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相弃:下堂皇妃要出阁_np文 作者:雪芽
莫相弃:下堂皇妃要出阁第41部分阅读
莫相弃:下堂皇妃要出阁_np文 作者:雪芽
莫相弃:下堂皇妃要出阁第41部分阅读
房中,余香不浓,夏末最后的点余韵。
“为什么要这个时候进宫?”他低低的不满声响起,很是不情愿。
“之前奴婢就在宫中照顾娘娘,眼看就到初秋,娘娘的寒症在季节交替需要专人照顾,不然容易发作,对腹中的皇子……”
她的唇被赫连孝覆上,用力的吮/吸,直到淡淡的唇色变的嫣红欲滴,他低头瞧着心中痒痒的。动作更是快一步,手掌贴着被褥中的木棉腰肢,纤细盈盈一握,光滑细腻的肌肤在指腹间的触感,激的赫连孝身体又是一热。
“七爷。”她感觉到他身体某处的变化,低低柔柔的喊了他一声,“天快亮了,奴婢该回去,不然被人看见……”她哪里挣脱开,赫连孝早就缠过来贴着她身子。
“谁敢说,你是爷的女人,谁敢说你,爷就打的他一辈子不用说话!”他故意瞪着眼睛,在她耳边道,趁机咬了下她泛红的耳垂,偷偷的抿唇笑着。
木棉被他弄的身体酥麻,却再也不敢乱动,方才那半夜他狠的快要吃了她,温柔时却浓郁的宛若将她沉溺其中,身子又酸又痛。
赫连孝见她老实不动,干脆俯身欺过去,捏着她下巴迫使她对着自己,清秀的脸颊布满红晕,水样的眸子带着情/欲尚未止歇的媚态,他的小山猫真的秀色可餐,他咂咂嘴说不尽甜言蜜语。
“爷后悔了。”
“后悔什么?”她不知他卖什么关子,应了一句。
“爷现在巴不得马上成亲,这样三嫂就不会让你入宫,你瞧这孤床冷枕的,爷不习惯。”他蹭着木棉柔软的肌肤,那手也不老实的覆在她胸前,呼吸慢慢急促,眼底染上深深的情/欲。
“别……天亮了……”木棉泫然欲泣哀求着。
“棉棉,你进宫了会不会时刻记得爷?”他哄着她,细密的吻着她眉眼。得不到她回答,赫连孝上下其手拨弄的她身体发烫几乎快要融化般。
她喉头发出微弱的声音,酥软入骨,“七爷……”
“好棉棉,你这声七爷叫的人心都酥了,今晚你得喂饱爷,不然爷不放你走!
她躲不开,索性学着回吻他。
得到她的回应,赫连孝就如猫见了鱼儿,本就不打算放她,眼下他更是恨不得将她藏起来。
吻着她身上深浅不一的爱痕,浅的是那一夜他要了她留下的,今夜她先前哭的厉害,这次他格外的温柔。
耳边是他温柔的声音,一声一声喊着她棉棉。
她只觉得身子被他抱住旋转,跨坐在他身上,他扶住她的腰肢,身体起伏上下相撞,分不清汗水还是泪水模糊了木棉的眼睛,她张开眸子,眼帘是氤氲的水汽,透着那层水汽,她只瞧见赫连孝微微扬起的下颌,汗水顺着下颌颗颗滴落。
她撑不住身子落在他胸膛,他的手掌一下下轻抚她的后背。他的欲/望深深在她身体里燃烧。
为你,可以无所畏惧的去死! 文 / 雪芽
他捧着她的脸,粗重的喘息,不断亲吻她的唇,“小山猫。”他宠溺的喊着她。.
木棉听的眼泪落的更厉害,她说过她会报答他,永远的。
姬云裳的目的想她为了七爷就范,必须要回去找他帮忙,那样她真的是万劫不复,只会做下更多对不住七爷,无法弥补的错事。
所以,她选择入宫求赫连卿,他有三生蛊,不会不救赫连孝。
可东方非池的话彻底让她失去希望,其实并不是无药可医,只是没有大夫会舍弃自己的性命救治病人。
蛊毒天生有相克或者相吸之物,她不知道毒物是什么,却有蛊虫最喜欢的香料,她服下后就成了蛊虫最喜欢的食物,她与他欢好,蛊虫则会落在她身体里。
这个方法落下蛊虫在身,再也无法被同样的办法引走,直到她死的那刻,这些蛊虫才会离开她的身体。
七爷应该想起那晚发生了什么,他想对她负责,他要娶她,她相信赫连孝是喜欢她的,所以她的喜悦大过害怕,她的日子不多,她原本不敢奢望的幸福就在面前。
自私贪心都好,她爱赫连孝,真的爱,哪怕是个梦,她也想能在梦中什么也不顾的爱他,即使那般短暂。
快要将她溺毙的情/欲,仿佛攀上遥不可及的山峰,令她一阵眩晕。
“七爷,奴婢、奴婢可以无所畏惧的为你去死……”最后她喃喃说道,俯在他胸膛。
赫连孝搂着她,望着她泪痕满面的模样.
