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南京火车站已是下午三点四十,高进早早的就在出站口等我了。
这次我俩见面少了往日的热情,只是简单的寒暄了几句,谈了几句关于刘雪的病情后就再也没说什。打车去医院的路上,我们彼此沉默。
这次来我有很多话想说的,在火车上就一直思索着见面了该说些什么,可是事到如今,真正见面了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到了,就是这里。”高进低声说道,我跟着他下车后直接来到了刘雪所在的病房,依旧没有说话。
望着房间门口的上方,赫然写着“特护病房“四个字,我的心一阵冰凉,我甚至不相信这是真的。
我趴在玻璃上,望着躺在病床上的刘雪,头发因化疗早已脱落的差不多了,脸色苍白的毫无血色,这还是我曾经深爱过的刘雪吗?我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的一切,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她。
“进去看看她吧。”高进在身边对我说道。
“嗯。”
我轻轻推开门走到刘雪的床边,但高进并未随我进来,屋子里现在只有我和她。
此时的我很是尴尬,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她不再是我的女友,我也不再是那个曾经愿意为她付出一切的陈晨了。今天过来,我自己也弄不清是怎样的而一个心态。
“你还是来了。”我正纠结的时候,刘雪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她的声音很虚弱,眼神早已没了当初的清澈,
“嗯,你还好吗?”我很是傻逼的问了这句,但除了这些我还能说些什么。
“我很好,高进很照顾我,呵呵,只是??????只是我没法陪他走下去了。”刘雪每说一个字都很吃力的样子,让我无法想象她承受了多大的煎熬。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也不要这么悲观,这种病并非治不好的。”我尽量安慰着她,虽然我知道这是微不足道的。
“告诉你干嘛,我们都有自己的生活了,能见见你就好了!呵呵。”
“嗯??????”
我实在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能为她做些什么。就这样静静地望着她,看着她安静地躺在病床上。
“晨,我有件事想问你,当初我们怎么就突然分手了呢?我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都过去了,不要想那些事情了,好好休息。”
其实谁都没有错,错的是彼此相遇了太早,亦或是本就不该认识。
“嗯,你??????你能来看我,我??????我已经很知足了。谢谢你,晨!”刘雪微微侧了个身便不再说话。
我回头看了眼一直站在门外的高进,示意他进来。
“她是累了,我们出去吧。”高进看了眼床上的刘雪后对我说道。
走在医院的外面,秋天只剩下了尾巴,瑟瑟的冷风扑面而来。
“兄弟,谢了!”高进点起一支烟放在嘴上,同时也递给我一支。
“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你为她做了我没有做到的。”我点了支烟苦笑道。
“这是什么话,她是我女朋友,我照顾她是应该的。对了,你女朋友知道你来这具体的事情吗?”高进问道。
“不知道,我只告诉了她得回南京处理下工作的事情。”我想着远在徐州的韩雨琳说道,此时应该是陪她吃晚饭的。
“那还好,难为你了兄弟。好好对人家女孩,其实女孩子一生也就这么几年宝贵的时光,竟然给了你,那你就要好好爱人家。”
我不能彻底明白高进话里的真正意义,当然我也并没有去做太多的考虑。
“我知道,医生说刘雪还能活多久?”我停下脚步问道。
“最多一个月吧!”高进使劲地吸了口烟答道。
“那到时候你怎么办?”我继续问道。
“我?能怎么办?我还得过自己的生活啊!刘雪是个好女孩,只是我没有福气罢了。算了,不说这个了。我带你去找家旅馆先住下吧,天也晚了。”高进拽着我向不远处的集市走去。
“不用了,不用了。”我连忙将拒绝道,“你还得回去照顾刘雪,我看到她就行了。”
“什么意思?你现在就要回徐州?”高进停下来向我问道。
“不是的,打算明天早上回去。所以我等下自己去火车站附近找个旅馆住下就好了,你快回去吧!”
高进静静地望了我足足半分钟,最后有些无奈的说道:“也行,你自己安排吧!那咱们等你放假回来再聚了。”
“好的,顺便带我和刘雪说声再见,谢谢她还记得我。”
“嗯,会的。”
“走了,再见兄弟!”我转身离去,身后传来高进的声音:“路上注意安全!刘雪对我说过她希望你要幸福!加油!兄弟!”
