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约我就不去了，你去吧。”
    出井伸之当晚就致电给霍华德斯金格，名为商量，实为通知，霍华德斯金格非常气愤，他强忍怒火向出井痛陈利害，出井则表示理解，也耐心解释了这么做的动机。
    然后要求执行命令。
    霍华德斯金格没有选择，不能为公司生意和总部的后台，索尼董座本人翻脸，只得转而让索尼哥伦比亚唱片总裁出面负责和Beats的签约事务。
    “哎！”
    等老部下离开办公室，他疲惫地扶额叹气。
    出井没做到之前交易中承诺的帮助自己继任CEO，本就非常令人恼火，随着久多良木健的游戏主机派系掌握大权，自家手里这摊子横跨电影、唱片、出版发行等业务的娱乐帝国远景也岌岌可危了……
    出井现在还用董座的权势压人，以音乐授权生意只是件小事为名，对自己之前无比郑重，要求统一口径拒绝APLUS的请托装傻打哈哈。
    被上司兼后台如此对待，干得还有什么意思？
    他一时间有了索性去职走人的念头。
    不！不不不……
    在这个索尼风雨飘摇的关口走人，自己就是阿梅里奥第二，到时候也被人扣个‘最无能’‘失败者’的标签，以后的职业声誉也完了。
    而且我干嘛要走！？不仅不走，还得继续搏斗！
    一点小挫折算什么！
    和久多良木健的游戏主机派系有天然竞争关系，所以与出井的联盟必须继续维系！
    霍华德斯金格明白，出井也很笃定这一点。
    出井这次的变卦可以理解，毕竟APLUS为拿到授权出了五亿刀。
    无论有多么厌恶那个Nger，大家眼下都得尊重他的钱。
    那可是五亿刀啊……
    现金！
    出井也没办法，这次的选择情有可原……
    经历大震荡后，索尼被迫推出的可转债销售形势并不乐观，除了公司金融部门，所有头头脑脑都被要求低调去拉人拉机构认购，想尽一切办法找钱为公司续命。
    比如自己，也找上了花旗和大通……
    直到现在，离可转债发行只剩三个月多一点时间了，认购意向距二十五亿刀的目标数字恐怕还早得很。
    出井拉到了APLUS的五亿，一下子搞定了五分之一，对刚刚丢掉CEO宝座退保董事长席位的他无疑是一针强心剂。
    而代价仅仅是卖音乐版权库线上授权？
    对出井来说，这简直是无本万利的生意！如果换成自己，设身处地，估计也会答应APLUS吧。
    可惜！
    自己的原计划本是就任CEO之后，便从这笔可转债开始为索尼引入花旗和大通，然后通过美资的后盾向盟友出井翻脸，将他赶下台取而代之……
    真可惜啊！
    “那Nger还真下血本……”
    霍华德斯金格躺在老板椅上喃喃自语。
    也好，APLUS将刚从YAHOO那拿到手还没捂热的五亿刀现金投在了索尼，总比子弹没打出去强。
    他只能如此自我安慰。
    出井还是信任自己的，除了五亿可转债的事，也将APLUS密会时突然抛出的MJ牌和涉及环球音乐的筹码都毫无保留透露给了自己。
    但从此以后，只怕出井和APLUS的私人关系会得到巨幅提升。
    霍华德斯金格有种后院失火的感觉。
    那Nger实在太他妈有钱了！
    今天的唱片业，除了迪士尼和索尼哥伦比亚都在疯狂向GE抛媚眼，求包养，特别是拥有GE志在必得的米国电视网的环球系。
    而堂堂GE，在当前的市场情绪下，想找家有意愿又有能力分摊收购环球系成本的联合盟友……很难。
