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有一家好莱坞或者电视业的巨头坚定封杀奥维茨，他就不可能再重新建立起经纪王国，毕竟大量中小艺人是经纪公司的基石，每个机会都很宝贵，不可能去加入一家行业内的跛脚公司。
    这也是为什么数一数二的威廉莫里斯无法全力帮助自己，哪怕换成天王级巨星也不可能，他们的客户太多，冒不起得罪死任何一家好莱坞七大亦或唱片业六大、几大电视网的风险。
    某种程度上，拖家带口的大经纪公司越来越像自己的累赘，小麻烦不需要他们帮忙搞定，而自己与大公司发生激烈冲突时，他们却尽显面对大公司时的孱弱和患得患失心态。
    他们甚至从自己这拿去的东西更多，无论威廉莫里斯，还是CAA的派金斯利，都已帮旗下演职客户从A+唱片、A+电影工作室等公司里拿走了不少工作机会和金钱。
    而威廉莫里斯一遇到大事就特别令自己失望。
    一加三加三，七年了，在明年与威廉莫里斯的第三份经纪约又将到期的时间点，曾经呼风唤雨、手眼通天的奥维茨还真不算一个坏选择，迪士尼皇帝肯定会封杀他，但好莱坞其他六大不一定会响应，比如环球系里的大卫格芬就不介意和老友继续合作。
    宋亚是真心考虑过和奥维茨携手的，之前在伊维萨岛就已经谈得很深，两人都是在各自领域非常理性而且强势到人憎鬼厌的亿万富翁，不需要有威廉莫里斯那么多顾虑。
    MJ前经纪人、玛丽亚凯莉现任经纪人桑迪格伦不也是‘跑单帮’的吗？但在好莱坞和唱片业照样混得开。
    正像自己对奥维茨说的，目前一比一平，但也不会说就此翻脸，生意完全没得做了。
    “APLUS，你真的……”
    皮埃尔萨顿求见不得，但为了菲姬能听话，派金斯利临走的时候宋亚还是见了她。
    派金斯利自然得知了自己在葡萄牙电视台上突然爆奥普拉黑料，这位中年白人女性心态复杂地带着点赞叹和感慨的苦笑道：“是位非常非常霸道的年轻人。”
    也许正因为自己对奥普拉的激烈反应吓到了或者镇住了她和菲姬，两人都没敢在签字费上再敲诈，同意了一个较合理的报价。
    当然，老A+唱片集体换约要等到明年年初，和具体歌手的金额方面目前都仅是口头承诺。
    “我从来都这样。”宋亚耸耸肩。
    “总之，我的任务完成了，也许等你结束巡演回纽约时再见个面。拜，哈莉……”
    派金斯利向黏在宋亚身侧的哈莉打了个招呼，又对宋亚眨了眨眼。
    查莉丝目前正在纽约拍魔鬼代言人，她应该在暗示这个。
    她靠查莉丝意外怀上小琼恩敲了自己一笔，足球尤物和刀锋战士剧组雇了大量她的旗下演职人员，不过以后就没这种好事了，曝不曝光对自己已经无所谓。
    反而查莉丝如果靠魔鬼代言人走红的话，年纪轻轻就给黑人嘻哈歌手生过孩子的白人女影星……嘿嘿，传出去对事业前途可不太好。
    “再见，金斯利女士。”
    目送派金斯利离开后，哈莉弱弱问道：“真的没关系吗？你和奥普拉……”
    在全米女性，特别是黑人女性的脑海里，奥普拉知性、善良、极富正义感和亲和力的大妈形象已被深刻固定，没什么人会有心思去挑战这些，哈莉在直播时能站稳立场，没跟随对方诱导抹黑自己已非常难得了。
    她现在明显在后怕，失去了以往的飒爽和活力，变成了个怯懦柔弱的小女人了。不合作是一回事，和奥普拉互撕又是另一回事，她心里应该还是很畏惧的，加上又在自己身边听到了一些高等级争斗的只言片语，以她的精明，肯定能猜出来其中的凶险性。
    “话放都放了，欧洲媒体已开始转载，米联社的新闻也发回去了。”
    宋亚捏捏她的下巴示意安心，“这次不需要你站出来再帮我说什么。”
    “可是……”
    “没什么可不可是的，看我表演就行。”
    宋亚霸气地搂着她回房，随手在笔记本键盘上按了下F5，刷新阿美利加音乐网站页面，不出意料，连接失败，那边服务器还在宕机。
    十月下旬，大选已经进入到最白热化的时期，其实无论是各家媒体集体对自己的抹黑还是什么，热度都不高，但奥普拉不同，她太有名，个人形象又无敌的好，被另一位黑人之光爆出诈捐，影响力还是海啸级的。
    在米联社的简讯传回米国后，阿美利加音乐网站还没来得及放出相关证据，服务器就被挤爆了，总裁迪莱让人加班修好并挂上了斯隆准备好的文字以及宋亚早就保存着的内城广播公司相关文件的扫描照片证据，大概也就坚持了四十来分钟？服务器再度被挤爆。
    然后就是页面恢复访问，连接失效断断续续循环着一直到现在。
    已经够了，专业媒体们肯定会盯着一直到把完整爆料下载下来为止。
    但传统左右媒体这次都很默契的集体噤声，网络用户数量还是不够，在大众层面，目前还没引起广泛的讨论，哪怕在欧洲，除了看米国人热闹不嫌事大的法德等国，大部分英语国家媒体也仅做简短的新闻转载，目前仍处于观望的态势。
    保守媒体也并未如吉米预测的那样立刻进入吃瓜拱火模式。
    奥普拉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媒体人，起码看上去还很镇定，节目、社交、出席活动，该干嘛干嘛，仅让哈普娱乐的新闻发言人出面发表了一个申明，一是否认自己的指控，二是说和内城广播公司合作的慈善活动时间相隔太远，她记不清了，但会收集相关证据，暂时需要点时间。
