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疼我就好了！”寒星冲着韩玥耳边笑道。
    韩玥对着寒星腋下一挠。
    寒星顿时松开了韩玥躲到了一边。
    “你方才就是心疼我！要不是你慌了，方才你这么做我就装不成了！”
    寒星抱着手臂满脸的痴醉样。
    韩玥一扭头不再看寒星。
    重伤的已经被抬到雪橇上的帐篷歇息了。
    又一群男人抬着兽皮赶了回来。
    老人王看着人们手里的兽皮，仰头长叹。
    “这还是进入雪林一来我们一次猎获的最多的兽皮了。当然了代价也是惨烈的！”
    老人王说完又对着众人道：“你们该懂的，任何事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我们要走出这里，肯定也会付出代价的。这些为了保护女人和孩子而死的都是勇士，都是我们的恩人！接下来我们就要送恩人去雪国了！”
    人群无声。
    老人王将众人都看了一遍，双手高高举起：“来！送我们的勇士们去雪国！”
    老人王带着众人为死者做了神圣的送行仪式后将死者逐一的埋在了雪堆里。
    韩珖哭着将他随行带着的羽毛都插到了雪坟上。
    五颜六色的羽毛使得雪坟不再那么冰冷......
    韩玥依靠在雪橇旁看着眼前的一切。
    心里前所未有的难过。
    本以为人生就是鸟语花香的，偏偏杀戮不断……
    寒星盘腿坐在韩玥身旁，一双眼睛一刻也没从韩玥脸上离开过。
    火光渐渐不那么红了。
    新的一天开始了。
    “上路！”老人一声悠长的吆喝声中，人们又坐上了雪橇。
    坐在雪橇上可以清晰的看到夜间那场厮杀的惨烈。
    红色的雪！
    遍地的残肢！
    没了皮的野兽尸体。
    厮杀后的雪林异常的安静，死一般的沉寂。
    “是那两只虎！”
    寒星碰了碰韩玥的胳膊。
    走过那惨烈的战场，韩玥闭上眼睛不愿意再看那种血腥。
    “看！它们已经开始吃了！”寒星眯着眼睛悠悠道：“你说它们会吃它们父母吗？”
    韩玥缓缓睁开了眼睛，眯着眼睛看到的只是远处红红的一片。
    寒星的视力优于常人，他能看清的，别人就不一定能看清了。
    “我说的是那两个虎宝宝！”寒星往韩玥旁边挤了挤：“它们的父母已经被剥了皮，你说它们还认不认得……”
    “别说了！”韩玥一扭头不在看那片血红。
    她心里难受，那是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满心的情绪却是不知道如何爆发！
    心变冷了，变硬了，一点的温暖也感觉不到了。
    “玥儿你怎么了？”寒星歪头看了看韩玥。
    韩玥呆呆的望着远方，目光空洞。
    “我很难过！”韩玥一扭头看了一眼寒星：“我想周蕴了！这里太冷，连心都冷了。”
    寒星看着韩玥半天没有出声。
    许久之后，寒星长长叹了口气：“对不起玥儿！我不该把你带到这里。让你见了你感觉到难以承受的事。”
    韩玥不说话，缓缓闭上了眼睛。
    或许是雪林的兽类已经拼过了，也或许是那场厮杀太过血腥残忍，雪林中的其他兽类似乎一下子销声匿迹了。
    一连几日，无论是夜间留宿还是白日奔走。周围在没有猛兽打扰了。
    第四日清晨出发的时候。
    老人王对着韩玥道：“我们出去的地方是皇陵东边的山坳，估摸着日落前我们就能到了！”
    “噢！”韩玥点了点。
    连日的雪林穿梭，韩玥已经失去了时间感和空间感！
    “二十多年了。”老人王像是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那边还有路吗？当年我也是冲了许久才摸索出这条道的。只是出口处在山坳里，上面都是守兵根本出不去。来来回回的冲了几次，折损了大半的人，我才放弃了……”
    “放心吧！”韩玥叹道：“有我在呢！”
    “嗯！”老人王点了点头，“眼看就有希望了，不瞒你说，我这心啊，慌得厉害。”
    “嗯。”韩玥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仙女姐姐，是不是到了外面就有星星月亮了。”韩珖红肿着一双眼睛。这几日他一直在哭，哭了就睡着了，醒了依旧是接着哭。骤然失去父亲对他的打击不小，即便是祖父极力的劝慰，他还是走不出失去父亲的悲痛。
    “如果天气好的话。”韩玥笑了笑：“还有别叫我仙女姐姐了，你直接叫我姐姐就好了。”
    “对！”老人王一旁道：“珖儿，你姐姐的祖父和我是一个父亲的，论辈分你们是没有出伏的姐弟，出去以后，她就是你的亲人了。”
    “姐姐......”韩珖怯怯的叫了一声。
    “弟弟！”韩玥笑着点了点头：“对！我们都是亲人！”
    渐渐的地上的积雪稀薄了，林木也逐渐的稀疏了。
    因为是往东走，也已经过了午时，林子里依旧没有日光。
    等到地上的雪不足以滑着雪橇行走的时候，老人王下令，下了雪橇，行走。
    很快地上就露出了黑褐色枯叶和地面了。
    韩珖满是惊讶的望着地面，再往前全都是黑色的地面加上枯黄的落叶了。
    这里的树叶和雪林的针状叶子完全不同。
    针叶林整年长青，这边的树木叶子是大的，地上都是枯叶，枝头上却是光秃秃的。
    “姐姐，这就是你说的落叶？”韩珖附身捡起了一旁偌大的黄叶。
    “是的！”韩玥点头：“我们就要出去了。”
    “人王！”韩玥止住了步子望着人王：“此刻出去外头是夜间，倒是没什么可怕的。但是还是要提前准备一下。”
    “准备什么？”老人王也止住了步子。
    “黑布！”韩玥望着了望后面的白发人。
    “人王是在外头生活过得，但是他们中间很多人，怕是一出生就没有出去过没有见过光。我担心明日的日光会伤了他们的眼睛。我的意思是以后白日有太阳的时候大家先用黑布蒙着眼睛适应一段时间。”
    “对！”人王点头:“你说的没错，我疏忽了。”
    “日光很可怕吗？”韩珖不解的问。
    “不是可怕！”韩玥笑道：“是很亮，很亮，刺眼的那种亮！”
    “那星星和月亮呢？”
    韩玥笑道：“那个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