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厘米的拓展亚空间？”
    雷洛喃喃话语中，一抹不加掩饰的失望。
    虽然人类学术界对于曲率空间技术研究，仅仅只是初期懵懂探索阶段，甚至为了获取相关知识的进展，推进文明的进步，不得不与潘古拉高地超体人决战，又派遣雷洛前往地底世界尝试获取相关线索，但在雷洛眼中，5厘米的亚空间拓展技术，实在不值一提。
    雷洛最初以为，地底世界所谓的胜利隐藏在五厘米空间，是指固化5厘米时空裂缝镶嵌技术。
    毕竟仅仅只有5厘米的亚空间拓展技术，人类学术界虽然没能够掌握相关技术，但以学术界的眼光来看，不论是欧洛拉中土教廷开发出的空间盒子，还是上古时期遗留下来的空中楼阁圣物，体积都已经远远超过了5厘米。
    因此这种技术在雷洛看来，似乎并不稀奇。
    而与之相反。
    若是能够获得固化五厘米空间裂缝的镶嵌技术，那么学术界所能做到的事情就实在太多了，至少以横跨星幕之地为单位进行信息沟通，算是有了基础技术的支持。
    “你似乎很失望？”
    观察着敏锐察觉到雷洛的情绪。
    “算是吧。”
    雷洛承认道。
    “哦？”
    惊异之色，观察者道：“这么说，你们人类学术界已经掌握了更高等亚空间开拓技术？既然如此，你们已经对超体人的超时空结构爆破力量拥有了基础防御手段，那来此的目的，是为了将时空裂缝镶嵌进入现实世界的技术？可惜，即使沉睡者没有死，据我所知，它也没能掌握这项技术，它所能做的，仅仅只是短暂维持一条十厘米直径的浅层空间裂缝而已，根本谈不上镶嵌到现实世界……”
    就算是固化10厘米裂缝，也不知比学术界那0.001厘米裂缝强了多少倍，节省了学术界多少年的实验积累过程！
    可惜。
    晚了一步，沉睡者已经带着相关知识成为历史。
    一条开启更高科技树分支的大门，已经被关闭，学术界想要开拓出相关知识，似乎只能依靠自身，通过漫漫实验积累获得质变了。
    雷洛话语惋惜之中，不由一抹沉重。
    “学术界虽没有掌握更高级的亚空间开拓技术，但在学术界看来，相比于获得亚空间开拓技术，仅仅能够将现实世界物质私存的力量，扩张时空裂缝和将之镶嵌进入现实世界技术无疑更加珍贵? 届时人类不但能够做到超远距离瞬时通讯，更能够尝试进行曲率空间超速飞行，反重力飞行器在曲率空间内? 哪怕仅仅只是最浅层行动? 无视现实世界空气能量与尘埃杂质的阻力后? 速度都将顷刻间提升10倍以上，让我们能够轻易跨越这片大陆半岛的空间束缚。”
    “没有掌握更高级亚空间开拓技术！？”
    观察者似乎有些难以置信。
    “那你们是怎么获得的那场胜利？如果没有亚空间开拓技术铸成的曲率时空壁垒，超体人便可以通过深度曲率时空传送技术? 无视现实世界物质能量构成的防御? 现实世界任何所谓的坚固堡垒在深度曲率空间中，都仿佛是剥了皮的橘子，没有秘密可言? 它们仅仅只需要向神殿、高塔、聚集地、战争机器的核心? 输送一枚小小的炸弹? 便会将其轻易摧毁！”
    话说到这个份了? 雷洛这才似乎意识到? 自己似乎有些忽略了亚空间开拓技术的重要性。
    这个技术? 显然不仅仅只是制作空间盒子这么简单。
    当初征战潘古拉超体人时，反重力天空金属堡垒之所以未能够被超体人摧毁，最重要的原因便是古欧洛拉遗留的空中阁楼圣物，也就是这位观察者口中的时空壁垒防御机制。
    如此看来。
    如果说时空裂缝固化镶嵌技术，是文明突破地理空间束缚的长矛? 那么亚空间开拓技术? 便是对于其他文明曲率时空技术进行有效防御的坚固堡垒。
    顿时? 一副恢弘可怕的战争景象? 在雷洛脑海呈现。
    那些掌握着无与伦比高等曲率时空技术的文明，为了防止黑暗大陆深处其他未知文明的闯入，除了所谓的法则武器灾变覆盖外? 还必然会在辽阔风壁上，布满数以亿万由细微亚空间构筑成的陷阱。
    它们的存在，就仿佛一各个危险的地雷。
    一旦有不速之客通过浅层曲率空间贸然闯入，轻易便会被这些细微亚空间切割成碎片，永远流失在曲率空间，直至寂灭。
    而超体人对星幕世界构筑的铁幕，形成的星幕封锁，很可能便是此种技术的无限延伸！
    “一定要不惜代价，获得它的亚空间扩展技术！”
