晴这样自己瞎想，都是苏家姐妹，一切以苏家利益为先，这些事，完全可以摆在明面上好好说。
    虞嬷嬷就很赞赏苏皖的一些举动。
    有问题了，大大方方的同老太爷说，想要什么也不藏着噎着。
    虽然这些举动看似大大咧咧的，实则避免了很多麻烦。
    “我没有她们的底气”苏晴直言说道。
    论排序，苏萌在前，论家族地位，苏萌是长房嫡出，论宠爱，苏萌得老夫人喜爱，自然同苏沐风也更亲近一些。
    而且苏萌早早就开始学规矩，苏家在苏萌身上下了太多的功夫，如何会舍苏萌而选她。
    便是同已经定下去处的苏皖比，苏晴也觉得没有优势。
    这大半年来，苏沐风对苏皖多有妥协，便是皇子选妃一事，苏家三姐妹三选一，苏晴猜测，只要苏皖想要这个名额，苏沐风也会无条件的给她。
    “那便再等等，还不到最后，还有机会的”虞嬷嬷说道。
    苏家并非没有底蕴的家族，无论苏萌还是苏晴，总还有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