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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不能为了钱失去尊严

    *

    我想了想决定把家搬到店里去住,一来不用跑来跑去,二来也可以节约一笔开支,重要的是可以避开郭一凡,我已不想和他进一步发展,也不想像别人说的那样做不了夫妻就做朋友。

    早上叫搬家公司的人把自己的东西搬到了店里,那些家具是本来那房东的,所以也没什么大件的行李。一个下午我把东西都整理好,然后委托了中介转让房子。

    终于把东西全部收拾好,看了看时间该去接孩子了,没想到正准备出门,来个两个约40来岁的陌生女顾客,一个较矮较胖,看穿着打扮像是有钱人家的太太,另一个虽矮但不是胖,看着样子倒是像居家妇女,她们一进门就拉开玻璃柜试试这个,看看那个,十几分钟过去了但是她们看着没有一点想买的想法,我又不好意思驱赶她们,只能在一边不停的介绍,而她们似乎不着急,慢慢的翻动着。20几分钟过去了,我终于忍不住对她们说:“大姐,我要去接孩子了,你们有看中的吗?”

    那两个女人相互看了一眼,那个胖一点的女人,把手上的东西用力往抽屉一扔,然后对我说:“既然你有事忙着出门,我们下次来买。”

    看着被她们翻乱的饰品,我好一阵心痛。现在也不在乎做不做她们的生意了,我急着要去接孩子,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我急忙关门。本想走路去的,看看时间超过了,我就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学校,其它的孩子们基本已走完了,儿子一个人坐在传达室,透过窗户看着儿子孤寂的脸,我心里一阵内疚。这时儿子抬去头,看到了我,他用惊醒的声音叫了一声“妈妈”,然后拿起小书包往门外奔来出来,我弯下腰,抱起了儿子。摸了摸他的头:“儿子,妈妈今天请你吃大餐好不好?”

    “大餐?什么是大餐?”在儿子的印象中,还不知道什么是大餐,看来我这个当妈的也真的不算称职。

    “大餐就是,你可以选你爱吃的吃,可以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我站起来拉起他的小手,然后和传达室大叔说了谢谢。

    儿子懂事的对着保安大叔挥了挥手:“爷爷再见。”

    那个大叔笑着说:“看这孩子面相以后一定是个有福之人。”

    我笑了一下,然后说了句谢谢,我不希望儿子大富大贵,我只要他以后健康快乐就好。

    吃完“大餐”后,儿子拍着自己鼓鼓的肚子对我说:“以后吃大餐叫上爸爸一起好吗?”

    我听后,心一阵心酸,在孩子的概念里也许还不知道什么是离婚,我低头看着扬起小脸的儿子说:“爸爸出国了,等他回来,让他请我们吃好吗?”

    “好。”

    怕孩子再问什么,我急忙把话题岔开:“妈妈讲个故事给你听好不好?”

    “好。”

    学校到现在的店比原来的家要远一点,虽然有一点距离,我还是想和孩子慢慢的走走。

    终于到店里了,孩子用疑惑的眼神问我,怎么不回家?我笑着告诉他现在这里是我们的新家,孩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周围,懂事的点了点头。

    我在孩子睡下后,把他书包里郭一鸣的名片悄悄的拿了出来,然后放进了自己的包里,我怕孩子会偷偷的给他电话。

    **

    每天的营业额虽然不是很多,但是一天下来,我算了一下如果可以保持这样的收入,我和孩子一个月的生活费足够了。总算有了自己的一份稳定的收入,看着熟睡的孩子,心里暖暖的。如今什么也不想,只要能看着孩子慢慢长大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没想到这样的安稳的日子在半个月后被突来的状况打破了。

    那天中午人不是人多,我正在店里打瞌睡,一个约50来岁的妇女走了进来,她看了看我说:“妹子,我是这店的房东,你们老板娘在吗?”

    “老板娘?”我一时迷糊了,“大姐我是这店是我开的。”

    “你开的?上次和我签合同的人不是你啊。”说完她从包里拿出了一纸合同和房产证放在我了面前,“妹子你看看,我是房东不会假的。”

    我仔细的看了看合同,房租昨天就到期了。我傻了急忙翻出了原来的合同,颤抖着手把合同递给房东:“大姐你看这是合同,还有收据。”

    “妹子,你被骗了。”那个大姐同情的眼神看着我说,“这房子我不打算租了,上个租客的2000块押金我可以退给你,但是其它的一分都和我没有关系。”

    我拿着纸傻了,看来上次来的房东也是假的,我当时没想去看房产证,只凭着对那个女人憨厚的外表就这么相信了她。

    “妹子我给你两天时间,你快点找地方搬了吧!”那个房东大姐说完就直接离开了。

    我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脑子一下蒙了,先不说浪费了钱,重要的是这些东西又该搬去哪里?还有以前住的地方几天前中介已转出去了。难道我和孩子要露宿街头?一种从未有过的悲哀从心底涌出,泪水不争气的从脸颊滑落。

    怎么办?我急忙关了门打算再出去找房子,找了一圈终于有了合适的不是房租贵就是转让费贵,我拖着疲倦的脚步慢慢的往学校走去。

    “妈妈你怎么了?”儿子看着我的表情问,连儿子都看出我不开心的表情。

    我努力挤出笑容说,“没有啊,妈妈今天带你去吃你最爱吃的面好不好。”

    “好。”儿子拉着我的手开心的一蹦一跳。

    两天到了,我还是没有找到房子,正在无奈中房东来了,看到我的东西摆放依旧,她拉下了脸:“你怎么还没收拾好?”

