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腹之患》
小时就识月作品
地上随意堆着两个抱枕,散架的被子摞在上面,顶上只搭了一件男士西装,一旁宽敞的双人床上一对年轻男女正一动不动地缠卧在一起,静静对峙着。
素雅的灯光打在衣衫不整的女人微露的肩头,清晰地照应着她肤色里不正常的酡红。她正难耐地喘息着,口齿间弥漫着浓郁的酒香,手脚没有任何束缚,却依然浑身瘫软,动弹不得。
背上的男人状似随意地摩挲着她腹前的马甲线,沿着清晰的纹路不紧不慢地游走,或安闲或强势地挤压着她紧绷的小腹,逼出了她喉间隐忍的娇吟,眼里看不出半点情.欲。
没多久,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今天他碰你没有?”
卢伊人被他撩得四肢滚烫,强迫自己躲远,却总能被他准确地追上来,不由攥紧了床单。
咸涩的汗水淌到唇上,她半天才竭力吐出两个字,“没有。”
可惜陆重淮并没有就此放过她,薄唇沿着她的脖颈亲到耳廓,咬了口她圆润小巧的耳垂,“背着我勾引别的男人?嗯?”
很危险的声音。
她大汗淋漓,妄图并拢腿却被他精壮的下肢阻隔,换来他不动声色的警告,呼吸又急促了几分。
他环着她的腰拖着她跪起来,双臂有力地抱住她,在她耳边近得不能再近的位置咄咄逼人地盘问,“你见他想干什么?有什么我不能满足你?”
卢伊人屏息和自己的身体抗衡着,混沌地想:当然是想挣钱,还想知道他有没有监视她。现在知道了,滋味却并不好受。
他吃醋了,醋味还很浓。
稍稍走神便受到他重重的提醒,她弓着的身子猛然一抖,讨好地抱住他毛茸茸的脑袋,抚向他的后颈。“我不知道他在酒里下了药。”她气喘吁吁,吐息一下比一下剧烈,强撑着仅剩的意识申辩。
陆重淮将她翻过来,扒了扒她汗湿的碎发,虔诚地亲吻着她的鬓角、鼻尖,最后是唇,就在她以为他要给她的时候,他躲开了她的回应。
火热的吐息渐远,他摸着她的眼皮,听不出情绪地问:“可你知道我没及时赶到的后果对吗?”
她嘴唇打颤,脚趾也条件性地蜷起来,在一片燥热中恍惚听见他冰冷的下句话,“那你今晚就这么呆着吧。”
下一秒,身上的重压消失,她想去拽他的袖子却扑了个空。
火烧火燎的痛苦和延绵不断的空虚侵蚀着她的躯体,她努力调整着呼吸,难受地威胁他,“你今天要是走了,我真去找别人。”
他眼里渐渐燃起熊熊烈火,“卢、伊、人,你、自、找、的。”
***
晨光透过窗帘照在床头,睁开眼,昨晚和她同床共枕的人已经不在了。
四肢百骸酸痛难忍,她掀开搭在肚子上的被子,面无表情看了眼身上纵横斑驳的印子,心头只浮上两个字。饥渴。
指甲缝里没有血迹,身上也没有黏糊糊的汗渍,他已经给她洗过了。
她将长发撩到一边,双脚落地,四下打量了一遭。
床边整齐地叠放着一件红色连衣裙,她单手拎着抖开,没见着吊牌,上面飘着一股肥皂味,似乎是手洗过的。
一室难闻液体糜烂的味道,她穿好衣服拉开窗帘,把窗户拉到最大,转身出了卧室。
她轻车熟路地找到屋内的座机,拨了一串数字,竖起耳朵环顾四周。
没有动静。
正当她疑惑时电话竟然接通了,那端传来陆重淮慵懒的声音,“喂。”
她错愕了一瞬,蹙起眉头,“你拿我手机干什么?”
“门从外面反锁了,你想出来可以走窗户。不过你知道,这里是二十三层。”他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他耐心地讲明她的境遇,警告似的提醒她,“有事你可以给我打我电话,如果你还记得其他人的号码,可能会给他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她沉了声,“你打算软禁我?”
