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南的枫叶很醉人。

    不仅是苏灿很认同，连程可淑一众女孩们也深深的认可，母校的枫叶总是不同于别的校园，那是清华北大这些高等学府也比不上中南在她们心里的地位，空气里充满了自由的气息，就如同鸟儿每一片洁白的羽毛都散发着自由的光辉。

    从苏业烧烤城出来，走在中南的街道上，苏灿微微侧头，身边的人在朦胧的视野里没心没肺的笑着。

    这座郁郁葱葱的校园乘载了大多数人的感情，以及那四年狼心狗肺一般的青春，当他们穿着穿着硕士服硕士帽拍毕业照时，那一抹微笑定格在照相机中，也许多年以后毕业，还会露出会心一笑。

    苏灿他们和程可淑等人在浓荫下分别，背向走往各自的宿舍大楼。

    潘大爷没有离开，而是拉着秦敏去散步中南校园，黑长直女孩作陪，她和秦敏应该是好朋友的关系，具体不知。

    接下来的几天，天空一起晴朗，空气干燥，树叶也干枯的比较快，梧桐树上的叶子金灿灿的，格外讨喜。

    苏灿打了一个电话给王雪伟，他那边刚忙完。

    他前几天陪着几个官员应酬，拓展关系，在四川那边现在已经颇有起色，关系网络经过拿钱开道，拓展的十分宽，基本上四川省内知名的官员他都拜访过了。

    不过王雪伟也是一个聪明的人，知道光靠这种酒桌上的关系不能做为长远的依靠。真正的依靠，除了要拿出实实在在的业绩，还有利益捆绑在一起才行。

    现在这个阶段国家的反贪反腐做得不到位，基层官员就是土皇帝，中央省纪委还没巡察下来，各地的黑色组织在经历过这两年的扫黑除恶风暴也是还没有长起来，所以正是商业的黄金盛世。

    证券股市的灾难也还没到来，也没有泡沫经济这个概念，大家对金融股市这一新生的行业非常的看好，大量的资金投入进去，美国华尔街金融公司一家家建成，大肆捞钱，还有更多大洋彼岸建立的皮包控股公司通过在中国资产重组的方式，摄取资金，造成的损失不计其数，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喂，苏灿啊，你小子一向不是比我还忙么，怎么有空打电话给我啊？快说是什么事情。”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么，雪哥，你这说的太伤感情了。”苏灿咳咳两声。

    办公室里，王雪伟坐在柔软的沙发上，两条腿搁在老板桌上，裁剪精致的西装修身合体，他揉一揉太阳穴，笑骂道，“你小子有屁快放！”

    别看王雪伟现在是苏业集团的区域总裁，掌管一切事物，只有陶然可以和他并肩，而且陶然也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但说到底，他们都是为了苏家王朝服务的，也就是给苏灿他们老子打工的，打工皇帝，外面殊荣风光无限，但在内，还是清楚自己的和苏灿的身份。

    得意忘形，尾巴翘上天，只是取死之道。

    “得嘞，这样，你帮我打听个消息吧。”

    “什么消息？违法犯罪的事情我可不做，我是奉公职守的好公民。”

    “我信了你的邪！”苏灿擦汗。

    “那你说吧，超出我能力范围的事情我不做。”

    “放心，不是叫去杀人犯法，我也是好学生。”苏灿说，“你帮我查一下，苏小小的详细情况，生日，爱好还有其他的东西。”

    王雪伟狐疑，“苏小小不是你朋友么？你查这个干嘛？这事情已经关系到国家公民的**了吧，况且，退一步来讲你干嘛不去请私家侦探来查？”

    “我知道你比我靠谱。”苏灿沉默一下。

    上次王雪伟还得意洋洋的跟苏灿炫耀一件事情，他在四川开店这势必侵害到了其他人的既得利益，所以遭到打压，而那些人一般都是有官员做保护伞的，所以王雪伟抓到一个典型的官员。他相信当官不为钱还不如回家种田，人不可能没弱点，不是为权就是为了钱。