-----无所畏惧的去死……
蓦的,他眼中的涌出的泪,滴落在她脸颊,而她恍然不知。
放心,朕吃不了你!” 文 / 雪芽
木棉进宫第二天,行宫派人传来太上皇赫连御风病重的消息,赫连卿立刻准备前去行宫看望,随行名单里却没有安紫薰。.
“皇上,娘娘迟早会知晓,您这样瞒着她,若是被她知道,娘娘一定会伤心。”李申劝慰着他,前几天深夜相逢,明明千般舍不得……
赫连卿脸色并不好,虽然药物止住咳嗽吐血,他自己的身体好坏还是清楚的很。
“她还会在意吗?”他不过淡笑尔尔,“老七府中的医女在她身边照顾,你再嘱咐太医院的人每天按时请脉,如果她身体有什么差池,不用先告知朕,即刻动手杀了木棉,不然留在老七身边,迟早是个麻烦。”吩咐完这些,他想了想将虎符给李申。
“皇上,为何要派铁甲骑马守着娘娘?”
“哥哥为了上次的事情心中一直有气,他送来了消息,人却没有离开西楚帝都。此番不知道他意欲何为,若是他跟着朕去行宫,这铁甲军不过是形式摆出来,万一他不去行宫,目标是在她,可以保她一个安全。氯”
铁甲骑兵是母妃一手训练出,谢陌年虽然有时疯疯癫癫,可对母妃遗留下的却不会动半分。他再一次警告着谢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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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还有些闷热,批完一半奏折,赫连卿脑袋有些昏沉沉的,瞧见窗外天际间闪现五彩光亮,他问李申,“外面是怎么了?”
“回皇上,快到中秋了,街市上很热闹,这些都是今年工匠研制出的新爆竹烟花。”
中秋了,赫连卿想起去年此时,他在街市遇见安紫薰,那时她坐在他对面的屋顶看烟花,身边的人是赫连春水。
虢国夫人,他心中念着,春水不是傻子,虢国夫人当然也不会如传闻中得了失心疯,公子瑾一门几百人都被诛杀,唯独她与春水活下来僮。
连谢陌年都专门来提醒他注意的女人。
“朕累了,想出去转转。”他揉着闷胀的额头出了御书房。
宫中有引入山涧活水成溪,赫连卿顺此信步走着,远远的可见溪水上有光亮闪动,近了,是纸叠成的小船,上面摆放点燃的小小蜡烛,顺着溪水而下。
他心神一动,南海的习俗过节是放灯,船灯花灯,飘荡在海面整片光亮,很是美丽,却抵不过她低头浅笑。
恍神间,迎面走来两个人,前面宫婢提着灯笼边仰望天空那些烟花,一边笑嘻嘻的对身侧的评论着。
“小姐,西楚这里的烟花还真不赖,你快看啊!”阿端使劲的逗着安紫薰开心,几天不见她笑,整个人闷在寝宫里也不说话,她真怕小姐这副样子,所以准备了船灯陪着她来放。
“嗯,很好看。”她随意的抬头瞧了一眼天空,绚丽的烟火几乎照亮整个天空,在南海那次,也是如此的烟花下,茫茫人海里,她再一次见到了那个人。
与她梦中所见的男子,一模一样的人。
一阵强势的风吹过,她眼前一黑,阿端不给她再走动,“奴婢去拿火石来,小姐你别乱动!”阿端返身回去,她一人站在那里,突然的小腿抽痛起来。
现在寸步难行,她身子笨拙更不要说弯腰能揉揉小腿,抽筋的厉害,她皱了眉头只好朝身后喊道,“阿端!”
