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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充实的生活

    夜里,一辆满载舞曲的中巴车穿过三三两两的人群,驶出三杉欣欣家园工地大门。车内张哲源和司机刘江伟在狂劲的舞曲下手舞足蹈,毫不惬意。“江伟,今天晚上咱们上哪儿?”张哲源大声地问,生怕刘江伟听不见似的。

    刘江伟也大声地说:“去房山工地拉点儿工具。”

    张哲源特别惊讶:“房山?那什么时候回来呀?明天我还得上班哪!”

    刘江伟嘿嘿笑了笑:“还不相信师傅的车技吗?天亮之前肯定把你拉回来。”

    张哲源抱怨起来:“天天晚上跟你跑车,我都快变成夜猫子了。”

    刘江伟还是一笑:“没事儿,大不了师傅还请你打台球。”

    张哲源苦笑着,看来只能听天由命了,等待他的又将是一个刺激、难眠的夜晚。

    中巴车载着舞曲一路狂奔,犹如脱缰的野马奔腾在辽阔的草原上。车内张刘两人犹如注射了兴奋剂,更是欢呼得有些忘乎所以。很长一段时间后,两人才渐渐安分下来,而且都有了困意,先后打起了哈欠。

    刘江伟把车停在了路边,关掉舞曲又打开了收音机,并从兜里夹出一支烟。“徒弟,要不要来一支?”刘江伟和张哲源说话,见张哲源不作声,才发觉他早已进入了梦乡。

    夜很静,凉风吹得路边的杨树叶哗哗作响,蟋蟀躲在草丛中吱吱地叫个不停,偶尔有车辆从中巴车旁驶过,又很快消失在夜里。

    车内光线暗淡,张刘两人睡得很香,只有收音机在喋喋不休地讲述着情感故事,只是背景音乐如泣如诉,哀感顽艳。

    睡梦中,张哲源好像受到了音乐的熏陶,不经意地抽搐了一下,人就醒了过来。车窗外是陌生的环境,车厢内是伤感的音乐,他胸口一热,一时倒忘了自己在什么地方。

    张哲源的意识渐渐清醒,听着伤感的音乐,生平第一次感到生命的孤寂,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从心间升起。自从遇见王若华,他感觉某些莫名的激素开始在体内滋生、蔓延,越发地不可收拾。他天真地想,是不是荷尔蒙在作祟。平凡的生活已经不能满足张哲源对爱情的渴望和幻想,他满心地希望,憧憬和向往,可面对现实生活,却又深感迷茫。

    张哲源想要清醒点,不准自己再想入非非,索性就听起收音机来。听了一会儿后,他叫醒了刘江伟,中巴车继续前进。

    夜去明来,太阳悬挂在东方,美好的气息依然弥漫在三杉欣欣家园工程每一个角落。

    水池前,王若华在默默地梳洗,旁边的刘江伟在默默地擦车,两人各忙各的,互不打扰。

    远处的曲洋三建民工生活区一片安宁,王若华不时地引领而望,依然不见张哲源来上班。张哲源远没有初到中都成公司时那么勤快了,是她最近才发觉的,一般中都成公司的班车不到,是见不到张哲源的影子的,好像张哲源也在体会朝九晚五的“白领”生活。也许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和领导混熟了,变得懒惰了,也就无所忌惮了。

    王若华遐想联翩,眼睛再次望向曲洋三建民工生活区。这次她没有失望,看着张哲源带着微笑迎面走来。

    “嗨!”

    张哲源走近水池,居然招呼了一声。

    王若华很惊讶,手中的梳子短暂的停留了一下。尽管她知道张哲源是在和身旁擦车的刘江伟打招呼,但心头还是一颤,怦怦跳个不停。

    张哲源接着说道:“刘哥,我帮你擦车,待会儿让我把车开回生活区行不行?”

    刘江伟嘿嘿一笑,说:“省省吧,还是我自己来吧!”

    张哲源心里美滋滋的,只差连蹦带跳地走过水池,只因为看到王若华,奋外高兴罢了。

    中都成公司的班车迎面开来,平稳地停在书记室门前。书记张志强第一个从车上走下来,还是那张和蔼的面容,一副方框眼镜。张哲源不得不佩服司机办事精干,连停车都知道停在哪妥当,这让他增长了见识。

    张哲源向刚下班车的张志强问候:“来啦张书记。”

    张志强哎了一声,并和蔼地笑了一下。

    紧随其后的王虎城提醒张哲源:“张儿,会议室的水桶在车上,搬下来吧!”

