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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意识恢复,入目的是一个昏暗的密闭空间,四周都是冰冷的墙壁,只有背后的墙上有一个不大的窗户,透进了唯一的一点光芒,紫月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不过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到这里。
‘哗啦啦’,这是开锁的声音,那种带着粗大链子的大锁,也证实了她先前的猜测,她在苏家的时候一共听过四次,很熟悉、也很刻骨。
“紫月,出来吧?”开锁声后,是一个很凶的声音。即使被温暖的阳光笼罩着,那个男人身上的感觉还是很冷,人也同样很凶。
仰头看了那个男人一样,粗狂的外貌本就丑陋,还有一道恐怖的刀疤,更吓人了。五官是如此的清晰,连神态都没有变化,紫月有些诧异,“没想到过了这么久,我对那一天还这么记忆犹新啊!”
紫月从黑暗中缓缓走出,沐浴着温暖的阳光,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粉雕玉琢的小脸上满是享受,伸出小小的手掌,小心翼翼的承接着阳光,微笑中有着珍惜。人只有失去过才懂得珍惜,懂得珍惜也是成长的一步。
收回手掌,紫月沿着记忆中的道路前行,那一花一草也是同样的清晰,一切都没有变,不仅是环境,也包括她的身体和心情,一米二的小人儿,欢快的穿梭在花草间,像一个快乐的精灵,她要去找晓哥哥玩,连心情都没变。变的只有她的思想,或者说她是个旁观者,只能感受女孩的心情,却不能改变什么,即使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无法改变。
“苏晓,记住我说的话,否则你会后悔的。”树丛中,一个还带着稚气的声音,愤怒的说着恶毒的话,属于孩子的纯真在她身上一点也找不到,有的只是霸道任性。
“啪。”所有人都惊愕的看着忽然出现的小人儿,小人儿比这里最矮的人还要矮半头,此时却盛气凌人的瞪着比她高的女孩,一点也没有自己最弱小、自己只有一个人的觉悟,先前的女孩身后可跟着好几个八九岁大小的孩子。
“紫月,你居然敢打我?”苏心琪一手捂脸,一手指着对面的小人儿质问,气的浑身发抖,她长这么大,还没人打过她,她父亲连骂都不舍得骂她一句,更不用说打了。
“谁让你欺负晓哥哥,你要是……”小紫月同样生气的指责,还调整了一下姿势,以便更好的挡住她身后的男孩。男孩是唯一一个对她好的人,所以她要保护他,别人欺负她可以,但不可以谁欺负他。被小紫月护着的男孩长的很秀气,是这里面最好看,最温雅的一个,大概八九岁的样子。
没等紫月把后面的话说完,背后就伸出了一只白皙的手,反手轻轻的推了紫月一下,和紫月刚才的姿势一样,双臂伸直,挡在了女孩的面前,只是这个被保护的女孩不是紫月。
“紫月,谁让你打心琪的?”苏晓愤怒的瞪着小紫月,话语里有担心,还有心疼。只是在小紫月的眼里,那担心和心疼不属于她。
“晓哥哥……”看到自己喜欢的哥哥,生气的看着自己,好看的眼睛里没有了昔日的温柔,那曾是她唯一的温暖,现在忽然不属于她了。年幼的紫月漂亮的小脸皱成一团,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更加水汪汪了,难以置信的看着男孩,双手紧紧的抓着胸前的衣服,那里好痛,真的好痛,痛的她喘不过气来。六岁的她还不懂得什么叫心痛,不过能清晰的感觉到胸口里就仿佛有无数的针在扎。
“够了,不要那么亲热的叫晓。”被苏晓护在身后的苏心琪,不屑的打断紫月的话,也挡住了小紫月看苏晓的目光,洋洋得意的看着痛苦的小紫月,连脸上的火辣都忘记了。
“我有事,先走了。”没有看苏心琪,苏晓留下一句话就想离开。
“等一下,我们一起走。”苏心琪微笑的拉住苏晓,阻止了他的离开。
“紫月,以后离晓远点。今天只是给你个警告。”苏心琪一把推倒小紫月,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地下,只是一动不动望着苏晓的小紫月,那强忍泪水,不愿相信的伤心样真是我见犹怜,也正因为这样,让苏心琪更生气了,恨不得划花那张精致的小脸。手中轻微的颤抖,提醒了苏心琪现在的情况。
握紧手中的手,苏心琪退回苏晓的身边,她身后的孩子拥了上去,不顾紫月的瘦小,不念多年的情意,一帮小孩对紫月拳打脚踢,没有一点怜惜,没有一点手软。
紫月只是紧紧抓着胸前的衣服,即使数不清的拳头砸在身上,无数腿脚踢在身上,她都感觉不到痛,因为那些痛和胸口的痛相比,真的不算痛,那些痛忍忍就过去了,胸口的痛不仅让她身体痛,还让她觉得呼吸不过来,仿佛溺水一般难受。
透过无数腿脚的缝隙,清澈明亮的眼睛看着那个男孩,那个唯一给过她温柔的男孩,那个她唯一在乎的男孩,现在就那样安静的站着旁边,看着她狼狈不堪,看着她血流满面,看着她伤心难过,看着…就只是看着,比一个路人还不如,至少路人还会给予她一丝怜悯,他呢?什么都没有,明明看着一切,却好像没看到一切。
明亮的双眸渐渐黯淡,清澈的双眼渐渐昏暗,伤心的目光慢慢平静,紧攥的双手缓缓松开,那里似乎不痛了,却也没有其他的感觉了,轻轻的闭上双眼,任由那一颗晶莹滑落,也带走所有情绪,精致的小脸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可正是这平静更让人心疼,更让在意的心灼痛。
“原来还会痛啊!”不知躲在哪里的紫月,把手放在了心的地方,平静的说,好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好了,走吧。”苏晓平静的打断众人,也打断了紫月。
所有人离开了,紫月仍然躺在那里,没有动,也没有睁眼。泪早已融入身下的土地,痕迹还留在脸上,烙印在更深的某处。
“紫月。”伴随一个温柔的声音,一只温暖的手轻柔的拂去了紫月脸上的泪痕。
听到这个声音,小紫月幼小的身躯颤抖了一下,不是因为身上的伤痛,而是因为这个声音的主人。而多出来的紫月则眉头一皱,难得的出现了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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