他没吭声,她也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我说过,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陆重淮沉默了一会,不置可否地岔开了话题,“厨房可以用,电热水壶在架子上,注意安全。”说完他又气定神闲地补了一句,“着火了你逃不出来。”
卢伊人一口气没提上来,紧抿着唇砸断了电话。
她站在原地冷静了一会,光着脚走回卧室,掀了床单塞进垃圾桶,直接进了浴室。
洗手台上放着新的漱口杯,挤好牙膏的牙刷就搭在上面,镜子前的玻璃台上摆着他的剃须刀和男士洗面奶,紧挨着的,全是她熟悉且惯用的品牌的护肤品和化妆用品。
一应俱全,都是未拆封的,包括台子上的毛巾。
一切都像预谋好的,他早就想把她带回来了。
阔别三年,她又回到了这里,穷困潦倒,他成了唯一的依靠。
十年的亲密无间让他们彼此都相当了解对方,她见过他最幼稚无理的轻狂年少,也见过他无可比拟的辉煌半生。他曾将她的照片设置为手机屏保,细心地将所有图标从她的脸上移开,也说过他一定会给她一个未来,可所有变故都发生在三年前的隆冬。
陆重淮吞并了卢金海苦心经营二十年的心血,逼的卢金海因走投无路而跳楼自杀,并在葬礼谢幕的第七天,收购了她手里的所有股份。
她带着满腔绝望孤身赴美,却依然没得到他的任何解释,用他的冷漠将她的信任碾为死灰。
昨晚他踹开包厢房门的时候,她不禁怀疑自己遭他设计,可当晚耳鬓厮磨的时候,她又有那么几秒觉得她是他的心头挚爱。
起码三年前,她是想和他结婚的。
想到这里,她轻轻戳开水池底端的放水按钮,看着浑浊的洗脸水流下去,垂着睫毛若有所思。
听到电话那端传来的忙音,陆重淮慢吞吞地把手机收回了口袋,瞥了一眼地上跪着的男人。
那男人双手被绳子反绑着,打成了死结,陡然对上他的视线,被他凌厉的目光吓破了胆,浑身颤抖着,拼了命地摇头。
陆重淮对着手下打了个手势,马上有人上前扯掉了他嘴里的破布。
男人东倒西歪磕着头,张皇失措地胡乱攀咬,“饶了我大哥!药是她自己吃的!是她勾引我!大哥你饶了我吧!”
陆重淮神态莫测,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一个小药瓶的盖子,听了他这些话后忽然站起身,拿起药瓶走过去,蹲在了他面前,面不改色地说:“我问过医生可以服用的最大剂量,你不交待也不要紧,今天这关你是过不去了。”
男人惊恐地睁大了眼睛,所有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陆重淮捏着药瓶在他脸上拍了拍,手伸到下面拉开了他的裤链,在他惶恐的挣扎下站起身,冷然吩咐,“把药给他灌下去,衣服脱光,拍了视频给那几个人看。”
几个手下毕恭毕敬地应下,簇拥着把他送出了门,男人极力扭动着,在他看不见的背后面如死灰。
***
晚上陆重淮开车回家,门口的保安礼貌地将停车卡送到他手上,他熟练地将车停在一辆崭新的红色凯美瑞旁,慢悠悠地绕到楼群的正面,站在楼下仰头数着楼层。
房间里柔和的灯光扫净了他听说她宁可求别人也不来找他后笼罩的阴霾。
这套房子是卢伊人亲自挑的,他们一起生活过五年,那时两人常常工作到很晚,她知道他有失眠症,每天都会煮两人份的牛奶,在舀上两勺燕麦。
通常他洗完澡她的头发都还没干,他用毛巾随手擦擦然后给她吹头发,吹着吹着就吹成了枕边风。
后来连他的失眠症也有了选择性,她不在的时候认床,她在的时候认她。
那时候她不想要孩子,无论多么情迷心窍都会坚持提醒他戴套。昨天她没有说,他却已经养成了习惯。在某些方面,他格外尊重她。
进门的时候她在厨房洗手做羹汤,电视打开着,他看了一眼,还是他出门前调好的本地新闻频道。
