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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在郦老爷的心思烦乱中,席宴很快就结束了,一干乡绅匆匆散去,无择拉过郦老爷到一边道:“伯父,小子与郦小姐的婚事容在下想几日,过不了几天便要过年了,在下与殊烛师傅有事要去外地一趟。多则半月少则几日便回,本来家父答应伯父我们父子二人要在此过年的,不过此事有些紧急,容伯父恕罪。”

    郦老爷知他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又听他考虑自己女儿的亲事,心里虽然不喜欢他的态度,但好歹这次自己的女儿并不反对,可见她是极爱慕无择的。当下连连点头道:“贤侄客气了,老朽的家就是你的家,不必拘礼,只是大过年的你要去外地你父亲知不知道?”

    无择道:“伯父放心,在下七岁起苦修道术,家父对我放心的很,此事家父不会阻止。”见郦老爷点头,当下作礼告退。从后厅出来,他父子二人住在郦家南面两间屋子,他行走之迹抬头一望,此时月上天空,景色美不胜受。他脚步不由慢了下来。怔怔看着天空默不作声。

    “公子!”一声娇美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无择别过头一看,正是郦小姐,她身后跟着两名丫鬟,其中一人正是那天的青儿。郦小姐细步轻移缓缓走来,今日她一身黄衫,与那日落魄时楚楚可怜的情景又是大为不同,微风袭过,吹起她衣角、丝发更增她美貌,配上她绝世容貌,有如天仙。

    郦小姐心思细密,在他回头间便发现他略带愁绪。想起当日与他见面情景,不由道:“那日多谢公子救命之恩了。”说罢行了个大礼。无择连忙回礼,但郦小姐已起身再问:“我见公子似乎不高兴啊!”

    无择微微讶异:“你怎么知道的?”郦小姐身边的那个青儿笑道:“这有什么希奇,你平日面色温和,总是笑嘻嘻的样子,今日你一副平板面孔,我也知道你不高兴了,何况我家小姐七窍玲珑心呢!”郦小姐连忙呵斥道:“青儿,你太过无礼了,范公子,实在抱歉,平日里我与这丫头亲近的很,宠惯她了,她说话刻薄,请公子恕罪。”其实郦小姐心中却是大羞,这丫头说他平日面色如何,可见她主仆二人是常常偷偷观望他了,如今这般说了出来如何叫她不难堪?

    无择罢罢手示意无碍,转头望向天空,忍不住叹了口气。郦小姐不禁大奇,问道:“不知公子为何叹气?”无择遥望天空道:“我在叹世间百态终有无奈,不管一个人本事有多大,总有办不到的事情。”

    郦小姐跟着道:“正是,这世间万物若都能随了人愿,那这世间也不是世间了。倘若真是如此,没了天灾人祸,也没了悲欢离合,那活着也不知什么是痛苦快乐了。人生又岂不无趣?”

    无择听她说的有理,有些钦佩:“小姐看来是熟读百家书经了,这道理很多人不懂呢!”青儿刚才被小姐骂了躲在另一丫头背后,此时探出头来,做个鬼脸问无择道:“你说有很多人不懂,那公子你是懂还是不懂?”

    郦小姐娇斥道:“死丫头,怎么没大没小!”无择忍不住笑了声,道:“你这丫头到也机灵,我若说懂,刚才我还唉声叹气,可谓大言不惭,若说不懂,刚才我还夸你家小姐,好似显得我不懂装懂了。”郦小姐连忙道:“公子别在意,这丫头就是这样,公子别介意。”

    无择道:“小姐放心,我没有一丝责怪她的意思,”有对躲回去的青儿道:“小丫头,我告诉你,这道理我可比你懂的多,可是我修道多年所追求的便是看看我到底能办到多少难事。我与这老天斗了多年了,也不知死过多少回了,总想看看我的尽头在何处。”

    青儿怔了会,忽然问道:“我家小姐说你天上的神仙,我瞧着虽然不那么像但也差不了多少,你会有什么事情办不到?”郦小姐本待呵斥她,但听无择说起修道之事,想起当日他劝自己修行此时便注意了几分,又听青儿如此一问,她这个小姐早有这个想法了,只是她大家闺秀如何能这么唐突的问,好在青儿聪明的很,如今问了出来,一双星目盯着无择,仔细听着。

    无择微微笑道:“天上又岂会只有我一个神仙,无论是天上人间,都会有不少争斗,这争斗在天上往往比地上更激烈。人间为了财、权美色争斗,天上为了理念、面子各有各的追求,自然斗的更厉害了,我这小神仙又怎能斗的过天上那么多神仙?”“咦?”青儿不曾料到有这种事,又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把自己当小孩子骗,看了一眼自家小姐,见小姐也在沉思,小嘴一抿,说道:“你原来不过是个小神仙,到这地上来干什么?”