??????
到了火车站,买好了次日早晨七点半到徐州的车票后,便在车站附近随便找了家便宜的旅馆将就了一夜。
晚上,我跟韩雨琳通了个电话,告诉她我明天中午就能到徐州。其它的时间,满脑的胡思乱想。
想到了刘雪,想到了我们也曾浪漫过,深爱过。在那向往的天涯海角,也曾许下过海誓山盟。
在那翻云覆雨的夜晚,也曾感叹爱情如此奇妙。在那春暖花开的季节,也曾享受过牵手的浪漫。在那片秋叶洒落的土地,我们选择背道而驰。
曾经我们因爱情充满激情与梦想,曾经我们为爱情摒弃世俗。
于是我们会牵着彼此的手去那土地的最边缘,望着那波澜壮阔的蓝色海洋,吹着那从远方而来的暖暖海风。我们会唱《死了都要爱》,唱到情深处,拥抱相吻。
一年秋过春又来,在那花开的漫山遍野,我们牵手走过。唱一首《今天你要嫁给我》,唱到动容处,花儿都笑了。
一年未过秋已至,在那枯叶洒落的满地金黄,我们背道而驰。独自一人哼着寂寞的歌曲,心也痛了,也就彻底安静了。
时间不会停留,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生活不停奔波,谁又有时间回望来时的路。过去的人和事,我们总是用这样一句话安慰自己:过了就过了,水往低处流,人往远方走。
于是某天在我和刘雪走的累了,停下来静下心慢慢回想的时候,也许会发现,当初自己该给别人一些时间,自己也不该走的那么匆忙。
可是这样的想法在如今看来是多么的无趣与幼稚,多么的微不足道。
我们就这样,从那以后所有的欢乐不再属于彼此。但我们还是像以前那样,会有着同样的寂寞与孤独。
只是将近两年都不曾见面和联系的我们会因为这样的原因而再次相遇。我们就像命运玩弄于手掌中的玩偶,命运让我们上演一场闹剧,我们便只能按部就班的演下去,没法逃避,没法退出。
当我看到刘雪的时候,心里还是会有一丝疼痛。当我选择不辞而别的那一刻,心中还是会有不舍。只是这一别,将是一辈子的别离。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将我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哪位?”我有些好奇的问道。
“四我哎!老板娘!”门外一口南京腔的声音传来,听得倒是有些亲切。
“哦!什么事情?老板。”我开门问道。
“这是空调遥控器,小伙子你把空调打开吧,天冷了,被子不够的话我再给你加!”老板娘很是热情的对我说道。
“哦!谢谢你哈!被子够了,没事的!”我回道。
老板娘听我这样说也就没再多问,便出门继续给其他的客人送去遥控器。
关上门,我走到卫生间用凉水冲了下脸,致使自己不再去想过去的那些事情。只是人的思绪是自己没法控制的。
我在想刘雪问我当初为什么好好的就分手了,当时我并没有回答她,因为我知道自己的答案必会让她失望难受的。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早知此乃人之常道,却还一往直前,一次一又次的在同一个地点倒下。直到最后一次倒下,才会感叹,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看似彻底看透,彻底明了,其实早已被自己玩弄于鼓掌之中都不承认。不是不知道承认,而是不敢承认。”这或许就是我和刘雪最终分手的原因,我在心里想到。
深夜独自一人躺在床上,因为空调的原因,并不觉得冷。一个人也没什么事做,拿起电视遥控器随意地调着电视,刚巧看到了《裸婚时代》的大结局。这部电视剧在夏天的时候便已全国热播,没想到这都快冬天了它的余温还在。
想当初由文章主演的《裸婚时代》让人感叹真实,让那些还没房子结婚的小情侣们有了足够面对现实的动力。可我们似乎忘了,《裸婚时代》是小说改编的电视剧。无论是小说还是电视剧,都是作者和编剧按照自己的意愿创造而出的。如果不是现实太残酷,如果不是梦想太遥远,谁会将自己的意愿强加于电视小说之中。
想到这里我便关了电视,盖好被子埋头睡去。该过去的终将过去,该来的终究要来。明天一早醒来,今天也不过只是过去的点滴罢了!
第二十二章 往事再起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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