    GE现在也指望着APLUS！
    环球系上上下下，甚至包括有旧怨的布朗夫曼家族更是如此，大家都眼巴巴看着挥舞着支票本，待价而沽的APLUS呢！
    出卖名存实亡的二重奏前盟友索尼哥伦比亚唱片？根本毫无心理负担！
    APLUS得到了阿梅里奥等商场顶级老手的帮助，手段确实愈发老辣了，这一招肯定是和他同赴东京的阿梅里奥出的！
    不会有别人！
    阿梅里奥虽然在舆论上被乔布斯脏成了史上最无能CEO，但当年能当上苹果CEO又怎么可能手里没两把刷子呢？！
    不到三十岁，班底已日渐成型的百亿富豪……
    诚不可与之争锋！
    霍华德斯金格头昏昏的越想越泄气，也愈发憎恨MJ，如果不是MJ在关键时刻抹黑自己，现在索尼CEO就不会是久多良木健，而是自己……
    那现在的形势将完全不同！
    真该死！
    他想到这，便拿起了座机话筒，APLUS太硬茬，先捏MJ这个软柿子，清理门户！
    “哈维，是我。”
    先清理门户，然后再对APLUS徐徐图之，因为当年的枪击案，APLUS总归是心腹大患。
    APLUS并不一定仍毫无察觉，至少跑去东京直取自己后台出井的动作就很可疑。
    对这一点，他非常警觉，也有清晰的认识。
    “我回来了！艾米？”
    圆满完成任务，一路旅途劳顿从东京归来的宋亚走进艾米家，“艾米！？”
    这次回来没事先通知，他想给艾米一个惊喜。
    “啊啊啊！”
    艾米听到他的声音立刻开心地尖叫，小鹿般跑出来，跳起，像树袋熊般挂在男友身上，热烈送吻。
    “哈哈！”
    笑靥令宋亚的疲劳瞬间一扫而空，抱着女友转了三百六十度，然后又看到了扶着门槛的夏奇拉……
    于是大笑着径直走过去，在夏奇拉带着嫉妒和半推半就的肢体语言中一手一个，两位小辣妈都不重，深情的左亲亲右亲亲，龙行虎步，直奔温柔乡。
    ‘Beats公司透露，他们的音乐商店开发已经到了最后的冲刺阶段，下月的第二代Beats MP3随身听新品发布会也将如期举行。在此之前，他们已陆续获得了六大唱片版权库的全部线上授权，并会在北米主要大城市一次性铺开约十家Palm/Beats直营专卖店。’
    ‘苹果公司预告将于下月发布iTunes音乐商店的Windows版本……’
    二零零三年九月，随着和环球音乐、索尼哥伦比亚唱片的授权合同先后签署，Beats音乐商店最后的障碍也消失了，苹果在被骂了半年iTunes不支持Windows操作系统后，也将在同一时间弥补掉这个错误。
    乔布斯的高傲给了Beats正好半年追赶期。
    这时宋亚去了波士顿詹妮家里，他此行主要是为了造访位于这座城市的GE总部，正式告知对方自己不参与收购环球系的决定并向董事长兼CEO伊梅尔特亲口道歉，顺便接儿子拉姆斯以及詹妮和前夫的儿子凯回芝加哥，因为詹妮要出国一段时间，去拍华纳大片撒哈拉的外景戏。
    虽然多吊了GE一段时间，但毕竟是正常商业决定，伊梅尔特也大度的表示理解，起码表面上很友善。
    至于又双叒叕耍了一次环球……
    反正拿音乐商店歌曲授权的目标已经达到了，耍了就耍了吧。
    而且环球音乐总裁道格莫里斯和本方有默契，他为了留后路，也不可能再无端生事。
    “戈登他们到了。”
    詹妮走进书房，提醒正在电视机前托腮沉思的男人。
    宋亚看了眼时间，戈登不会带大嘴巴昆西琼斯来詹妮这，仨老头去了附近的霍顿米夫林总裁家等自己，“那我们走吧。”
