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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为妃_分节阅读_132

    是他把她们给惯坏了!

    “啪啦”推开门,尉迟云山进来将上官氏和尉迟心儿都吓了一跳,一旁还有上官氏的两儿子尉迟正德和尉迟正阳。

    “我与太子之间的嫌隙,便是你们这些不长进的东西弄出来的!”

    尉迟云山低声怒喝,踹翻了一旁的凳子,将四人都吓了一大跳。

    “呀老爷……”

    “爹爹……”

    四人都吓得嚯地站起来。

    尉迟云山见四人又在“密谋”,气不打一处来:“太子已经开始架空我的权力,你们还在这儿作什么作?非要将我、将尉迟府作死不成吗?”

    他话说得重,上官氏立刻拿了手绢嘤嘤哭泣起来。

    尉迟心儿也跺脚擦了泪珠儿:“爹爹,娘为了我终身大事、为让我嫁给心爱的郎君才做这些的,您怎么能这么说娘和心儿呢。”

    她嘤嘤啜泣:“难道爹爹多了尉迟锦月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儿,就不疼心儿了吗?您不想让心儿当太子妃了吗……”

    尉迟云山这一辈子,在沙场在朝中所向披靡,从不手软,唯独这个心肝女儿他是他软肋。

    “太子妃,呵。皇孙之死到现在已一月余,太子他一直按兵不动,隐忍不发,老夫当他黄毛幼儿没调查出真相,竟不想他是为了等大漠武将调回京师,将我属下顶替,想架空我的权力。太子,恐怕知道了这事儿是尉迟府所为……”

    上官氏母子、母女四人都是一惊。

    “太子……太子要架空老爷的权力?难道他想将老爷如同金高卓一样舍弃吗……”

    上官氏母子、母女几人,都是惊骇……

    **

    深秋了,昨夜降了霜,皇宫的重重宫阙斑驳着白霜,在苍白的晨光里愈显得冷肃沉凝。

    尚阳宫占地广袤,和东宫的巍峨不同,尚阳宫的楼台宽广、低阔,显得大气内敛。

    昭珮殿半片屋顶上了白霜,寝殿的窗户突然被推开,锦月立在窗边阵阵干呕。

    侍女用掐金丝的喜鹊瓷碗,盛了一碗浅绿的酸橘汁来:“娘娘您用一些,看能否缓解一二。”

    锦月嗅了嗅,稍稍缓解,却也不想喝,将瓷碗推开。望着窗外霜色斑驳的庭院,锦月抚着小腹沉沉叹息,渐渐红了眼眶——

    过去数年,小黎日夜盼望着爹爹。难道,她现在腹中的这一个,也和小黎一样依恋父亲吗……只是那晚去了东宫一回,在弘凌身边呆了一个时辰,这回来后的每日都孕吐十分厉害。

    锦月抚摸着肚子,无声呢喃。 “唉……你才这样小,难不成也想表达自己想法么?”

    锦月挥去脑海里,弘凌满身伤昏迷不醒的模样和脑子里的疑问,腾空了脑海,安静地呼吸清晨的空气。

    窗外干净清凉的空气渐渐透进来包围自己,锦月站了一会儿,才稍缓解。

    周绿影便来轻声说:“娘娘,静树、秋棠,和行魏、浅荇四个来向您复命了。”

    前几日四人奉锦月之命,兵分四路将宫内外的线索都摸了一遍。

    锦月想呼吸新鲜空气,便披着白狐毛大氅出来,一边听四人禀告,一边在落了几许霜色的庭院散步。

    锦月听得时而凝眉,时而冷冷含笑。

    “娘娘,尉迟府和宣徽殿的人果然有些手段,虽然可以查到是他们却很难捉到切实的证据,咱们接下来怎么办?”静树问。

    “他们都不是等闲之辈,自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扳倒,”光滑的缎面绣鞋落在一张霜叶上,几不可闻的碎响,锦月停下步子。“不过,要让他们死仍然有的是办法,并不只有一条路。”

    几人不解。

    锦月对秋棠道:“秋棠,你说你打听到宣徽殿这些日子夜夜笙歌、骄奢淫逸,是吗?”

    秋棠曾是掌膳御侍,掌管御膳房分发各宫膳食的,自然各宫都有认识的人,打听消息十分容易。

    “正是,娘娘。六皇子与童贵妃因为陷害皇孙和东宫之事失宠,郁郁不得志,每日饮酒作乐以排解心中忧愁,另外还呼朋唤友送金银,拉拢关系。六皇子妃也拉动娘家丞相府,四处奔走想要争取些官员重新拥护六皇子。奴婢估摸,他们是想东山再起而结党。”

    “六皇子失宠禁足宣徽殿,并被罚了一年的奉银,哪里有钱日日饮酒作乐,并别提送人钱财。”锦月笑了一声,眸中荡漾起令人胆寒的柔波。“咱们从这钱财如手,只怕不必废多大力气,就能揪住他死穴!”

