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受辱，衣不蔽体。
    苏旭再无法控制情绪，一股热血顶上脑门，疯了似的嘶吼着，飞踹站着的汉子。
    这汉子来不及躲闪，被苏旭踹中，一个趔趄摔在地上，脑袋正巧磕在木头茶几一角，当即出血。
    骑在李玟身上，撕开李玟上衣的光头下意识扭头，看到小弟太阳穴飙血眼神涣散，愣了一下。
    苏旭仍处于暴走状态，嘶吼拽住光头衣领，推着这哥们儿狂奔几步。
    砰！
    玻璃窗碎裂。
    苏旭把光头汉子硬生生推出去。
    光头汉子从五楼坠落，砸在别克轿车的车顶上。
    车窗暴力爆碎，车顶凹陷扭曲，光头汉子抽搐几下，不动了。
    屋里。
    李玟懵了。
    苏旭剧烈喘息着，扭头瞅倒在茶几旁的汉子，这汉子死不瞑目。
    出人命了。
    暴走的苏旭心尖狂颤，冷静下来，可为时已晚。
    李玟回过神儿，慌忙整理好衣服，起身凝视躺在地上的汉子，之前她恨不得将欺辱她这两人千刀万剐。
    然而，人真的死了，她慌了。
    苏旭呆呆瞧着死不瞑目的汉子，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致人死亡都是天大的祸事，他这辈子多半玩完。
    他又转身瞧破碎的玻璃窗外，欺辱他妈的光头汉子四仰八叉嵌入单元门前那辆别克轿车的车顶。
    在家中作恶的两个混蛋都死了。
    苏旭也绝望了，曾经的理想，对未来的憧憬，顷刻间破灭，悲伤且无助，不过他没崩溃或悔恨大哭。
    事态已一发不可收拾，杀一两个是杀，杀三五个也是杀，他把心一横，决定去弄死李瀚，那个摔下楼的光头汉子他认识，几个月前帮着李瀚在十三中门口堵他，所以他认定罪魁祸首是李瀚。
    杀了李瀚。
    杀了李瀚的爹妈。
    做完这一切，他去偿命，一死百了，母亲还能好好活下去。
    苏旭咬牙往外走，略显稚嫩的帅气面庞变得狰狞。
    “小旭，你干嘛？！”
    李玟反应过来，着急喊儿子。
    苏旭二话不说冲出家门。
    “小旭，站住！”
    李玟急得落泪，慌忙去追，却被地上的尸体绊了一下，差点摔倒，等她站稳追到楼下，儿子已消失不见。
    “让我失去爱的男人，还要让我失去儿子，为什么？为什么？！”
    李玟恨老天不公，一而再折磨她，捂脸痛哭，宣泄压抑在心底的委屈。
    夜色中。
    苏旭狂奔几公里，然后拦下一辆出租车，去梦溪苑。
    梦溪苑。
    渝城市区内的别墅区。
    李瀚的家就在梦溪苑。
    初中三年，李瀚时不时当众欺辱苏旭，苏旭多次去梦溪苑踩点，想报复李瀚，但总是在最后一刻忍住。
    以往，他再怎么愤怒，关键时刻仍能保持理智，避免犯错，可这一次，母亲受辱，他又杀了人，已不需要理智的对待仇人。
    杀！
    这是他唯一的念头。
    出租车距梦溪苑正门百米停下，苏旭付钱下车，来梦溪苑踩点几十次，清楚从哪里翻墙进入，能避开监控摄像头，不被保安发现。
    苏旭趁周围没什么人，迅速翻墙，跳入梦溪苑。
    梦溪苑18号别墅，李瀚的家，三层独栋大别墅，房前是花园，房后有泳池，很气派，周围是一人高的树墙，私密性也不错。
    别墅前院。
    李瀚，李瀚母亲蒋珊珊，李瀚父亲李刚，以及另一对中年夫妇围坐在长条桌边，喝着啤酒撸着烤串。
    不远处的草地上，李刚的俩马仔站在烤炉前，忙活着烤各种食材，虎虾、扇贝、生蚝、鳕鱼在烤炉上滋滋冒油，香气四溢。
    “启明，我听说老王要调走了你，他走了，应该轮到你上了吧？”李刚瞧说着话坐在身侧的至交好友。
    万启明。
    渝城治安局副局长。
    “难说，如果按资排辈，老王走了，确实轮到我，但上面那位怎么想，谁知道呢。”万启明说完苦笑。
    “我看好万叔叔，万叔叔一定行！”
    李瀚插话，巴不得他这位万叔叔当治安局一把手，他能更威风。
    大人们都笑了，丝毫没有察觉到一人高的树墙之中隐藏着一双满含恨意的眼眸。
    “小瀚，去了枫叶国际学校感觉怎么样？”
    万启明笑着问李瀚。
    “不怎么样，家境牛掰的学生太多，都显不出我了。”
    李瀚郁闷撇嘴，觉得上高中远不如上初中时那么爽，很多时候他得夹着尾巴装孙子，即使在他所在的班，好几个男生敢跟他叫板。
    “我觉得挺好，让你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磨磨你的性子。”李刚一本正经说教不省心的儿子。
    李瀚不以为然撇嘴。
    树墙中，苏旭瞧着李瀚那可恶的嘴脸，想到母亲的遭遇，想到自己接下来的悲惨结局，按捺不住心中杀机，冲出去。
    二十米距离，对于百米能跑进十一秒的苏旭而言，几乎是眨眼即至，坐在长条桌边的几人猝不及防。
    苏旭出手掐住李瀚脖颈，把李瀚的头重重摁在桌面上，砰地一声，桌子颤动，杯子盘子弹了起来。
    啪！
    苏旭另一只手把一个瓷盘子拍碎，拿起块锋利的碎瓷片，抵在李瀚脖颈动脉处，吼道：“欺负我也就罢了，还让人欺负我妈，我今天杀你们全家！”
    脸贴着桌面的李瀚，听出苏旭的声音，怒了，想挣扎，然而苏旭左手握着的瓷片已割开他脖颈。
    皮肉之痛使李瀚意识到苏旭真要下死手，遍体生寒，蔫儿了。
    “你别动！”
    李刚最先反应过来，吼苏旭。
    “小畜生……”
    蒋珊珊见儿子脖颈流血，疯了似的扑向苏旭。
    李刚赶忙拉住蒋珊珊。
    负责烤串的两个汉子也冲过来。
    六个成年人盯着杀气腾腾的苏旭。
    “爸……妈……万叔叔……救我……”
    李瀚快哭了。
    “是我让人动你妈的，没瀚瀚什么事，你冲我来！”蒋珊珊急眼，为了救儿子，说出实情。
    “下一个就是你！”
    苏旭含恨瞥一眼蒋珊珊，手中碎瓷片猛地捅李瀚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