    “你先去，晚宴开始前我再过去。”
    詹妮忙着收拾俩孩子的东西，外面的助理正指挥佣人将她明天要带出国的一箱箱行李搬运到车上，外景地在沙漠里，她要带的东西有点多。
    “我才懒得陪他们吃饭。”
    可能是为了寻求同族裔众议员戈登在R凯利案上的支持，昆西琼斯和杰西杰克逊也来了波士顿，自己的波音757目标太大，之前在机场恰巧被也有私人飞机的昆西琼斯撞见了。
    那大嘴巴果然怂恿戈登和杰西杰克逊找了过来。
    对他们这次计划外的造访，宋亚比较不爽，“走吧，去坐个半小时我们就回来。”
    “好吧。”
    和詹妮抵达那边时，霍顿米夫林总裁正在带领客人参观房子，“真漂亮，这房子得有上百年历史了吧？”昆西琼斯用拖长的黑人腔啧啧称赞着。
    “戈登。”
    宋亚故意冷处理昆西琼斯，“欢迎回你自己的选区，众议员先生。”他堆起笑容，大步迎向戈登，和众人热情握手。
    “你好……”
    轮到昆西琼斯时就变了个冷漠脸色，手一触即分。
    “APLUS，知道你很忙，但R凯利下月的庭审可能会遇到大麻烦，所以我们就找来了。”
    寒暄过后，杰西杰克逊向主人和詹妮告罪，将宋亚拉到外面草坪，然后开门见山，。
    “我能帮到什么忙吗？”宋亚当然不想帮忙，嘴上这么说而已，算给戈登一个面子。
    “是这样的……”
    戈登的老毛病了，一遇到族群问题就会头脑发热盲动，他也知道带杰西杰克逊和昆西琼斯来这自己会不高兴，表情歉疚地开始陈述。
    “詹妮，听说你复出回归好莱坞了？”
    昆西琼斯对被故意轻视很生气，但早已不敢和黑法老炸刺，讪讪然地留在了房间里。
    “是的，撒哈拉，明天就要出国去拍外景。”詹妮回答。
    “是艾斯纳大儿子导演的那部戏？我听说有点命运多舛。”
    “嗯，因为九一一事件被取消了在中东的外景戏，然后团队解散，这是个重启的项目。”
    撒哈拉老早就开机过一次，当时的导演、男女主都已被换。
    “男主是谁？”
    “马修麦康纳。”
    “哇喔，我还以为是詹姆斯卡维泽，他在冷山里和你很配，他最近去哪了？好像人间消失了。”
    “他在拍梅尔吉布森的耶稣受难记，已经进组快一年了。”
    宝贝女儿上位艰难，昆西琼斯没话找话和詹妮聊天套话，宋亚那边也大概将戈登和杰西杰克逊，主要是杰西杰克逊的来意了解清楚了。
    “也就是说，你们担心库克县州检那拿到了R凯利的其他重要证据？”他奇怪的问：“这没什么好担心的吧？证据不是应该已经预先提交了吗？”
    “是的，律师团说库克县州检没有提交我们最担心的证据，我们认为这是艾丽西亚在释放善意。”
    杰西杰克逊回答：“因为这件事非常需要保密，我们希望通过能百分百信任的人和艾丽西亚州检察官取得一定默契，最好大家在下月的庭审把这件事结束掉。”
    “时机很好，MJ的案子正好紧随其后开打，舆论不会把目光放在R凯利案上太久。”
    戈登补充，“我们不是要你公开表态，只用透过个人私交帮忙当下中间人。”
    自己是艾丽西亚大金主以及和她州长前夫的关系，戈登和杰西杰克逊这种政治圈内人都门清，所以这段时间宋亚才尽量不回老家掺和。
    “你在芝加哥这么多年，也和艾丽西亚很熟不是吗？”
    宋亚皱眉，“还记得吗？我以前交待过，为这种事来找我是最后的选项。”