    张哲源应声,又向下车的安全员赵金明点了下头。赵金明笑脸迎人,很高兴地回敬他。

    北市是中国的政治、经济、文化发展中心,讲文明,讲礼貌越来越展示着社会主义国家的良好风气,也直接衬托出一个人的内涵和修养。张哲源热爱祖国,也热爱每一个默默为社会主义建设做贡献的人。

    天气灼热,骄阳似火一般炙烤着大地。当人们还在留恋春夏之际的旖旎风光时,炎热的夏季已经悄然无声地来临,人们别无选择,只能极不情愿地接受大自然的考验。

    大热的天里,张哲源干脆把衬衣的短袖挽上肩头,嘴里依然哼唱着歌曲,工作中倒也自得其乐。他提着拖把从王若华门前经过,被迎面走来的陈昌旺一把拽住。“走,去我屋里看隋唐英雄传。”陈昌旺热情地说,挽着他的胳膊微笑着。

    张哲源推辞:“不行,老陈说不让我去你屋了,再说了,上着班呢,让老陈看见非训死我不可”

    陈昌旺热情不减,拽着住张哲源的胳膊就走:“那怕什么,走走走”

    张哲源脚底好像生了根,任凭陈昌旺生拉硬拽依然寸步不移。陈昌旺只好放弃,并惊讶地说:“劲儿还不小呢!”

    王若华在屋里注视着张陈两人,不知道两人拉拉扯扯地在干什么,但是看两人的亲密程度,想必友情肯定不一般。她觉得张哲源好像交友很广,有时见他和民工搭伙外出,时常还在保安室内和保安一起“狂歌劲武”,就连陈昌旺那般高傲自负的人也和他亲如兄弟一般。越是好奇,她就越想弄明白一切,去试着接近张哲源,去了解张哲源。

    看着张哲源走向水池,王若华紧走几步抢在前头,满以为张哲源会凑过来搭讪。谁料张哲源不离不‘去’,只是站在一旁,并和自己保持着一定距离。

    骄阳下,小路上蒸气翻腾,两人的身影非常醒目。最终张哲源也没向前跨出一步,王若华满心地指望渐渐落空,只好端起满溢的水盆离开。

    午后,天气热得更是铄石流金,简易的民工宿舍内似蒸笼一样,闷热得令人喘不过气来。张哲源无法午睡,只好到陈昌旺的办公室消暑。

    陈昌旺的办公室内播放着刘若英的歌曲——《很爱很爱你》,张哲源轻轻地跟着呵唱,感受着优美的旋律,并时而跟陈昌旺聊上几句。两人聆听着音乐,有说有笑,闷热的天气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们愉快的心情。

    陈昌旺有节奏地抖动着衬衣,突然冷不丁地说道:“我有一个女同学和你一样,也很喜欢听这首歌。”

    张哲源哦了一声,问:“现在在北市吗?”

    陈昌旺有点儿纳闷儿,实在不明白张哲源话中的意思。紧张地问:“问这个干嘛?”

    张哲源笑着说:“这么敏感,我是想有机会一定要见见。”

    陈昌旺也笑了,打趣道:“过几天就来,到时别见了人家女孩子转身就跑呀!”

    说起歌曲,那可是张哲源情有独钟的爱好。他喜欢听歌,也喜欢记歌词,不少脍炙人口的佳句他都摘录在笔记里。他感谢音乐,在他飘泊的岁月里一直陪伴着他,鼓舞着他。如果有一天,音乐从这个世界销声匿迹,他不敢想象生命将枯萎成什么样子。可就当前这首《很爱很爱你》成为他生命中的一个转折点,从而影响了他有生以来的成败得失。

    陈昌旺询问起张哲源打工的日子,建议他学点技术,说建筑圈内没有他的出路。

    自己的出路在哪,未来又是什么样子,张哲源从来没有刻意地去想象过这个问题。尽管他知道一切不可能一帆风顺,风风雨雨还是要经历的。于是付之一笑,说道:“没有想过要学什么技术,也没想过要干一辈子建筑。”

    陈昌旺好奇地问:“那你想干什么?”

