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北宋徽宗年间,大宋皇帝宋徽宗赵佶,一日在后宫花院中歇息,偶有一梦,他梦到有八位面目狰狞之人,来到他的身边,领头一人,对他拱手一礼,口中说道:“我等乃天界神人,早年曾在山东泰山小住多时,我等难忘泰山之景,今日想请陛下,与我等同游泰山一番。”言毕,八位天神一齐作法,以祥云将宋徽宗托起,直往泰山而去。
来到泰山顶上,八位天神陪同宋徽宗,遍游了泰山各处美景。最后,众人来到玉皇顶上。正在浏览时,忽听玉帝召唤八位天神,于是,八位天神一齐飞身离去,只留下宋徽宗一人在这山顶之上,急得宋徽宗大声喊叫起来。随后,宋徽宗一惊而醒。宋徽宗梦醒后,便立时叫人,召来当时宫中掌管天文历法的司监官员,为他解说此梦。
那位官员名叫太卜生,这位太卜生听了宋徽宗的梦景,不由连连磕头,向徽宗恭贺,说道:“恭喜陛下,能得天神相助,我大宋日后,定能日益昌盛,千秋万代了。只是陛下,要好好地还一个愿,才行啊。”
宋徽宗一听,大为高兴,不由哈哈笑道:“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啊!依爱卿看,朕要如何还愿,才能合了几位天神们的意呢?”
太卜生沉默思虑良久,才又说道:“回禀陛下,依臣之见,不如请陛下,将八位天神的容貌,姿态,着人画出,然后请工匠,将天神们铸成铜像,择日可派太师,代陛下前往泰山祭天,并将八尊天神像,封赏给泰山的道观,永存于泰山玉皇顶上。这样,陛下既可学历代帝王,在泰山封禅,又可圆了陛下的好梦,岂不一举两得!”
宋徽宗闻之大喜,立即宣来宫中画师,按宋徽宗口述,将八位天神像绘成画像。然后又下旨由工部负责监造,限期完工。
这位工部尚书接到圣旨后,一边从开封和各地请来了当时最好的铸造师父,准备开工铸造。一边又着人将太卜生请来,工部尚书对太卜生道:“太司监,本官现有一事不明,想向司监请教一二,请司监指点。”
“尚书大人,有话请讲,下官但会知无不言的,”太卜生赶紧言道。
“请问司监,皇上命人所绘的八位天神之图,司监可曾看过?”工部尚书问道。
“绘画,下官未曾亲见!”太卜生答道。
“这就难怪了!皇上命人所绘的八位天神像,本官已交工匠看过,可工匠们说,恐此画有误。”工部尚书解释说道。
“既是皇上命人,依梦中之人所绘,如何还会有误?”太卜生闻听之下,也是一惊。
“依工匠所言,此画中人像、衣着,均无问题,只是这画中所绘的天人站式、手势,恐与天神身躯,难以相符,依此铸造,只怕难合皇上之意。”工部尚书忧虑说道,说着,尚书大人又命人将原画取出,以供太卜生观看。
太卜生一看此画,果然画中八位天神的神情,与所绘站式、手势,明显不符。
这位太卜生司监,年约七旬,其祖宗三代均在朝中为官,任司监一职。他自小便随父,学习历法和五经之术,余暇时,也依丹道之法,以为修身养性,目下他的修为之高,恐连他自己也不甚知。
这时,太卜生凝神一看,便觉得那画中之人,竟有一种欲与己语之像。他心中暗自一惊,便赶紧道:“尚书大人,不如将此画交由下官,待下官稍作修饰后,或许便可满足开工铸造的要求。”
工部尚书大喜,便将那画,让他带回。
是夜,太卜生来到静室,盘膝坐下,又将那画在面前展开,随后,他平心静气,默以养身心法,再以虚目,向画中视之。良久,他见画中八人,栩栩如生,竟一人一式,动静有序。太卜生审视良久,才将画中八人之站式、姿态,重新依原样绘出。
第二日,他将重新绘过的画,送于工部尚书,尚书大人一见,果然画中的八人,此时神情、姿态合一,有如天生一般。于是,工部尚书大喜,命工匠依画样,加紧制作。
数十位工匠,在工部尚书的亲自督造下,历时三月,终于将那八尊天神的铜像造好,并饰以鎏金。
宋徽宗闻报,便亲自前往观赏,他见每尊天神,身高两尺余,重约百斤,那八位天神的神态,正如梦中所现之人,喜嗔唯妙,精美之极。宋徽宗大喜之下,便重赏了工匠及有关人等。