    王雪伟通过靠谱的私家侦探紧跟偷拍那官员一个多月，终于摸清楚他的在外面保养了二奶，最后得到足够有用的材料以后，一封匿名检举信送到纪委。

    这招虽然有些烂俗，却百试不爽。

    “那行，我尽快去做这事，但我不保证能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王雪伟很快挂断电话。

    苏灿叹一口气，有些心烦意乱，在黄胤宇的抽屉里拿了一把烟，抽一根出来点燃。

    黄胤宇进来，还哟呵称奇了半天，“苏灿你也抽烟啊？”

    “以前老烟民了，现在很少抽，伤身体。”苏灿呵呵两声，把烟头掐灭了。

    “那你现在又怎么抽起来了？”黄胤宇把新买的裤子穿在身上，一条七分的牛仔裤，然后又脱下来准备洗涤干净。

    “抽一两根也当做打发无聊吧。”苏灿说，“下次我送你一两件衣服吧，我朋友送了我四五件还没穿过的新衣。”其实哪里是朋友送的，根本就是若颜服装店送过来的，只不过衣服太多了，他穿不过来而已。

    “那感情好啊。”他乐呵的笑起来。

    几天以后，王雪伟回电话了，而且发了一个非常详细的邮件过来，苏灿借潘大爷的电话登上许久没有等过的邮箱，看完里面的信息以后，沉默了很长时间，没人知道他到底想什么，最后不了了之。

    深秋季节，校园里香樟树最后的一片树叶也掉光了，随着秋季霜降的过去，立冬的悄然而至，冬季也在零二年到来了。

    苏灿还记得有一首歌叫二零零二年的第一场雪，充满了新疆异域风格，唱歌的男人叫刀郎。

    不过这首歌的专辑是刀郎在零四年发表的，所以也没有人会唱。

    大学的同学开始忙起来了，考试的考试，复习的复习，准备考研的考验，还有人就打算混吃等死，说起来苏灿摸了摸鼻子也认为自己是在混吃等死的行列中，不像程仙子，这个披覆的彩衣的女孩并没有因为感情而放松学习，她依旧那么的优秀，通过学校论坛、各种信息网络可以传达的方式光速般传出去。

    冬季初，中南校花排行榜新鲜出炉了，程可淑赫然再次排名第一，而第二、第三名空补着，李佳佳在这段时间似乎是隐没了，很少在校园里看到她的身影，自然也渐渐的被人淡忘了，重小烟忙着学生会的事情，准备在大三的时候爬到学生会顶层，所以也就渐渐的淡了心思。

    苏灿考完考的那天出来，天空灰蒙蒙的，下了起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小雪。

    细碎的雪花在天空如同白絮般飘落，很快就覆盖了他的眉毛，头发，甚至刚长出来的胡须。

    程可淑打着伞出来，看到苏灿在那，有些心疼地说，“你傻了？”

    “没有啊，只是觉得这样挺好玩的。”苏灿抖落肩头的雪花，缩了缩脑袋，钻进程可淑的伞中。

    程可淑把雨伞给苏灿，温暖的手从口袋里拿出来紧握住他那冰冷的手，然后一起放在口袋里，小手握打手，温暖到心间。苏灿呆呆傻傻的看着她，程仙子莞尔一笑，无限感慨，说，“真幸福啊！”

    淡淡的温馨，淡淡的小幸福，不需要为彼此做多大的事情，哪怕是一个小小的眼神，也足够懂。

    “以前你问过我是喜欢细水长流，还是静水流水，现在我似乎知道答案了。”苏灿仰着脸庞，微微一笑。

    “噢？”程可淑琥珀色的眸子凝望过来，长长的睫毛律动，樱唇清浅的笑着，“那你的答案是……”

    “等到风景都看透，我会陪你看细水长流。”

    程可淑笑吟吟的牵着他的手，缓缓地说，“那我们得用一辈子去看才行。”