    “艾丽西亚现在对我们非裔群体非常警惕，别人我们又无法信任。”戈登不好意思地说：“斯隆女士很讨厌R凯利，也许你不知道，戴安洛克哈德在得知新证据的存在后怒而退出了律师团。”
    R凯利犯的事能得到女性好感就见鬼了，“到底是什么证据？”宋亚奇怪的问。
    戈登和杰西杰克逊交换了个眼神，“另外的一些录像带。”戈登遮遮掩掩的透露。
    “哇喔，那种东西都会被检方拿到？”
    真不谨慎，宋亚翻了个白眼，“也就是说，你们认为库克县检方拿到了录像带但被艾丽西亚扣住了是吗？这说明艾丽西亚在对你们暗示，她也不想再节外生枝，期望就在下个月的庭审时结案？”
    “是的，这对艾丽西亚的政治前途有利。”
    杰西杰克逊点头：“她最近的非裔支持率掉得厉害，必须及时止损，否则不可能连任。”
    还不是被你们折腾的？艾丽西亚现在处境非常尴尬，一方面，亲自站到控方席上捶R凯利为她获取了全国不少女性支持者，但因为上场庭审恰逢伊拉克战事正酣，曝光率远不如预期，并没获得足够多竞选更重要职务的声望。
    另一方面，由于上次庭审前受害人和受害人亲属被收买放弃作证，艾丽西亚随后遭到了没能捶死R凯利的反噬，库克县治下黑人群体的激烈抗议令她在本选区的基本盘遭遇重挫，越纠缠，下次连任的胜利就距离她越遥远。
    别忘了旁边还有个在芝加哥对她州检察官职位虎视眈眈的戴利王朝，艾丽西亚选择及时止损可以理解。
    “好吧，我回芝加哥时会和艾丽西亚聊一聊。”
    虽然艾丽西亚当选后有点小‘不听话’，但无论如何宋亚更不希望看到她连任失败，库克县州检察官职务被换上戴利王朝的人。
    “好的，顺便帮我们向她道个歉，只要R凯利的事情解决，我们会帮她修补选民关系的，连任竞选还早，时间足够。”
    黑法老点头，戈登和杰西杰克逊大喜，“对了，别告诉她录像带的事。”
    “放心……说真的，R凯利就是个人渣。”
    宋亚厌恶地摆摆手，不想再谈这个事情，“那就这样吧，我还有事……詹妮！”
    目送来兜了一圈就闪人的黑法老绅士地帮詹妮拉开车门，昆西琼斯一想起宝贝儿女就心疼，“这无情无义的小Nger……”
    他知道詹妮住在附近，按来时路过观察的社区段位来看，詹妮的房子大概和霍顿米夫林总裁这里类似，起码价值几百万了。
    詹妮现在已挂着霍顿米夫林旗下分公司的总裁高级顾问兼董事衔，前不久还参与了前脱口秀之王强尼卡森的畅销回忆录，重返好莱坞随便就接了华纳的上亿巨制女主……
    而拉希达回从东京后又恢复了影响力越来越不济的街舞大赛栏目主持人工作，辛辛苦苦赚来的收入基本来自街舞大赛第二季开始前续约的长约合同，以及黑法老旗下博客网站给大博主的签约金。
    他记得拉希达抱怨过，网站花在挖帕丽斯希尔顿等当红名人入驻的花费，远远超过支付给一路陪伴下来，走到现在的原生大博主那点小钱。
    你哪怕不打算娶她，多给点钱和机会也好啊！
    真是的！
    几百上千万对黑法老来说还不是小钱！
    昆西琼斯愤愤不平的吐槽。
    “他不算无情无义吧？”
    搞定了R凯利案戈登和杰西杰克逊心情大好，对现在的黑法老来说，他亲口答应了就等于搞定了，不可能再有变故，两人以后还能从命门被捏的R凯利那持续拿到丰厚献金。
    “钱帮他解决了太多问题，如果无钱无势，他本质上和那些无情无义的渣男之屑没任何区别。”昆西琼斯说。
    “呵呵……”
    戈登和杰西杰克逊相视一笑，放弃争辩，他们知道昆西早年和黑法老的过节，也知道昆西小女儿和黑法老的暧昧关系，能理解老头的郁郁不平。
