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现在是东京时间早上8点半，早在8点的时候就已经将提前定好的闹钟关掉的房间的主人，此时睡得格外舒畅。人呀，就喜欢将闹钟设定为自己不可能早起的时间，也许是在享受把闹钟关掉的快感吧。

    过了10分钟左右，房门被打开了。走进来的是一个身高看起来185cm的男生，可这明明是女生的房间，难道是图谋不轨？！于是这位可以称作是图谋不轨的男生，将被子里女生怀抱中的熊娃娃抽走。玩偶被抽走后女生也没有睁开眼，抱着被子又陷入了大床的怀抱，男生将娃娃粗鲁的丢到一旁的小沙发，然后毫不留情的扒开层层棉被下包裹的女生，拼命地摇晃，嘴巴里大喊着“起床啦”！

    宫园早希抬起沉重的手臂，十分爽快的在自家哥哥的背上留下清脆的一巴掌！然后嘴里吐出“你有病吧”，继续躺回床上。宫园有马疼得嘴巴不是嘴巴鼻子不是鼻子，要不是因为床上躺着的人是他的妹妹，他一定会把打他的人揍扁。

    “你不是约了不二兄弟一起去玩吗？怎么还不快点，人家已经在楼下了，你再晚一些我可就不送你了。”宫园有马知道早希在往他身上拍那一巴掌的时候已经醒了，说完这些话，他就关上门出去了，带着畸形的表情走下楼，显然看到楼下不二兄弟一脸尴尬的表情，就知道刚才那一巴掌他们也听见了。他清了清嗓子，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就走进了餐厅。

    在床上装死了3分钟后，宫园早希就睁开了双眼，很显然没有睡醒。来到东京也快一个月了，时差还是没有完全调整过来。宫园早希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因为多年的习惯，起床后第一件事就是在镜子前面把休息了一夜的筋骨活动开，连眼睛都不敢直视镜子中的自己，默默地说了声“今天是个美好的一天”，然后慢慢吞吞地去洗漱。

    不二裕太坐在沙发上，拿着最新的网球杂志看得津津有味，小的时候因为经常到宫园家串门，所以并不觉得尴尬，在宫园一家去了英国以后自己还伤心了好一阵子。一个月以前，宫园一家回来的时候，母亲带着自己来拜访，倒有些不适应了，可能是因为自己长大了吧。不二裕太瞥了一眼在餐厅吃饭的宫园有马，还是和以前一样连吃饭都如此有风度，一板一眼的动作，像极了英国的绅士，不过不二裕太知道这只是假象，宫园这对兄妹其实都是一样的性格——生人忽近，虽然挂着微笑却是疏离的。再看看自家哥哥，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宫园有马的影响才这样整天挂着笑容。当然也不是说宫园有马就像不二周助一样时刻挂着微笑，宫园有马更确切地说就是一个商人的表情，脸上所有的肌肉像是运动迟缓一样，保持着统一步调，不笑也不冷，只是静静的看着。或许宫园家的人都有一双看穿人心的眼睛吧。在这个看脸的时代，即使宫园有马的相貌没有不二周助的出众，但一双眼睛足够迷倒对面的女生。更何况比起不二周助，宫园有马给人更加成熟的感觉，加上完美的身材比例足够媲美t台上的模特，这让不二裕太有些恍惚这个人真的是小时候经常教他打网球的邻家哥哥吗！

    说实话，在知道自家姐姐的交往对象是宫园有马的时候还是很吃惊的，后来告诉哥哥后，恍然才发现自己恐怕是最晚发现的那个人吧。想想小时候，每次由美子姐姐和有马哥哥相处的时候，总觉得有些不一样，刚开始以为姐姐只是把有马哥哥当作另一个年纪比较大的弟弟来照顾，现在想想，两个人只是差了3个月的生日，怎么会是姐弟的关系呢！再看看自家哥哥和宫园早希，从小被当做一对培养起来，反而没有什么更加亲密的关系可言，有时候不二裕太甚至认为，宫园早希和不二周助才是真正的兄妹。那时候由美子姐姐他们应该是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才故意把早希和哥哥凑在一起的吧。

