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毓停留在问夏身上的视线虽然只是一瞬,但也还是被元太后捕捉到了,元太后饶有兴趣的问道:“老七莫不是看上我这丫头了?不过若真是看上了,本宫也替你高兴,但是这丫头可不能给你,本宫留着她大有用处呢!”
穆毓在元太后刚问他是否看上问夏的时候,心中满是无奈,待元太后将话说完时,他才舒了一口气,回禀道:“微臣只是想看看何人竟有本事逗得太后捧腹,至于看上一说。”穆毓似乎对等下要说的话有些难以启齿,稍稍犹豫了一下后,才继续说道“太后也知道,微臣的情况,若是跟您要了那丫头,不是毁了人家吗?”
元太后刚刚见穆毓盯着问夏看,还以为他突然间对女子感兴趣了呢,原来不是啊!元太后有些遗憾的问道:“你那毛病,真的就治不好了?”
一碰到女子就浑身发红疹的毛病?难为她竟还记得他有这个毛病!穆毓心中哭笑不得,他当年在给元太后打消对他的敌视的同时、也给自己找了份罪受。
元太后见穆毓久久不做回答,以为是自己戳到他的痛脚了,心中有些过意不去。其实穆毓此人在她眼中算是穆氏一族当中最好的一个人。至少离儿对他的印象就不错,凡是离儿觉得不错的人,她也是觉得不错的,比如说穆毓!
元太后出声道:“说起来,老七许久未曾到本宫宫中,今日来可是有什么事?”
对于元太后突转话题,穆毓也少了份心理负担;既然元太后问起了,穆毓便借此机会将来年开春祈谷节的事给说了。
今日元太后难得开心又值适才元太后不小心提及某一些不该提的话头本就对在心底穆毓存在一丝愧疚感,于是两人也没说几句,元太后便甩下一句:“全凭礼部尚书安排便可!”
穆毓谢过元太后之后,又被元太后赐了饭,于是便在永宁殿陪元太后用过午膳之后才返回府中。
穆毓一回到自己府中的时候,自然而然就往书房而去。原因无他,那是穆毓每日午时与手下密探会面的时间。
穆毓在听完第一个密探的回禀之后,面无表情的说了句:“继续注意贾彦跟张慎之的动向。”
密探应声而去,倏忽地一下便消失无踪,就好像穆毓的书房内从未出现过那人一般。
待众人都离去之后,有一密探才姗姗来迟,那人一出现便双膝跪地,告罪道:“属下来迟,请主上责罚!”
听声音大概是个妙龄女子,做事素来以严谨缜密著称的穆毓,今次还不知会以何种手段来惩处那名女子。
就在那名女子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等待着处罚的时候,穆毓轻飘飘的一句:“鞭刑减半。”落下,不难看出穆毓对那名女子已经法外开恩了。
在听到是鞭刑的时候,跪在地上的女子就已经舒了一口气;在听到减半两个字的时候,向来聪慧的她立马便明白是因为什么,此刻她是当真感谢问夏,于是立马叩头道谢:“谢主上赏赐!”
穆毓摆手示意那名女子起来回话,他略带不安的问道:“说吧,近日她的情况如何,可有按时吃药、睡眠呢,可还经常噩梦缠身?”
那名女子起身后,躬身回道:“夫人,一切皆好,只是提及公子的次数越发的多了;每每提及公子不是大哭、便是大笑,属下担心长此以往,夫人的心疾会越发严重。”
一听到她时常因为离儿不是大哭便是大笑的时候,穆毓的心便沉了一半。他紧皱眉头,脸色凝重,好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问道:“今日所笑之事,也是因为离儿?”
那名女子悄悄抬眸望了穆毓一眼,犹豫了一下后才抿唇说道:“是因为公子,却也与主上有关。”
穆毓挑眉,不解的问道:“与孤有何关系?”
关联么?这个还要从今早问夏向夫人问及公子幼年时期的事情。说道兴致处时,问夏突然说了一句:“殿下幼年时期的性格倒是老道,只是不知老道的殿下遇上冷面晋国公会是什么样的情况!”
夫人听到问夏的问题后,脸上的笑意不减,语气很是平淡的说道:“便是老七对上离儿也是要败下阵来的!”在她的话语中似乎看不到公子的瑕疵,公子所有的一切都是好的,都是值得她骄傲的!
反观问夏,倒是一脸不可置信,说道:“晋国公若是板起脸来很吓人的!奴婢若是在晚上看见晋国公的脸都该彻夜难眠,殿下小小年纪如何就能让晋国公败下阵来?娘娘莫不是说谎话来诓奴婢吧!”
