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北方信托外的财团代表们拿到三千万真金白银后，对宋亚的态度好了很多，“别打盹小子，化工业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我会把这里交给专业人士的，请放心。”
    宋亚现在是这里的主人了，他站在门口，依次和财团的人握手，把他们送走。
    “请继续保持生产秩序，军方需要贵公司不间断提供质量达标的产品。”
    那位白人校官戴上军帽，正准备握手离开，“请稍等，海因里希……中校。”宋亚赶忙把他叫住，“您先请坐。”
    “今年巴恩荧光剂工厂预计亏损二百七十万刀，军方是否可以适当提高收购价……”
    能把亏损扭转过来是最好的，无论能不能成，宋亚总要提一下试试。
    “不可以。”
    对方很无情的拒绝了，“当初你们中标的是十年期合同，这才过去了四年，价格方面没有讨论的空间。而且市面上的竞品也开始追上来了，下一份合同贵公司如果想要拿到，恐怕还得再压低价格。”
    “这样啊……”
    宋亚和看了新任巴恩化工总经理一眼，对方给了他一个无奈的苦笑。
    “那还有这个呢？”
    宋亚示意萨穆尔递给对方一份文件，是军方指派的关联公司与巴恩荧光剂工厂签订的安防合同，“一年五十万刀，我们……不，我以后是负担不起的。”
    “这也是必要的，我们要保证机密技术的安全，贵公司中标后，军方曾经负担了一部分研发费用，那些技术军方也有所有权。”对方再次拒绝。
    “可您刚才不是说市面上的竞品渐渐追上了吗？这里已经不再需要像以前那么严格保密了吧？仅做削减怎么样？我打算提供一份二十五万刀左右的新安防合同，以达到军方规定的最低标准……”
    宋亚不依不饶，“我得尽一切办法将这间工厂扭亏为盈，否则我不排除到时候把这里也关闭掉。”
    “抱歉，这不在我职权范围内。”
    对方再次站起来，“但我原则上没有意见，你和安防公司的人谈吧。”
    “好的，谢谢了。”
    宋亚立刻让总经理打电话给安防公司老板，“告诉他们这是通知。”他嘱咐总经理虚张声势。
    “新老板新气象ah？”
    这些安防公司手眼通天，有时候还会直接派雇佣兵帮忙干军方不适合出面的脏活，不过对方也知道现在巴恩化工的窘境，没做什么大的挣扎，“那我要把派驻过去的安保人员撤回一半。”
    宋亚乐得如此，直接拍板同意。
    每年省下二十五万是远远不够的，这刀下去后，包括总经理在内的荧光剂工厂高管们都眼巴巴地看着宋亚，生怕被他砍到自己身上。
    “你们暂时安全。”
    宋亚翻着员工花名册给他们吃了颗定心丸，这家公司只有近五十名员工，真正在生产一线的蓝领工人又不到一半，其他包括管理层都是化工专业的高学历科研工程师，而且是老巴恩这个懂行的业内人士精简裁员后的配置，应该没啥再继续裁员的空间了。
    “我们还得返聘原巴恩化工的一些工程师，老巴恩和华国企业签订的合同里，包含提供设备售后，以及去那边指导新工厂建设的外派人员。”
    宋亚又拿出一份文件，“已经有五名工程师在华国了，大概还得返聘十人左右。”
    “这些都是大化工业的高端人才，返聘加上外派津贴不是一笔小支出，很多被裁掉的工程师早已开始新工作了……”
    新任总经理为难地说道。
    “当初建厂的那拨人有退休的吗？他们肯定愿意回来干这份工作的吧？”
    宋亚事先了解过情况，他把一份厚厚的原巴恩化工员工花名册交给对方，“你和那些老头联系一下，我把安保费用每年缩减二十五万刀就是准备花在这上面的。还有，爱德华要求的那些对工厂外观方面的改造，也需要找一家建筑施工商来按期完成。”
    “好的，没问题。”
    简单沟通了一下急需处理的事务，又和高管们略聊了聊，宋亚感觉这些人的思维都偏理工化，一心认为只要研发出更好的产品就万事大吉，他暂时满意，起码现阶段他不需要在这间工厂里出现特别狡猾的职业经理人。
