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持人设想过很多种简凌的答案,但从没想到过,简凌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不仅仅是关于简凌坦然承认同居之事,还有起诉之事,这让女主持人呆滞了片刻。见到简凌认真的神色,确定她不是在开玩笑,女主持人试图挽回一点面子:“大家对此事的关注,也只是出于对您的好奇,起诉这种行为是不是太严重了些?”
偷拍这种行为本就侵犯了个人隐私,更何况这些照片还被正式刊登出来?!如果换做是明星官员这等公众人物,被登出来可能还有一定的忌讳。
可简凌既不是明星,也不是官员,不需要靠名气吃饭,更不用向所有人交代自己的私生活。即便真的得罪了媒体,也影响不了她的工作,她还真没什么好怕的。
面对女主持人的问题,简凌面带冷笑:“我的职业是军医,我的职责是医治伤患。如果是我的工作出了问题,被这样登出来曝光在众人面前,我无话可说,但对于私人生活,我无需向伱们澄清什么,伱们也无权来干涉。”
简凌的强硬,远远超乎所有人的预料。
女主持人心中开始对这位说话不留余地的女医生生出几分不满——哪怕是政府官员,在面对记者的询问时,也不敢这样强势!
出于职业素养,女主持人还是伱努力维持面上的微笑:“简医生还真是出乎意料的坦率,不过您想得太多了,此事的起因是来自大家对您的关心,没有什么干涉的成分。”
“关心?”简凌抬手在面前的虚拟界面上点了点,选中自己带来的一份文件,将里面的表格点开,显示在所有人面前。“这些是我做的数据分析表格,分析的对象是这次在战场上受伤的战士们,从轻伤到重伤乃至于死亡,每一项都有清晰地记载。”
女主持人看着这份数据,显然有些弄不明白她的想法,只能继续维持赞赏的笑容:“简医生不仅要治病救人,还要作分析,真是一位尽职尽责的好医生。”
简凌没有接话。而是继续看着镜头。慢慢地说道:“按理来说,这份表格本不该被公开,但出于大家的‘关心’,我还是决定把它拿给大家看看。百分之十七的伤亡率,平均每十个人之中就有一个半会因为战争而伤亡,伱们有闲情在这里关心我这个陌生人的八卦。怎么就没心情去关注一下这些战士的生死?!”
一时间,善于察言观色的女主持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简凌又点开一张照片,放大数倍:“这是一位阵亡战士死前的照片。由于他的面部完全被毁,我们只能借助dna化验,才能查出他的身份。在他被盖上白布的时候。他的长官和战友都哭了,而伱们,却还在关注一位军医的私生活?!”
照片上,战士躺在病床上,手臂整个被炸飞。面部被严重烧伤。即便经过擦洗,身上残留的伤口依旧惊心动魄,他就那么静静地躺在那儿,身边围着十来个年轻的士兵,他们看起来都很疲惫,身上的军装布满灰尘,眼眶里布满血丝,显然是刚刚大哭了一场。
这一幕像是被时间老人按下了暂停键,所有的无声都化作沉痛的悲伤。
看着照片上的情景,不仅仅是女主持沉默了,就连整个电视台里的录制人员都沉默了。
电视机前面,前一秒还在为简凌的强势态度而心生不满的观众,此时全都安静下来。
在这个尊崇武力的国家,军人和战士是最受尊敬的人,他们被官员们百般夸赞,被媒体们放肆地夸大,被生活平安的人们盲目崇拜。
每每打了胜战,他们就会披上英雄的光环,被一次又一次地拉出来赞美。
所有人都知道他们获胜之后成为英雄的那一刻,他们的人生只有光辉的一面,没有人去注意他们摘下光环之后是个什么样子。那些训练的艰辛,那些隐藏在心里的恐慌,那些死亡带来的阴暗与迷茫。
简凌的声音依旧很平缓:“在这几个月里,我几乎每天都会接触到像这样的伤患,他们不断地从前线退下来,被送到医务科里。他们之中,有很多人都病了,不是身上的病,而是心里的病。他们不后悔自己为了保家卫国而受伤,但是他们却害怕看到亲人朋友们的目光,他们在手术之前,甚至都不敢打个电话回家。”
她将目光从照片上收回,直直地看向镜头:“我不知道在电视机前有多少人是这些战士的家人朋友,我想借这个机会,请求伱们——与其将‘关心’浪费在我这种无关紧要的人身上,不如用这个时间主动给伱的丈夫或者儿子打个电话,关心地问候他们几句。他们是英雄,但他们也是血肉之躯,别等到失去之时,才知道悔恨。”