    “大姐你能不能再给我一个月时间?”我的声音带着哀求,长这么大以来我是第一次这样求别人。

    “不行,你今天马上搬。”那个房东大姐和上次的脸色完全不一样了,上次带着亲切感,而今天就像是一个凶神恶煞来要债的。

    怎么办?我几乎要哭出来,但是看着她的表情我知道是不可能给我一点商量的余地。我咬了咬牙说:“好,我马上搬。”

    打了搬家公司的电话,一会来了一辆小货车,房东一起帮我收拾店里的东西,她自然不会仔细的帮你收拾,不管我同不同意把东西乱七八糟的往口袋塞。一会就帮我把东西打包好了,然后把2000块钱往我手里一放:“钥匙。”

    我把钥匙还给了她,看着车上乱七八糟的东西忍住了即将滑落的泪水,我坐在副驾上不知道该往哪去?如今唯一能去的地方就是父母家了,我想把东西先放到父母老家,然后慢慢的再找房子。就在车子即将启动那一刻我看到了那个女人的车,一会那个房东钻进了那个女人的车。我终于明白了,当一个人存心要对付你,你是躲不掉的,突然心里感到些许安慰,原来不是自己傻被骗,明白了一个人在明处怎么可能躲掉那些暗箭。

    看了看时间,我让搬家师傅先去学校,儿子看着车上的东西看了看我问:“妈妈,我们这是去哪?”

    “去姥姥家,姥姥说想我们了。”我微笑着,泪水却在眼眶打转。

    “我也想他们了,姥姥做的菜可好吃了。”儿子一脸开心。

    回到家,爸爸看着杂乱的东西一声不响的帮着搬,饭桌上儿子连着吃了两碗饭,我低着头把白饭往嘴里扒。

    这时爸爸把菜往我面前推了推:“如果觉得累了就回来住,只要我们有一口吃的,也不会饿着你和孩子。”

    妈妈却没有出声,只是不停的把菜往孩子碗里夹:“你看孩子的小脸都瘦了。”

    我低着头强忍着泪水不敢说话,怕自己一开口泪水会不争气的掉下来。

    儿子说想和姥姥睡,我也没有反对。踏进以前的闺房,摆设依旧,床上已铺好了干净的被单被子,看着熟悉场景,我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

    ***

    因为要赶车,早上5点多我就把孩子从床上叫起来,儿子揉着眼睛问:“妈妈,我还想睡一会。”

    “乖,上学迟到了,老师就不会还给你小红花了哦。”我一边哄,一边帮他穿衣服,“你看姥姥她早起来了。”

    儿子虽然有点不习惯,但是还是乖巧的答应了。这里没有直达城里的车,我们必须走上约十厘路才能坐上班车,我打算背一下,然后儿子自己走一下,可我弯腰要背他,儿子拒绝说:“妈妈,我能走。”

    “没事,我喜欢背着你的感觉。”我一个大人走都会感到很累,何况孩子身子还稚嫩。

    背了没两分钟,孩子就要下来:“妈妈我还是喜欢自己走.”我知道孩子懂事,但是想着因为他有一个没用的妈妈,我就感到内疚。

    终于赶在上课前几分钟,我把孩子送到了校门口。

    走在学校门口那条马路,突然觉得自己好迷茫不知道往哪走,突然背后一阵尖锐的喇叭响起,我急忙让开,但是那车却暖暖的跟在我的身后,我又往路边靠了靠然后站定。车在我的身边停下,车窗缓缓的降落,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我面前:“喂,你这是去哪?”

    “林凡?”我没想到会在这碰到他,“你怎么在这?”

    “我女儿在这学校上学,怎么你儿子也在这?”林凡一脸笑容的看着我问。

    我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往前走,我以为他会超过我离开,没想到他在我身边又猛地按着喇叭,我一脸恼怒的停下来不客气的问:“我又没档你的道,你拼命按喇叭干嘛?”

    “我说大姐,我叫你大妈好不好,我想稍你一程也得罪你了?现在好人难做啊。”林凡一脸委屈的表情。

    “大哥,我可没让你捎我。一会我男朋友会来接我的,就是那天问你的那位。”我认为只有这样,他才不会那么多事,但是我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不是那么好忽悠的。

    “这样,那我不打扰了。”他半信半疑的对着我挥了挥手。

    看着远去的车,我舒了一口气。这时艾叶给我打来了电话,她今天这么早起床?我按下了通话键,我还没开口她就带着哭腔的说:“心语,你马上来我家,马上。”

    “怎么了?”我话还没说完,那头的电话已挂了,再回拨忙音。

    我急忙站在路上拦车,这个地方打车比较难,我边走边留意往来的车,终于有一辆出租车来了,我急忙挥手,可是车在我不远处载了另一个顾客。没想到没拦到出租车,倒是拦到了我不想看到的车。

    林凡把车停在了我的面前,笑着对我说:“我不是跟踪你,是我女儿的书包忘在后座上了,我刚又送过来。”

    “我没说你跟踪我。”我尴尬的看着他,我想我刚才拦出租车一定已被他看到了,既然这样了,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加上艾叶那边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我得马上过去,“你方便送我一程吗?我男朋友临时有事。”

    “当然可以。”林凡坏笑了一下。

    在车上他和我聊着他的事,前两次都是他半醉的状态,今天我们终于可以有一次正常的对话了。在路途中半个小时,我知道了他有一个自己的公司,妻子在两年前病逝了,现在独自带着孩子生活。我问他为什么不找一个,他笑了一下回答,怕后妈对孩子不好。我哑然,俨然后妈这个词在人间是一个恐怖的代号。

    终于到了,我来不及说谢谢,就急忙打开门下车离开。隐隐约约的听到他在背后大声的说:“有事呼我。。。。”我只听清了这一句,后面说什么也听不清了。

    我三步并两步的往艾叶出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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