    无择哈哈笑道:“你这小丫头,我就算是神仙也是从人间飞升上天的,回我家乡为什么不可以?再说神仙下凡干什么你这小丫头岂能知道?”青儿嘴巴一嘟“哼”了一声道:“你说不出来就是骗人的对了你既然是神仙为什么会有爹?你果然是骗人的。”

    无择干笑两声对着郦小姐一揖道:“夜色不早,在下有事和家父商量,先行告辞了。”说罢走向自己父亲的房间。背后青儿调皮道:“羞羞,牛皮大王!牛皮被戳”后头的话已经被郦小姐眼神吓得不敢说了。

    无择走如父亲房间,见范兴正独自看书。上前唤道:“爹!”范兴回过神来,放下手中的书道:“择儿,我正有事找你呢!”无择道:“爹想必是因为郦伯父提亲的事情吧。”范兴笑道:“我到忘了你的本事了,从小到大什么事情你从来都不用我说的。不过择儿,这次亲事可真不错啊,郦小姐可是这里有名的仕女。多少官宦人家,大户人家都想要这么个美貌聪慧的媳妇啊。”

    无择道:“爹,不是我不肯,我早和你说过了,我是修道中人,迟早要回修行界的,好在有弟弟在,我日后虽不能在爹身边,也不会让爹孤寂。自从娘死后、弟弟送去京城读书,我一直侍奉在爹身边,便是希望能补偿日后的不孝。”范兴有些讶异:“你说这些干什么?莫非莫非你就要走了吗?”

    无择先是默默不语,又道:“爹,虽然不是就要走了,但也快了,你也知道,我若再不潜心修行,那我可是功亏一篑了。”范兴张嘴要说什么,却没说出来,隔了会道:“既是如此,你为何不回断郦家的亲事?”

    “爹,”无择郑重起来:“郦家小姐身具道缘,我有心让她修行。”

    范兴有些不快:“郦家只有她一个女儿,你若让她修行,断了他家的香火,这怎么可以?”

    无择低下头道:“爹,郦小姐若是不死她始终是姓郦啊,郦家若不是招女婿郦家香火到是真会断,可只要郦小姐做了神仙,又岂是断了后?反而是光宗耀祖的好事啊!”

    范兴沉默半晌,道:“既然如此,你自己去和郦兄说吧。”无择点了点头,又道:“爹,孩儿不肖,原本答应你这次在郦家过年,但有一件急事我要和殊烛师傅立刻去办,很快就回回来。”

    范兴叹了口气道:“好罢,我知道了。你什么时候去?”

    “明日就动身。不用半月就能回来。到时候若是郦伯父同意郦小姐有意我便娶她为妻,带她修道。若是伯父不舍,小姐不愿,那我也不强求,然后”

    范兴闭眼道:“然后你独自去修道是吧,我知道了!”无择听老父说的清苦,心下也有些伤感,默默退了出去。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郦家众丫鬟杂役已开始忙碌,郦小姐昨日和青儿丫头说了许久,将她狠狠“教训”了一顿。此时她正“老老实实”的为小姐梳妆打扮。不过一会又忍不住道:“小姐,今日你还去瞧范公子吗?”郦小姐看着自己在镜子中双颊一红,啐道:“你个死丫头,这么没大没小,连我都敢取笑了,”顿了顿又道:“小青,如果有一日我和范公子去修道了你会怎么办?”

    青儿一楞,笑道:“小姐好不羞啊!这么快就要和范公子私奔啦!”郦小姐娇骂一声,自己也觉得自己不害臊。忽然听到外头一阵敲门声音。青儿打开窗子望外瞧去,回头对小姐道:“小姐,你快来,范公子正在敲殊烛道士的门呢!”忍不住又开玩笑道:“看来范公子可要和殊烛道士私奔呢!”郦小姐在她头上打了一下,向窗外望去果见无择正拍着殊烛的房门。

    殊烛被敲门声吵醒,披了件道袍就来开门,见是无择立刻让他进来。无择却站在门外道:“不了,你收拾点东西,我和你去一趟你师门。”殊烛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不解的问道:“不对啊,公子你不是要在这过年的吗?再说这来去要几个月的时光呢!何必走的这么匆忙?”