话音才落,有人从后面扶住她,不等她反应,将她打横抱在怀中快步走到一边将她放下,鼻息是龙涎香淡淡,是专属他的气息。
“哪里疼?这里吗?”他蹲下身子,双手握住她抽筋的小腿稍微用力捏着,在抬头焦急的问道。
“嗯。”她咬着唇,虽然被他捏的还是疼,很快的感觉舒服了很多。
然后他一直低头,感觉到她似乎好转,才慢慢将她小腿放下。
“你怎么在这里?”赫连卿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冒出这一句,这里的船灯是她的放,她在这里并不奇怪。
“臣妾来放船灯”她轻轻一声,接着又道,“谢谢。”
赫连卿随即冷冷淡淡的反问,“除了谢谢,你不会有别的话对朕说。”她对他冷然疏离,他亦如此相对。
他尽量克制收敛对她的感情,却在重新见到她的那一刻,他还是抵不住对她的思念,他徘徊想离开,步子却迈不动。
“臣妾下次晚上不会再独自一人,方才未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若没有皇上及时出现,臣妾怕是会伤了孩子。”她一字一句带着歉意。
赫连卿点点头,“你明白就好,这个孩子是朕一直期待的。”
“臣妾明白。”她慢慢起身,福了福,“臣妾告退。”
她小腿虽然不再抽筋,却还是有些疼,加上她脚还肿着,走的困难。
身后的人疾步冲上前,拉住她手臂,神色愠怒却更是忍住的无奈,“你宁愿走的困难也不开口说一声,你不会照顾自己,如今连孩子都要照顾不好,你……”
他说到最后却见她眸中晶莹闪动,赫连卿再也说不下去,弯腰一把重新将她抱在怀中。
“你要带我去哪里?”她仰着头瞪了他一眼。
赫连卿故意冷了脸色道,“朕的寝宫,放心,朕吃不了你!”
情深恨亦浓 文 / 雪芽
有多久没有这样抱着她了,到寝宫这一路赫连卿心中有丝小小的期盼,希望这条路可以再长一些,他可以再抱着她久一点。.
她依偎在他怀里,月光朦胧,笼在她脸颊,淡淡柔和的光彩映衬着明媚的容颜,她浓丽婉转的眸子尤为吸引人,曾经令他惊艳。
该是怎样的一张容颜,才配的上这双璀璨星眸。
寝室,明珠为灯,温润光华照亮四周一片,窗外突如其来的倾盆大雨下被隔绝在两人之间这小小空间之外。
“打热水过来。”赫连卿吩咐宫婢氯。
等宫婢端来热水,他遣退其他的人,上前半蹲在安紫薰面前,却是伸手脱她的鞋袜。
她愣了下,再看赫连卿将她肿着的双足放入热水里,挽起衣袖用手掬水拭过她小腿,轻轻揉捏着。
她腿脚都在肿,怀孕后期几乎天天如此,他替她捏着抽筋的小腿时,不知怎的,她心中一阵悸动僮。
过了一会,赫连卿替她擦干腿脚,“季节交替,你的寒症容易发作。”接着扶着她睡下,顺手拉过被褥为她盖好。
“皇上……”
“等雨停了,你若想回去,朕派人送你走。”赫连卿低低一句,起身在书案边坐下,案边是他命人送来的奏折,他打开埋头看着。
寝室安静,很快他听见安紫薰急促的呼吸声,她看上去很不舒服。
“怎么了?!”赫连卿皱紧眉头连声询问。
“扶我起来。”
依照她说的,赫连卿忙小心扶她起来靠在一边,渐渐的她急促呼吸才慢慢平稳。
“我躺着睡不舒服。”她捂着小腹,孩子越来越大,她一躺下身子就会喘的厉害。她拉扯被褥想叠放在背后,这几天她都靠着睡才能入眠,赫连卿却伸手将她扶过来靠在他怀中。
他胸膛宽厚,她靠上去确实比什么被褥垫在背后舒服多。
“睡吧。”他将手贴放在她肚腹上,突然的赫连卿神情一变,他手掌感觉到肚腹的孩子动了下。
安紫薰同样如此,她伸手抚着不由轻笑,侧过脸瞧着赫连卿的好奇又紧张的表情,“没事,孩子在玩儿。”
他顿时神情放松却又重新皱着眉问着,“你疼不疼?”
安紫薰闻言摇摇头,冷不丁腹中的小东西又是一番乱动,身侧的赫连卿身子凑过去,将头靠放在她肚子上。
片刻他眼睛一亮,欣喜的对安紫薰道:“宝宝,孩子动的很厉害,一定很顽皮!”他久久不曾舒展的眉眼染上笑意,即将为人父,孩子对他来说一切都那么新奇。
“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安紫薰想到这心里甜蜜。
“都好,都好!”赫连卿突然握住她的手,两人对视间又同时怔了怔。
曾几何时,他与她都不曾想到过,他们会走到今天,即将生下属于他们的孩子。
安紫薰低头将视线转过,甚至她想将手从他掌中慢慢抽回,她一直在抑制自己的情感,只剩下几个月的时间,再忍一忍就可以斩断与他的点滴过往。
然而她不能如愿,赫连卿适才想松开的手掌,在察觉她也想抽离的那一刻,紧紧的握住不肯放开。
忍不住的相思,随着时间流逝,他以为自己可以克制住,却在今夜见到她那一刻土崩瓦解他从不知道怀孕的她如此辛苦,他心疼着,从不知晓即将出生的孩子会给他那么多的惊喜惊奇。
“宝宝。”他许久只在心中默念的称呼,俯身他再次搂住她,那般用力,生怕她会如从前那般推开他,或者说一些拒绝他的话,所以赫连卿抢先开口。“我后悔了,后悔曾经一时气愤武断的决定,我们不要和离,你留在我身边,我会尽我所能给予你幸福,还有我们的孩子!”
