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方回到府上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正在前厅等候的张从问他可否用膳。
他摆摆手:“我已用过了。”
“如是小姐正在闹呢!”
“哦,她为何闹?”
“不肯用膳,非要等你回来。”
“看看去”袁方说完就抬腿向膳房走去,张从紧紧跟在后面。
“少爷!这会如是小姐在后花园呢!”
“她为何要等我回来才肯用膳?”袁方边走边问。
“回少爷,没人知道如是小姐为何如此。”
袁方停下了脚步,回首道:“你忙去吧,不用跟着我。”
“是,少爷。”
袁方快步来到后花园,天空上西南角掛着半个月亮,朦胧的月光笼罩夜空,看到柳如是坐在凉亭的石凳上,她的贴身丫鬟手提灯笼远远的站在一旁。
整个画面美如剪影。
袁方走向凉亭,丫鬟见了提着灯笼向他迎来。
这次来南京,袁方为柳如是配了一个比她大二岁的贴身丫鬟来照料她的起居,她还是个孩子,有个丫鬟跟在身边袁方会放心一点。
“如是,为何不去用膳?”
丫鬟道:“回老爷,小姐说一定要等你回来才用膳。”
柳如是听到声音抬头,看到袁方就扑了上去,委屈的泪水喷泉似的涌了出来。
“阿哥!我要你娶我。”
袁方心里好笑,这丫头片子,才几岁呀,就这么恨嫁,好象自己嫁不出去似的。
他轻轻地抚摸着柳如是的头:“娶,等你长大了就娶,乖,现在快去用膳。”
柳如是的脸贴在袁方的肚皮上,袁方说她小她还不服气,高傲地仰望着袁方,“我己经长大了!”同时偷偷踮起脚尖。
“人家出嫁的丫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你学会了吗?”
柳如是一把推开惹方:“阿哥你小看人,我会作诗,不信我现在就作一首。”
“我信,我信。”袁方知道柳如是写诗很利害,接着又哪壶不开提哪壶地问,“作画呢,如何?”
“不会我可以学。”
这话提醒了袁方,何不让柳始是跟着马湘兰去学绘画,等有了一座小别墅就让她俩住在一起。
“好,只要你肯学就好,等你学会了作画我一定娶你。”
“不许抵赖!”
“不抵赖,快去用膳吧!”
女孩子容易哭,也容易哄。
她笑了。
“快去用膳!”
此时,张从过来了。
“少爷,扬卅推官求见。”
“扬卅推官?”袁方一时想不起是谁,他接过张从递给他的贴子一看,忙道,“快去请他进来!”
袁方才从外面回来,还未更衣,现在不用再更衣了,直接去了前厅。
袁方来到前厅客人也到了。一见面二人同时拱手。
“年兄!”
“年兄!”
来客叫王征,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天启二年的进士,袁方的同年。
二人坐定之后袁方问:“我记得年兄不是在广平府任推官吗,如何来了杨卅?”
王征答:“当初是在广平府,上任才一年,不幸家母仙逝,在家丁忧年,这才来了杨卅府,补任推官的缺。”
“原来如此!”
王征道:“说起来十分羞愧,到现在还是个推官,还望年兄多多提携!”
王征说完就将手伸入衣袖中去取东西,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要干什么,袁方当既说道:
“一个小小的推官对于年兄来说是大材小用了,有机会我一定向上推举年兄。只是……”
王征正要掏出东西来的手僵往了:“年兄,只是甚么?”
“你我有着同年之谊,帮助你是我的应尽之责,但是我最深恶痛绝的是用金钱做交换谋求升迁之人,年兄你不会是我说的那种人吧?”
王征的手缩了回来,两手空空:“不会不会。”
袁方对王征是在熟悉不过了,他是这个时代著名的科学家,精通算学,并且研究过物理学,正是袁方所需要的人才,现在王征自己找上门来,袁方怎会放过。
“我相信年兄不是那样的人,我也请年兄相信我,我知道你是很有才学的,我定会向上举荐你,也不枉你我同年之谊。”
“那就先谢谢年兄了!”
“不必客气!”袁方端起茶杯,同时示意王征喝茶,“请——!扬州府近来可有新鲜事发生呀?”
王征叹口气:“新鲜事到没有,就是有件烦心的事。”
袁方很感兴趣:“何事,年兄可否说一说?”
“说说也无妨,也许年兄你能够给出出主意。”王征放下茶杯,“我来扬州不久就遇到了一件杀人的案子,一悍妇将其男人给杀了,但是到现在都定不了她的罪,一直关押在大牢里,有半年之久。”
“是你主审的案子?”
“非也,我只是协办,这是知县大人办的案子。”
袁方问:“为何定不了案?”
王征道:“没有物证,不但没有物证,就连死了的男人也不见尸首。”
“具体说一说。”
“去年秋收过后,吴四狗——就是死去的那个男人,与同村的吴小同相约第二日进扬州城去小买卖,这个吴四狗原本就是个商贩,农闲的时候经常出门跑单帮,他婆娘——也就是悍妇,因为他经常出门而与他大吵大闹,这一次也不例外,居她自己说,就是不想男人出门。
“却说同村的吴小同,与吴四狗约好在村头一起乘坐赵黑子的马车进城,吴小同来到村口不见吴四狗,就在村口等,等了许久也不见吴四狗来,赵黑子又催他赶紧上路,吴小同知道吴四狗的婆娘厉害,而且也知道她不同意吴四狗出门,如果是他自己去吴四狗家,吴四狗的婆娘一定会阻挠,所以他央求赵黑子再等等,又等了半个时辰,吴四狗还是没有来,吴小同就拉着赵黑子一起去吴四狗家叫门。
“吴小同觉得自己不便出面,因为他一出现吴四狗的婆娘一定不会开门,于是赵黑子上前去敲门,赵黑子很大声地喊:二娘,四狗在家吗?”
“二娘是谁?”袁方插嘴问。
“二娘就是吴四狗的婆娘。赵黑子这一喊,二娘就开门了,二娘说,吴四狗天没亮就出门了。这就奇怪了,这边说出门了,那边又没见着人,于是大家四处去寻找,这一找就找了三天,然后人影都不见一个。
“吴小同着慌了,因为是他约的吴四狗,现在人找不见了,他怕因此而吃官司,所以主动报了官。”
袁方道:“所以知县就把二娘抓起来了,是二娘说了谎,吴四狗根本就没出门。”
王征点头:“对呀,要不然怎么就不见了人呢,而且到到现在还没见着吴四狗。”
袁方拿出纸和笔:“让我来捋一捋。吴四狗和二娘一直都有矛盾,吴四狗要出门,二娘不同意。而在村口吴小同和赵黑子一直等,后来二人一起去了吴四狗家,二娘却说吴四狗天没亮就出门了。”
“很对。”王征肯定道。
袁方也肯定道:“难怪你们找不到证据,因为人不是二娘杀的。”
王征惊讶地问:“不是二娘杀的?哪是谁?”
袁方卖起了关子:“你们是不是在吴四狗家搜查过,什么都没发现,也没找见尸首。”
“搜查过,没有找到尸首。”
袁方道:“人不是二娘杀的,你们在吴四狗家当然是找不到尸首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吴四狗的尸首一定在村口。”
“在村口!”王征惊愕地张大嘴。
第二百二十一章 贵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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