第二年五月,宋徽宗再派太师韩正,亲往泰山,代皇帝祭天,同时一并带去了八尊天神像。朝正办完祭天大礼之后,便来到玉皇顶,将那八尊天神,恭恭敬敬地安放在泰山顶峰——玉皇顶的玉皇观之中。自此,这八尊鎏金天神像,便成为泰山的镇山之宝,为历代游人所观赏。也是江湖武林中,泰山一派的镇派之物。
不想,半月之前,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泰山玉皇顶上,突然响起一声惨叫,半个时辰后,待泰山派掌门人玉冠道长率人赶到,只见玉皇道观中,负责看守神像的三位泰山派弟子,早已是气绝身亡了。而且存放在观中的八尊天神像,竟一齐失踪。众人四下搜寻,均未有发现神像的踪迹,仅在道观后面的悬崖处,发现了四五根向下直垂在崖边的长绳。
玉冠道长见神像失踪,顿时大惊。心知,这绝非一般盗贼所为,盛怒之下,他一边派出本门高手,四下寻找,一边传信江湖武林,请各派协助找寻。
鉴于遗失大宋徽宗,御赐的天神像,事体重大。玉冠道长思虑再三,便又向山东泰安府太守禀报了,请官府也派人,帮助捉拿盗贼。
这泰安太守得报,便立即上报山东巡抚,巡抚下令,命各地官府在山东境内,仔细搜查,而那八尊天神像,竟像凭空里消失一般,从此杳无踪影了。
……
再说,山惠美子在暗中,听了叔叔山惠纠夫与太平原君、麻生光一几人,秘密所谈之言后。第三日申时,在安徽桐城大镇的茶楼酒肆中,一下竟出现了不少的江湖武林人士。这些人士,大都是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
在镇北的一家饭店中,十来位身着黑色短衣劲服之人,正在此吃饭。这些人,也不高声言谈,也不相互说话,只顾着低头吃饭。点菜结账的,却都是一位四十余岁,个子不高的中年人。这些人吃罢饭后,见天时不早了,领头一位只轻声一句,众人便一起站立,转身走出了饭店,向北飞身疾驰而去。
傍晚,在离桐城大镇十余里外,通往舒城的官道上,由北向南,走来四、五辆拉着七、八个朱红木箱的大车,二十多位负责押运的镖师,在龙威镖局的总镖头,江湖人称金鞭无敌公孙无良的带领下,威风凛凛地走在大车两旁。
这位公孙无良,五十多岁年纪,高大身材,国字脸型,一条金色腰带围在腰际,明眼人一看,便知此人,功力深厚,万不可轻视。
公孙无良一边走,一边在马上抬头望去,山道林雾渐起,远处已有些迷蒙。他见天色不早了,便大声对前面开路的镖师道:“刘师父,此处离桐城不远了,可加快一点,争取在天黑前赶到镇上。”
“请总镖头放心,这里离桐城不远,很是安全,在天黑之前赶到,当无问题。”那位被称为刘镖师的中年汉子,骑在马上,扭头回答说道。
“出门在外,还是小心一点好!”走在刘镖师身边的一位镖师,一旁插言道。
“嘿,老吉啊,有我们总镖头在此,这还会有什么问题!这一路上,不就是这样走过来的吗?在江湖中,谁人敢不给我们金鞭无敌,公孙总镖头几分面子。”刘镖师大声道。
听了刘镖师的话,二十几位镖师一齐哈哈大笑了起来。
“刘师父,这话你倒是说对了,干我们保镖这一行,不是你武功有多么高,就行。那就得靠江湖中,黑白两道的朋友给面子,否则,便没有什么安全可言的。”公孙无良这时,感慨说道。
“还是总镖头说得对!”那位姓吉的镖师又道。
“就拿这次押的镖来说吧,客人不让验镖,只说是以封条完好为准。镖金可以任开,大师兄一口说,这是无名镖,至少要十万两银子,不想,那两人竟是一口答应。依此来看,这趟镖,怕不值上百万啊!若是一有闪失,那麻烦可就真大了。”公孙无良又道,说着,稍停,又接着说:“这一路上,我可是提着心了,半点也分神不得,好在,再有半个时辰,我们就可到了小镇。”
公孙无良的话声刚落,这时,负责押后的一位姓武的镖师,纵马匆匆赶上,他来到公孙无良身边,低声道:“禀总镖头,后面可能有情况!”