    在不二裕太出神的时间里，足够宫园早希整理好自己的衣着下楼见客。1月份的日本街道上积满了厚厚的积雪，大家并没有因为大雪放弃出游的打算。宫园早希是非常怕冷的，如果不是在家宅了将近一个月被父母以及自家哥哥嫌弃，她才不会冒着严寒去逛街。刚回日本的时候，看到那些少女们还穿着短裙露出膝盖，她都会替她们发抖，就算室内暖气再足也不能这样任□□！她觉得自家哥哥有一句话说得对，就是因为她们把膝盖“冻坏”了，才嫌少有长得高的的女生。这让身高在国三就达到165cm的宫园早希很是高兴，想当初刚到英国的时候，6年级的她为了生计还在代言3年级生的衣服，不得不感叹外国人长得真的太凶猛了！

    宫园早希穿了一件白色雪纺上衣，外边套了一件橙黄色的裙子，长度刚及膝盖以上，收腰效果很好，整个人看起来又高又瘦，其实宫园早希因为喜欢跳舞的缘故，本来就偏瘦，挑的衣服又是很会突出个人优势一类的，每个人看她都觉得很有时尚品味。“你们怎么这么早。”

    “母亲和姐姐都急着出门，所以我们就被赶出来了。”不二周助的答话让裕太觉得这两个人好像从来没有分开过，明明宫园早希已经去了英国将近9年，却让人觉得他们只是睡了一夜，又回到了小的时候。

    宫园有马本来想问不二，他姐姐那么早出去干什么，可看到对方脸上的笑容突然就不想问了。他就不明白不二家的小子为什么每时每刻脸上都能挂着笑脸，他曾经贱兮兮的去问早希不二周助是不是装的，却遭到自家妹子的鄙视，“周助君的笑都是发自真心的，当然不同的人看起来想法不一样，想哥哥那么虚伪的人就只能往不好的方面想”。宫园有马叹叹气，他也是在担心不二周助会成为另类的面瘫呀。

    宫园早希看了一眼坐在面前的哥哥，果然时间太久就会有审美疲劳。“你今天不是要跟由美子姐姐去订酒店吗？为什么穿得像是酒店的工作人员一样？你以为这样子的打扮人家会给你打折吗？”

    宫园有马早就知道宫园早希永远都是一开口就会是一场厄运，当然只有在最亲近的人早希才会这么有“攻击性”，美其名曰，不熟的人她是不会这样“提醒”。“你看看日本大街上哪个成功的商业难事不是这样穿。”

    宫园早希并不是很喜欢什么都和别人相似，但是日本特爱制服类衣着，不管什么行业都有各自的制服，真搞不懂大家都穿一样的有什么好，这不是在拖累时尚的进步吗。“所以说能不能把你的领带换了，又不是去上班，紧张什么。”

    宫园有马默默地把领带收好，说实话，带着领带确实有些像咖啡厅的执事。宫园有马起身走到客厅了，打不赢“早希女王”还斗不过不二家的这两个小子吗？“你们等会儿要去哪里玩？”

    “应该先去横滨的中华街吧，”从小裕太就很崇拜宫园有马，网球打得好学习成绩也很好，人缘就更不用说了，“姐姐有拜托我买东西，听前辈说那里有一家体育用品店今天开张好像有新的产品，而且还有好吃的中餐馆，有马哥哥你要陪我们去吗？”

    “我就不去了，”宫园有马和蔼的摸摸裕太的头，自从不二周助6岁以后，宫园有马就不敢在他头上造次了，“我送你们到最近的车站，你们好好玩吧，不要忘了今天下午晚饭前回东京陪你姐姐吃饭。”

    “是。”不二裕太顿时没了精神，说是陪姐姐吃饭，接下来肯定还要拉着自己逛街，不二裕太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哥哥，心里想着，有哥哥和有马哥哥两个人应该足够了吧。

    “好久没有来中华街了！”宫园早希看着熙熙攘攘的人，虽然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但是从小的时候只来过一次，还是有些怀念，“虽然去过中国，不知道为什么回到日本还是想来中华街。”

