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也吵了，高跟鞋也挨了，宋亚捂着额头，“这里是我们的共同财产，你没权力单独贱卖！”
    “那对薄公堂咯，喏，律师我都叫来了。”玛丽亚凯莉趁机把他推开，朝楼下努嘴。
    她的私人律师刚进门，还跟着人模狗样的李菲利普斯，之前和桑迪格伦一道被MJ扫地出门的MJ前律师。
    “你俩都在我这再就业了ah？”
    这套半‘MJ’阵容有点刺眼，宋亚注意力被迅速转移走了，刚还在纠结着怎么才能让老婆冷静下来不要失去理智贱卖贝德福特山庄的时候，骤然看到这个吸血鬼，心里大概也明白只剩‘生意就是生意’一个选项了。
    “不，我们只为凯莉小姐服务，APLUS。”李菲利普斯和桑迪格伦打过招呼，笑着回道。
    “那就这样吧！琳达，打给古德曼，让他也过来，塔拉吉，帮我收拾出一个客房。”
    今天还就住这了！第二天下午，大概三、四点钟的时候，夫妻俩的律师、会计师都齐聚在了贝德福特山庄。
    “老板，要抓紧时间了，今晚在帕西萨顿家的晚宴你必须到场。除了来庆祝你成为内城广播公司董事长的纽约媒体人，DTS纳斯达克上市团队的所有相关人士也都会来，公司创始人特里比尔德，股东斯皮尔伯格先生，高盛和绿杉资本的人，以及一些重量级财经记者。晚宴上你要为DTS上市背书，事先说好的，你已经因为各种事务错过好几次公开表态的机会了。”
    琳达提醒。
    “嗯，那让我们尽快解决这个问题吧。”宋亚看了眼餐桌对面的妻子，现在这个长桌被用来临时充当谈判桌。她板着脸，双手抱在胸前，抬头看天花板不理人，昨晚应该哭过，眼泡有点肿，但态度非常坚定，气势十足。
    “不再考虑一下吗？APLUS。”身边的古德曼攥着文件不肯交出去。
    “不了，就这样。”
    宋亚又瞥向妻子身边的李菲利普斯，“算你走运，李。”
    “让我看看你的条件能不能让凯莉小姐满意吧。”
    李菲利普斯笑吟吟地接过古德曼不情不愿递过去的财产分割文件，认真审了起来。
    “翠贝卡的两层高层公寓归我的委托人APLUS，其他两人共同购买的贝德福特山庄、湾流4SP飞机等地产和财物都将归宋夫人所有。还有APLUS之前承诺过赠与，但法律文件没有完全落实的巴哈马小岛及岛上建筑、马里布海边别墅以及钻戒等贵重首饰等物品也都会在今天正式确定归属文件，它们也都是宋夫人的。”
    古德曼陈述道：“一些宋夫人你独立购买的翠贝卡其他商业地产、游艇等财物，以及APLUS在婚前拥有的高地公园别墅等地产和财物不属于这份分割文件的范围内，归属权也没有争议。”
    “我不小气Mimi，我只是不想看到我们辛苦赚来的钱被故意糟蹋。”
    宋亚盯着妻子的眼睛补了一句。贝德福特山庄这里自己大概负担了一千多万，湾流飞机一千多万，一些钻戒和送给她的贵重礼物加起来也有几百万，一次没去过的巴哈马小岛加整修费用一千多万，马里布海边别墅小一千万，自己只从她那分到了翠贝卡的一层楼顶公寓，等于这场婚姻里自己流失了五千万左右的金钱，这还不算和她在一起造掉的婚礼、派对等奢侈消费，以及维持私人机组的所有成本和地产税。
    小孩抚养费她没有索要，但以后自己商业帝国的大部分还不是要交到尚未出生的这个儿子或女儿手里，自己的华人灵魂决定了对待嫡子肯定和其他儿女不同的。
    “哇喔，APLUS你……”
    李菲利普斯第一次出现在两人之间就参与到了如此高额的财产分割，心里估计乐开了花吧。
    玛丽亚凯莉没等他说完，抢过文件就低头刷刷刷签好了字，看来这次自己是真把她的心伤透了，离婚意志非常坚定。
    ‘啪！’笔和文件被一言不发的她丢还了回来。
    “这里面有禁止条款，我为了防止你胡乱贱卖设置的。”
    宋亚拿起笔，“还有以后你要独自负担这里和马里布的房产税，注意别忘了按时缴纳。”他也不知道这时候唠叨这些有什么意义，笔尖有些不自然地颤抖，在古德曼的指点下，往这份草签离婚协议的各处签上自己的名字。