公孙无良一收马缰,凝神一听,果然,后面远处传来一阵急急的马蹄声,那马蹄声甚急,且越来越近。听那蹄声,至少有数十匹之多。公孙无良心道:这决非一般地赶路人,很可能是冲着自己所押的,这趟镖来的。
想到这里,公孙无良猛一点头,对自己的镖师们大声道:“前面加快,不要停下!”
这时,他们身后的马蹄声更近了,仅有半盏茶的功夫,十余匹快马已从龙威镖局的大车身旁,越身而过,那马蹄扬起的尘土,竟飞扑到了他们众镖师的身上。
刘师父几人,正要对着这些人怒喝,突然,刚才冲过去的那十几匹马,竟一齐掉转过马头,拦在了路当中。
同时,他们后面也有十几匹马赶到,这一前一后,竟将公孙无良众人和他们的车队,围在了当中道上。
公孙无良一看,这些来人,竟多数竟是官府之人,其中三位却是身着青衣,背插长剑的道人,一位六十余岁,另两位则仅有三十岁的样子,其余四五位,却又是江湖中的武林豪杰。
那官府中人,领头之人,是一位四十余岁的捕快,白净面皮,腰悬一柄快刀,余人均是各式兵器在手。
见来的是官府中的人,公孙无良倒还放心不少,他赶紧下马,来到队前,对那位领头的捕快,一抱拳,大声说道:“在下公孙无良,凭添为山东龙威镖局总镖头,正要押镖赶到桐城,请问这位官大爷,为何将我等,拦阻在如此山道上?”
“大胆的公孙无良,竟敢私运赃物,现为我等拿住,还在此装腔作势!你眼里还有王法吗?”那位领头的捕快,翻眼看着公孙无良,高声怒道。
公孙无良一听,顿时大惊。这镖局一行,行走四方,吃的是天下人之饭,只要你遵守王法,朝廷官府自不会为难于你。怕的是黑道中人,见财起心,倚仗武功,半路伸手。若押镖之人,武功不济,失了镖物,那损失可就大了。
所以,公孙无良猛然一听,领头捕快,如此一说,便当即抱拳一礼,急忙分辩道:“在下走镖,自是正当之业,山东龙威镖局之名,这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位官大人,万不可信口雌黄啊。”
“公孙总镖头,你是故作不知,还是在假充正神?”那领头捕快见公孙无良,好似明知故犯,便又大声喝叱道。
“请问官大人,这话可是从何说起?”公孙无良虽被眼前的捕快喝叱,却不并生气,又抱拳问道。
“公孙总镖头,可知你此次所保之镖,为何物?”领头捕快这时,沉声问道。
“在下确实不知!无名之镖,客人不许明言,镖局便不能私自查看,这也是镖行的规矩。”公孙无良不卑不亢答道。
“好一个镖行的规矩!公孙总镖头可知自己所保之镖,却是偷盗之物?不然,难保不是盗贼一党?”领头捕快紧盯着公孙无良,嘿嘿笑道。
“偷盗之物!”公孙无良听此一说,也暗自一惊,他略一沉吟,只得又道:“这如何可能?客人交货时,说是购得之物,要求保无名之镖,镖局只得按客人的要求承办。”
这时,一位道长走上前来,对公孙无良拱手一礼,口中道:“贫道,泰山玉成子,公孙施主,可否听贫道一言。”
“玉成道长,请讲!”公孙无良还礼道。
“十余日前,泰山镇山之宝,八尊鎏金天神像,一齐失踪。我等在山东境内,遍寻不得,恐为贼人假运出来。数日之内,从山东地界运出之物,唯公孙施主一趟,故而,我等追踪至此。现想一查公孙施主,所押为何物,不知可否?”玉成道长只得对公孙无良,说明了来意。
“你们想开箱验镖?这万万不行!”公孙无良断然拒绝道。
这镖局一行,受客人所托,负责将客人之物,送到地头。一般而言,客人会将所送之物告之镖局,这叫名镖。镖局可据客人之物,考虑是否接手,或让是客人应付多少价。但有的客人,不愿明言所送之物,那叫无名之镖。镖局一般会对此类镖,收费很高。
镖局若接手是无名之镖,便得照规矩,不能私自查看,不但要保证所送之镖的安全,也不得开启封镖的封条。这样客人,接到镖物后,首先便会验看镖物的封条,若封条完好,便不会怀疑所托之物,为镖局中途掉换。若是发现封条曾被开启,货主也许会怀疑镖物被换,双方时时会为之,发生一些纠葛。
因此,公孙无良一听来人,竟要开封验镖,是以他一口拒绝了。
“公孙施主,我等知贵镖局为保全信誉,不会轻让开箱验镖。所以,特地请来官府中人,由他们开箱检验,公孙施主这大可放心了吧。将来客人若有疑虑,官府自会为贵镖局作证。公孙施主以为如何?”见公孙无良拒绝,玉成道长只得耐心说道。