    “我记得我们第一次来吃了好多东西，我还得到了我人生中第一块网球拍！”不二裕太想也许就是因为这样中华街对他们来说才如此意义不同吧。

    “那我们先去买裕太想要的东西吧。”不二微笑着建议，丝毫不管旁边的宫园早希抗议他这个“弟控”，完全没有女士优先的绅士风度。

    坐在儿时来过的餐馆里，不知道今天赶上什么日子，来吃饭的人特别多。“裕太君还记得就是在这里拿到自己第一块网球拍吗？那一次真的把我给撑死了！”

    不二裕太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小的时候经常和早希找各种好吃的，每一次都吃得肚子圆滚滚的，那时候的早希还没有现在那么瘦，当时候由美子姐姐还常说就是因为整天跟他混在一起，早希才变胖的，还说什么女孩子以后要是变胖了以后就找不到男朋友了。可是不二裕太觉得小时候胖胖的早希很可爱，就像他的妹妹一样，虽然宫园早希比他还大上1岁，因为吃的多的缘故，脸上肉嘟嘟的，怎么也减不下去。“还说呢！自从那次以后妈妈就不让我吃太多东西。”

    “那是因为与太那天晚上回家就闹肚子吧，”不二周助想起儿时的记忆也笑了，“可把妈妈急坏了，裕太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嘴里还一边说着以后再也不这么吃了，可是第二天又跑出去大吃一顿。”

    “裕太小时候真的除了网球就是吃了，”宫园早希放下手中的茶杯，“你真应该感谢当初在这里吃来的球拍，不然你现在肯定是个小胖墩！。”

    “还说我呢！你小的时候不也因为吃的太胖被小朋友笑过，吵着以后不去上学了。”

    “呀！不二裕太！”宫园早希以前真的有过体重超标的时候，当时候还以为是自己营养过剩，又听哥哥说吃得多才能长高就没怎么在意，结果吃着吃着就粤剧全班最胖的一个，那时候的孩子心眼并不坏，可她却觉得很委屈，哭着吵着要不二周助带她回家，她以后都不要上学了。

    “现在也算是女大十八变，早希越变越漂亮了。”像是看着自己妹妹长大了一样，不二周助感慨。

    “你现在是什么话，像个大人一样，明明只比我大了1天吧。”宫园早希略微嫌弃的看着假装深沉的不二周助，“还是小时候的周助君可爱，我还记得小时候淑子妈妈给周助君打扮的熊宝宝的模样，真是太可爱了。”

    “等一下，”不二周助少见的慌张，“你怎么还记得那件事。”

    “诶！早希姐姐还有当时的相片吗？我的相片都被哥哥拿去了！”不二裕太印象里面还是有这件事的，真如同早希所说的，很可爱的扮相。

    “裕太想要相片的话，我可以给你哟。”

    “等一下早希，怎么可以不经过当事人同意就把照片给别人呢！”要是这样的照片让裕太看到，他这个哥哥以后肯定会很没面子吧。显然面前的两个人完全没有注意到他在说什么，就进入了下一个话题的讨论。不二周助只能呵呵一笑而过？

    寒假期间不二周助一直在考虑父母跟他说的学校的事情，还记得之前有一次登山的时候大家说的以后还要一起打网球，现在大石因为立志要当一名医生，高中选择到其他教育更好的高中就读，手冢应该就在国外开始准备进入职网，越前更不用说，应该在美国训练吧。虽然到了青学高中部还是有其他的网球社的前辈，还是凑不齐曾经的青学网球部，可是要是自己走了，青学网球部不就更加拼凑不齐了吗？身为天才的不二面临又一次重大的选择。

    “哥哥，在吗？”裕太推门进来就看到自家哥哥躺在床上，脸上没有了以往的微笑，看起来有些烦恼，可面对他的时候还是扬起了熟悉的笑容，“如果不想笑就不要笑了。”

    不二裕太的话让不二周助愣了神，自己实在太大意了，连裕太都看得出自己最近的状态不好，还没等他想出什么话，就听到裕太说，“虽然觉得叫哥哥转学是件很难办的事，也知道青学对哥哥来说很重要，不管去哪个学校都会让哥哥以后很为难，不想在赛场上看到以前的同伴是自己的对手，会有一种被背叛的感觉。可是在世界的赛场上，手冢前辈、越前龙马不也是哥哥的对手，站在不同的阵营吗！而且我也一样是哥哥不同校的对手。”