    无择道:“年我不过了,你师门事情重大,我想了许久,还是不能耽搁,来回的路程你不用担心,自然有我带你过去,不用一日,便到金顶门。”

    殊烛听到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心里一顿,说不出话来。无择叫了他两声,他才回过神来,将信将疑的收拾起衣物。这几日住在郦家,除了大吃了几顿,就是他衣物干净了许多,此时他身着青色道袍,脸上胡子也修过了,面目倒也不太凶恶了。

    无择携着他拜过郦铭山,走出小镇,殊烛不禁问道:“公子,你怎么说只要一日就能到金顶门?就是我不停用千里一瞬,也要好久啊,金顶门离此地可有几万里之遥。”殊烛似有不信,无择却对他笑笑,道:“这世上的事你可别都不信,若是在以前,我带你去金顶门如何要一日,不过弹指之间罢了。”

    殊烛脱口而出:“你不会在说谎吧。”无择又对他微微一笑,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将殊烛的手拉住了,道:“跟我跑吧!”殊烛一怔。跑过去?开什么玩笑,若能在一日间跑过去,那人岂不累死。他正胡思乱想之际,不知不觉中自己被无择拉的越奔越快。在他回过神来已经觉得四周景色快如闪电般向后倒退,心中惊讶之际,双脚已经跑不动了,身子如同没了重量般被无择拉着飞了起来。他只觉得眼前景色越来越花,头也晕了,只是想吐,正难受的紧,头上一痛,昏了过去。

    殊烛睁开眼睛,眼前事物一阵模糊,这才看清楚,自己正靠在一株树下,瞧了瞧这树,忽然有些眼熟,当日自己到金顶门拜师时就是跪在这树下。他资质不佳犹重毅力,因此入门时他师父让他在此跪着,他直跪了两天,开始时无聊的很就四处打量,后来太阳毒辣,便跪到这树下躲躲。不错,这树上还有当日自己拿石头刻的划痕,那时年少不更事,只道入不了门派,怎么也要留下点痕迹才好。如今想来也是不住好笑,再转头一看,正是金顶山上金顶门入口,这才想起自己和无择前来。忍不住看看天上太阳,不过是午后一点,心中嘀咕:不知是过了半天还是到第二天中午了。

    无择坐在石阶上有一会了,见殊烛醒来不住张望,却是没看见自己,不禁对这莽汉感到好笑,当下站起身子,拍了拍尘土,对他道:“你好些了吗?这就进去吧!”

    殊烛这才发现他坐在门口,心里一阵古怪,自己师门向来都是不关的,多少都有几个门童打扫一番,又有几个门人看守的,如何今日紧闭大门?莫非遭了不测?心里一急,叫了出来:“公子,这这可有些古怪,今天这大门怎么关了,平日可不是这样的!”

    无择一呆,见他有些心急,问道:“什么不是这样?”殊烛道:“金顶门历来都有不少同门在此看守,一来接待来访者,二来抵御妖魔界的挑衅。可今日怎么一个人都没有?”无择面色也是一沉,转身朝着叩了叩门叩,半晌没人来应,两人对望一眼,都有些焦急。

    无择伸手用力一推,门闸便被震断,大门应声而开,只见里面空无一人,并无殊烛所想的满是血迹、尸体。殊烛不由舒了都气,无择却仍是担心,径直往里头走去。

    金顶门开山有千年之久,历经多年,新增不少,大体而言是依着山顶的一座山峰而建造。由山门起,一路向上,陡峭的很,好在修了石阶,一路由下而上经过的一座座住房和院落,其中院落尤其的大,正是金顶门传功于弟子的所在。金顶门院落数十,所教授的也大为不同,一路上由杂院、贤院、道院、真武院、零落有致,在下面的房子不免有些俗套,但越往上越是精致。金顶门所在山峰并无山水奇景色,但房屋建设却也是一绝。其中岔路无数,自然是通往各处院落,金顶门向来都有门规,以本身修为决定所在院落,下面的院落自是修为低下的门人所在。

    殊烛走了这许久,仍是看不到一个人,除了偶有鸟兽嘶叫,再也听不到其他声音了。心里头又开始慌乱起来。无择走在前头,似乎对金顶门很是熟悉。殊烛不禁对这安静觉得恐惧,就想大叫一声,忽然听到山峰顶上传来翁翁之声。殊烛正奇怪。却见无择回过头来,面色大喜,伸手向自己抓来,殊烛不知他有何意,又怕他又将自己拉到昏过去,本能的要躲开,不过他修为比无择低了许多,如何能躲的开,只觉得手臂一紧,身子又被一股大力往上拉去。

    在峰顶,院落和住房少了许多,却有一天坛,这正是祭祖、拜天的所在,对道家而言,更是开坛做法的地方,因此建造的尤为大。这次无择跑的不是很快,殊烛远远便看见门中八千弟子围在天坛下,鸦雀无声,心中又是一惊。走的再近些,却发现天坛上,自己的祖师、晦镇掌门被一扎着小辫子,不过十岁的顽童揪着胡子,跨在身上。

