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了,不知不觉就到了年关,贾府到处都是张灯结彩,准备祭祖过年了。大观园正门上也挑着大明角灯,两溜高照,各处皆有路灯。上下人等,皆打扮的花团锦簇,夜夜人声嘈杂,语笑喧阗,爆竹起火,络绎不绝。这是我到这里来后的第一个新年,不知道远在另一个时空的父母可好,失去我的他们会是怎样一副光景呢?
女眷是不用祭祖的,我们姐妹都落得清闲,每日只在贾母的上房玩耍取乐。因正月初一是元春生日,贾母等又按品大妆,摆全副执事进宫朝贺,兼祝元春千秋。一连七八日,都是夜夜笙歌,闹到凌晨。我知道黛玉身体弱,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可是贾母兴致极高,又不舍得黛玉离开眼前,只好陪她一起苦熬罢了。偏北静王府几乎天天派人送东西过来给我和黛玉,弄得我们更是没有理由离开上房。到十一日方闹完了,王夫人等又请了各王府国公府诰命等来府里看戏玩乐。
我和黛玉一起歪在潇湘馆,还没缓过起来,鸳鸯就来回说北静王老太妃和英国公夫人要见我们,无奈值得起来重新打扮一心,跟鸳鸯到前厅去,见湘云、宝钗和宝琴已经在那里了。那老太妃见了我们就笑道:“你们两个懒丫头,知道我来了也不过来见上一面。改明儿到我们府里来玩,我可要好生罚罚你们!”说毕就有丫头嬷嬷们送上大堆的东西。我心道,再这样下去我都成富婆了!谁知那英国公夫人却拉着我的手不停的看,我心里很是疑惑,又听太妃道:“英国公一家才从南边回到京城,以后必要好生来往!”贾母等都在一旁点头称是。
刚将年事忙过,凤姐儿便小月了,在家一月不能理事,天天两三个太医用药,王夫人本就没什么管理才能,因此很快便捉襟见肘,应付不过来了,只得叫了李纨和探春管家,因历来不喜二人,因又特请了宝钗来,托他各处小心。探春心里不忿,来到我屋子里诉苦,道:“既然不信任我不相信我,就不要让我管家,偏又要叫亲戚来帮衬,没的白惹人笑话,说我贾府无人了!”我和黛玉忙忙的安慰道:“既有机会展才,说不得要做出点成绩来让有心人瞧瞧!”我又叮嘱她有事瞧瞧的去找凤姐儿和平儿帮忙,她答应着去了。
很快探春便走马上任了,我知道她是一个有野心,有能力的人,她一定会做出一番成绩来证明自己的能力。果然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探春做了几件让人拍手称快的事,如取消了宝玉,贾环等人读书的零花钱,减少了不必要的开支;又将院子里的树、花、草承包给老嬷嬷,收年租,节省开支,还赚了钱。一时之间,丫头婆子们都夸赞三姑娘不绝。
可是我却知道还是又很多自认有头有脸的婆子们,如吴新登家的、周瑞家的登,得了王夫人的授意,会为难探春。果然,探春的生母就因为其弟赵国基的事大闹了一场,惹得探春大哭不已。赵姨娘真是愚昧又可怜,她不知道探春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给她长脸进而改变她的处境。我在现代看《红楼梦》时就想过,探春真是不幸,摊上这么个娘,走东家,串西家,吃酸食,甩酸话,又呆又傻,又奸又猾,她的两只眼睛,不瞄着凤姐和宝玉,就瞄着探春和贾环。前边一对儿是她的死对头,后边一对儿是她的心尖子;可是赵姨娘也很不幸,摊上这么个心气儿高的孩子,有才有貌,又能干,又会当家,又看不上她这个鸡婆三八的妈妈。不怪探春,众人的实在没办法看得上她,一点大家气象都没有,针鼻儿大的小事都要争一争。我不知道贾政到底看上了她哪一点!
又适逢江南甄家派人来拜访,南安王太妃生辰,镇国公诰命生了长男等诸事,探春又忙忙的吩咐准备赏钱、打点贺礼,真是色色俱全,面面俱到,弄得连王夫人也无话可说了。因为她三人管家事忙,诗社也不觉荒废了,我们姐妹更是无事可做,每天不过做做针线、串串门子,真真无聊死我!
