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多诺万聊了很久，中途宋亚把斯隆也叫了进去，直到老麦克过来提醒，一行人才离开酒店，前往足球尤物片场。
    “多诺万去哪？”
    哈莉注意到多诺万乘坐的车脱离了车队。
    “他回洛杉矶。”
    “现在？他不是刚到吗？”哈莉又问。
    正对车窗外发呆的宋亚用鼻音‘嗯’了一声。
    弗罗里达南部的热带风光很美，阳光从路边高速后掠的棕榈树和广告牌间穿过，天空是纯净无暇的蓝色，目光能看到很远处微微起伏的山坡，那后面应该就是海岸线。
    忽然希望能有点……更具体的感受之类，于是把车窗降下，略带点腥咸和湿润的空气瞬间涌灌进车内，他贪婪的深吸了一大口，将手伸出车窗，海风果然是温热的，金色阳光洒落掌心，仿佛能被触摸。
    于是他又开始翻腕、活动指头，默默放任并观察着光影在指间流动。
    “其实我不建议你这么做。”老麦克提醒。
    “对不起，麦克。”
    道了句歉，按下按钮，为了安全，贴着深色防窥膜的车玻璃重新升起，车载空调迅速将外面的一切驱散。
    “你怎么了？早上还活蹦乱跳的？”
    哈莉当然发现了他的情绪变化，问道。
    “没怎么。”
    “才怪。”哈莉讨好地亲了下他的脸颊，“知道吗？你不说话时也特别有魅力，沉静的男人魅力。”
    “嘿嘿……”
    “别嘿嘿，别咧嘴Nger，破坏人设。”
    哈莉还是很赞的，宋亚扭头看向她，天生吃大银幕饭的漂亮巴掌脸蛋，比大多数小孩还小一圈，“唔……”
    “约翰卡利。”
    哈莉正要像八爪鱼般缠过去时，手机铃声响了。
    “谢谢你，斯隆。”宋亚伸手接过手机，“Hey，卡利先生，怎么，想起我的号码了？”
    约翰卡利说：“APLUS，有件事，今天你的人以安保为由，要将我们在足球尤物剧组的制片人和工作人员赶出片场，你协调一下吧，这不合规矩。”
    “我知道。”
    宋亚一边回答一边将贴耳偷听的哈莉脸推远点，“其实是我下令的，他们需要通过新的安全审核后才会被获准持证进入片场，不麻烦，一两天的事。”
    “你没这个权力APLUS，片场属于哥伦比亚影业。”
    约翰卡利没声好气，“发行方派驻人员的权威必须得到保证。”
    “哈！现在我可顾不上什么你的人的权威，看新闻吗约翰？我差点被车撞死了，谋杀！幕后主使就是你的同事，汤米摩图拉！”
    宋亚大声阴阳怪气，“而你肯定知道这件事，你已经找借口不接我电话很久了。我很奇怪，我挂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嗯？足球尤物没了男主，哥伦比亚影业项目失败对你有什么好处？哦，我想起来了，你们压根没给项目投几个钱，还倒赚，我和安舒兹才是制片方，是我们租下了你们的片场，所以现在怎么说来着？那里我说了算！”
    “我不接电话是因为你总在什么……什么论坛上肆意攻击我们！OK？”
    约翰卡利也挺高了嗓门，“别造谣，别说没有证据的话……好了好了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我们不聊这个话题，好吗？我们的人起码不能被你那些粗暴的保镖当场赶出片场，否则等他们回去后很可能不会再受到剧组内部的尊重。”
    “你们不配得到尊重，同谋！”
    “像个正常人一样沟通不行吗？上帝！以前那个理智的男孩去哪了？哥伦比亚影业不是索尼哥伦比亚唱片，我的人不会对你的安全造成任何威胁，我们可以接受安全审查，私下的。”
    “没问题，前提是你得公开支持我，否则等洛杉矶警方拿到摩图拉涉案的充足证据后，就不是这个价了。”