“赫连……”她心口憋闷的慌,她并不是个爱哭的,最近却容易落泪,大抵快要将她以前二十多年没有流过的泪一次性流干。
他额头抵着她垂落额角的发丝,身子微微颤抖,良久他好似用尽气力艰难的对她道,“五年,就五年!五年之后,你若是还不能接受我,那我不强迫你,就连孩子我也不和你争,去留都由你决定!”
“对不起赫连卿,我……”她已然落泪,“你还记得那一次,我差点被镜.青鸾带走?”
赫连卿不会忘记,却不知道安紫薰这时提起这个做什么?
“我不属于这里,我曾经死过一次,前世我没有父母、没有亲人,只有一个抚养我长大的教官,他教我杀人,我过的就是这样的日子,后来因为镜.青鸾,我死了,被带到这里成为安紫薰。我不知道怎样能回去,所幸娘亲很疼我,然后我又遇见了你,我甚至想过就这样留在这里,可当我发现镜.青鸾可以再次将我带回时,赫连卿,我老实告诉你,我很想回去!很想……”
姬云裳给她的期限随着她快生产也越发近了,她不愿一直受到他的控制,摆布,她唯一所想就是孩子要平安出世。
那个人心思太深,所有能利用的人,他一概不放过,鬼才相信他说的那些承诺!
所以,她只要姬云裳的命!
所以,她须要赫连卿死心!
她说话声音很轻很轻,赫连卿惊讶她说的那些奇幻的东西,然而更听出她的渴望!
末了,赫连卿抚着她的长发,同样用很轻却极为苍凉的声音,“我知道我很过分,五年时间对你来说很长,只要你答应,我负责让东方非池帮你达成心愿,我不再阻拦你。”他目光深切期待,等着她给予的回答。
“对不起,我不能。”她抽回被他握住的手,声音清冷的令赫连卿脸上褪了血色。
他掌心一空,手心留下的一点暖意随即散开。
天地狂风暴雨骤然,然后他们之间却是死一般的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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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大雨止歇,安紫薰被送回别院时,等候一夜的阿端与木棉见了她的神情,心下明白谁也不多言。
她一觉睡到黄昏,才起身就得到消息,赫连卿一行晌午时分已经出发前往行宫。
情深恨亦浓 文 / 雪芽
木棉替她请了平安脉,还是忍不住劝慰了几句,“娘娘,有些事不需要太过执着,对身子无益。”
安紫薰侧目望着她,“那你呢?为了老七,你同样付出那么多,相比较你比我更执着。”见木棉吃惊的表情,她解释道,“你的眼睛还红着,老七随行皇上去行宫,你却要留下在这里,虽然说是小别,可是木棉,我知道你个性,你不轻易动感情,可对老七你是真的用心,从前再是难熬你都忍住不哭,如今若不是有特殊的原因,你不会轻易落泪,更不会在那一夜入宫求皇上,要知道三生蛊的秘密,极少有人知晓,而你却干冒大不韪。”
菱花镜中的女子,眼神淡然却犀利,仿佛能伺候洞穿她的全部心思,木棉随即轻笑,“娘娘,奴婢的事逃不过你的眼睛,不过奴婢有一点却一直坚持,奴婢从不轻易动情,若是动情就再也放不开,就是死,奴婢也要在七爷身边咽下最后一口气。”
安紫薰抚着发髻的手悬在空中,半晌道,“死在心爱人身边,那痛苦只会永远的留给对方。”
“奴婢是女人,却有小小的私心,奴婢如今什么都没有了,唯独想若是死了话,能让七爷记住奴婢,也许过几年他会忘记,也许一辈子都不会,若能如此,奴婢就没有白白来这人世间走一遭,值得了!”她眼中飞扬的光彩,落在安紫薰眼底。
值得了?
这三个字在世间情爱面前说不清道不明,是不是值得,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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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赫连卿从西楚启程时,远郊小道上一列人马轻装上阵行路匆匆,抢在他们之前几天已经出发至行宫。
马车里虢国夫人安静的坐着,对面与她对弈的是赫连春水。她从容不迫的步兵摆阵,很快连杀春水几盘。
“不长进的东西!”她赢了反而怒气冲冲。
“春水知错了。”他实在无心下棋,眼见这行程的方向不对,可娘亲却不说他们要去那里。
虢国夫人挥手将棋盘推在一边,掀起帘子眺望远方,还有几天就可以再相见,十多年了,你可还记得我的模样?
