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亚看过那个夏奇拉的MV，她前不久刚出过一张制作粗糙的拉丁语专辑，小姑娘又黑又矮，眼线画得跟埃及法老似的，还留着土里土气的爆炸头。
    “下次有机会一定要先想到她。”罗伯托克莱维尔有点不高兴了，他前不久才帮宋亚让索尼哥伦比亚唱片签下了NAS。
    “一定，放心吧罗伯托。”
    宋亚只能先把他糊弄过去。
    MV制片人那边胃口非常大，他不但给山克曼舞者团队不菲的演出报酬，还让山克曼挂上舞指、编舞等好几个头衔，MV制作费用里自然要支出相应的职务工资，这个‘忙’可帮得不小。
    这令宋亚有些不快，虽然花的是唱片公司的钱。
    如果还有下一次，他就不准备再和这位制作人合作了，可惜了两人之前的配合挺默契。
    “Every time that you get undressed，I hear symphonies in my head……”
    第一个场景，喇叭播放着‘小号’的音乐，穿着无袖T恤的宋亚随意半躺在床上，一边对着歌词口型，一边用欣赏的眼神看着面前的菲姬。
    菲姬今天画了很成熟的妆容，身穿一条包臀短裙，大幅度扭动腰肢，踩着高跟鞋款款往走近床边。
    “噗呲……”爬上床，她跟着音乐的节奏趴下，刚把臀部对着摄像机翘起来，她突然笑场了，“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卡！”监视器后的扎克施耐德大声喊停，“怎么回事？菲姬！？过来！”
    菲姬朝宋亚吐吐舌头，乖乖地走到扎克施耐德跟前受训。
    “你是老演员了！”
    扎克施耐德很不留情面，“一个简单的镜头笑场几次了！？”
    “我以前演的是儿童节目。”菲姬不服。
    “你……”扎克施耐德被顶得无言以对，“APLUS，我们要聊聊了。”
    他把宋亚拉到旁边，“上次那个黑人女孩呢？哈莉贝瑞，她比菲姬要适合这个性感的角色，演技也强。”
    “老兄，你不是志在好莱坞吗？”
    宋亚没想到他还对哈莉贝瑞念念不忘，“人家早在好莱坞混出名堂了，最近上映的丛林热里有她，年底的大片终极尖兵里也有她，虽然都是配角，但这种咖位怎么可能再回来拍小成本MV。”
    “呃……”
    扎克施耐德再次语塞，“这样下去不行，我导演的权威快完了，工作人员都听你的，舞者都听山克曼的……”
    “没事，你瞧我的。”宋亚板起脸，回头冲菲姬吼道：“别跟我在这嬉皮笑脸的！过来！”
    他把菲姬带到自己的VIP化妆室，严厉地说了很长时间的戏，两人才慢悠悠地出来。
    扎克施耐德叉着手还等在原地，目光呆滞。
    “可以了。”宋亚对他说道。
    “好吧，我们再来一遍，各单位注意，Action！”
    场记的板子打下。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前奏再次响起，这次菲姬的注意力就集中多了，眼含秋水，直勾勾地盯着宋亚，浑身散发出一股成熟女人的风情，腰如柳叶轻摇，踩着节拍一步一步走近床边，然后趴上去，开始对着宋亚搔首弄姿。
    “卡！OK，很好！”
    扎克施耐德满意地结束这组镜头的拍摄，他被宋亚一贯的低要求带坏了，拍摄效果差不多就得。
    三男一女，四位身着乐手制服的舞者就位，练习了几遍走位后，开始拍摄第二组镜头。
    菲姬做出诱惑的表情，跟着音乐缓缓贴上宋亚，两人四目直视，嘴唇越来越近。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魔性的小号旋律再度响起，舞者扮演的小号手们冲进来，假装吹号，身体却表演着欢脱的舞蹈动作。
    宋亚和菲姬准确地做出好事被打扰时诧异与无奈的表情。
    “卡！”扎克施耐德再度喊停，“安妮，安妮！”他对那位女舞者喊道：“肢体动作幅度别太大，和别人保持一致性。”
    “对不起，导演。”女舞者可没菲姬的底气，赶紧向扎克施耐德道歉。
    一起练习了两天，对这位女舞者宋亚有点了解，安妮弗莱彻，是山克曼的爱徒，十二岁通过爵士、踢踏、芭蕾等舞种的最高级认证，十三岁开班教舞，天赋极为惊人。可惜一直没很好的机会，二十五岁了还只是山克曼这个快支持不下去的舞团首席女舞者。
    但不管她是龙是虎，在宋亚的MV里也没法出彩，MV的主角是宋亚和菲姬，其他舞者只能陪衬，抢戏是万万不行的。
    人一多，NG的次数就多了起来，五、六次之后，扎克施耐德才满意喊卡，“好了，剩下我们补一下号手的单独镜头。”他大声宣布。
    暂时就没宋亚和菲姬的事了，他俩回到化妆室，继续说戏。
    等他们出来后，场景换到棚外的一处小巷子里，一辆已报废的道具野马车停在那里。
    宋亚和菲姬钻进去，在车里假作缠绵，然后舞者们吹着小号再度‘打扰’……
    第二天，野马车被移走，MV里最‘盛大’的场景开拍了，十几位舞者，包括宋亚在芝加哥的舞蹈教练以及她带来的两位朋友，跟着画面中心的宋亚和一侧的菲姬蹦蹦跳跳。
    “真的不用重拍一遍吗？”下午某一场，宋亚感觉自己刚才的表现有点瑕疵，向扎克施耐德问道。
    “差不多就行了，这么多人，重拍又会有各种新的状况出现。”
    扎克施耐德已经掌握了他MV理念的精髓。
    整整一天的拍摄下来，宋亚和山克曼倒没产生什么冲突，两人的舞蹈理念……如果宋亚那从原版MV里抄来的东西也算是理念的话，意外地相近，甚至比宋亚的舞蹈老师更相近。两人都同意嘻哈街舞不能向注重难度的方向前进，也都不拘泥于严格区分各个舞蹈形式。
    从第三天开始，其他舞者包括菲姬都没什么事了，剩下来的全是宋亚的独舞部分。
    原唱那光着膀子的表演在这个时代自然不可行，宋亚一般会加件黑色背心或无袖T恤。
    七月一号，‘小号’MV拍摄圆满结束。
    “以后有机会再合作。”
    宋亚和山克曼、安妮弗莱彻等人握手道别，双方的合作很愉快，宋亚的独舞部分受到山克曼很专业的指导和帮助，之前的不快也烟消云散了。
    “当然，这是我的联系方式，谢谢你，APLUS，这份工作给我的舞团续命了。”
    山克曼笑道：“不过你的舞步真得多练，你的身体素质非常好，身为歌星多练练舞有好处。”
    宋亚点头同意，的确，超级巨星们比如MJ兄妹，还有正占据公告牌单曲榜第一的宝拉阿巴杜都是舞林高手，宝拉阿巴杜甚至干脆就是珍妮杰克逊的编舞出身，还有说唱歌手里的MC Hammer，他们的舞步不但能引领潮流，还为他们带去了巨大的利益。
    刚送走山克曼，宋亚的手机响了。
    “海登，什么事？”他接通电话。
    “有位经纪人女士，说和你在南非机场认识的，辗转联系上了我，想找你帮她个忙，好像很急的样子。”海登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