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
    快下班了。
    卫生部门那边也来了电话，说已经从警方那了解到了情况，确定了仁乐医院不再负有主要责任。
    这下算是给仁乐医院的众人吃了一颗彻彻底底的定心丸——无论接下来处理得怎么样，至少医院是保住了。
    接着，下班时间到了。
    众人都还有些不敢走，怕接下来还会出什么状况，纷纷准备继续留在医院加会班。
    可，医院这两天本来就没开业了，也没多少事情需要处理。
    接下来的调查，赵秋实等人也帮不上忙。
    所以，杨天就“命令”大家下班，回家休息。
    自己也做了个表率，率先离开了医院，坐车回家。
    而在快到家门口的时候，手机又响了。
    拿出来一看，是宋子正打来的。
    他立马接通了电话。
    “喂，宋局长？”
    杨天道，“有什么新进展了么？”
    “要说有，也没有，但要说没有，又有一点，”宋子正的声音似乎略带一点无奈。
    “行了您就直说吧，别绕弯子了。”
    杨天道。
    “是这样的，那个秦涛，不是已经收到二十万了么，我就派人去查这二十万的来源。
    可查出来的转账来源，是一张境外卡。
    显示的身份，是一个南非的男性，而且资料很奇怪，感觉……似乎是假身份。
    所以，这应该算是张境外黑卡，提供不了什么线索。
    而这个卡里的资金来源于哪，我们就没法查了。
    毕竟这根本不是国内的银行发行的卡。”
    宋子正无奈地道。
    杨天沉默了数秒，道：“看来这幕后黑手考虑得很周全啊。”
    “嗯，显然是做过准备的，”宋子正道，“银行卡的线索，到这里就断了。
    我们现在得方向就是针对那个瓶子。
    化验处那边已经在尝试搜集瓶子上的指纹了，希望能找出一些线索。”
    杨天点了点头，又想起了什么，道：“对了，那上面有我的指纹，你可别把我当成犯人了。”
    “哈哈，这我当然知道啊，你就放心吧，”宋子正道，“好了，就说到这里，一有什么新进展，我会立马告诉你的。”
    “好。”
    ……与此同时。
    天海市另一处，一栋高大的写字楼上层，标着“董事长办公室”的房间里。
    办公桌后，惠民集团老总刘惠民，放下笔和文件，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
    不远处静静等候的男秘书走了上来，恭敬说道：“刘总，您准备下班了么？
    是要回家，还是去天铃苑那边。”
    天铃苑也是天海市里的一片高级住宅区。
    刘惠民在那里买了一套房子，养了一个小三。
    平日里下班之后，他隔三差五就会去那里一躺，颠鸾倒凤。
    这点秘书也很清楚，所以才有这么一问。
    刘惠民摸了摸肥腻的下巴，眼中闪过一道淫色，道：“去天铃苑吧。
    我可是幸苦工作了一整天，可没心思回去跟那黄脸婆吵架。
    你给她打个电话，就说我晚上还有应酬。
    别漏嘴了。”
    男秘书会意一笑，道：“您放心。
    这种事情我啥时候出过差错。
    我马上给您安排车，然后就给夫人打电话禀报。”
    说完，他就转身走出办公室，去办事去了。
    刘惠民仰靠在椅子上，想着等会又可以和那娇嫩可口的小美人折腾个缠绵悱恻、天昏地暗，顿时又心神荡漾了起来。
    然而就在这时……“铃铃铃铃铃……”他面前地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刘惠民微微一惊，从淫邪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心想不会是那黄脸婆先打电话来查岗了吧。
    他低头一看电话，却发现号码不是自己老婆的，而是……另一个药业公司的老总。
    他微微挑眉，接起了电话，“喂，钱总，这下班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么？”
    电话另一头的钱总显然没刘惠民这么心情灿烂、悠哉悠哉。
    他的语气略带一些担忧和急促，道：“老刘啊，你听说那检测员被抓进去地事情了么？”
    刘惠民听到这话，微微一怔，道：“嗯？
    什么？
    我没听说啊。”
    “就是那个检测员，咱利用的那个，居然被抓进去了，”钱总道，“据我手下调查的情况，好像说是在下那东西的时候被监控探头给拍到了。
    那家伙也真是蠢的可以，干这种事情居然都能被监控抓到，也是无解了。”
    刘惠民微微讶异，但也没太惊慌，顿了顿，道：“这样啊，那……是有点麻烦。
    这样一来，杨天和仁乐医院，恐怕就知道是有人在搞他们了。
    不过……影响也不大。”
    “呃……这影响还不大？
    老刘你在开玩笑么？
    咱们这次行动针对的就是仁乐医院，可现在事情一查出来，卫生部门立马就知道不是仁乐医院的责任了。
    仁乐医院恐怕也倒不了了，这影响还不大？”
    钱总有些着急地道。
    “诶，老钱，这就是你没想明白了吧，”刘惠民从容地笑了笑，道，“咱这计划中，最大、最可怕的力量是什么？
    是卫生部门的监管？
    是警方的介入？
    不不不，都不是。
    最大的力量，就是那些病患的声音！就算现在卫生局和警方都确认主要责任不是仁乐医院的，但那些病人可都是在仁乐医院得的病。
    你觉得，这些愤怒的病人，会在乎仁乐医院的说辞么？
    不，他们肯定会揪着仁乐医院不放、疯狂地讨要赔偿的。
    而且他们也会疯狂地抹黑仁乐医院，让仁乐医院名声越来越臭。
    同时，咱们再稍加运作，让各大媒体跟进一下，那仁乐医院这块牌子，这彻底臭了。
    到时候，还会有人去仁乐医院看病么？”
    钱总听完这话，沉思了数秒，然后一拍桌子，道：“对啊。
    咱们的根本目的，只是为了把市场抢回来、把仁乐医院搞下去。
    只要他们名声彻底臭下去，没人再去看病，那他们开业不开业，也没有什么影响了。”
    “对啊，就是这个道理，”刘惠民笑吟吟道，“可千万不要小瞧那些愤怒的愚民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