不,你应该是会记得,因为我会让你时隔多年后,再一次终身难忘!
情深恨亦浓(二) 文 / 雪芽
谢成不止一次派人下山打听皇上圣驾何时回到,着急的不是他,而是行宫里久病的赫连御风。
“来了吗?”赫连御风看上去睛神好了不少,端坐在小榻上连问几次,算着日子,应该快到了。
“太上皇,奴才吩咐了探子,隔半个时辰就来禀告一切,皇上很快就到了。”他递给了热茶上去,人说人老思子,以前太上皇与三殿下几乎水火不容,如今太上皇病重听见三殿下要来看他,乐的病顿时好了一半。
对三殿下太上皇始终宠爱偏心,正如对影贵妃的痴恋,搬来行宫,他硬是将这里布置成留影宫的摆设,分毫不差,整天宿在这里,有时还会伤怀的落泪。
赫连御风也不由笑起自己,“朕不是着急吗?前几天老七还托人带话说是要娶亲了,一转眼他们都成家立业,朕真的是老了。”他不由心生感叹氯。
“太上皇怎会老。”谢成在一旁劝慰。
赫连御风瞪了他一眼,“尽是哄朕开心,你来时不过十多岁,再看看如今你头发都白了不少,朕岂会不老!以前的谢公公,如今是谢总管了。”
“太上皇说的是,奴才知错,奴才是真的老了。僮”
谢成记得当时随着影贵妃入宫,这一晃快三十年,深宫岁月催人老!
“要是影儿还在的话……”赫连御风突然感叹,远离西楚,他再是将这里布置与宫中一般,还是无法能每天遥望她的地陵。
宫外台阶步步而来的人影,风姿绰约,步摇生姿,九十九层白玉台阶,象征他与谢鸿影一对璧人长长久久。
可他忘记了,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他的痴恋,到头来却换不得谢鸿影半点情意!
“影儿姐姐绝代风华,红颜薄命,实在令人惋惜,所以只有同声一哭。”
赫连御风眼前人影逐渐清晰走向他面前,他吃惊恍惚的紧紧凝望。
“你……”
“一别多年,太上皇不记得我了吗?”她浅笑嫣然,对他欠下身子福了福,一身嫣红堪比八月怒放的海棠,娇艳妩媚入骨。
他慢慢点点头收回那震惊的目光,“一别十多年了,你一说朕想起了,朕还记得你穿红色衣衫始终不如她来的美,还有,影儿从不会对朕笑。”最后半句痛彻心扉,不过他宁愿她不对他笑,也想她可以陪在身边,岁月悠悠她不在的日子,赫连御风几乎用熬得以度过。
几分相似的面容,骨子里却截然不同,形似神不似。
“太上皇记得可真清楚,你方才说老了,居然还能分的出我与她的区别。”她似乎有些不悦,却很快一扫而空。
她不会再为这些话放在心中,毕竟活着的人是她,孤零零躺在地陵里的人是谢鸿影。眼前的男人早已不复当初的意气风发,不过是个垂垂老矣的普通男子。
赫连卿御风眸中闪过一丝痛楚,若是二十多年前他能记得的清楚,也断然不会有今天这一面相见。
“虢国夫人,你是你,影儿是影儿。”
她哦了一声,却冷笑道,“太上皇不必与我说这些,这个道理我明白,明白了二十多年。”
从一开始便是如此,她生的几分相似谢鸿影,在西楚很多人都羡慕她好运气。
在建章王妃谢鸿影身边伺候,她从不会受任何苦与刁难,她的命都是王妃救的,她的婚事更是谢鸿影为她定下,西楚皇太孙公子瑾的侧室,她一个无亲无故的苗疆孤女,建章王妃的义妹能嫁给公子瑾为侧室,一时谁人不羡慕。
可她心里的人,并不是温文尔雅的公子瑾,她喜欢征战沙场的热血男儿,随在谢鸿影身边的岁月,赫连御风的身影早就驻进她心底,只是她从不敢表露。
那个男人有家室显赫的正妻,他深深宠爱谢鸿影,不惜以平妻娶她过府为妃。他对谢鸿影极致的宠爱,是她从没有看过任何男人能给予妻子的,何况他是权倾天下的王爷,他甚至想立与谢鸿影的第一个孩子为世子。
她与谢鸿影是云泥之别,她对赫连御风只有无尽的仰望。
“清璇,公子瑾是个品性纯良的人,皇族里有这样的人真的很少。”她什么都为她考虑,就连名字也替她取的那般好听。好听到她几乎忘记自己以前的名字叫做阿奴……
姓谢,名清璇,谢清璇、谢鸿影,真像一对亲生姐妹。
谢鸿影是长公主,她是她救下的苗疆孤女,再是相似的人,她们的身份早就注定不会走同样的路,过同样的人生。
公子瑾对她很好,她知道公子瑾其实欣赏的是谢鸿影的才情、谋略,那样的女子哪怕是站在人群里不说一句话,都那般掩不住的光芒。
“当年见你得了失心疯,朕才放过你一马,你居然骗朕到今天,还敢又重新回到帝都!”十多年了,她再次出现又重新勾起他曾经的回忆。
谢清璇笑出声,十多年前她跪在这个男人面前求他,那般无助哀求,他只是冷冷的将她踢开,他最爱的影儿死了,他什么心思都没有。
她不过与他一夜夫妻,他不过睡了他侄子的女人,哪里还会记得那么多!