    签好抬头，对上了她含泪看过来的目光，但她马上把头偏过去了。
    “这是一份补充协议，如果你的新私生子那边不出现公关意外，你们要共同将良好的夫妻形象一直维持到明年三月底，也就是格莱美和奥斯卡等颁奖季之后。期间你们要互相履行协助对方电影与唱片等事业上的辅助宣传义务，比如凯莉小姐的星梦泪痕电影宣发。”
    李菲利普斯又把一份文件递过来，“如果在这之前，你新私生子的母亲出来乱说话，那对不起，你要再支付给凯莉小姐一笔高额罚款，还必须将过错尽可能承担过去，最大限度为凯莉小姐消除负面影响。否则，刚才那份和平分手协议就会作废，我们开打离婚官司，鉴于富士比认为你有近五亿个人资产……”
    “别威胁我们李，他俩签过婚前协议的，记得吗？”古德曼冷笑着提醒他。
    “你猜法官会不会同情婚内出轨还搞出人命的嘻哈歌星？”
    “法律文件之所以是法律文件……”
    “古德曼。”
    宋亚制止了他们在这种时候吵起来，“给我，我愿意签。”从李菲利普斯手里接过补充协议文本，继续埋头签字。
    “还有这份保密协议，以及……”
    总之，这次是玩真的了，双方律师会计师阵容整齐，流程走得很快，但分割资产如此庞大，耗去的时间依旧不少。
    “老板，好了吗？皮埃尔萨顿亲自开车出发，过来接人了。”琳达已经数次催促，“最好不要被他发现你们正在……”
    “我知道我知道琳达。”
    宋亚看着在整理厚厚法律文件的双方律师，感觉有点精疲力尽，但也有点解脱，还有愧疚，以及肉疼……
    “我找不到一件你的正装。”塔拉吉从衣帽间跑出来报告。
    是啊，能找到才怪，全被妻子一股脑打包丢去翠贝卡了。
    “就穿这个吧，没事。”
    气急败坏地跑过来，身上还是昨天的夹克牛仔裤，但无所谓了，自己现在可是内城广播公司的董事长，派对里大多数人的老板。
    “呃，好像还有一件。”玛丽亚凯莉突然说。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走去荣誉陈列室，房间中心的大玻璃罩子里是两个身穿结婚时两人婚纱和礼服的塑料模特，不过现在婚纱不见了，女塑料模特身上光秃秃的，自己的礼服还在。
    “可以吗？”塔拉吉问。
    “拿吧。”玛丽亚凯莉说。
    “你的婚纱呢？”宋亚问她。
    “剪了，烧了。”她回答。
    “对不起……”宋亚只能道歉。
    “Fxxk，讽刺吗？你一直看不起我的父亲，但你自己比我爸坚持的时间还短。”她凄苦地说道。
    “我……对不起。”还能说什么呢？
    “快，皮埃尔到庄园外了，可别被一位资深媒体人看见屋子里的那么多律师和会计师。”
    “嗯，那我过去了，Mimi……”宋亚低声对她说道。
    “去吧，你自由了。”
    换好她亲自找知名设计师打造的精致礼服，宋亚双手插着口袋，落寞地上车，去‘恰巧’碰到刚出现在庄园门口的皮埃尔萨顿。
    “嘿，董事长，大家都等你了。”皮埃尔笑着探出车窗。
    “那走吧，我们这就过去。”宋亚回道。
    “等等！”
    玛丽亚凯莉也坐车出现在了后面，“带上我，我也去！”
    她笑得好像今天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提着刚换的漂亮晚装裙角下车，在钻进丈夫的车里之前对皮埃尔喊道：“今天斯皮尔伯格先生也在对吗？我想和他聊聊电影……”
    “呃，在，晚宴怎么能少了您宋夫人。”还蒙在鼓里的皮埃尔笑着摇上车窗，在前面带路。
    “宣传义务，对吗？”她像以前那样挽上丈夫的臂弯，“这段时间我会干好自己份内的工作。”
    “嗯。”宋亚把她的手握住，“谢谢你，Mimi。”
    他挤出个笑容，扭头看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