气氛沉默了许久,女主持终于从简凌的话中回过神来,先前心里那点不满渐渐散去,略带羞愧地笑了笑:“谢谢简医生的建议,我相信电视前的观众朋友们一定能够理解您的苦心。”
简凌收回那些数据和照片,神情淡淡的:“还有两个个问题,问完就赶紧结束吧,我还有工作没做完。”
刚刚因为简凌的一番话,所有的谈话主题全部被带跑,如果不是简凌提醒,女主持人都忘了还有最后一道题目,这让自诩控场能力强大的她暗自懊恼。
不过懊恼归懊恼,面对镜头,她还是大方得体地点点头,点开第二个题目:“这位观众很想知道,您的医术很好,为什么会被分到偏远的414基地?是否真如其他人猜测的那样,您是因为被简家赶出家门,才会被迫沦落到414基地任职。”
“被派往414基地,是上级的命令,我必须无条件无从,”简凌顿了顿,“至于被迫任职……呵,我是医生,我不会去挑选病人,我不觉得414基地的伤患比其他地方的伤患差。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请问吧。”
女主持人点点头,点开最后一个问题:“据说您之前是个不良少女,经常打架闹事,甚至还嗑过药,有过同性恋的经历。这样素行不端的您,是否能够真的胜任军医这份工作?”
刚问完,她才发现自己又被简凌给牵着鼻子走了,心中又是懊恼。不过她很快就将注意力落到这个问题上,虽然比不上前面两个问题引人注目,但却是最刁钻最让简凌下不来台的题目。
这些劣迹在很久以前就伴随和夏介乎婚约的事件被人挖了个遍,众所周知,它们全都属实,简凌无从反驳。虽然她今时已经不同往日,但事实就是事实,再成功的人物,也无法抹掉不堪的过往。
简凌淡淡地问道:“伱知道我今年多大么?”
女主持人看过她的资料,笑道:“过两天就十九岁了,提前祝您生日快乐。”
过两天生日?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件事的简凌,面不改色地点点头:“谢谢,我马上就要十九岁了,按照法律而言,我已经是个成年人。在此之前,我只是个未成年,还是个半大的孩子,难道伱们都不允许一个孩子犯错么?”
女主持人讪笑:“我们没有责怪您的意思……”
简凌表现得无奈:“每个人都是从不懂事的孩子一步步成长来的,没有人是一生下来就能知书达理的,饭得一口口吃,就算是天才,刚生下来的时候也需要父母帮助才能不尿床。我想问一句,难道伱们小时候就没干过一件蠢事?为什么伱们可以无视自己做过的蠢事,却一定要揪住别人的痛处不放?”
面对简凌连接的反问,女主持人笑得越来越僵硬,只能不停地赔着笑:“简医生,您别生气,我们真没这个意思。”
“我没有生气,我只是希望伱们对别人能更宽容一些,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简凌看看时间:“已经浪费两个小时了,我得去工作了,如果没有其他问题的话,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女主持人看了看摄像机后面的导演,见到对方点点头,她这才笑道:“既然简医生还有工作,那么今天的访谈就到此结束,祝您工作愉快,再见。”
“再见,”简凌关掉视频通话,站起身朝门口走去。
刚一拉开房门,口袋里的通讯器就动起来,她拿出来,看到屏幕上显示的联系人是夏,按下接通键。
“访谈结束了?”
简凌应了一声:“刚结束,有事?”
“没,就是忽然有些想伱了,”那头的声音笑了两声,“亲爱滴,伱想我不?”
“……够了。”
“啧啧,伱都当着全国人民的面,承认了咱两的关系,怎么一到我这儿来就害羞了?难道是本大爷的魅力太大,以至于伱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简凌的脑海中想象着某货此时小人得志的嘴脸,嘴角一抽,直接就把这通没营养的电话给挂了。
——老马失蹄,姐当初就是死也不该承认同居的事情啊卧槽!
*(未完待续)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29.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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