“按镖行规矩,即使官府之人,也是不行!”公孙无良绷着脸,仍不同意道。
“公孙总镖头,当真不让我等开箱验镖?”这时,领头的捕快早已少了耐性,不由怒声道。
“请宫捕头息怒!”玉成道长劝道,又转首对公孙无良介绍道:“公孙施主,这位是泰安府宫捕头,施主若是不信,宫捕头随身携有泰安府葛大人的公文。”
“有公文也不行!按镖行规矩,镖在人在!阁下若要开箱验镖,需当在下等人,已不在人世了!”公孙无良看着领头捕快,这话说得,有点斩钉截铁一般,那意思是,除非他死了。
这下宫捕头一听,果然大怒,只见他口中怒喝一声,道:“好你个公孙无良,竟敢公然置官府不顾,你眼中还有王法吗?老子要当场逮捕你!”说着,他竟五指一扣,单臂一伸,飞快向公孙无良当胸抓到。
公孙无良一见,口中冷哼,右手翻掌,圈臂抬手,向宫捕头抓来的一掌迎去。
两人出手招式,都很快捷。宫捕头见公孙无良出手还招式,立时,又变指为掌,两人的招式走到,两掌相接,但听“啪”一声,只见两人身形,同时一晃,公孙无良还没什么,那位宫捕头却晃身不止,直向后退出了数步。
“宫捕头,以在下看,还是算了吧!阁下那点功夫,在官府中混混还行。要在这江湖上,可就差得远了。”公孙无良冷笑着,对宫捕头讥讽道。
这宫捕头,在泰安地界的官府中,一向骄横惯了,那能受得了如此奚落!不由一下气得满脸通红,他恼羞成怒,对同来的差人道:“贼犯拒捕,大家给我上!”
那些同来的差人,自然一听命令,一齐拨出兵器,便向龙威镖局护镖的镖师们扑去。
龙威镖局的这些镖师们,见总镖头已与官府之人动上了手,那还顾得了许多,于是便一齐动手出招。他们分出一些人,护着镖车,退到了靠山的一侧聚拢,另一些人则迎着那些官差,毫不客气地与他们,打成了一片。
说实话,这些官府的差人,平时里,欺侮几个小毛贼还行,可现在要出手对付这些江湖中的高手,自然差得太远。不出几招,竟有十余位差人,已被龙威镖局的镖师们,打得受伤倒地不起了。
这还是镖师们手下留了情,不然,便是尸骨遍地了。
看了这情形,急得宫捕头,大声叫道:“反了!反了!”
同来的泰山玉成道长三人,此时也是心中甚急,他暗怪这宫捕头沉不住气,想上前帮忙动手,又怕把事情闹僵,不好收场。只得连声呼道:“大家住手!大家住手!”
正在这时,周围树林中,突然传出几声啸声,场中相斗的众人闻声,赶紧停下手来。
公孙无良一闻啸声,立时警惕,两目四下看去,只见四周树林中,接连涌出了三四十位江湖中人。
这些人一到场中,便把那官差挤到了一边,来人分作三堆,好像不只是一伙人,但来人却一齐把镖车和龙威镖局的人,围在了当中。
公孙无良见此,心下大震,不由暗道:今日怕是要遭!他一念刚起,还未转念,只见从三伙人中,各自走出一位领头之人。右侧二十余人,领头的是一位年纪六十余岁,身着灰衫,下颌处留着一撮胡须,手拿一根长旱烟袋,正在不停地抽着的老者。
对面二十余人,领头的是一位商贾打扮,此人手摇一把精骨铁扇,正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公孙无良。
对面来并排而立的,仅有三人,却是一袭僧衣,中间一人高胖身材,手柱一根禅杖。左边之人,两手空着,操在胸前。右边一人,却提着一个硕大的黑色木鱼。
公孙无良看在眼里,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事情如此,不由得他再行沉默。于是,公孙无良只得抱拳一礼,口中道:“在下山东龙威镖局公孙无良,替人保镖为生,今日初到贵地,不过是为了糊口养家,请各位江湖朋友,能给在下一些薄面……”
“公孙总镖头,我看还是算了吧!”右侧的那位老者一边吸烟,一边含糊地,说道。
“是啊!大家都是冲着那东西而来,公孙总镖头,要是不拿出来让大伙瞧瞧,怕是说不过去吧!”那位商贾中年人这时插言道。
“贫僧三人,不想贪财,取三尊神像就够了。”中间胖大僧人,大着嗓门说道。
这时玉成道长,赶紧走前几步,对三人稽首一礼,说道:“贫道泰山玉成子,请教几位施主的尊姓大名?”