    “那请您去参观一下我们的工厂？”
    总经理提议道。
    “好的。”
    宋亚跟着他们开始参观，一行人先来到了计算机机房，这边用的是UNIX工作站系统，设备提供商是SUN，数据被存储在类似唱片卡带的小型磁带上。
    “不会有什么黑客侵入的危险吧？就像芝加哥第一国民银行遭遇过的那样。”
    宋亚拿看过的电影现学现卖。
    “不会的，我们的内部网络与外界物理隔离。”一位技术人员解释道。
    “嗯，那就好。”
    宋亚不懂装懂点点头，背着手在里面溜达了一圈，然后出门。
    这边有安防公司的人站岗，他们身着统一制服，由于不靠荧光剂工厂发工资，态度颇为恶劣，对谁都像防贼一样，萨穆尔等人都被挡在门外。
    一行人又离开办公楼，走入对面的小型厂区，“做好防火工作。”宋亚去仓库里查看了下已被搬运工人堆成山的原巴恩化工各类文档和化工原料，然后才走进生产厂区，一线工人们正在有条不紊地在设备前忙碌着。
    这家公司就两款产品，一款是供给军方的荧光剂原料，白色固体，从生产线下来后就被装进标准储存罐里，然后工人用叉车运进间小型机密仓库，以备按时供货。
    还有一款是民用的荧光剂，销路非常低，“我们的产品无毒无味，不易燃也不含放射性，非常安全，而且发出的是冷光……”
    总经理让工人打开一个存储罐，里面是有些微微泛黄的油漆状黏稠流体，“你看。”他伸出食指沾出来一点，然后放进另一种化学物质里搅了搅。
    “是不是很有意思？”他拿出来的手指上已经开始发出绿莹莹的亮光，“你要不要试试？”为了证明没有毒性，又在脸上划了几道，“把灯关掉，看。”
    “不了不了。”
    宋亚对黑暗中的几道绿光嫌弃地微微后仰，对方的话他一个字也不信，以前还有米国玩具商把放射性物质做成科教玩具卖给小孩呢，还有号称能美容的放射性照射，当时的宣传也是无毒无害，有益身心。
    “所以这东西大概用在什么方向？”他问。
    “紧急照明，但本产品维持时间有点短，不到半小时，我们正在努力研发，相信会有改善的。”
    总经理接过工人递上来的杯子一边清洗一边说道：“所以竞争不过那些添加了有害物质的同类产品。”
    “把这条产品线砍掉呢？”宋亚感觉毫无卵用，人紧急照明本来就是应急用，发光物质有害就有害，谁也不会傻傻的用皮肤去接触。
    “那对军方的供货也会有影响，这算是个副产品，是由化学反应链条决定的。”
    总经理打消了他的想法，“那暂时就这样吧。”
    离开工厂，他返回A+唱片，“怎么了？”他看到大家都围着电视机在七嘴八舌。
    “APLUS，正好，我们都在看MJ的危险之旅布加勒斯特演唱会，一起吗？”
    叶列莫夫对他招呼道。
    “HBO花一千多万英镑买下的那场？”
    宋亚走到人群前面，沙发上，菲姬和艾米亚当斯正亲密地依偎在一起吃着爆米花，他一屁股坐到俩女中间，张开双臂左一个右一个搂住。
    “张嘴。”艾米亚当斯给他喂爆米花。
    公司里其他人都当做没看到这一幕。
    “MJ的歌迷好疯狂啊……”菲姬艳羡地看着荧幕上的演唱会现场，不停有挤到昏厥的歌迷被人抬出，MJ正一动不动站在舞台上，东欧歌迷们无论男女，全都看着他不停疯狂尖叫，热泪盈眶。
    “他在干嘛？”宋亚问。
    “他不用动，也不用说一句话，舞台效果就超过其他所有歌手了。”叶列莫夫回答。
    宋亚看看正专心又崇拜的看着电视机里MJ范花痴的菲姬和艾米，心里微微有些泛酸，“现场那么多人，那些歌迷还举着打火机和蜡烛，不怕缺氧吗？”
    “缺氧算什么？”
    叶列莫夫回道：“他的歌迷愿意为他而死，听说前几场演唱会就有歌迷当场激动得心脏病发身亡。”
    “HBO的转播收视率已经超过百分之二十了！”有员工在后面大声报告。
    “哇喔，HBO可是有线台，这种逆天的收视率除了MJ没人可以帮他们做到。”叶列莫夫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