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熬的晚自习结束了,沐风浅站在教室后门,双手抓住斜背的书包带,路过的女生都脸红害羞地从他面前走过,风浅也礼貌地微笑着,放心,绝不是对她们而是想着等会和苏锦缘一起回家的激动和忐忑,不自觉的就笑了起来。虽然不是第一次等她,但是最近不知她发生什么事,所以好长时间没一起回家了,想想当然会开心啦。
锦缘刚要出教室就被班主任叫住了,林悠如的手也只好从她的手腕处松开,
“那…我先走了啊,等会回家路上小心点”
“嗯,好,我知道了,你也慢点。”
风浅看见林悠如出来了却不见锦缘,再巡视教室也没她的身影,便迅速追上前去,
“诶,悠如,苏锦缘呢?”
悠如被他突然地打住吓了一跳,“啊?锦缘啊,她被老师叫住了。你找她?”
“又被叫去了?不是吧,那你赶紧回家吧,我去等等看。”话音刚落,风浅就像离弦的箭嗖的一下去了班主任的办公室。
到老师办公室门口,只看见老师一个人正在准备收拾收拾回家呢。风浅没看到锦缘,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冲进老师的办公室,“老师!锦缘呢?她没和你来办公室?”
班主任推了推厚重的眼镜,“没有啊,我没有叫她来,怎么,你没看到她?”
这下沐风浅就急了,“什么?没有?那……,好吧,我先走了,老师再见!”
自从那一晚,爸爸妈妈之间再也没有过多的语言沟通,可是爸爸仍然是那个样子,整天与烟酒打交道,很少会顾及到她们母女两人。而妈妈呢,岁月不饶人,一道道皱纹无情的爬上她的额头,年轻时飘逸的秀发多了时间的白色。那一年,妈妈突然老了许多,只想着好好培养苏锦缘,让她学有所成,做她自己喜欢的事情,再找个好人家。整个家庭重担都由妈妈来扛,每天要做繁重的工作还要负责家人的口食,别人家都有一个顶天立地的父亲在外拼搏,而她和她呢?……
不该来的还是来了,妈妈积劳成疾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苏锦缘还在上小学,爷爷的年级也大了,爸爸,呵,在她心里,这个人的存在与否都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她不得不每天上下学后去医院照顾妈妈。妈妈出院后不能再干多份工作,但是凭她年轻时的学识也能支持一家的开销。
妈妈看淡了许多,一天在接苏锦缘回家的路上,她微笑着说,“锦缘啊,把那些不开心的事都忘记吧。有妈妈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苏锦缘对着妈妈的笑脸,点头回应。
校园里淡淡的黄昏色灯光洒满林荫小道,月色下的**树更是多了一分童话的氛围,可正是这种感觉更让人心生悲伤怜悯。苏锦缘就坐在树下,回想了好多事情,那些过往云烟氤氲了她的双眼,她拿出泛着幸福美好光辉的日记本,翻开,一页一页,蕴含着的是和爷爷在一起时所有的美好,慈祥,温暖……
“爷爷,等缘缘长大了,要赚好多好多钱,要买好多好多东西给你吃。”苏锦缘欢快地围绕着爷爷,边说边跳,只因一想到可以孝顺爷爷就会这般开心。
“好好好,只怕爷爷等不到那时候啊”爷爷慈祥地望着锦缘,露出一丝心疼,但又或是悲伤或是无奈,可却又有一分坦然。
听了这话,锦缘停下来,趴在爷爷的腿上,“为什么呢,为什么爷爷会等不到呢?”
“哈哈哈,”爷爷温柔的笑了,“等缘缘长大了,赚钱了,爷爷啊,也就更老了,那时候,爷爷就要去另外一个地方了。那里,爷爷看不到锦缘,锦缘也可能看不到爷爷,但是爷爷会一直想着你的。”
可苏锦缘还是很疑惑,默默嘀咕着“为什么要去另外一个地方呢,为什么会见不到呢。”看到爷爷脸上还是有着平常的笑容,也就不管那么多了。只是默默地坐在爷爷身旁。爷爷抚摸着锦缘的头,知道她在想什么,也不过微微一笑。
因为妈妈的工作时间不固定加之爷爷又是自己一个人,所以苏锦缘大部分时间都和爷爷在一起,都陪着爷爷。爷爷对锦缘很好,他会给锦缘讲年轻时的故事,他是怎样和奶奶相识相知相爱的,是怎样跟着毛主席的号令做事情,怎样努力拼搏养活一个家的。爷爷是一名党员,那些抗日的英雄事迹也都会讲给苏锦缘听。
逝去的时光总是会惹人怜惜,即便早已错过,也宁愿重新来过,可世间没有时光机器满足这样荒唐的奢望。
不知不觉,咸咸的情感液体已从眼帘滚落,在脸颊上留下冰冷无情的痕迹。那段回忆像是毒药,每每想起内心的痛楚无法言喻,疼痛的神经刺激泪腺,像断了的弦一般。她想爷爷了,但是爷爷不在了,只剩下妈妈了,那个男人也消失了。果真如爷爷所说,爷爷等不到,也不可能等到,他走了,去了他口中的另外一个地方,去了另外一个地方想念着自己。
苏锦缘喜欢**树,也是爷爷告诉她,传说,如果在**树开满的时候,只要对着它诚心许愿就可能实现。所以,她喜欢,实质是喜欢它美好的寓意,还有爷爷的话语。高三之前,每到**树开满,远望一片诱人的红的时候,苏锦缘就会在树下许愿,她单纯的希望爷爷和妈妈能够平平安安,身体健康,可这样的愿望虽然平凡也是最难实现的。
苏锦缘翻着日记,看着落在地上的**树的花,不久前的痛苦记忆重回脑海……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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