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伦参议员私下里确实直接，甚至不怎么注意政治正确，指着非裔说种棉花的玩笑话张嘴就来，当然这种场合下，宋亚也不想惺惺作态表达不满。
    “你们听过微笑曲线理论吗？一头一尾两个获利高位，源头的原物料和技术专利，尾部的销售、品牌附加值和服务都在本地，其他组装加工的低附加值脏活累活就交给别人，在图表上显示出来，就是一个有点像笑容的曲线……再说就算能把那些工作机会留在米国，这里也没人愿意干。”
    不便再就需要什么具体帮助的问题聊下去，沃伦参议员把话题转移到工作机会上，宋亚就很宽泛地卖弄了几句理论知识。
    “是芝加哥大学的老家伙们教你的吗？”对方问。
    “呃，机场书店看到的……”宋亚回答。
    “哈！”沃伦笑了。
    “原文谈的是电子业，但用在纺织业上也没什么问题。”宋亚补充。
    “你难道真打算把牌子做得和GAP那样？”沃伦参议员直摇头：“没听说有明星干好过这类生意。”
    “GAP的说客不在附近吧？”宋亚作势抬头张望了下。
    这次把两位参议员和安德伍德、斯隆都逗乐了，“我的衣服大部分通过奥特莱斯、沃尔玛、西尔斯、塔吉特等商场售卖，暂时没有仿效GAP那种海量自有门店的计划。”宋亚说。
    沃伦和麦克恩对视一眼。
    “APLUS。”安德伍德拍拍宋亚的肩膀，提示他该走人了，“抱歉，两位参议员先生，APLUS是来参观国会大厦的，不能停留太久。”
    “拜，你挺有趣的，满分男孩。”沃伦又对付起了面前的牛排。
    “很高兴认识你，沃伦参议员，麦克恩参议员。”站起来，跟着安德伍德离开餐厅，没有再管逗留在里面的斯隆女士，“有希望吗？”他问安德伍德。
    “尽力过就行了，其他大公司也都在盯着这事，别冲到显眼的位置。”安德伍德提醒了一句，“道格。”把他又交回道格手里。
    “非常感谢，安德伍德议员，非常感谢。”他向安德伍德郑重道谢后，随着道格回到了合唱团孩子们身边，然后走完正常开放参观流程，离开了国会大厦。
    “斯隆女士稍晚会列出一笔开销，然后我们用公关费的名义付给奥美，奥美再用咨询费的方式付给她所属的游说公司，后面的就都与我们无关了。”
    给斯各特打去电话，又回头看了眼巍峨的国会大厦，就算把自己的任务完成了，“琳达，舞出我人生票房怎么样了？”
    “北米上映五周，票房五千三百万刀左右，第六周排片影院不到九百家，已经算转长线放映了，票房排名预计会跌到十名开外。”琳达汇报。
    “还不错？”
    “很不错，加上全球票房能轻松上亿。”琳达笑道：“你在好莱坞拿到了开门红，老板。”
    “后续排片的表格。”
    宋亚要来表格仔细看，环球第一阶段的长线放映时长整整一个月，院线数会从八百多家逐周降低至五百家，直到他们的大片时空特警（Timecop）开画为止，之后他们会再进行一次评估，决定继不继续第二轮的长线放映。
    不过长线放映的分成很低，制片方更拿不到多少，只对堆出漂亮的总票房数字有帮助，对于自己来说，就是个人名声上的问题。
    “时空特警的主演是尚格云顿？”
    宋亚看到表格上的名字，想起了当年对方所在的绝地双尊剧组狙击过重返蓝色珊瑚礁，用曝光米拉黑料以及和自己恋情的手段，并间接造成了两人的分手。
    “是的，怎么？”琳达并不了解这段往事，“尚格云顿在硬派动作片领域发展得不错，去年他接拍的那部终极标靶反响很好，是香江导演约翰吴执导的。”
    “算红吗？”
    “算吧，那类动作片虽然普遍制片成本不高，但特别需要硬汉男主单扛票房，时空特警和变相怪杰一样，都是黑马漫画的漫改片，制片成本两千七百万。”琳达回答。
    算了，那件事不一定和尚格云顿本人有关，既然还算红，那么现在的自己也不能随随便便去踩……
    宋亚把脑袋里的念头甩掉。
    接下来还需要做一个很重要的决定，去不去九月初的VMA颁奖典礼现场。
    这和去年的情形不一样了，去年这时候雷石东还没有拿下派拉蒙，和亲近环球的自己没啥利益冲突，他又当着自己的面让MTV台的莱斯加兰德表过态，今年……可什么都没有，自己和玛利亚凯莉没有奖项可领，VMA颁奖方还那么喜欢搞事……