夫人即嗔道:“你这丫头,本宫如何就诓你了?”
问夏撅着一张嘴道:“娘娘若是不将事情的始末说个清楚,奴婢是真的不信,晋国公真的很凶的!别说奴婢们了,便是朝中大臣在晋国公面前都是连大气都不敢喘的。”
面对问夏的娇嗔,夫人不仅不恼,反而很温和的说道:“事情太多了,本宫也有些记不起来了,不过有件事倒是记忆深刻。”
之后夫人便说了公子幼年时与主上相处的趣闻,说是公子逃学不愿上课,恰巧被主上遇上;主上原本是想用公子叔父的身份劝告他逃学是不好的,奈何公子太过狡猾,没几下反倒是把劝告公子的主上给带到沟里去了。最后还诓得主上帮着公子一起瞒着太\祖!
知道事情始末的问夏,后问夫人道:“娘娘说的可都是真的?如此说来晋国公岂不是太没用了?连殿下都能忽悠了他去!这么说来的话,这晋国公官奴婢也是可以当的了?”脸上却是带着满满的嫌弃,而夫人正是被问夏脸上的嫌弃之色逗笑了。
女子将事情的全部过程在心底回想一遍后,说道:“主上权倾朝野,但却唯独害怕公子;主上手中的权势,在面对公子的时候也得缴械投降、担惊受怕。”
女子将话说完之后,久久未见穆毓开口说话,便大着胆子抬起头来将视线集中落在穆毓的身上。
主上竟然在笑?
甚少看见穆毓此番模样的女子,瞬间惊呆了!
女子如此明目张胆探视的目光,如何能逃脱穆毓的法眼。他厉眼一扫,女子便犹如受惊的白兔,缩回洞里去了。随后穆毓如此说道:“回去好好服侍她,今日的处罚暂且记下,待下次一并受了。”
不用看,女子便猜得到穆毓此刻又是一张木头脸;穆毓此刻若真是一脸正经之色的话,只能说那名女子似乎太高看自己对穆毓的了解了,穆毓脸上的温柔从未改变,藏在心底的亦是如此。
长安城里的主儿玩手段都是暗地里来的,哪里像西北三军的斗争,直接真刀真枪的干上了。
刑琛与司徒青两人在武力势均力敌的情况下,已经打了将将三百回合;终于在第三百零一回合的时候,让刑琛找出了司徒青的破绽,刑琛以快如闪电、迅如疾风之速提剑直刺司徒青的眉心,脚下的动作也不迟缓,直接往司徒青左腿的小骨上踹去。
随后又趁着司徒青下盘不稳的时候直接来一个旋身侧踢,一把将司徒青踹飞了几丈远,刑琛将剑收起,居高临下的问道:“说,你服,还是不服?”
“不服,你玩阴的,老子凭什么要服?”司徒青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残雪,提起手中的长剑,指着刑琛,一脸愤懑的道:“继续,老子今天非得把你打趴下不可。你个吃里爬外的狗东西,要是今天老子不削死你,日后老子都没脸去见将军!”
只要一想起今日他巡防回来从手底下的那些人嘴中听到的消息,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好小子,说什么你旧伤复发,让老子替你巡防,老子巡来巡去只差没把大周的边疆走了个遍!你小子竟然跑去吐谷浑瞎搅和,你小子竟然想助元闵成事!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将军早在十年前便殇了,你小子是诚心磕碜将军,给将军脸上抹黑不是?”
刑琛心中有苦说不出,又遇上个这么不知变通,死缠烂打的东西,真真是气煞他也,“你个死瘸子,你还没完了哈?我给你脸,不要是吗?行啊!继续来啊!”
司徒青最讨厌的就是别人骂他死瘸子,不过戳人痛脚谁不会啊!他不敢说是西北三军第二,也能自称是第一啊!于是一张嘴就是:“来就来,怕你不成啊?你个死绝户!”
刑琛一听绝户两字,气的不行,他提剑指着司徒青道:“好!来啊!”
司徒青亦是道:“来!”
只是两人如此僵持许久也未见谁先出招,三百余招,几个时辰的打斗,两人皆已精疲力竭,慢慢走近的两人最终相视一笑。
司徒青道:“我知道,你体力不支了。”
刑琛道:“我知道,你左腿的伤是累赘!”
“下次再战!”两人异口同声说出口的四个字,为此次的决斗画上句号。
精疲力尽的两人,最终双双躺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许久过后,司徒青开口说道:“我……”
与此同时刑琛亦开口说道:“我……”
感受到对方心意的两人,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最终司徒青转头面向刑琛,示意他先说。
第18章 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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