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柔连忙提起罗裙坐到池深身边,压低声音急道:“少主别瞎说,极元之上的元尊之阳、元尊之月都是飞升成圣的元尊,据说九十九个中世界和九百九十九小世界的一举一动,尽在八位元尊掌握之中,万万不可出言不敬呐!”
池深沉沉叹出一口气,神色是阿柔从未见过的沮丧,也不知自家少主今晚究竟是怎么了,便又听他问道:“阿柔,我听你说了许多,竟还不知道大师兄叫什么名呢。”
阿柔笑道:“谁叫少主往日不是闷头做事,就是听课修行,半点也不理窗外事呢,大仙长名叫向天游,乃纯风灵根,深得令羽峰主喜爱,方才站他身边儿的两位,若阿柔猜得没错,应当就是跟着他一同外出历练的师弟妹,喻庄仙子和白舟仙长了。”
池深只听了一半,剩下那些已传不到耳朵脑海中了,心思如浪翻涌,果真是哥哥没错,原来并非是我被毒虫蛰糊涂了,又想道,幸而方才没贸然相认,玄元往事于我仍历历在目,于他是一别十年,也不知还剩多少思念,大道无情,别是已忘了......
如此思来想去,神色变幻反复,看在阿柔眼里简直与中了邪无异,求道:“少主,咱们还是快些下山回屋去歇息罢,明日还得早起听峰主授课呢。”
池深心中烦躁,挥手道:“明日怕是天不亮就得徒步上峰顶,现在回去睡倒是睡不了几个时辰,累却要累死了,如今天气冷暖适宜,就幕天席地将就一晚罢。”
阿柔什么都依池深的,当即点头同意,理了理附近杂草,躺倒后不多时便呼呼睡去了,池深心事重重辗转难眠,见不远处的少女睡得香甜,毫无烦心事挂记,不由轻轻一笑,笑中带了苦涩:“阿柔,阿柔,若我也能像你这般心思简单,便可省去诸多烦恼了。”
迷糊间天色微微亮了起来,池深两眼底下各挂着一抹乌青,气色难看。
两人发梢衣角都沾了不少清露,可谓形容狼狈,草草打理了一番,便重新走上石阶,一路上时不时有同去听课的修者御物从两人头顶飞过,阿柔每每听见动静,总忍不住抬头去看,艳羡不已:“少主,等咱们踏入苏灵境,便也可用气御物飞行,那可真方便,再也不用这样苦哈哈地走断腿了。”
他们主仆二人自进了不动峰后专心修行,山中一月进度堪比在外数年,竟先后提升一层迈入筑基五六重,池深想起此事也多有愧疚:“从前在山庄,我自己不务正业也就算了,连累你整日做琐碎杂物,耽误了修炼,其实你资质尚可,再过五六年,说不得就能顺利进阶。”
“啊呀,那阿柔岂不是比大少爷二少爷还厉害啦!”阿柔吃吃笑道,“想也不敢想的。”
池深笑她傻,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不动峰前堂,照例在最边角的蒲团上坐好,静等其余人到齐。
辰初未到,不动峰现有的六十七位记名弟子皆已来齐,池深如今这具壳子的两位兄长也在其中,但自打他入峰以来,三人见了也权当不认识,各走各路罢了。
最后到的正是向天游并一众师弟妹,记名弟子一见了他,纷纷起身齐呼大师兄,得知今日正是由向天游授课传道,更是不胜欣喜。
向天游同喻庄白舟自然也瞧见了角落里的池深二人,微觉诧异,面上却不显露。
池深再见向天游,心绪翻滚并不比昨晚平静多少,听课时更是浑浑噩噩,只顾盯着人瞧,满脑子翻来覆去尽是过往两人相处时的桩桩件件趣事,至于向天游讲了什么,那是半个字也没听清。
一个时辰过后,向天游授课完毕,记名弟子若有所悟,拜别过后匆匆掉头离去,九位亲传弟子却无一人离开,像是在等人。
其中一位圆脸姑娘见池深二人迟迟未走,皱眉催赶:“你们两个,无事便快些下峰去,大师兄外出归来,师尊有话要交代,这都不是你们能听得的。”
向天游却忽然出声道:“无妨,我与这两位小友也有一面之缘,正好有点事要禀报师尊。”
圆脸女子吃惊不小,正想再问,令羽飘然走了出来,只能先行作罢,一道行了礼。
令羽打量向天游一番,微微蹙起白眉:“修为略有精进,但仍未突破。”
向天游面露一丝苦笑:“徒儿外出时候曾说归来必达顺心境,如今看来,这顺心二字,实在是世上极难之事,越是追寻,越难做到。”
令羽点头同意道:“正是如此,先天、筑基到苏灵时,往往武境圆满,晋升便也水到渠成。然而苏灵迈入顺心,则是修真途中的第一道坎,究竟何为真?你心里最渴望的事物,能骗得了旁人,却瞒不了本心,为师当年在这一步,足足花了四年时光,可放眼极元,却还不算最九的,因此你也不必太过气馁,执念太深,反于修行不利。”
向天游躬身道:“师尊点悟,弟子受教。”其余八人也齐声道:“弟子受教。”
令羽早便看见了池深二人,此时偏过头问:“可是有事?”
