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去年年末到今年年初，宋亚该去的政治和平权活动都去了，该免费献唱的场合他也都唱了，该给米歇尔的平权组织、安德伍德联邦议员、议员妻子克莱尔的慈善和女权组织、彼得弗洛克州检察官、芝加哥市长戴利、纽约市长丁金斯、霍华德大学、自己和艾米丽、托尼、菲姬所在中学的钱等等等等一分不少，着实出了点血，所以他现在没事就喜欢抱怨两句。
    “今年你们看好谁？驴？象？”宋亚问，今年恰巧是大选年。
    “象吧，大统领应该能连任。”海登从包里拿出一份华盛顿邮报，“他任内轻松漂亮地打赢了海湾和巴拿马两场战争，声势很高，就是经济搞得有点差，但也不全是他的错，前几天的国情咨文里，他基本也意识到问题所在了。”
    “只有点差吗？”
    宋亚感觉凡是自己能接触到的驴党人士，现在全在骂现任大统领完全不懂经济，他在华盛顿邮报里找到这篇名为‘米国遇到了什么麻烦’的文章摘要，果然，现任大统领大谈特谈经济，还宣布将用二十年时间，耗资两千到四千亿刀建设美国国家信息基础结构(NII)，看上去很不赖。
    “嗯？”宋亚对着NII这个新词在脑里打了个转，“这对我投资的IT业是好消息吧？”
    “应该是，里瑟说硅谷地价在这篇咨文出来后又有起涨的趋势。”
    海登笑道：“还有我们的股票。”这家伙今年跟着宋亚买起了IT股票。
    “我倒觉得他完全是为了竞选才推出的这项计划，就是用来收买民众选票，还有讨好科技业的……”
    叶列莫夫不以为然，“我不太懂信息技术是什么，但我知道它基本不生产东西，一个不生产商品的行业有什么用？你们看看路上跑的车，家里的电器，听音乐用的设备，唱片公司，电影公司，现在全是本子的。”
    这位米奸的立场非常坚定，“本子走的道路才是正确的，他们提出的工业自动化才是未来最根本最先进的理念，用机器替代人提高生产效率和规模，以后等他们完成工业自动化进程，靠着无人工厂，他们就永远能够制造出质量更好价格更便宜的商品。我说真的，可能到时候米国人只配给他们敲敲键盘当打字员。”
    “你说的也有道理。”宋亚摸着下巴，“那样的话代工业也会完吧？毕竟人工再便宜也便宜不过机器大生产。”
    “当然。”
    这时候古德曼带着做好的授权文件进来，宋亚把这茬丢到一边，带上人一道驱车去见巴伦博伊。
    与上次见面时的沉默寡言不同，巴伦博伊在指挥时是个富有激情和非常严厉的人。
    宋亚静静等他们结束一轮排练，才让工作人员过去提醒。
    “APLUS，你好，这就是谱子吗？”巴伦博伊翻着宋亚递过去的曲谱，“不错，完成度很高，你稍等一下。”他把授权文件递给工作人员，“帮我看一下。”
    趁着这个时间，他对宋亚说道：“弗莱明女士向我约稿，我写了些关于古典乐团筹款方面的抱怨，可能观赏性不足，情绪也太负面了。”
    “不用在意巴伦博伊先生，弗莱明女士是总编，我不会干涉她负责的专栏内容。”
    宋亚来之前做过些功课，与长袖善舞的现任总监，大神索尔蒂不同，巴伦博伊一向对米国古典乐团越来越大的筹款压力非常有意见，他似乎有些推崇其他国家用公营机构养古典艺术家的模式。
    “好吧。还有，你有打算把这段小品扩充一下的想法吗？比如拉长至五分钟左右。”巴伦博伊问。
    “呃……咳咳。”
    宋亚清清嗓子掩饰尴尬，“暂时还没这个打算，我太忙了，您知道的，AMA，格莱美，准备发单曲，首专……”
    “唔，你很有天赋，别丢掉这方面的兴趣。”
    “我不会的，巴伦博伊先生。”