    张哲源的神情很坦然,权释着坚定的信念:“走自己路,做自己想做的事,只要能实践,也算实践了活着的价值。”

    陈昌旺非常不屑:“废话,又是你那个神秘的梦想。”

    张哲源看了下时间,是到上班的时候了,于是起身离开。他前脚刚踏入中都成公司,王若华后脚就跟着出现了。

    隔着公司会议室的窗户,张哲源已经习惯看着王若华走过,似乎每天都在等待着这个心动的时刻。对于会议室窗外情意绵绵的眼神,他始终无法作出一个合理的解释给自己,生命邂逅佳丽,是奇遇,还是天意?

    “张儿,这小字儿是你写的呀!”

    关铁顺打断张哲源的思绪,张哲源这才缓过神来。他惊骇地发现关铁顺竟然从抽屉里翻出了自己的日记,好在只是翻看了几页,没再往下看。

    关铁顺夸奖道:“这小字写得真棒,还有这小诗写得也挺压韵。”

    张哲源松了口气,感谢关铁顺没有继续翻看下去,要不然心底的秘密必将暴露无遗。

    会议室内仪容镜前,孤芳自赏的赵芳投来好奇的目光。似嘲笑地说道:“哟,没想到这孩子平时不光能说会道,还会写诗弄词了,老关,念来听听。”

    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王虎城笑容满面地走进来:“念什么呢?都听听。”

    关铁顺笑了一下,开始照本宣科:“我欲耗尽这一生,立志不为建筑僧。岁月漫漫暂忍耐,他日摇身变富翁。成功路上风雨阻,难免跌倒与困苦。持之以恒心中存,坎坷一生难销魂。”

    “嘿,张儿,你写的呀?”王虎城惊讶地问,“行呀张儿,有志气。”

    张哲源不好意思地笑着,午后的不虞之誉让他有点消化不了,于是以工作为由,起身想走。

    王虎城拦住他,说:“天热,歇会儿再干。”

    关铁顺突然问:“张儿家都有什么人?”

    张哲源一一介绍:“我爸,我妈,我大哥二哥,我姐,我在家最小。”

    “你家兄弟姐妹这么多!”赵芳吃惊地说,“我们家一个孩子折腾得就够累了。”

    在农村,儿女三四个的家庭比比皆是,赵芳算是少见多怪了。

    张哲源笑了笑,接着说:“这很正常,在我们农村的家庭里一般都是兄弟姐妹三四个。我们村就有一户,人家生了六个闺女,一直想要个儿子;后来领养了一个男孩,可人家还想要一个亲生的。”

    赵芳厌恶地说:“重男轻女。”

    “是的,”张哲源点了一下头,“在我们农村,生女孩儿是有什么吃什么,生男孩儿吃什么有什么。”

    屋里王虎城等人揣摩到张哲源话中的俏皮后,一个个哑然失笑。

    片刻后,王若华返回。

    张哲源将身体慢慢移到窗口,屋里还有三双眼睛,他尽量做到若无其事。

    水池前,王若华频频回眸的举动被水电室内的员工看得清清楚楚。

    员工王晋成纳闷地说:“德市队儿这小姑娘看谁呢?不止一次了。”

    员工丘守业凑到王晋成身边看着眼前的情景,分析道:“项目部的人差不多都有家有室的,有几个离婚的也不招边儿呀!”

    两人反复推敲,把公司的男职员一一筛选,丘守业最后把目标锁定在张哲源身上。王晋成虽然模棱两可,但还是否定:“不可能,这不可能。”

    丘守业反驳:“怎么不可能,我本身不就是个例子吗?”