    杰西杰克逊知道得还更多一点，比如昆西前女友娜塔莎金斯基应该也爬上过黑法老的床，所以四十岁出头还能在好莱坞拿到华纳另一部大片猫女的女二那种好角色。
    可能全好莱坞就瞒着昆西一个人了。
    “但他更有钱了。”
    霍顿米夫林总裁拿着一份还热着的传真纸递给三人。
    ‘富士比杂志二零零三年全球富豪榜出炉，APLUS以一百一十五亿身家迅速跃升至第十六位，一举超过微软CEO鲍尔默的一百一十一亿刀……’
    昆西琼斯盯着这个数字瞳孔都散大了，一股酸水直接反到嗓子眼。
    ‘全球三十岁以下第一人！拥有东方血统的亚历山大‘APLUS’宋身家已臻至一百一十五亿！无可置疑的投资之神！’
    同时冒酸水的自然还有霍华德斯金格，他手里的是本子媒体的报道，全篇无数感叹号，疯狂吹捧，而且……
    他翻到杂志封面，还是索尼的关联媒体，配图正是APLUS之前到访时和出井伸之的握手照。
    出井伸之因为那五亿可转债明显在转向，内文里什么‘米日友好大使’‘米帝国之黑龙’‘亦敌也亦友，值得尊敬的对手和伙伴’‘从娱乐圈到互联网业，投资之神的跨界财富人生’‘他改变了世界’等肉麻词句俯仰可拾。
    “呕！”
    霍华德斯金格看完后直接产生了生理不适，干脆把杂志一撕两半。
    “他身家增幅主要来自Goto被YAHOO合并，HandSpring和Palm的合并，电影和唱片等传统生意的收入，3DFX、利特曼系和中概股上市公司跟随互联网科技版块复苏的回涨……”
    华尔街，新泽西第一投行总部，安德森艾斯纳正坐在他副总经理办公室的老板椅上对老爸侃侃而谈，刚从哈佛商学院毕业不久他已华丽转身华尔街精英，而且成绩斐然。
    “APLUS只比你大几岁……”
    来看小儿子的迪士尼皇帝见不得他猖狂的这副做派，开口就泼冷水。
    别人的孩子，天家也不能免俗，安德森最听不得父亲的数落，脸色瞬间垮了下来，“我也干得不差，如果我十几岁时有像APLUS从唱片业赚的第一桶金那种等级的启动资金……”
    兄弟仨内部也有竞争心理，父亲对杀入互联网业去搞网站的叛逆二哥反而早早提供了大量启动资金支持，这在一直被强命在校园苦读的安德森是一根刺。
    知子莫若父，艾斯纳也知道小儿子话里实际在抱怨啥，有点理亏地陷入沉默。
    “安德森，艾斯纳先生。”
    这时银行两位最高管理者，阿梅里奥和陈博士敲门进来，“抱歉，我们弄迟了，出发吗？”
    “阿梅里奥哈，谢谢你照应安德斯。”
    艾斯纳乐呵呵的和老熟人阿梅里奥拥抱，又和小儿子直属上司陈博士握手，“今天很忙？”
    “是的，工作有点多。”陈博士恭敬的回答。
    “谢谢，阿梅里奥先生，陈博士。”
    今天安德斯在曼哈顿的新家里举行乔迁晚宴，他接过两位上司递来的小礼物，穿上西装外套，意气风发的走在第一个，“走吧走吧，出发！”
    路过外面的交易室时，艾斯纳看到几乎所有工位都坐着人，全在加班接电话，打电话，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因为富士比杂志？”他随口问道。
    “是的。”阿梅里奥和陈博士都没否认，一路心情很好的保持微笑。
    九七年被枪击昏迷期间，宋亚才刚刚晋升为十亿富翁，六年身家暴增了十一倍，而巴菲特个人财富六年间才从一百五十亿增长到三百亿，相较之下……