    苏灿重重地“嗯”声，有伊如此，夫复何求？

    苏灿和程可淑走过在生活快两年的街道，香樟和梧桐的叶子都已经掉光了，树枝干枯，天空飘落细碎的雪花，时间是那么的不慌不张，余生很长，时间很多，路还很长，可以一辈子去相濡以沫。

    无论何时，只要眼神对上，都会有怦然心动的感觉。

    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这一年里许多人都在忙忙碌碌，许多被抓住的，也有许多被错过的，有人泪流满面，有人风光无限，也有人倾家荡产，众生百态，芸芸众生。

    这一年国家经济高速腾飞，平海县第一条高速公路建成，在以后的以后，彻底摘掉了贫困县的帽子，他们从以前的走出去，去外面打工，到现在回来，在家里发展经济。

    这一年发生了许多的大事，**病毒如同预期的那般在全国范围扩散。

    这一年一个叫苏灿的小蝴蝶扇动了他的季风，这一次！他将通过沐暖阳开始辐射扩散到全国，力挽狂澜。

    这一年人心惶惶，沿海地区到处哄抢食盐和陈醋，**把整个国家闹得如同回到了兵荒马乱的年代。

    也就是这一年，历史的轨迹走上一条和前世截然不同的道路，苏灿泪流满面。

    命运从此开始狼心狗肺起来！

    ……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大学的生活也结束了，迎来了寒假的假期，但这一年由于**的原因，注定是不同寻常的。

    **从零二年十二月扩散到明年的六月才结束，这一全国性的病毒给国家的财产和人民百姓造成的恐慌是难以忘怀的。

    各个乡镇街道社区，乃至村子里面都有专门的医护人员下去救治，国家就像是拧上了发条的高度转动的战车，条条政令下发下去，国际上也开展交流合作，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尽快渡过难关。

    与前世不一样的是，国家在疫情扩散之前还准备捂住，但后来**疫情扩散至全国各地以后就再也捂不住了，但这个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而这一世因为有苏灿的泄密，也就是泄露天机，导致沐暖阳提前知道了这个事情，这可以说是非常关键一步。

    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只是说沐暖阳凭借这力挽狂澜的机会，基本上以后青云直上。

    今年也没有往年那么热闹，街道上零星的响起鞭炮的声音，夜里显得格外的冷寂。

    万家灯火繁忙，楼道里时不时有小孩子的哭声，然后被疑似确认为**，赶紧送往医院救治，大家都人心惶惶，戴着口罩，哪里还能过上一个好年。

    白天有街道社区人员挨家挨户的来发放消毒液，消毒水，屋里的每个角落都不放过，房间里充斥了消毒水的味道，连向来生存能力极其顽强的蟑螂也被灭族了。

    年末临近，**带来的阴影也减少了许多。

    京都那边传来消息，据说**的疫苗已经有了头绪，说不定要不了多久，就能完全治疗**病毒。

    年末的最后一天，时间无限趋近新的一年。

    零点钟声响了，新年的第一秒，苏灿和程可淑并肩站在一起，小区的漫天烟花礼炮。

    苏灿戴着口罩，无限感慨，“以后就是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了。”

    在此起彼伏的烟花声中程可淑侧过头来，“希望这次的**能够尽快的过去吧。”

    “希望如此。”

    年夜饭做的青翠欲滴，一大家子围坐在一旁，电视里放着有关**的新闻，还有国际上的一些杂事，其实很多国家也在关注中国，这次出了这间事情，也有许多友善的国家进行人道主义的救助，还有不同国家进行交流访问。

    林安琴吃着饭也不香了，她有些愁眉苦脸的，唉声叹气，因为六姨也得了**，不过很及时的被发现，**早期就被送进了医院治疗，虽然没有治疗好**，但也抑制了病毒的活动，防止病情持续恶化下去。

    只不过这人病了，也不是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人有祸兮旦福，出了这档子的事情，也没有办法，苏灿听说六姨一家姨夫他们都抱头痛哭，鼻涕横流。

    只能够希望六姨挺过这次的难关吧。苏灿在心里默默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