“若是我当年没有失心疯,太上皇巴不得我随着公子瑾死了才好,那样就不会再有人知道当年发生的丑事,不过我就是死了到地狱见到谢鸿影,也要缠着谢鸿影不放,她以为死了就可以解决一切,我偏不让她得意!”
“够了!”赫连御风愠怒,“朕喝醉了,你扮成影儿的样子来见朕,朕是与你一夜欢好,可朕不知道是你,若是知道不是影儿,朕不会碰你一下!”
影儿被乌月氏太后强迫堕下孩子,心中一直放不下,对他更是冷漠,他想尽办法哄她,可影儿个性实在倔强,他也被磨去了耐心,又强迫的要了她,事后弄的大家都不开心,关系更是冷到冰点,他无处去说,借酒消愁,正巧谢清璇过府看望影儿。
她相貌本就相似影儿几分,打扮也学着影儿,他醉了根本不知道是她,还以为是影儿主动来找他,心中欣喜若狂,那夜温柔怜惜的要了她。
情深恨亦浓(二) 文 / 雪芽
只是一夜,他看清楚身边的人是谁后,心乱如麻,影儿很疼爱这个妹妹,而且谢清璇已经嫁给了他的侄子公子瑾。
“皇上放心,清璇不会将此事告诉姐姐。”她哭哭啼啼的说着跑开,之后影儿也曾经提起几次清璇不肯来王府。
没过多久,影儿怀孕,他开心都来不及,也就淡忘了此事,生下卿儿没有多久,就听闻清璇替公子瑾生下长子取名赫连春水。
他心中怀疑过那个孩子是否是他的,可几次看她与公子瑾恩爱的模样,又听闻公子瑾对母子两人十分宠爱,赫连御风也就没有再过多想。
之后孩子渐渐大了,这两个孩子都酷似娘亲,春水与卿儿是叔侄却最为相似,尤其笑起来时。影儿始终没有半点提起他与清璇有关的事情,偶尔清璇还会带着春水入宫来玩,对他也是躲避远远的。
直到公子瑾满门被斩,前一夜清璇在宫外求着要见他,影儿才身故,他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听不进任何话,最后她一句才令他稍微清醒。
“皇上,你不救清璇无所谓,可春水是个孩子,他是皇上的亲生儿子,皇上不能见死不救!”
“公子瑾谋乱,你如今说春水是朕的儿子,可有证据?”
“皇上你忘记那一夜了?后来姐姐怀孕,我随后也有了身孕,春水的生辰宗谱里有记载,皇上算算日子也可以知道清璇没有骗人!”她哭的声嘶力竭,他心烦意乱,只将她拖开,赶出宫去。
第二天得知她得了失心疯,他顿时心软对她的话半信半疑,最后将他们母子发配荒蛮的兖州。
谢清璇眼底如死灰般颓败,他不记得她了,从来她都是谢鸿影的替身,即使那一夜更是如此。
这个男人,是她最初最深的爱恋,却给了她最致命的伤痕,岁月也无法令她痊愈,只会化脓腐烂,让她日复一日的恨着,唯独如此才能活着见到他,亲手还击他更多倍的痛苦!
情深恨亦浓(三) 文 / 雪芽
兖州十年,她最大的心愿是想看着有那么一天,她可以看到赫连御风跪在她面前哀求,就像她曾经哀求他放过春水那般。.