    锦月将此事吩咐给了行魏、浅荇去查,二人抱拳答了“诺”,火速去办。

    锦月思及往昔,哪怕没有隔着小黎的事,弘实也可没少折腾她。童贵妃母子为了陷害东宫,她被丢入狱中,被弘实殴打、企图屈打成招。现在,又是小黎的血债。这一笔笔,她都记着!

    锦月冷声:“哪怕有端亲王帮他,他也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巴。便拿他先磨磨刀!”

    锦月一语说中金钱要害,静树跟在锦月身后,既是佩服锦月敏锐的洞察力,却又有些忧心,思量之后拿捏语气道:

    “娘娘聪慧机敏,比之大姜后有过之无不及,能跟着娘娘是奴婢之幸,娘娘日后在后宫,必能有番大作为,不亚于大姜后!”

    “静树姑姑有话请直说吧。”锦月回身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既将你和秋棠从暴室领出来,便不会防着你们。你也不必铺垫这些奉承,有话直说。”

    静树微微脸红:“娘娘真心相待,奴婢受宠若惊。”

    她顿了顿,“奴婢是担心娘娘在宫中势单力孤,就算查到一些有用线索,恐怕要真正与宣徽殿博弈时,缺少在皇上面前、在朝中说得上话的人。到时,咱们是否要五皇子殿下……”

    锦月打断:“弘允哥哥有自己的事要做,再说这仇若我还要他替我报,就太过得寸进尺了。”

    小黎毕竟是她和弘凌的孩子,让弘允来帮自己报仇,又将弘允放在什么境地?虽然他必定愿意帮忙,但也必受人闲话,她做不出这样的事。

    再者……

    锦月目光越过宫阙,望向皇帝所居的,大乾宫的方向。“静树姑姑忘了,本宫还有个同胞哥哥叫尉迟飞羽,在天子殿中为侍中。我这哥哥虽然只是侍中,却天资聪颖,并不是无能的主。”

    他只是被上官氏所害,过了这么多年玩物丧志的日子,至今还只是个皇帝身边的侍中。

    而今他已幡然悔悟,也急需有件事给他做,让他崭露头角。

    静树跟在锦月身侧散步,思索了锦月的话后渐渐明白,吸了吸气惊叹道:“娘娘难道是想借宣徽殿,让尉迟公子崭露头角么?”

    锦月点头:“自我在尉迟府中遇见兄长,便想着怎么让他尽快建功立业。思来想去,宣徽殿这个踏脚石,不伦大小、高矮,都最合适。”

    静树惊喜而笑:“是啊,奴婢怎么没想到这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虽然娘娘的这位兄长只是侍中,但却是皇上身边人,能在圣上跟前说上话。若让他出手搬到这个昏庸的蛀虫皇子,名声必能震响朝廷内外!一举两得。”

    秋棠亦欣喜赞同,觉得主意甚好。“侍中虽没有实权,但不仅张罗皇上的衣食住行,还能提议朝中大事,日后娘娘有这位兄长在宫中帮衬,必定如虎添翼了。”

    锦月捏着身上的白狐毛披风,手心一阵温暖。尉迟飞羽昨日让人送来给她的。

    尉迟飞羽是大乾宫的散官,不便来尚阳宫与她私见,便命人送了来给她,还递了书信说天冷了,让她注意保暖别冻着。

    “我曾在尉迟府上见过兄长的高超箭术,昨日他送来的信也写得极工整有力,看得出,他是个有才干的能人。”

    周绿影作为锦月的贴身伺候姑姑,本不该插话,但也忍不住红了眼眶道:“飞羽公子从小聪颖过人,是以上官氏才这般忌惮他、让四小姐送他玩意,想将他培养成纨绔。若能借这回帮助飞羽公子一展宏图,将上官氏那两个儿子狠狠踩在脚下。白夫人在天之灵也可以慰藉了。”

    想到上官氏,锦月不由呼吸重了重,双拳在袖子下攥得紧紧的。“母亲在天上看着,我和兄长,定不会令她失望!”

    她要一点一点,拔掉上官氏母女的翅膀、四肢,令她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秋棠忽然想起件事来:“娘娘,奴婢这几日查宣徽殿时,无意得知了太皇太后和东宫的消息。”

    锦月闻言一顿。

    她本不想栽听关于弘凌的任何事情,但思及昨日,她与弘允又去康寿殿见太后,却被太后冷冷挡了回来,很是怪异。

    她总觉得,太皇太后好像有些变了,她和弘允成婚也有近十日了,太皇太后明明那么宠爱弘允,却都不见他们二人。

    “太皇太后和东宫一向不和,按理说不应该有什么关联。秋棠,你都探听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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