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疏柳到底不是普通人，此时也感觉出了一点不妥，虽然不知道具体哪里不妥，但是直觉告诉她，这个誓言不能随便发。
    她默想了片刻，又问道：“大人为何让我发誓，而不是将我收为侍奴呢？”
    秦川的眼底闪过一丝欣赏之色，心想这女人能够成为一支队伍的首领，果然不是平庸无脑之辈。
    “看来你并不愚蠢。”
    秦川毫不吝啬地夸赞了一句，接着说道：“我也不想欺瞒于你，毕竟起誓是需要你心甘情愿才行。”
    顿了顿，他又说道：“至于侍奴嘛，只是人身归附于我，无法保证绝对忠诚于我，甚至有可能会出卖我，而如果你立下忠诚于我的誓言，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而且，侍奴并不一定会服从我的所有命令……”
    潘疏柳当即就抓住了秦川话中的关键，插口问道：“比如什么样的命令？”
    秦川笑了笑，再次夸道：“你很聪明！”
    紧接着，他解释道：“有些命令，恐怕你是不愿意服从的，比如让你刺杀石城驻防军的司令，或者让你亵渎潘神……”
    “你到底是什么人？！”
    未等秦川说完，潘疏柳就忍不住厉声质问，她先前虽然对秦川的身份有所猜测，但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这个神秘强大的男人，竟然连亵渎母神的事情都敢想！
    这种人，肯定不会是母神的子民，很可能是罪民。
    可是，罪民怎么可能拥有如此强大的实力呢？从他之前轻描淡写化解火焰巨掌的手段不难看出，他的实力恐怕比石城司令还要强大得多！要知道，石城司令是真正的天神境强者！
    一个天神境的罪民，这怎么可能？！
    潘疏柳心乱如麻，根本无法继续往这个方向深想，她只能猜测奴晴川以前应该和她一样，也是母神的子民，只是现在已经背叛了母神……
    至于真相是什么，也只有奴晴川自己知道了。
    潘疏柳注视着秦川，等待着他的答案。
    “我可以告诉你我是什么人，不过，你得先完成誓言才行。”秦川说道。
    “不可能！我是不会背叛母神的！”潘疏柳斩钉截铁地拒绝了秦川的要求。
    “你不要活命了吗？”秦川问道，他对潘疏柳的反应并无多少意外，相反，这几乎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因为他知道潘神在傀魔心目中有着无比崇高、不可取代的神圣地位，绝大部分傀魔都是潘神的虔诚信众，正常情况下是不会背叛潘神的。
    他之所以要尝试收服潘疏柳，也只是抱着一丁点的侥幸罢了，就是想着，有的傀魔面对死亡时或许会放弃自己对潘神的信仰。
    现在看来，他的这个想法是错误的，至少潘疏柳对潘神的信仰非常坚定。
    “哼！”
    潘疏柳冷哼一声，回道：“就算是死，我也不会背叛母神！况且，能为捍卫母神的荣耀而死，是我的荣幸！”
    秦川无奈地摇头叹息，道：“唉，荼毒不浅啊！既然如此，那我就赐予你荣幸吧！”
    一边说着，他便抬手朝潘疏柳隔空一抓，一股无形之力顿时将潘疏柳整个禁锢了起来。
    潘疏柳本能地想要挣扎，却是丝毫也动弹不得。
    同时，她还感到无比的窒息，这种普通人身上才会有的感觉，自从她达到结丹境之后，就再也没有体会过了，此时却是让她感受得如此的真切！
    这并不是错觉，她是真的窒息了，窒息得快要死了，她甚至感受到自己的灵魂正在从身体中流逝出去。
    “修者是不需要呼吸的……真是可笑，我一个化神境的修者，居然会窒息而亡，说出去恐怕也没人会相信吧……”
    潘疏柳的意识渐渐模糊，脑海里最后居然飘过这样的念头。
    秦川对待傀魔，向来没有仁慈，但是此时他并没有立即要了潘疏柳的小命。
    杀潘疏柳容易，如何善后，才是秦川要认真考虑的问题。
    最后的结果，当然是他能够继续混在傀魔的队伍之中，可一旦潘疏柳突然死了，事情很可能不会往他希望的方向发展，一个化神境修者无端死亡，绝对会引起石城傀魔高层的高度关注，如果细查下来，无可避免地会将注意力引到他秦川的身上，因为他是近期潘疏柳身边的变数之一，甚至可能是唯一的变数，没有人会忽视这一点。
    “唉，真是麻烦……”
    秦川无奈叹息一声，心想实在不行的话，只能杀了潘疏柳，然后再想其它的办法了。
    正想着，他留在神灵树世界中的那一小股神念突然收到了大量来自九州界的祈求，这一下子就引起了他的注意，同时收到大量祈求的情况可不正常，通常都意味着大规模的战争，所以，很可能是埃人又大举进攻九州界的人类……
    秦川心意一动，立即通过神灵树与信众之间的信仰纽带，将神灵树分身投射到发起祈求的信众附近，通过神灵树分身查看当地所发生的事情。
    果不出他所料，埃人又发动大规模进攻了！
    在秦川神念的控制下，神灵树开始疯狂攻击埃人军队……
    这场战争发动得很突然，因为神灵树的加入，所以结束得也很仓促，埃人大军再次大败而归。
    秦川已经将神灵树分身收回到神灵树世界，但是他本人的神念分身仍然盘坐在神灵树下，他看着树上的那些神灵之星，不禁想到一个问题：
    这些神灵都可以在外界投射他们的分身，如今我已经是天仙境强者，是否也可以如他们一样投射分身呢？
    他现在的实力比扫帚星君、青龙、白虎等都要高，理论上而言，连扫帚星君这样的小神都能通过神灵树往外界投射分身，他实力更强，境界更高，没理由不能。
    “得找机会试试……”秦川暗自打定主意。
    如果能够成功的话，就不只是简单的投射分身的事情了，人前显圣这种显摆的虚荣，秦川并不在乎，他想的是能不能通过这种手段修炼出众多的分身，这才是真正重要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