“玉成老道,告诉你也无妨,在下江西五峰寨,淳于独是也。”商贾中年人,口中嘿嘿一笑,先答道。
“安徽铁剑庄蔡大文!”吸烟老者看也不看玉成道长,嘴上仍叭着烟,说道。
“贫僧三人,浙江天台狂颠恶三僧,玉成老道你可曾听闻过。”那高胖僧人两眼一眯,凶光顿现,沉声说道。
玉成道长一听那位高胖僧人之言,不由立时倒吸了一口冷气。他心道:先前五峰寨和铁剑庄两派,在江湖中虽是黑道,但行事尚有规矩。可这天台狂颠恶三僧,那可是近两年来,在江湖上,出了名的难缠人物。今日此事,既搅上了这三位恶人,再要想善罢,那就难了。
那位高胖的一位,便是狂僧,空着手的一位,便是恶僧,提黑木鱼的一位,正是颠僧。三人平素自持武功高强,凶、狠、恶、霸不说,更是一个无赖。三人虽身为佛门弟子,可全不遵一点佛门的清规戒律,却是酒色淫荡,巧取豪夺,无所不为。只是三人虽恶,却也不轻易夺人性命。所以,江湖中人,若遇三人,自是避而远之,不去招惹他们罢了。
见此,玉成道长也只得硬着头皮,和声笑道:“各位施主,这龙威镖局所保之物,恐为本门所失的镇派之物。贫道在此,向各位施主讨个交情,请各位施主暂且退出此局,让本派妥为处理。日后本派掌门,必亲临前往致谢,以全道义。”
“玉成老道,此言差矣。江湖之中,谁不知这八尊天神像乃是一宝,平日里在你们泰山的道观里,那自是你们之物,可这出了泰山地界,就很难说了。”那位商贾中年人淳于独,冷声言道。
“是啊,出了泰山,这已不是贵派的东西,我们伸手也不为过嘛。”铁剑庄蔡大文这时,一边磕着烟斗中的烟灰,一边也不慢不快地,说道。
“贫僧三人所住之寺,只供有佛像,今日弄几尊神像,回去供着,岂不更好!”那高胖僧人也道。
看着几人慢声自得,一付不可一世的样子,好似东西真已到手了,这真把公孙无良,气得七窍生烟,不由他大声,怒道:“几位真是大言不惭,不自量力,东西在这里,那位有能耐的,便上来动手试试!”
“噫,这公孙小儿,倒闲得有些不自在了。”狂颠恶三僧中,空着双手的恶僧一见,狠狠地说道,话声甫落,就见恶僧身形一闪,右手一抬,手腕一转,便向公孙无良,隔空抓出。
公孙无良一见,赶紧侧身让过,一道凌厉劲风,“卟”地一声,竟击落在他身后大车的横杠上,但听卡嚓一声,一根大车的横杠,竟应声断袭了。
见此,公孙无良虽是一惊,但他却双臂一圈,开气吐声,也对恶僧拍出一掌。那恶僧见之,右掌又是一旋,化指为掌,再向公孙无良拍出。
双方掌力,均走刚猛,两道劲力相接,轰一声闷响,一丈大小范围,空气顿时为之一紧。
恶僧上身一抖,右臂不由向后一扬,口中哼了一声:“公孙小儿,果然真有几下子!”