    王晋成拍了一下脑门儿,一副不胜其烦的样子,看来平时没少聆听丘守业的故事。于是说:“又提你当年,这一页儿咱能不能揭过去。”

    丘守业笑了笑,听王晋成又提议:“那咱们打个赌。”

    丘守业胸有成竹:“打赌你也是输。”

    两人赌定,输的一方请客,从头到尾不置一词的刘立柱倒自发地做起公证人,显然是想从中分一杯羹。

    然而在这场看似玩笑的赌局里,竟然没有输家,也没有赢家。

    一连几天,张哲源都没有见到王若华,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像是烈日下的月季花一样萎靡。空气中的含痒量似乎也降低了,勉强才能接济上他的呼吸,他第一次体会到看不到一个人的感觉——失落。

    张哲源向日记默默倾吐心里的感觉,诉说心里的感受,但他也极力保持乐观的心态,从容面对生活。从来没有一个女孩子真真切切地闯进他的心里,走进他的世界,王若华是第一人,第一个女孩子。

    这天晚饭后,张哲源同工友老谭、刘江伟一起去沙峪广场上游玩。

    广场一角,朦胧的霓虹灯下。

    张哲源扩胸转体做了几个热身动作,然后向前冲刺而去。他张开双臂连续翻了两个漂亮的跟头,惹得一旁的刘江伟大声叫好。

    刘江伟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兴奋地说:“看师傅的。”

    张哲源想要阻拦,只见刘江伟已经动身,筋斗云没翻成倒是直接摔了个人仰马翻。刘江伟揉着屁股从地上爬起来,斜倚在长椅上叫苦连天。张哲源在一旁似幸灾乐祸地说:“我这是在田间地头上摔了多少次才练出来的,你练也不找个软地儿练。”

    刘江伟苦笑着,突然发现不见了老谭,于是停止了哀叫。问:“老谭呢?”

    张哲源四处张望,这才留意到静止的跑步机上早没了老谭的影子。

    刘江伟看了一下手机说:“都十点了,老谭可能回去睡觉了。”

    张哲源也这么认为,和刘江伟又四处转了一下,就回了三杉欣欣家园了。当他们回到生活区,发现老谭的屋门还上着锁,才知道真把老谭丢了。

    本着工友的情谊,张哲源和刘江伟再次踏上了沙峪广场。

    两人绕着广场转了一圈,还是没有找到老谭,老谭竟然神秘失踪了。他们断定老谭临时可能有什么急事,没来得及打招呼才匆忙走开的。

    没有找到老谭,两个童心未泯的年轻人倒玩起了捉迷藏,刘江伟竟也从张哲源的视线里消失了。

    借助夜色和花丛的掩护,刘江伟正弓着身子向花池的另一端摸去,准备给张哲源来一个突然袭击。刚到花池的角,刘江伟就惊坐在地,原来张哲源早半蹲在此地恭候了,张哲源称自己这招叫守株待兔。

    刘江伟不得不佩服张哲源精明和智慧,然而让刘江伟更佩服还不只如此。

    两人笑语欢歌,沿着广场西幽暗的柳林小路正往回走,殊不知一场灾难已经悄悄逼近他们。从林子中突然窜出五六个身份不明的人,向他们吆喝着:“站住,干什么的?”

    刘江伟机警地扯了扯张哲源的衣服,示意他快跑,可张哲源佯作不知,谈笑仍如往常。从杂乱的脚步声中,张哲源听出身后的大概人数,及他和刘江伟之间的距离,应该小于十米,确切点来说,应该在六七米之内。

    刘江伟惊悸不安,只想丢下张哲源独自跑掉,见张哲源行若无事,也只好听天由命了。他们听着身后的脚步声跟了一段距离后,然后渐渐远去,直到完全没了声音,才长长地嘘出一口气,好在有惊无险。

    刘江伟开始嗔怪张哲源,说:“徒弟,刚才你傻啦!叫你跑你怎么不跑?”

    张哲源心有余悸,勉强地笑着:“你以为我不怕呀?”

    “怕你还不跑?”

    “你没听到刚才那伙人手中的铁棍声吗?如果你一跑,铁棍就会飞过来,你跑得过铁棍吗?”

    “跟你在一起真是提心吊胆,让人受不了。”

    刘江伟虽然还有点埋怨张哲源,但他还是由衷地佩服张哲源的心识和胆智的,自叹不如。张哲源很庆幸刘江伟的配合,也感谢他在危急的时刻,没有丢下朋友一个人逃走。

    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张哲源第一次用智慧免去了一场无妄之灾,心理素质之强超出常人的想象。可面对王若华,他却总是手足无措,心慌意乱,同时也感到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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