他不是爱着谢鸿影吗?谢鸿影死了。
他不是宠着赫连卿吗?赫连卿活不过三十岁。
他不是要将这万里江山吗?她就要将这江山搅的天翻地覆。
她巧笑倩兮,在赫连御风眼里,却那般令他生厌氯。
“来人!”他厉声喊道。
然而这座原本就寂静的行宫,却不见其他人身影再出现。赫连御风一变,再看向谢清璇时,她笑着道,“太上皇如今喜欢清静,外面那些人再也不会进来打扰我们。”一味毒粉,无形间整个行宫的人死于瞬间。
“你!”赫连御风气极,忍不住咳嗽不停,死死盯着她僮。
谢成在一边扶着他,“太上皇保重。”
谢清璇转身对台阶一侧的春水吩咐道,“还不进来,孝顺你的父皇。”
赫连春水愣在原地,他脑中一片混乱,他的父亲是公子瑾,为什么会变成了赫连御风?
见他迟迟不过来,谢清璇不由皱了眉头,“春水,你还愣着做什么,过来!”
赫连春水脚步沉重,慢慢抬步朝前靠近。
按辈分,赫连御风是他祖父一辈,他与皇叔赫连卿样貌最为相似,后来公子瑾一门没落,他在皇族中备受嘲笑,只因为他生母出生卑微,甚至他不是足月生下一事都被人拿来作为笑谈。
父皇?他曾经亲眼目睹公子瑾被斩杀,赫连御风冷眼相看,如今……
“朕什么时候承认他是朕的儿子!”赫连御风咳嗽稍微止歇冷冷言道,以前他为此半信半疑,可谢清璇为了活命什么都能做出,春水的身份他决然不会认。
“你不承认也无妨,谢鸿影认定就可以。”
赫连御风猛然一惊,脱口道,“你告诉了她!?”
谢清璇笑而不答,她就喜欢瞧着他这般紧张,他将谢鸿影看的那么重,却从来不曾明白她的心思。
“影贵妃确实知道。”在一边伺候的谢成突然出声,赫连御风瞪大眼眸,一手死死攥着谢成衣襟,声音颤抖道,“你再说一次!”
谢成低下头表情沉重,“是,影贵妃过世前就知晓。”有什么可以瞒过那心思细腻的女子,谢成无法忘记那一幕,影贵妃眼里沉沉的失落,将自己关在寝宫整夜未眠。
怎会不在意?她只是不善于表达,北燕亡国,她遭受欺骗,成为西楚深宫以色侍君的妖女,她的心早就百孔千疮。
“她知道了、她早就知道了……”赫连御风喃喃自语,松开攥住谢成的手,他长叹一声,眼底是无尽的悲凉。
夫妻十多年,他始终是最不了解她的人。
他亡了她的国家,霸占了她的人,逼着她生下了孩子,这些足够她恨着,他还一时糊涂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所以她至死不肯见他一面。
可她不知道,他在见到她那一刻,就爱上了她,世间百媚千红,唯独她最是心头所爱。
他的心很小,只容下一个她,没有她的岁月,他早已失去活着的念头,他再等卿儿长大,亲眼见到他最爱的孩子可以独当一面,那样他再无留恋的去陪着她。
“谢鸿影那么高傲的一个人,所以至死都不会原谅你!赫连御风,这些年你守着她,你连她的陵墓都进不去,谢鸿影爱的人永远是安宗柏,她与你生了儿子又如何?她的心不再你身上,你赢得天下又怎样?你连一个女人的心都赢不得,你一辈子都是输家!哈哈哈~~”谢清璇放声大笑,嘲笑赫连御风落败的样子。
啪!
谢清璇脸上还带着笑意,脸颊却挨了谢成重重一巴掌。
“阿奴,你胆敢污蔑影贵妃,你良心被狗吃了!不是公主救你一命,你就在汨罗江里喂鱼,还有命活到今天吗!”一贯沉默稳重的谢成,突然出手震惊在场所有人。
“娘!”春水上前,却被她推开。
谢清璇脸色一阵白一阵红,指着谢成不住讥笑,“我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她是救了我,对我百般好,所有人都说我伺候她是天大的福气,谢鸿影果真如说的那么好,可她为什么最后那般对待我!”
公子瑾爱慕的人是她,当初娶她却也因为容貌她们几分相似,虽然公子瑾对她不错,她也曾经试着夫妻和睦相处,然而她从来不是公子瑾心中仰慕的那个人,大婚之后,公子瑾从不入她房中过夜。
她与赫连御风欢好没多久,得知谢鸿影怀孕,她曾经有意在谢鸿影面前隐隐暗示,那般聪慧的人自然立即明白。
“姐姐认为,公子瑾敦厚,时间久了,妹妹你的优点他一定会看见。”
她明白了,谢鸿影不会帮她求着赫连御风再纳妾,她再是不爱这个男人,也还是想霸占他的宠爱。
谢成气的浑身发抖,“你恨影贵妃不帮你求情,所以你以后处处针对她,甚至,甚至……”他紧紧闭起眼睛再度睁开时,他指着谢清璇,“是不是你对她下了毒手!?”