    雷洛的脑海中，发自学者对于知识的本能渴望，不断咆哮着。
    深吸口气。
    雷洛抑制住自己内心的波澜，凝重之色道：“如果阁下肯用拓展亚空间技术作为交换，我可以将人类学术界所掌握的7级文明技术面貌，告知阁下。”
    “你……”
    雷洛的话，同样在对方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强烈的好奇心，同样在折磨着这位名为观察者的幽暗生物。
    压抑沉默。
    最终，两人达成了契约。
    金丝雀画皮，则被这两位跨种族进行学术交流者驱赶，委屈巴巴离开了这座高塔空间。
    “我在这。”
    随着金丝雀画皮的离开，雷洛身前几米处，赫然浮现出一块仅仅只有5厘米的亚空间镜口。
    它没有厚度，从侧面无法看到任何痕迹。
    只有从斜面或正面，能够看到一个长宽5厘米的镜墓。
    一只老蚕，弯曲着身子，一副虚弱姿态，静静的躺在里面。
    褶皱肌肤，它充满疲惫，从里面看向雷洛。
    “观察者？”
    雷洛飞了起来，正对着这个没有厚度的镜面，看向宛如壁影魔般陷入到浅层曲率时空的诡异生命体。
    它似乎已经抛弃了现实世界身体，成为了纯粹的精神生命。
    “原谅我只能以这种形态和你交流了，为了活下来，我不得不学习那些叛军，自降维度，苟延残喘，成为了这种魔鬼形态，甚至为了通过拨弄曲率空间内的琴弦影响到现实世界，不得不放弃了曲率空间移动能力，现在的我甚至不能算是一个生命了，也许仅仅只是一个等待的残余意识，不甘心的执念，谁知道呢……”
    呃？
    雷洛眯着眼睛，一言不发，思索着对方话语。
    观察者则道：“零度空间对于曲率空间技术的研究，就像外面所传说的一样，并非是源自于我们自己，而是一次偶然的机会，我与沉睡者结实。那个时候，我和它还仅仅只是这里两个无关紧要的小家伙，我们不断的尝试探索更边缘地底世界，那一次我们下定了决心，已经忘记飞了多远，周围变得越来越寂静，越来越黑暗，寂寞和恐惧折磨着我们，中间有很多次，我们想要放弃，却又一次一次的坚持下来，直到一股强大的神秘力量，把我们拖拽到了那里。”
    “那里？”
    雷洛追问道。
    “就是你口中的曲率空间。”
    观察者的回答，让雷洛不由想起了自己在温莎实验室的曲率时空实验，那些陷入到浅层曲率空间壁影魔，和自己进行的神秘交流。
    凛然之色，雷洛点了点头。
    观察着继续道：“我们当时害怕极了，从没有遭遇过这种事，我们甚至一度以为自己就要死了，然后那个强大的叛军出现了，并且告诉了我们一段历史，六级古神曼陀沙华以牺牲自己为代价，突破了这个世界的铁幕封锁，重创超体人的历史。”
    老蚕的话语，透出一丝憧憬、恐惧、和凝重。
    它无神双眸上下扫视着雷洛。
    “数万年前，那时的壁影魔就是我们幽暗生物的前身，被魔神们统治的它们，不甘心成为魔神间信仰之战的奴隶，决心探索另一种力量，以此摆脱诸神的奴役，于是它们便沿着曼陀沙华传说，寻找到了时空的力量，却在最后的实验关头失控，所有参与实验的高等壁影魔尽数被剥离现实世界身体，降维成为曲率空间内的流浪者，只能通过偶尔捕获现实世界的一些生物获取稀有的进化能量，杯水车薪……”
    这段历史，倒是和雷洛曾经的猜测不谋而合！
    曾经的壁影魔，很可能便是星幕之地古生物的文明变革者，只是可惜文明进化失败，成为了那种只能在最浅层空间活动的怪物。
    如此说来，这位观察者获得的亚空间开拓技术，乃是源自那些曲率空间生物？
    “于是，这位伟大的壁影魔首领向我们提出了交易的计划，以现实世界物质，换稳固的亚空间以及时空裂缝，这便是我们得时空技术奥秘，以及打败超体人的力量。”
    “那你们是如何交流的！”
    雷洛敏锐察觉到了关键。
    因为他同样和壁影魔进行过以此友好交流。
    但双方在曲率空间内无法使用精神沟通的情况下，信息的交流已经成为双方继续深入交际的壁垒，知识的交易更是无从进行。
    老蚕闻言，笑而不语。
    它只是静静的看着雷洛。
    显然，双方的交流方式，才是这只幽暗生物的核心技术。
    点了点头，雷洛知道该轮到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