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叶倒是头铁，伸手一指“凶宅”。
    “什么凶宅这么凶，我倒是想要看看。”
    中介也没有多劝说什么，良言难劝找死的鬼。
    前面几个傻愣子都这么自信，搬进去没多久就被教做人了。
    现在嘴巴有多硬，之后被打脸就会有多疼。
    中介是个见过世面的，一派波澜不惊。
    “如果顾客准备租赁这套，那么按照我们事先签的租赁合同，除非是房子质量出问题，否则其他原因导致租客发生意外的，我们这里是不赔偿的，提前退租还要赔付违约押金。”
    裴叶刻意忽略顾暮雪的眼神暗示，爽朗笑道：“嗯嗯，这个我懂的。”
    “筱蓝姐，要不还是换一套吧？”中介去找“凶宅”的房源虚拟数据，趁着他走开，顾暮雪才小心翼翼拽裴叶的袖子，“如果是租金问题，我们就租远一些，反正通勤也很方便。”
    “有这么便宜的房子干嘛不租？我看租金还是挺划算的。”
    顾暮雪嘴角抽了抽，压低声音跟她耳语。
    “那套‘凶宅’我听过的，比传闻还‘凶’。”
    因为“凶宅”的传闻根本不是传闻而是事实。
    裴叶挑眉：“怎么回事？”
    顾暮雪想了想，回答说：“其中一任租客我认识，她也是学校的学生。”
    同时也是曾经围在顾暮雪身边拍马屁的“闺蜜”。
    女生出生在家庭条件还可以的中产家庭，父母都有一份体面高薪的工作，但跟其他父母非富即贵的学生相比还是差太远了，至少她父母无法轻松购买一套学校附近的高级住宅，女生也不想跟其他学生格格不入，于是选择不住校，在学校附近高价租了一间高级住宅。
    恰巧就是中介说的“凶宅”。
    顾暮雪身边最不缺的就是“闺蜜”，她对这个女生也没太深印象，自然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对方的变化，也不知道她在“凶宅”住了多久。等她发现，女生的状态已经不太对劲。
    “……我那时候注意到她脸上妆容非常厚重，重得有点假，像是在脸上打了腻子……即使这么浓的妆也掩盖不住她脸上的疲态，眼角的鱼尾纹、嘴角的法令纹都看得到。还有人看到她卸妆之后的样子，黑青眼袋垂到颧骨，整张脸都透着老态。之后，她在一次兽化课失控暴走……”
    “新人类”身体素质是“旧人类”的好几倍。
    进入兽化状态，整体素质都会获得质的飞跃。
    “兽化”不意味着变成“兽”，只是外形像兽而已。
    跟野兽不同的是，“新人类”进入兽化状态，主导行动的还是理智而非野兽本能。
    不过，那个女生当时的状态却像是失去了理智被野性控制，兽目猩红。
    更奇怪的是，女生当时爆发出来的力量比她最好状态还要高上一截，也导致她附近的学生在猝不及防下受了重伤。受伤学生的家长忍不下这口气，那个女生不得不退学离开。
    顾暮雪也不知道她后来怎么样了。
    之后又隐约耳闻好几桩类似的事情。
    租赁的租客也不都是学生，还有正常的上班族。
    顾暮雪当时也没多想，万万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要住进去。
    钱重要，但命更重要。
    她希望“筱蓝姐”能慎重考虑一下。
    裴叶听了全部，依旧头铁想要租赁“凶宅”。
    这时，中介抱着一份文件夹过来，打开取出那套“凶宅”的房源数据还有数据钥匙。
    尽管是一间“凶宅”，定期也会有家政机器人去打扫，维持卫生。
    中介打开虚拟门，邀请二人进入。
    撇开“凶宅”标签，这房子其实还不错，装修看着很新，不论是视野还是采光都好，配套的家具也是前几年的款式，勉强算是主流。复式两层，一楼客厅厨房，二楼寝室书房浴室。
    中介带着两人上下都看了一遍。
    作为老油条，中介一看裴叶的表现就知道她还是吃了秤砣铁了心。
    确定房子，之后的流程就快了。
    签合同交租金，中介帮忙输入裴叶跟顾暮雪的指纹以及终端信息，她们就能入住。
    “你这里能联系搬家公司吗？”
    中介这边项目齐全，自然有这项服务。
    裴叶将之前租房的门数据授权给搬家公司的机器人，它们会将东西打包搬去新家。
    顾暮雪仍是一脸愁色。
    裴叶伸了伸懒腰，笑着轻拍她的后脑勺。
    “回神啦，还在愁那个什么‘凶宅’呢？”
    顾暮雪扯了扯嘴角，非哭非笑。
    “筱蓝姐……那个可是‘凶宅’……”
    裴叶理直气壮：“现成的便宜不捡是傻瓜，我连穷都不怕还怕‘凶’？”
    顾暮雪：“……”
    说得好有道理。
    “再说，再凶的‘凶宅’又如何？得看看住里面的人是谁。”
    别说这个世界没有鬼的设定，即便有，厉鬼见了她也得挪坟墓让地的。
    顾暮雪见她胸有成竹，内心的不安似乎轻了点。
    顺着地址找到新租房所在的“诚鑫花园别院”大厦。
    刚进去就听到身后传来些许惊诧迟疑的声音。
    “筱老师？”
    裴叶循声扭头，看到两个熟人。
    韩致光和天台那个少年。
    “你们怎么在这里？”
    少年回答：“我们住在这里啊，筱老师你们也是？”
    裴叶点了点头。
    韩致光视线从裴叶身上转移到顾暮雪身上，后者面上略有迟疑。
    过了一会儿才试探性喊了声。
    “是……光哥吗？”
    韩致光点头。
    “光哥……你变了很多啊。”
    韩致光道：“做了伪装。”
    说完，顾暮雪不再说话，身份尴尬，也实在没共同话题。
    反倒是少年跟裴叶有很多话要说，一路上叽叽喳喳嘴巴就没停下来。
    到了目的地，少年又道：“还真是有缘分啊，我们居然住隔壁。”
    韩致光则皱了皱眉。
    裴叶二人入住的屋子正是他前不久接到的调查任务，跟ALIEN有关。
    这是巧合……
    还是别的？
    这时，少年佯装不经意地说：“但我听说筱老师租的房子有点问题，要不要换一间？”
    裴叶的回答还是老样子。
    “不用。”
    “万一出事怎么办？”
    裴叶自信十足：“甭管这屋子有什么魑魅魍魉，碰上我，算它们踢到铁板。”
    这世上有什么鬼东西凶得过她的，算她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