谢鸿影毫无预兆的过世,在那之前,她曾经将三殿下与谢陌年托付于他代为照顾。
好像她早就知道自己活不了,早早安排了后事。
赫连御风与春水皆是一惊,谢清璇冷笑,“你有什么证据这么诬赖我!”
“没有。”谢成摇摇头,“影贵妃死的蹊跷,虽然她身子虚弱,不过大夫也曾经说过,宫中珍贵药材足可以为她续命几年,在她身故前,最后来看望的人是阿奴你。”
“太医都说她身子虚弱而亡,你却说是我害的,我是最后看望她的人,可我走后她还活着。”
谢成从怀中拿出那封信,谢清璇骤然神情一变。
“你托人将信带给我,算到三殿下一定会得知你来了西楚,然后派人找我过去问话,自然的我会将信交出给他。可我没有,苗疆擅长用蛊,我早就怀疑你曾经谋害影贵妃,又怎么可能再给你机会加害三殿下,所以我藏起这封信,你在信上做的手脚只怕失去原有的作用。”
谢成用火折点燃那封信,燃起蓝色烟雾,带着一股幽幽的紫藤花香。
情深恨亦浓(三) 文 / 雪芽
“我曾经未有察觉你恶毒的用心,而害死了影贵妃,你想再用这样的手段害三殿下,阿奴你果真好毒,三殿下可是当你是姨娘,公子瑾出事时,他还在太上皇面前求着放过春水一命,你连个孩子都不肯放过!”.
谢清璇含笑看着那封信燃尽,她记得卿儿那个孩子,他继承了谢鸿影的所有优点,包括那高高在上的冷傲。
他很出色,小小年纪在其他皇子中脱颖而出,赫连御风瞧着他时眼中的赞叹宠溺,哪怕太子琛都比不上他。
春水不足月,生的瘦弱,公子瑾没落,她们母子遭受非议与白眼度日,她不会求再求谢鸿影任何事,她的儿子她的幸福,只会自己争取。
半生已过,她历经沧桑,终于再次回到这里,她赢了,完完全全赢了谢鸿影,包括她的命,包括她儿子的命,都由她亲手支配。
“谢成,你烧了那封信可是给自己找死了。”她抚额笑道,眼波流转望着一边冷眼相对她的赫连御风。
如果可以,她情愿此生不曾遇见这个男子,她不曾料到会有今天这样的结局。
“剑/人!”赫连御风站起身,那一瞬间多年前英勇之气仿佛重新回到他身上,他称帝多年,还是习惯随身佩剑,锋利剑尖抵向谢清璇的咽喉。
“娘,小心!”春水冲过来,挡在谢清璇面前,赫连御风虽然及时收剑,还是刺穿了春水的肩头。
他手中长剑一滞,随即谢清璇几步上前扶住身子摇摇欲坠的春水,她皱眉却是骂道,“混账东西,你的性命是可以随便拿来挡剑的吗?”
春水脸色发白,从谢清璇眸中他看到的只有厌恶,自小无论她怎么做娘亲都觉得不够好,说他儿女情长英雄气短,根本没有资格作为帝王。
赫连御风刚想迈步,身子却酥软不能动弹,谢成亦是如此。
他丢在地上的长剑被她重新捡起,此番他被人抵着咽喉,谢清璇笑声柔美却冷入骨髓。
“你想弑君!”
“清璇不敢,却想看看你和谢鸿影的好儿子敢不敢了!”
拼尽一生的爱 文 / 雪芽
夕阳余晖斜落进被风撩开的帘子,安紫薰靠着车壁,略微发白的脸色,秀丽的眉紧紧蹙起,被阳光猛的一照,她眼睛微微刺痛伸手遮住。.
身边的木棉连忙将帘子放下,却听见她“哎呀”轻叫一声。
“娘娘!”木棉伸手扣住她脉搏。
安紫薰拍拍她的手道,“没事,孩子踢我。”她口中安慰心里莫名的发急,从赫连卿走后开始,她的心总是跳的厉害,仿佛要出什么事情,腹中的孩子也折腾,好似与她一样着急。
在宫中坐立不安,她决定去行宫走一趟,这种感觉实在令她发慌,八月的天她慌的手脚冰冷氯。
木棉与阿端随行,她很快偷偷溜出宫,宫外被铁甲骑兵截住,安紫薰才知晓赫连卿人虽然离开,却派了贴身的人马保护她。
他们起先不肯放她离开,又不能出手抓住她伤到皇子,无奈只好随着她一道出发,在暗中保护,已有人提前快马前去追赶皇上告之实情。
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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