    投资之神到底是谁？
    这个问题不难回答，是吧？
    所以富士比杂志的排行榜一出，今天第一投行的所有电话都被打爆了，无数投资人和机构疯狂致电咨询基金产品，现在上车还来不来得及。
    “说真的，我都是靠自己，我在这可没沾到APLUS一点光，他和陈博士都不关心也不了解地产业，而我负责的基金只投资房地产。”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安德斯的新家，父子俩一边俯瞰着落地窗外曼哈顿中央公园的景色，一边说私房话。
    “别太自满。”
    毕业刚工作满打满算三个月，小儿子已经能购入中央公园版块的高层公寓，完全没从自己这要一分钱，华尔街发迹就是这么快。
    艾斯纳说不欣慰肯定是假的，笑意快压不住了，当然嘴上依然不忘谆谆教诲，“我注意到你对陈博士的态度不怎么样，这很不好。”
    “占着APLUS亲信的优势罢了，他能力不怎么样，负责的基金赔得脱裤。”安德斯瞥了眼远处和人交际的陈博士，压低声音，“大量吃进苹果股票，现在好了，出乐子了吧？”
    “呵呵呵……”
    艾斯纳知道因为乔布斯前些天被财富杂志爆料患有胰腺癌，苹果股票应声大跌，虽然他能猜到APLUS让投行收集苹果股票是出于战略考虑，但这事说起来还真有点倒霉，谁也无法预知乔布斯身体出了大问题。
    加上很讨厌当年曾配合奥维茨造自己反的乔布斯，他终于笑出了声。
    “十一月份我们有一关要过，你得保持低调。”他又嘱咐。
    “知道了知道了。来，我为你介绍，马克，马克，这位是我父亲。”
    安德斯开始拉着老爸和在纽约结识的朋友交际。
    “马克爱泼斯坦。”对方自我介绍，“我很敬仰你，艾斯纳先生。”
    都是犹太裔圈子里的，“你哥哥是……”艾斯纳对这个姓的一位知名商人兼掮客印象很深。
    “是的，杰弗里。”马克点头，果然没错。
    “马克的公司管理着曼哈顿超过五百个单位。”安德斯帮好友吹嘘。
    “我绝非身患癌症，我只是患了内分泌肿瘤，虽然这种疾病比较罕见，但以当前的医疗技术，实际上并不难治愈。”
    与此同时，乔布斯对财富杂志的无耻大为光火，他赶紧找来连线杂志的罗塞托，让这位科技媒体业的密友帮忙灭火，“这句话别做任何修改。”
    “好的。”
    罗塞托喜形于色的低头记录，“这个消息简直太好了。你不知道大家之前有多担心你，史蒂夫。”
    两人乘坐的车刚离开位于通用大厦一楼的苹果旗舰店工地，乔布斯正好看到同在第五大道，外面围着Palm/Beats两家公司Logo挡板的门脸，Logo下方的开业日期就在下个月。
    这简直是给自己心里添堵，乔布斯眉头拧起，幸好这个门脸小里小气的只有大约第五大道正常商家的一半面积，而且根据情报以后还有加盟计划，看起来应该和那些手机厂商烂大街的专卖店路线类似，对苹果的格调造不成太大威胁。
    “哦对了，恭喜你回到全球富豪榜。”偏偏罗塞托哪壶不开提哪壶。
    因为皮克斯动画没上市的原因，富士比今年只给自己算了个十七亿刀的身家，如果换成以前，乔布斯都不会拿正眼瞧这种排行榜，但一想到APLUS一百一十五亿刀的数字，说心态完全不受影响也是假的。
    不过……
    他突然轻轻嗤笑了一下，一些计划已经在悄然执行了，他相信，到时会给APLUS一个大惊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