公孙无良硬接恶僧一掌,全身也是一颤,脚下退出半步,以内力而言,他仍要输于恶僧半筹。
宫捕头这时,急忙上前,对恶僧道:“大胆,本捕头在此,你们竟敢硬抢。”
“去你妈的官府!”一边的淳于独,单掌一挥,竟把宫捕头推出了丈远,吓得他再不敢吱声了。
这时,恶僧见适才交手一招,公孙无良也真不含糊,一时起了性,也不再言语,飞身前赴,展开双掌,向公孙无良攻到。
公孙无良知道今日,已不能善罢,只得挺身上前,接着恶僧的招式,两人一来一往,就在这山道上,交起手来。
十招一过,公孙无良的武功,到底不如恶僧深厚,左肩不慎为对方的掌风扫中,他身后那位姓刘的镖师,见此,立即将手中长剑一摆,从一旁出剑相助。
一旁颠僧看了,一提手中的黑木鱼,呼一声,从后向刘镖师挥去,刘镖师闻声背后风啸,只得转身以剑挡之,不想对方手中木鱼竟是铁铸,长剑一碰,他只觉虎口一热,手中长剑已脱手飞出数丈。
不过,借他出手这一瞬,公孙无良已趁机松扣,从腰上解下金鞭,他虽左臂有些酸麻,但右手尚且无碍,只见他右手将鞭一甩,唰一声,向恶僧抽去,那恶僧只得急切侧身一闪,躲让一鞭。
这公孙无良浸淫在金鞭上的功夫,已有二十余年,他的金鞭由五金细丝编织而成,看似柔软,若将劲道传于鞭上,无疑于铁条一般。
虽然公孙无良鞭上的功夫不错,但恶僧适才若不轻敌,也不致被一鞭逼退。
趁此一刻,公孙无良已跃身至刘镖师身边,只见他金鞭一卷,抽在了颠僧的铁木鱼上,但听当一声大响,颠僧的铁木鱼,竟立现一道亮痕。只此一鞭,虽然无功,却让刘镖师从颠僧手下脱身出来。
这下,把恶僧和颠僧两人,气得哇哇直叫。
场中众人见了,也不由暗道:这公孙无良手上,还真有些功夫。
这时,蔡大文一磕烟杆,飞身上前,口中道:“来,来,来,公孙总镖头好俊的功夫,让老夫接你几招试试。”说着,他右手将长烟杆一点,飞快向公孙无良攻去。
公孙无良见了,也不答话,手中金鞭,迎着蔡大文,从斜抽去。这蔡大文,可是鬼得狠,他见公孙无良金鞭抽出,便立时将身一旋,竟贴近了公孙无良,同时,手上烟杆,向公孙无良横腰一扫。
这下,公孙无良有点手忙脚乱的,他只得将身猛地向后一挫,借此将金鞭一带,同时,右手一弹,那金鞭竟借力弹起,再向蔡大文卷去。
这蔡大文见金鞭侧卷而至,手中长烟杆顺着鞭势一绕,竟将对方的金鞭缠住,这时蔡大文口中一声:“阁下撒手吧!”同时,将内力传到烟杆上,单臂同时一震。
那公孙无良的武功,决不是这蔡大文的对手,他顿觉一道内力,从鞭上传至,右手一麻,金鞭已脱手而去。
失了金鞭,公孙无良只得徒手与蔡大文相搏,加之他左臂已受伤酸麻,又怎能接得住蔡大文的独门功夫,他勉力对拆了数招,竟一个闪失,为蔡大文左掌击中右胸,狂吐一口鲜血,向后摔出丈远,再也动弹不得了。
龙威镖局的众镖师一见,一齐围了过来,奋力将他抢回,众人护着公孙无良,退在大车周围,此时情势十分危急。
狂颠恶三僧、五峰寨和铁剑庄众人,这时也一拥而上,凶狠地向护车的镖师们出手。那些镖师们为了保护镖车,只得与三伙人大打出手,混战起来。
一时间,喊叫声大起,兵器的碰击声,叮叮当当响成了一片。
仅半盏茶的功夫,二十余位镖师已是伤亡过半。公孙无良见之,心下惨然,他只得连声呼道:“住手,住手!”
听此叫声,五峰寨淳于独、铁剑庄蔡大文,便一齐挥手,众人的混战,才渐渐停了下来。
“怎么,公孙总镖头,还有话说?”淳于独冷声道。
“在下认输了,请各位放过这些无辜之人吧!”说着,公孙总镖头无奈地扫了同来的镖师们一眼,将头深深地垂下了。
第五十一章 鎏金天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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