    不二裕太摸摸自己的鼻子，其实自己这样“教育”自己的哥哥也是很没有底气的，但为了哥哥的将来，虽然不知道面前的天才哥哥到底想要的将来是什么样，但如果没有犹豫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苦恼吧。“我不知道哥哥未来会不会成为网球选手，但是我觉得不管会不会，青学的高等部好像并不能满足哥哥的野心和才华，立海大虽然很远，但是幸村前辈、真田前辈都很厉害，而且立海大的高等部听说网球部的教练在全国也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去。就算不为了网球，学习的话立海大还是比青学好，或者哥哥可以去白选馆学院，爸爸应该可以负担得起吧。”

    不二周助低下头，“总感觉我这个哥哥有些不称职呢。”不二周助阻止不二裕太想要打断的话，继续说，“以前因为我的缘故，裕太去了圣鲁道夫，其实我也想过高中部要不要去圣鲁道夫，果然是自己太小气了，还是不想去。明明知道自己以后不会真的把打网球当做是职业，但是却又不想放弃，还打算去冰帝的，也在东京，可是知道妈妈爸爸还是担心我一个人可不可以。虽然爸爸常说男孩子要独立，我却让爸爸这样担心，是不是有些差劲。”

    “才不是这样呢！哥哥在我心里是最好的！”脱口而出的真心话让不二周助吃惊的看着不二裕太，弄得不二裕太脸都红了，“爸爸才没有担心哥哥一个人会做不好，就是哥哥一个人会做得太好了，才担心的吧。”

    不二裕太说完后又觉得自己的话前后矛盾，却又想不出更好的话表达，有些尴尬的看着不二周助。

    “裕太的话我明白，爸爸的心思我也明白。”不二周助从小就知道作为不二家的长子，爸爸出国工作，自己就是这个家里的支柱，要照顾好姐姐、母亲和弟弟，不让他们操心，也许正是因为自己的这份体贴让父亲觉得有些愧疚，或许是自己太早熟，还没来得及让父母看着自己长大，就已经学会自己担当。前几天父亲找自己谈心，父亲说以后的3年他和母亲工作还是这样繁忙，由美子姐姐成家了虽是好事，嫁出去女儿后，他就一个人守着这个家，对他3年高中生涯来说也是负担，一个人早起做饭，晚上回家做好饭后母亲还没回来，自己一个人在房间温书。作为父亲，他不想看到长子这样独立，原本还想申请调回工作好好照顾他，让他在3年后的国考上好好发挥。把他托给宫园一家也是下下策，毕竟人家是要搬到神奈川住，就算从小到大的邻居和亲家，这样的想法也是太夸张了。

    “哥哥不会是因为害怕喜欢上早希才不愿去的吧，”不二裕太又打断不二周助的想法，“我听姐姐说，因为青梅竹马是很难得的缘分，更何况像哥哥和早希一样，哥哥小时候看到有马哥哥和姐姐的分开，害怕以后和早希也经历这样的事，所以······”所以后边的话裕太没法开口，因为自家哥哥的眼神太可怕了。

    “裕太，以后少听由美子姐姐胡说，”不二周助第一次在背后说自家姐姐的坏话，“我和早希就像她说的那样，是可以在教堂牵着早希走到她的新浪面前的人。”

    “诶！可那不是父亲吗····”裕太小朋友好像搞错了重点。

    “不过，裕太真的舍得哥哥去神奈川吗？离东京好远，很舍不得裕太呢！”

    “才不是这样呢！”裕太红了脸，老哥又恢复了以前一样爱调戏他的样子，“神奈川到东京也就60分钟的车程，想要回来也是很快的。”

    “那我回去看裕太的！”

    “谁要你来看我！”

    “每天都打电话，这样可以吧。”

    “才不要！耽误我训练，一周打几次就可以了。”

    “那一周就打7次吧。”

    “不行，都说了不能每天都打，3、4次是可以的。”

    “那我周末会去看裕太的。”

    “还是不要了····”

    恰好“路过”门口的不二夫妇欣慰的点点头，他们对周助这个长子好像亏欠太多了，意外的懂事，让他们有些措手不及，想要把最好的都留给孩子呢。不二淑子想，现在三天两头的出差现在终于也放心长子了，可以和人事部门好好商量尽量把出差的时间安排在工作日，周末就回家好好陪陪孩子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