向天游冲池深一招手,答道:“此事与徒儿有关,我院内所种苍麻枯萎,据说特意请了春回峰的人来看过仍无济于事,原不是什么名贵灵草,劳烦师尊挂心了。然昨夜我与喻师妹白师弟回峰,竟碰见这位云深小友。”
跟着便将大致情形描述了一遍,末了道:“今早我再查探,苍麻在云深救治之下果然有所回转,如此看来,昨晚是我误会了他。”
令羽面有讶色,直直朝池深看去:“此事当真?”
池深头皮一麻,硬着脖子走上前回答:“是,我是木系灵根,这一点峰主是早知道的,往日在家时也曾读过一些偏门书卷,习得一些杏林医术。”
“这一点你父亲倒不曾提过,不过虽说你治好灵草有功,但夜半上山,偷入天游后院于情于理不合,不得不令本尊质疑其中目的。”
池深连声解释道:“治好灵草实乃歪打正着,云深不敢居功,还要向仙长赔擅闯宅院的不是才对。”
阿柔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却护主心切,膝盖一软就要下跪,她方有一点动作,令羽便拿手一拂,一道柔和劲风掠过,阿柔只觉双腿一热,再也跪不下去,只好站直了身子回答道:“峰主且听小仆一言,我家少主本没这个心思,都是小仆从旁挑起,想着能令春回峰无功而返的疑难杂症,若是自家少主人能一力解决,岂不是可受人青眼相加,受仙长和峰主器重。小仆见识短浅又不懂规矩,什么责罚都甘愿承受,只不敢拖累了少主!”
向天游听到后来嘴角微微翘起,笑道:“倒真是个忠心不二的仆从,昨晚我也已见识了。师尊,这些都揭过不提了罢,我正是想和您商量,将云深收入我院内,做个专属的打扫仆从,当然也是看重他照顾灵草的一点本事。”
池深欣喜不甚,双眸流露的光彩未免过多了些,令羽颇觉奇怪,但只想了一瞬,便答应下来:“你这些师弟妹早有专门侍奉的仆从了,从前是你万般不肯要,如今既然又中意的收了便是,这点小事无需和我商量。”
第30章 药师
花入云若是在此,得知捧在手心的独子竟要去做人奴仆,恐怕得闹上一闹,但池深却是一口答应了下来,只是希望能带上阿柔一起。
向天游对此无可无不可:“她既是你服侍你惯了的,又如此护主,我自然不会叫你二人分开。”
此事定下,众人各自散开,池深与阿柔先回山脚竹屋收拾衣物,阿柔边整边小声念道:“我还当峰主能破格提拔少主您为弟子呢,万万想不到是如今这个结果......也好也好,给向仙长一人做事总好过随意什么人都能使唤咱们呀。”
“你倒能知足常乐。”池深微微笑着,连同一双桃花眼都泛起薄红,像极了花入云的好模样。
阿柔回头看到,嬉笑不已:“我当然是希望少主能一飞冲天啦,可是看少主开心的紧,像是做峰主亲传弟子都不如去向仙长院内好呢!”
池深顿时敛下神情,半晌后摇头失笑:“竟有这么明显么......”
再次来到向天游石屋,池深二人还得重新削竹砍木筑房,就建在石屋后边不远处,安排好住所后,池深心思浮动坐立难安,打发了阿柔独自一人敲响向天游院门。
向天游并未亲自出来开门,只在屋内说了句:“进来罢。”其声穿木洞石,直达池深耳畔,仿佛这话是贴着他耳朵说出似的。
向天游声音别具磁性,池深只觉耳尖发痒,不自觉抬手挠了挠,推开院门,等走到石屋前,却又不知该说点什么才不显得唐突,最终只是问道:“仙长,我将竹屋建在离后院十丈的一处平坦之地,您有什么吩咐,尽管唤我便是。”
木门吱呀作响,向天游走了出来,与授课时不同,已换了一身轻便衣衫:“你本是个少爷,怕比不得多年奴仆伺候人的经验,我便也不强求,你只按时按日来这院子照料灵草,如有什么不明白的,都可同我说。”
池深点头应下,却不立刻离开,而是踌躇问道:“我既受命照料灵草,还望能多读些相关典籍,只是如今身份不高,进不得不动峰的百家堂,不知能否劳烦仙长为我借一些以便抄阅。”
向天游微一沉吟道:“若是要医书药典,不动峰所藏始终是比不上春回峰的底蕴......这样罢,我与春回峰弟子也略有交情,届时为你讨要几本就是。”
池深笑着道谢:“那是最好不过,仙长放心,我学的多些,也是与仙长的灵草方便。”
这件小事倒也不用向天游亲自跑一趟,叫人跑了个腿,便带回不少,池深大略翻了翻,有《太乙神针心法》、《太平圣惠方》、《奇经八脉考》,都是些基础书籍。
池深对于医理乃是门外汉,自学起来晦涩难懂,起先看不满三页纸就要打瞌睡,到后头硬是逼自己撑下来,其实他有墨石的本草经.木部卷相助,无需通晓医理便能诊断百草,但池深做事一向脚踏实地,不愿太过依赖这些虚实难辨的东西。
一笑挥情剑_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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