    那顽童年纪小的很,声音却是极大,只听他漫骂道:“老杂毛,你说你对的起祖宗吗?再给我快些。”见晦镇在天坛上爬来爬去。莫不是这顽童那晦镇掌门当马骑?这情形无比怪异,晦镇却是涨红了脸,满口应声,也不反抗。下面徒子徒孙同样没人呵斥,无动于衷。

    殊烛被无择拉着往上走,心中大叹:世风不古啊,这么多弟子亲眼瞧见这欺师灭祖的事,竟然不加阻止。他心中虽对掌门不太欢喜,但他毕竟是自己长辈,况且师门的威风岂能有损于这么一个顽童。心中怒火大起,正要呵斥。无择却先叫了起来:“念童!”

    这“念童”二字威力不小,将金顶门弟子的注意都吸引过来。也把殊烛吓了半死。坐倒在地,此时莫说是让他呵斥了,就是让他站起来也是有心无力了。

    他再糊涂可几十年每日早起读诵的祖宗还是记得的,这不正是开山祖师爷画像上的随童么?

    殊烛心中大乱,眼神不禁看到无择,此时再瞧,同一副模样,此时看来那正是熟悉又熟悉。不正是画上的祖师爷年轻的模样吗?又听他这般叫念童祖师,不是自己开山祖师又是谁?此时他心中还不住奇怪:这祖师爷怎么越活越年轻,又怎么有了个爹?

    台上顽童闻言一震,马上放开了晦镇的胡子,直直的向他飞来,一边大叫:“少爷,你可来了,这十世之苦可算到头了。”

    无择略有苦笑:“算是到头了,不过这问题也不小了。这一世我苦修了十五年,却寻不到道机了,也算是乐极生悲吧。”

    念童听他这么一说,楞了楞,乐观道:“少爷别急,你花十世年华苦修的十世元婴所化金丹怎会如此容易修好。好在这十世之苦已去。这一千两百年的努力已成功一半了。”

    他二人旁若无人的说起话来,把一边的徒子徒孙可吓坏了。这师祖竟然活了这么久,虽然他们所说的十世什么的听不大懂,可也明白这玩意了不得。

    晦镇毕竟活了许久,早先确认了念童正是自己祖师,如今看此情形眼前的少年应该便是开山祖师,回过神来连忙上前道:“不肖徒孙拜见无择真人。”

    念童回过头来,大骂:“什么真人,你这糊涂小子,少爷若不是修这十世金丹,早就是大罗金仙了,就是在两千年前就是上位天仙了。实力超凡,你竟然叫他真人,哼哼,我们成仙时真人这个词都没出来呢!”

    语惊讶旁人,但无择却好似有些后悔:“若非修这玩意,许还真是好事呢,如今耽误了修为不说,恐怕连道也得不了了。”

    念童将脸转了回来,脸色已从大怒变的心平气和,又待劝慰,一边殊烛已经回过神来,他性格一向直来直往,当下问道:“祖师爷,你在修什么东西,究竟怎么回事?”他说这话,无择、念童二人没什么,可把在人群中的殊烛的师父吓坏了。众弟子也是一阵骚乱。

    念童见他随无择同来,不知他来头,见他修为不高,但也无责怪之意,道:“我家少爷于两千八百年前得我们恩师指点修道,八十四年便得道,不过四百年便羽化成仙。六百年成上位天仙。无奈仙界争端四起,师父命少爷修习仙界失传许久的十世金丹,这法门厉害无比,要以一天仙化去自己一身功力,重头练起,重新结出金丹一化出元婴便要立刻兵解化丹,轮回下一世,将这金丹带入下一世,再从丹中求丹,直至新丹破丹而出。功力自是精纯无比,却也是难上加难,如此往复十次,以这金丹作基修道,自非常人所能。这最后一世少爷便花了近千年,还创了这金顶门。”

    众人闻言咋舌不已,大家原本盼望结出元婴,得道成仙,就算成个地仙、散仙也不在乎,不料自己祖师竟如此往复十次,道中求道,都听的一身冷汗。殊烛也好一会才道:“了不起!”

    念童听了好似他在夸自己一般,很是得意:“那是自然,这法门除了当日创次术的仙界前辈外,可算是练成此术的第一人了。此时虽然元婴未成,但普通天仙早就不是对手了。连我也不成。”他这话未免夸大,十世金丹的确精纯无比,非常了不起,但此时无择法力比起念童来不可同日而语,差的太多,虽然仗着道术精纯可在几招内占上风,但终究不能胜过他。不过若是日后无择修成了元婴得道成仙,那才是威力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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