    “我都说了不聊那个话题！”
    “没门！”
    哈莉含笑听着男人霸气地和七大之一的总裁，往常自己概念里代表好莱坞权势顶端的人物对吵，似乎还颇占上风的样子，不由也一同得意，她顾盼之间，忽然瞥到前座，斯隆女士正专注的凝望后视镜，似乎……
    她又把脑袋贴到男人的耳边，果然，正好在镜子里和斯隆女士的目光对上，她从这位职业精英的眼神里察觉出了自己早就怀疑的那一类情绪。
    斯隆微微皱眉，但没有躲闪。
    哈莉挑衅地对她笑了笑，婊里婊气地再度吻向男人的脸颊，然后越吻越往下。
    老麦克把车开进片场，哈莉看到停车场外有不少车在排队，驾驶者们烦躁地按着喇叭催促，有人探出头来高声对守在入口的保镖们抱怨，似乎是因为被阻止入内。
    “跟着我。”
    老麦克的对讲机里传出声音，他放缓车速，有位高大的黑人保镖在车的前侧小跑，一路引导着车队驶入本应不是作为停车使用的建筑物内。
    车刚停稳，斯隆翻了个白眼立刻推门下车。
    哈莉舔舔嘴唇，正想出去逗她几句，“等等。”被宋亚阻止。
    等到前车的马沃塔和消音器过来拉开后座门，然后像两座铁塔一样守在车门外，“可以了。”宋亚才点头。
    正巧，哈莉被他牵着手，脑袋还没露出车外时，一群白人也从建筑物里面走出来，手里还捧着装文件的大纸箱。
    哈莉认出打头那个是哥伦比亚影业很有地位的一位制片人，立刻联想到之前宋亚和约翰卡利在电话里的冲突，于是心机地磨蹭了一会儿。
    “至于吗？！APLUS……”
    那位制片人也认出了宋亚，含怒在保镖们隔出的人墙后喊道。
    宋亚根本没正眼瞧他们，遥遥对那边比了个中指。
    那群人也没辙，只好喘着粗气鱼贯离开。
    “Hey，叶列莫夫先生。”
    哈莉看到了在里面探头的叶列莫夫，一步把身体依到宋亚身边，大声打招呼。
    “老板，哈莉。”
    叶列莫夫上来就邀功，“我刚把哥伦比亚影业的人全赶走了，不乖乖办理新证件不允许回来。”
    “做得好。”宋亚拍拍他肩膀以示奖励。
    几人走进一扇小门，原来里面就是后台深处。
    “洛杉矶的案子，还有什么需要我……”叶列莫夫在前面带路。
    “呃……”
    宋亚打断他，“那个案子我已经全权交给威廉莫里斯了，他们会在那盯着，直到搞定，你不用插手，除非多诺万需要你提供帮助，到时你也别多问，照做就行。”
    “我明白了。呃……”
    在又一扇门前，叶列莫夫迟疑了，手放在门把上但没有拉开，还偷瞄了哈莉一眼。
    “怎么？”哈莉没懂他甩过来的眼色是什么意思。
    “呃……”宋亚挠挠头，“哈莉，跟斯隆女士去那边等我好吗？”
    “哪边？好……好吧。”
    哈莉只好和他分开。
    宋亚跟叶列莫夫走了进去，门被关上前，哈莉看到了里面的雪琳芬，那个穿着宽松常服的女人鼻梁上架着个小眼镜，正拿份文件，低头和一位工作人员交待着什么。
    从最后的缝隙里看到宋亚绕到雪琳芬背后，笑嘻嘻的突袭般抱住了她，哈莉心里忽然空落落的，鼻头有些发酸。
    “这边走，贝瑞女士。”斯隆在一旁提醒道。
    “噢。”
    她失魂落魄转身，盯着斯隆踢踢踏踏的高跟鞋跟在后面。
    “请进。”
    斯隆拉开另一扇门，这时她才注意到对方微微翘起的嘴角，“呵呵，我才无所谓……你想笑就笑吧，碧池。”黑人腔脏话脱口而出。
    “唉！想不到爱神的外表那般温柔，实际上却是如此残暴！”
    原来安吉丽娜阿克那个小姑娘也在这间房里，她正大声诵念着莎士比亚剧的台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