这一日饭毕,又无事可做,于是约了黛玉到凤姐儿屋里探望。凤姐儿见是我们,十分高兴,谈兴大发,非要留我们吃了午饭再去,无奈值得陪她坐下。只听得她道:“我就说三姑娘是不错的,如今见她将府里管得井井有条,真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黛玉笑道:“三妹妹本就是心性儿极高的一个人,而且有识字,我说句话不怕嫂子你恼,真是比你强多了!”她二人本是平日里嘲笑惯了的,因此并不怄气!凤姐又道:“偏太太要宝姑娘也帮忙,依我说,那真是多余了!”我接道:“你当太太很喜欢大嫂子和三妹妹?还不是要有一个自己的人才放心!”我可没忘记王夫人和宝钗是怎样狼狈为奸的!凤姐道:“这些话在我这里说说便罢,要是被有心人听去了,怕又要生出多少事来!”我们点头称是,一时饭毕,又闲话了一会子,我和黛玉才慢慢回去了。
我正准备小睡一会儿,司棋来回说潘又安来了,有事情回我。原来他是来告诉我绣庄这段时间的收益情况,趁着过年,我们绣庄狠赚了一笔,西门的铺子也是人来人往了,到现在我们已经有三千多辆银子了,他做主全部存在了威武钱庄。我想了想,吩咐他去买一户大点的宅子,先找两个可靠的人守着,我以后自有他用,他答应着去了不提!
潘又安刚离开,尉迟旻威就跳窗子进来了,我这里还真是热闹呢!他一进来便道:“想不到那新奇绣庄竟是你的产业!只是你一个闺阁弱女子,想这么多干什么呢?”“很不用你操心!尉迟大统领,您贵脚踏贱地所为何事呢?”我赌气道,他一个多月没来见我,我心里正憋着一肚子气呢!见我生气,他竟然邪邪的一笑,道:“怎么,想我了!”我抄起个枕头扔过去,遂不再理他!他见我恼了忙陪不是,说他外出公干了,为了尽快见我他可是快马加鞭赶回来呢,为此还受了伤,我听了马上紧张起来,连问他伤着哪里了?好一会儿他才道:“已经好了。你是在担心我吗?”我没法违心的说不,只是点了点头。他又从怀里拿了个镯子出来套在我的手上,我忙忙的要取下来,他却十分坚持,我只能作罢。又说了一会儿话他才准备要走了,走之前忽然道:“你见过那英国公夫人了吗?”我奇道:“你怎么知道?”他笑道:“那是我母亲!我母亲比我还喜欢你呢!“说完一跃而起,消失在房顶上,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我呆呆的想着,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居然是英国公的儿子,难怪当初我说我父亲要将我嫁与门当户对的公侯之家时,他才会笑得那么开心!害我还白想了那么久的借口,真是混蛋!我心里骂道,但看着手上那个镯子,心里又甜蜜不已!
谁料想第二日就有英国公府里的嬷嬷来请贾母去赴宴玩耍,说是一定要带上我们姐妹,贾母虽觉得奇怪,但也让黛玉、探春、惜春和我收拾了坐车过去。那王夫人让贾母也带上宝钗,贾母推辞不过只得同意了。我心里却知道,定是尉迟旻威搞的鬼!到了那里相互见面后,果然那尉迟夫人就说让我们姐妹去跟他们府里的姑娘们玩耍,早有丫头婆子们过来带我们去了内室。我们刚进去坐下,又有两个嬷嬷来带了我和黛玉,说是去见他们家的老太太去了!
我们穿过一个月洞门,就见到长身玉立的水溶和尉迟旻威了,后者还好,那水溶一见黛玉,几乎是扑过来道:“姑娘近来可好?我差人送的东西可还中意?”黛玉却吓了一大跳,忙躲到我身后。我调侃道:“王爷也不怕唐突了佳人吗?”他才会意过来,飞快的瞪了我一眼,目光又追随着黛玉了。我望向尉迟旻威,奇道:“你家的面子怎么那么大,居然也不请我们府里的太太。”他不语,水溶却道:“你不知道吗?他母亲可是皇上的表姐呢,深得太后喜爱,你们府里那些个诰命夫人原是赶不上的!”语气里竟有一丝不屑了。原著里不是说北静王和贾府关系极好吗?原来不是这么一回事啊!
到晚上宴毕时,尉迟夫人对贾母说实在喜欢我和黛玉,要留下来住上几天,贾母犹豫了一下便答应了,只说是回去吩咐人送衣物来便告辞去了不提。我和黛玉却高兴坏了,又可以好好的玩上几天了!那水溶更是可笑,见黛玉留下了,竟赖着住下不走了,老太妃天天派人来请也不管用,惹得太妃骂他“有了媳妇忘了娘”他也混不在意,只是黛玉脸红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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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春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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