    “菲姬靠London Bridge拿到了最佳说唱MV的提名，但不太可能获奖。”琳达说：“听说MJ和丽莎普莱斯利会去，这是他摆脱刑事官司的第一次露面。”
    “那我们就不去了，菲姬一个人去就行。”
    不去领奖，但和MTV还有合作项目，现在大多电影原声带MV会采用电影精彩剧情剪辑穿插歌手画面的办法录制，省钱省事，还能借用电影自带的画面和热度。
    这一系列天启音乐没有正式MV可抄，宋亚干脆把音乐录影带包给了MTV台的制作部门，也算完成他对雷石东的承诺，毕竟当年对MTV帮助很大的闪电舞原声MV就是用这种方法在他家循环播放的，雷石东也说过舞出我人生如果拍得好的话会给一定资源，但老头好像不记得这件事了。
    目前MTV台在和环球影业以及索尼哥伦比亚唱片谈判，都是大公司，这种合作有一定的行规，应该马上就会谈妥。
    “那么接下来又离你入学的日子不远了。”
    暑期档过了，暑假也过了，“你又跑回芝加哥上学，凯莉小姐肯定会大发脾气的，要不再休学一个学季？Be What You Wanna Be还在B榜榜首，我们也需要高强度宣发巩固专辑买气。”
    琳达知道他不太想再度中断学业，很小心地劝道。
    “丹尼尔的意思呢？”宋亚问。
    “他当然希望你多卖唱片了，这是他入住索尼哥伦比亚唱片的第一年。”琳达说。
    “嘿，丹尼尔。”宋亚打给对方，“我的原声带卖得怎么样？”
    “很好……呃，呃……”电话那头的丹尼尔好像有点精神恍惚，“我们需要你继续保持宣发节奏APLUS。”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宋亚问。
    “有件很意外的情况……”丹尼尔说：“MJ好像想入主索尼音乐版权公司……”
    “What？”
    宋亚就更意外了，“入主？索尼愿意卖？那可是唱片公司最核心的资产。”
    “MJ提出拿他的ATV音乐版权库和索尼合并……”丹尼尔说。
    这可是音乐市场的惊天消息，“ATV拥有披头士很多歌曲的版权吧？”宋亚问。
    “索尼也有猫王、芭芭拉史翠珊、凯丽金、迈克尔波顿等人的……”丹尼尔说：“还有你和凯莉小姐的……”
    “哈！所以如果合并达成，我以后岂不是唱自己的歌也要向MJ付钱了？”宋亚失笑，“和保罗麦卡特尼一样。”
    “虽然是句玩笑话，但认真来算这么说也没错……”
    丹尼尔说道：“MJ刚刚摆脱案子，就急不可待地要向音乐市场展示他流行之王的权势了。”
    “这与你无关吧？反正索尼音乐版权公司是独立于索尼哥伦比亚唱片存在的。”宋亚问。
    “确实无关，不过我总算明白为什么丽莎普莱斯利会和他联姻了。”
    丹尼尔说：“由于历史原因，猫王的歌曲版权管理委员会在索尼音乐版权库里的话语权很大……所以MJ这次联合猫王之女出手搞得整个索尼都很被动。”
    “政治联姻？原来如此！”宋亚倒吸一口凉气，“丽萨是去年就去陪身陷官司的MJ了吧？”
    “是的，那个女人可能是带着任务去的，她身后的猫王版权管理委员会，还有科学教……”
    “难怪之前伊丽莎白泰勒说丽莎普莱斯利别有用心，在MJ最艰难最无助的时候主动上门，如果早是计划好的，那未免太算计了。”宋亚感叹，“那时候她还没有离婚吧？”
    “是的，不过那女人的脑子没这么灵光，她也还没完全掌握猫王的版权资产，主意只会是她身后的委员会出的，这笔交易对他们有利，因为猫王的版权委员会在索尼版权库里的话语权很大，可以从交易中获利……”丹尼尔说。
    商场如战场，这些人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连婚姻都可以拿来做交易。
    宋亚挂上电话，不由有点可惜，如果自己之前答应了伊丽莎白泰勒，现在可能也能在这场交易中影响MJ，为自己谋求利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