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桌子上的名单，陈阳一度陷入沉思。
    这算是潜规则？
    他抬起头，看着男人：“多少钱？”
    男人道：“得看你选哪个真人。”
    “如果是各派祖庭的真人，是这个数。”
    他伸出一根手指。
    “十万？”
    “一百万。”
    “一百万？”陈阳又问：“普通的呢？”
    “三十万到五十万不等。”
    陈阳笑了，这都能明码标价了？
    他问：“一百万，保证可以举荐吗？”
    男人摇头：“当然不能保证，只是让他们出来与你见个面，吃顿饭。”
    “吃顿饭要一百万？这钱，我觉得有点多了。”
    “陈道长。”男人严肃脸：“你要知道，这些真人，平时非常忙。忙着修行，忙着闭关，忙着出去，一年之中大半时间都不露面。如果道长你亲自上门，也很难见得到，这并非是我刻意夸大其词。如果道长不信的话，大可以去登门拜访，看看那些真人是否见你。”
    陈阳听出来了，他是向自己施压呢。
    不找他就见不到人。
    找他就得花钱。
    陈阳问：“道协知道你这么做吗？”
    男人道：“陈道长，你或许误会什么了。这些钱，并非进我个人腰包。你知道为何我要这么多钱？其中九成，都是给真人的。”
    “真人抽出几天时间见你，便代表他几天都不能修行，对真人来说是极大的损失。”
    “这些损失，自然需要以别的方式弥补。这些钱，真人们会去买药材，或是做别的用。”
    “简单的说，钱是你用来买他们的时间，而我，只是牵线搭桥，给你一个把钱花出去的渠道。”
    “没有我，说句道长不爱听的话，你就是有钱，也不一定能花的出去。”
    陈阳点点头：“谢谢好意，不过不需要，我还是自己登门去拜访吧。”
    男人一笑，也没说什么，拿出一张名片：“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有需要，随时给我电话。”
    陈阳看了下名片，薛甫。
    “那就不打扰道长了，我先走了。”
    “慢走。”
    陈阳没送他。
    他对这人实在生不起什么好感来。
    打着道门的擦边球赚钱。
    他说的话，陈阳一个字都不信。
    他也不是没接触过道门真人，就没一个说是连见面都见不到的。
    真人也是人，脾气好的很，哪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花几十万见真人一个面。
    这是把他当凯子宰。
    简直荒唐。
    薛甫下山，笑容顿时就没了。
    没坑到。
    挺不开心的。
    他没见过像陈阳这么干脆拒绝的。
    以往可是有不少人，会拖他帮忙引荐。
    下午的时候，冯亥生派人过来，把牌匾装上了。
    顺带着把陈阳昨天从省道协带回来的牌匾也装上了。
    门旁的院墙上，悬挂着三块暗金色的牌匾，看上去很是气派。
    “随行道场…”
    陈阳站在牌匾前，游客来来往往，他轻言轻语。
    【随行道场体验一次】：身在何方，何方便是道场，可坐地讲经，可步步生莲，可言出法随，可点悟迷惘，可令四方土地，可令四值功曹……
    虽然昨天回来的车上，陈阳已经看了一遍。
    但再看一遍，还是没有一点不耐烦。
    只是没有了初时的激动。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他总觉得，这是系统用来激发自己的动力。
    可十个亿很难赚啊。
    他收回视线，不去想这随行道场。
    毕竟是一次性的体验。
    还是得自己建设道场才行。
    “我真是越来越淡然了，我的心境，已经心如止水了吧？”
    “年纪轻轻，就已经有了这样的心境，我果然是天才。”
    “你说啥？”刘元基走过来：“我好像听见你说我是天才。”
    陈阳道：“你怎么还没下山？”
    “一会儿就走，对了，我刚查了一下，你已经被提名了，下个月二十号天师府举办举荐仪式，你这可咋办啊？”
    “什么怎么办？”
    “真人举荐啊，二十个啊，而且还是在天师府举办，你怎么办？”
    刘元基好同情他。
    二十个真人，这真不是一件容易事。
    这一点上，道门和佛门区别不大。
    大家都是表面兄弟。
    涉及到这类有关利益的事情，那是万万马虎不得的。
    你江南省突然冒出来一个真人，还是国家提名的真人，就等于你江南省多了一份话语权。
    刘元基真的不看好陈阳。
    而且这次举荐大会，在天师府举办。
    他刚开始觉得是巧合，后来查了一下，去年的举荐大会也是在天师府。
    没记错的话，举荐大会的承办道观，每年都在变化。
    基本上不存在一家道观连着承办的情况。
    可偏偏这次天师府就连着了。
    肯定是针对陈阳。
    而且，以往都是在十二月才举办，今年十一月二十号就举办。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他感慨。
    “别乱用成语。”
    陈阳无语，是你这么用的么？
    “回头我找老冯帮你问问，看能不能拉几位来。估计这段时间我还得到处跑，去帮你刷好感。你觉不觉得……”
    他搓着手指，挤眉弄眼。
    陈阳不理他，转身就走。
    真是只要有机会，就一点也不放过要好处。
    这秃子没救了。
    ……
    傍晚，姑苏城，一座精致的私家餐厅包厢里。
    王静与几名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坐在一起吃饭。
    席间，王静问道：“刘叔叔，我最近打算来姑苏城这边投资，能不能给我点政策？”
    刘叔笑道：“你这话说了多少遍了，你刘叔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也没见你来。”
    王静道：“这次是真的。”
    刘叔问：“那你说说，你想做什么？”
    王静道：“开发旅游区。”
    “嗯？”刘叔扶了扶眼镜：“姑苏城，没什么好开发的地方了，你要是想弄旅游区，我给你介绍个好地方。”
    王静道：“谁说没有好地方了，我知道一个地方就挺不错的。”
    “什么地方？”刘叔一下子没想起来姑苏城哪里还有可开发作为旅游区的地方。
    这是一座古城，很多地方都保护起来，不允许私自拆除，私自建设。
    能开发的地方，少之又少。
    王静眼眸含笑，说道：“穹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