    “格莱美奖那边我打了几个电话，应该能管点用。”
    “好的，太谢谢您了。”
    乐团工作人员把授权文件送了回来，巴伦博伊去签字，芝加哥交响乐团里宋亚还认识两位年轻号手，是录制‘小号’时结识的，两人趁机跑过来攀谈。
    “你唱片公司的新地址离芝加哥剧院不远是吗？”对方问道：“我们什么时候能去参观参观？”
    “是的，在大厦十八层，都是A+唱片的，不过还没有装修好，大概要等到四月份了。”
    宋亚猜他俩是冲着那些来录音室的女孩去的，“呃，可能启用的时候会有场派对，你们也过来吧，塔拉吉。”宋亚让塔拉吉记下两人的联系方式，“我让我的助理到时候通知你们。”
    “太好了！”
    正聊着，叶列莫夫打来电话，他针对MJ在一月三十一号发行的单曲Who Is It的调研结果出来了。
    宋亚匆匆告别巴伦博伊，赶回了家中。
    “这个MV远不如Black or White和Remember the Time惊艳，歌曲本身当然很优秀，但在声势上肯定不会有前两单高。”
    叶列莫夫分析，“我们不能再拖了，二月中是发行i hate u i love u最好的机会，等到三月份MJ就会上奥普拉脱口秀，进入高强度媒体曝光周期，而且其他歌手的单曲也会扎堆开始宣发了。”
    “你直接说计划吧，你是我宣发部门的经理。”宋亚说道。
    “情人节，二月十四号附近是最好的发歌日期。”叶列莫夫说道。
    “分手情歌发在情人节？”海登皱眉。
    “可以发在二月十五号，你知道的，那些没有约会的男孩女孩，只能孤独地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呆过十二点，于是一边对着镜子顾影自怜，一边听i hate u i love u，我爱你，你爱他，我恨我，爱上你……不是很合适吗？”叶列莫夫看向在场的所有人，“而且APLUS前有AMA获奖，后有格莱美提名的热度，不用白不用。”
    “听上去还不赖。”众人纷纷点头。
    “那就定在二月十五号，做好计划跟索尼哥伦比亚唱片报过去吧。”宋亚拍板。
    “那么相关的炒作就要马上开始，毕竟十五号已经不远了。”叶列莫夫又说道：“你可以先在媒体上隔空对米拉喊喊话什么的。”
    “不要，我这边的炒作不许主动涉及到她。”宋亚拒绝。
    “好吧，那么就只剩你和菲姬的恋情可炒了，你们可以玩一整套秀恩爱，传分手，双方澄清，被实锤分手，再复合的戏码。”叶列莫夫继续出主意。
    “具体怎么操作？”
    “我们过两天就开始预热i hate u i love u的发行，然后你俩上当地节目时大秀恩爱。大概二月十号，让记者爆料菲姬搬离这里，开始炒你俩分手的传闻，二月十五号发歌时你俩再一同出现在全国覆盖的知名电视栏目里，用事实澄清不实的分手消息，但肢体语言上要疏远一点，给大众八卦和想象的空间。打榜期突然释出各种能实锤你们已经分手的证据，比如被拍到当街吵架，出席活动时全程冷面无任何互动等等……等热度下来后再找机会宣布复合，秀恩爱……如此循环。”
    叶列莫夫说了一大通，不过是好莱坞和唱片业惯用的套路，当然被惯用就证明它特别有效，普通大众很吃这一套。
    “行吧，菲姬如果同意的话我这没问题，但是古德曼你要事先将相关法律文件准备好，给我和菲姬都签了，咱们才能正式开始这个计划。”
    这首歌的发行已经被拖太久了，即便宣发手段庸俗点宋亚也不在意了，只要能让它尽快推出市场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