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野还没吭声呢，边上坐车的老大爷就开口了：“姑娘，别怕，不然大爷跟你换个坐，你来里面坐着，二流子不敢做啥。”

    孙二癞子抿嘴，他就是真的是个二流子那也不还没开始做啥呢吗，怎么就把他当成坏人一样的防着呀，这世界对他满满的恶意。

    田野：“大爷，我们一个村的，别看他穿的花哨，是咱们公社理发的师傅。而且人怂的很，打架手比妇女都软。”意思坏也不怕他。

    孙二癞子一张脸红彤彤的，后面这话忒磕碜人，不过当着田野的面，这话也只能认了，反正他打不过田野。

    大爷：“那成，姑娘，出门外在，留点心眼，坏人可不写在脸上。”

    孙二癞子：“我就那么不招待见呀，大爷您可不能给我挂牌子呀。”

    人大爷撇撇嘴，本着出门不惹事的宗旨都没有搭理他，不过脸上的表情特别的明白，你这样看着就不想好东西，要是自家孙子打扮这样，一巴掌拍死。

    田野：“你不是在公社上班吗，坐车要去县城。”

    孙二癞子摸摸脑袋还是有几分乡下人的质朴的：“我在公社这边两年也学了点手艺，不过一直都是个合同工，一个月就那么几块钱，糊弄着能糊口，我这不是想着去县城看看，也看看人城里人的流行款式吗。”

    还不错，至少人家这个思路是对的。

    不过田野听明白了：“你这是准备自己干了吧。”他们公社那边，可不讲究发型，会刮脸，会剃头那就是手艺了。

    孙二癞子心说人家考上大学的姑娘就是通透，自己说的这么含糊还能听明白呢：“不太有底气的说道，是有这个打算。”

    田野对此没什么想法，总要迈出去一步的，只不过没看出来，孙二癞子迈出去的这么早，相比王大牛人家这才是脑子呢：“有手艺，倒是不怕吃不上饭，挣不到钱。”

    孙二癞子自打算自己干开始，就没听到过一句田野这样支持的，就知道当初他看上这丫头没错，可惜如今人家是别人媳妇：“真的，你真这么想呀，你觉得我能成呀。”

    田野吓一跳：“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孙二癞子抿抿嘴，挺含蓄的：“我这不是心里没底吗。”

    而且他出来闯县城，手里就拿着那么几十块钱，真没多少底气。

    田野看着这人心虚的样，忍不住怀疑：“你这手艺拿得出去吧。”

    孙二癞子：“那是自然，不说别的，我削出来的发型，那可是满公社没人能比的，就是县城那也说得出去，你别不信，县城还有人专门来咱们公社找我削头发呢。”

    田野心说那也是上岗村那么多的二癞子拿脑袋生生的给你练出来的，想想她刚刚给田嘉志削头发那一阵子，村里二癞子们好长一段时间都顶着一脑袋狗啃的头型村里村外的溜达，可伤眼了。

    都是给孙二癞子练手弄得。

    孙二癞子大概真的对自己的手艺挺有信心的：“而且在公社这两年，我连剃头和刮脸那也是一手绝活的，真的你别不信，专门等着我给刮脸的老头都有。”

    田野就觉得吧这人变化真大，你说当初抄着两个袖子的孙二癞子谁能想到今天呀，看人家这追求，以后肯定会走在时尚前沿的。

    田野：“到县城找好落脚的地方了吗，是支摊子走街串巷，还是租个铺面。”

    孙二癞子还真没想好呢：“其实年前放假以后，我就跟着省城那边学了两月烫发了，省城那边的人烫发的挺多的，就不知道县城这边啥样，我想着过去扑腾扑腾。”

    这个真的让田野佩服，干一行入一行的精，孙二癞子能看这么远那全是他自己闯出来的。

    要说田野肯定是不愿意同孙二癞子有半点的牵扯的，就孙二癞子这份混社会混出来的智慧，还有那么一个傍身的手艺，早晚能自己站住脚。

    没人帮着可能费点劲绕点弯路。

    田野忍不住就想拉人一把：“你要是真想弄个铺面，我在省城那边倒是有个地方，水电都方便，地段不算繁华，不过肯定能跟县城比的。租金你要给的，不过可以先给你用着，等你把店面支撑起来手头宽裕了在算。”

    孙二癞子脸色涨得通红，他手头这几十块钱确实支撑不起租房子，置办家伙事。

    还想着现在别的地方干一阵子，或者走街串巷一段时间咱点钱呢，没想到田野竟然给他这么一块大饼。

    能直接到省城，孙二癞子都有点懵了。

    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刚才的大爷那也是真没看出来，小姑娘看着也就是水灵点，出手这么大方，别是被二流子给糊弄了吧：“丫头，你别是被拍花在子给拍了吧，可别这么轻易信任。小伙子可不能光看长相”

    然后扫了一眼孙二癞子长得也不咋样。

    田野同样看了一眼孙二癞子，就这样还长相，有吗？

    孙二癞子就这么被两人给看郁闷了，好歹他也是服务行业干了几年的人，对于看眼色这点能耐那是真有，这两人的嫌弃怎么能看不出来呀？

    说话的时候县城已经到了。

    孙二癞子咬咬牙，摸摸口袋，咬咬牙，在摸摸口袋，省城，县城，他就当多迈一步了，人家一个小姑娘都敢在省城闯一闯，他一个老爷们怕啥。

    大不了口袋里面的几十块钱没了重新在攒就是了。

    大爷：“小伙子你不说县城下车吗，咋地你还真的跟人姑娘去省城当小白脸呀。”

    孙二癞子被老头说的脸色通红通红的：“你怎么说话呢，我那是靠手艺吃饭，怎么就是小白脸了。”

    田野也不太满意：“我男人可比他看着俊多了。”

    这年头就二流子对劳苦大众来说那就是坏蛋，民风淳朴吗。

    就不知道，这坏人拌柔弱的也有，出门在外什么人都得防着点。田野这样的张口就给人这么大便利的，更像拐子。

    孙二癞子就吃亏在这了，让田野说，自己这个乱开口忽悠人的才更像坏蛋更该防着点呢。

    对于这种方式的维护，孙二癞子一点都没觉得开心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