他没收了她的手机,她只能看电视,按照她的习惯,她一定会关注当今局势。他早就给电视台送去了影像资料,她今天必然会知道昨天去见的合作伙伴旗下药厂被查封的消息。
之所以这么做,也许是为了让她死了东山再起的心,也许只是为了替她出气,也许是在示威。
卢金海生前嗜赌,跳楼前公司已经大规模亏空,如果不是他及时收购,将皮之不存。
他知道她幼年丧母,只有这么一个父亲,所以并不想让她了解死者的劣迹,可卢伊人是个野心勃勃的女人,她想要的不仅是一份踏实稳定的工作,还企图拥有随时能离开他的能力。
她同时拥有不可一世的心气、无所畏惧的资本,掌握着他的秘密,享有他的宠溺,并且无时无刻不在处心积虑开疆拓土,他不想失去她,只能剥夺她逃离他的能力。
这么多年的博弈一直是他占着主导地位,就算这样斗一辈子他也乐意奉陪,只不过当他看见火葬场里她悲愤地看着他的眼神,执拗地觉得,在这场可进可退的角逐里,他可以不赢,但一定不能输。
***
炉上已经起锅,抽油烟机还在响。
大理石台上的碗里是香喷喷的意大利面,她正拿勺子舀着玻璃瓶里的酱料。
他悄无声息地靠近,从身后环住她的腰,亲吻她白皙的脖颈,像只大狗熊一样靠在她身上,把她压得往前一倾,踉跄了一步。
“我的呢?”
她还在生气,冷脸将酱料抖在面上,拧着瓶盖不冷不热的,“你没说你晚上回来,我为什么做你的饭?”
说完这话,她心下一跳,手上一僵。
她忘了,他们已经不再是当年了。
趁着这个空当,陆重淮眼明手快地捉住了她的手,毒蛇一样吐着信子舔了口勺子上残余的酱料,轻笑了一声,又在她脸颊上啄了一口。
她擦了擦脸,嫌弃地把勺子丢在了一边,冷眼看着他。
他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得逞后得意地转身,不紧不慢地拉开双开门冰箱,从冷冻室拿了一块牛肉,丢在了金属池子里,脱下外套,卷起袖子。
不知他从何知晓她烧了热水,拿起电热水壶向冻硬的肉上浇去,卢伊人一时没拦住,顿时气血翻涌,肺都要气炸了,暴躁地大声道:“那是我准备泡咖啡的!”
陆重淮握着杯柄晃了晃,坦然自若,“还剩一点。”
卢伊人绷着脸睨视他。
他察觉她的不快,竟然认真地皱了皱眉,“不够?”
又没来得及阻止,他已经打开龙头加进了自来水,这下连剩下的都不能喝了。
卢伊人看着他措置裕如地将电热水壶插电加热,太阳穴突突地跳,恨不得搬开周围有棱有角的障碍物和他打一架。
她忍气吞声端着盘子去餐厅,刚坐下,厨房里立刻传来一阵阵沉闷地钝响。
那是他在用木锤锤牛肉饼,心情不错的样子。
她吃了两口,放下叉子,隔着一堵墙跟他商量,“我要去买东西。你可以继续派人跟着我,但我一定要这趟出门。”
锤肉的声音消失了,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出现在她眼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需要的我都已经买回来了,还要什么?”
卢伊人和他眼神交锋,四目相对下严肃地开口。
“陆重淮,你不能因为了解我的喜好,就替我做出所有决定。”
灯光昏黄,他靠在门框上定定看着满脸愤怒的她,忽然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宁。
他饶有兴味地晃到她面前,一寸一寸迫近,在鼻尖就要对上鼻尖的时候停下来,义正言辞地和她抬起杠,唇角弯起的弧度冷蔑又骇人,“你也了解我的喜好,为什么偏做我不喜欢的事情?”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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