    针对宋亚这边，各方反应方面就恰恰相反了，很热闹，致电来说合的黑人白人‘老朋友’极多，电话就没停过。象党那边也有黑人大佬科林出马，当然没亲自交谈，而是通过中间人。
    你们想冷处理糊弄过去是不行的，没有回头路走，宋亚也不想走。
    “到底行不行啊？再搞不定我就在Infoseek社区里发了。”
    他拨通迪莱的电话抱怨：“难怪外界嘲笑我们生病的日子比健康的多……”
    “别别，我们全在加班呢！”
    迪莱才舍不得放过这次大热度，“新页面、服务器和带宽很快上线！半小时！”他大声喊道。
    “再快点吧，我这边设计的炒作模式很卡时间点的。”
    宋亚催促。
    “不能先把你要发的东西发给我，由我转发吗？”
    迪莱问：“你那边连回来的网速和稳定性都成问题。”
    “不能，很新颖的新媒体玩法，我和斯隆、吉米三个精心设计的。”宋亚回答。
    “好吧好吧，看Hotmail邮件，我已经把新页面链接和账号都发给你了，密码是……”
    拿到迪莱给的账号密码，宋亚让哈莉给自己泡了杯咖啡，然后就坐在电脑前干等，不时刷新一下。
    ‘APLUS二十二岁啦！’
    半个多小时后终于把网站首页刷开，点进阿美利加音乐网站自己的粉丝专版，页面已焕然一新，大大的22字样就在抬头。
    是啊，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呢。
    “把斯隆他们叫来吧。”
    暂时没心思好好过生日了，宋亚打发哈莉去叫人，自己则打开迪莱给的页面链接。
    ‘APLUS粉丝互动专贴，是本人噢。’
    用户名就是APLUS，他敲进密码，然后从文档里复制了一段话粘贴进去，点击确定。
    ‘大家好，我是APLUS，感谢粉丝们陪伴我一路走来……’
    几千字的自我介绍和讨好粉丝的话，工工整整的新闻稿，置顶，红色大写字母标题。
    他又复制了一段。
    ‘以上是我媒体公关写的，在自己人的地方我其实不想这么虚伪客套，有什么说什么就好……’
    接着又是一段。
    ‘我想有粉丝从奥普拉脱口秀哈莉贝瑞专场里听到了一些关于我的不好的传言，我想澄清的是：这！完完全全！是假新闻！奥普拉在污蔑我！大家不要相信那个女人！我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不会说‘滚开，死肥婆！’这样的话！’
    ‘她就是个受白人操纵的茄子人！’
    ‘黑皮白心！’
    分段发，过几分钟发一贴，页面跟帖瞬间爆炸，其实也不全是粉丝，很多隔壁粉丝版过来吃瓜看热闹，阴阳怪气的。
    宋亚通通无视，只负责疯狂输出，米国那边炸了锅也不关自己事，反正远在葡萄牙。
    ‘我有她诈捐的证据！就在首页上挂着的那贴！都去看！’
    ‘我知道她的势力大，朋友多，但我不怕！我只是不想让关心我的粉丝们以为我是那样的人！我不是！’
    全用短句，简单词汇，只要会英语都能看懂，大量使用感叹号，情绪化发言。
    ‘奥普拉在配合那些媒体攻击、抹黑我！她比我更不干净！’
    ‘想想那些等待真正慈善援助的贫民流浪汉吧！想想那些非洲的孩子们！’
    ‘我们这些真正做慈善的人的名声，被奥普拉败坏了！’
    ‘这是我最痛心的！’
    除了复制粘贴，他偶尔自由发挥一下。
    ‘她！奥普拉是个阴险的坏人！阴谋家！’
    ‘披着虚伪面具的诈捐者！假仁假义！’
    ‘我有证据，等我的律师信吧！纽约法庭见！’
    “呃……”
    斯隆在一旁看着直乐，吉米则不停出主意，哈莉则担心的问道：“这样好吗？”
    “管她呢，反正都别想装死。”
    宋亚噼里啪啦敲着键盘，又滑动鼠标，给帖子里加了个迪莱那边做出来的图片附件，是奥普拉的正面照，下面加了大标语‘诈捐者！就是她！’
    “该死，又宕机了……”正喷得开心，页面又卡住了，他随便敲了几个字符点击确定，怎么点都没反应。
    “休息一下吧APLUS，这是个持续的长期工作。”斯隆女士笑道。
    “也好，反正我有空就发。”宋亚起身走向卧室，“哈莉，来……”
    米国那边的凌晨，网站终于恢复了流畅，宋亚爬起来又继续发，上洗手间的时候抽空发，出发去彩排的时候顺手发。
    “奥普拉根本不是什么平权主义者和道德模范，感叹号。”
    终于，FoxNews晚间新闻，大牌主持人奥莱利边笑边读着他的帖子，“平权主义还拼错了，APLUS怎么从芝加哥大学顺利毕业的？”
    他继续读：“Oprah！Oprah！Oprah！连续三条，字母全大写，呃，葡萄牙时间凌晨三点发的，看来那男孩真是气坏了。”
    嘉宾全笑了，整个演播厅充满了快活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