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给我爱,那就给我钱! 作者:采采卷耳/平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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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给我爱,那就给我钱! 作者:采采卷耳/平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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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给我爱,那就给我钱!41~(完结倒数~)
第41章
为了要经常通风,省院的走廊并没有装空调。坐在手术室外的姜晓风脑门上的汗如同岩浆一样顺著脸颊滚滚而落,双腿不自觉的在抖。
将近五个小时了,手术室的信号灯依然亮著,也就是说,他的至亲仍然处於一种未知数的状态。
试问人类最恐惧什麽,最贴切的答案莫过於“未知”。由於未来的不可预测x而导致蛰伏在暗处的焦躁、彷徨、迷惑,在此时一股脑的乘虚而入,缚住本就不那麽坚韧的心,伺机将其拉进痛苦的深渊。
姜晓风舔舔自己的嘴唇,热气袭上早已见汗的鼻尖,连他的肩膀都已然酸痛,更不用说里边挨刀子的和动刀子的了!
相反,尉迟笑然并不像姜晓风那样忧虑。他听天由命的靠著墙,斜眼睨著青年:“姜哥,你紧张什麽,不信我爸麽?”
“我哪有不信!”姜晓风回嘴,身上还是抑制不住的紧绷与颤抖。
他当然相信尉迟暖,但他却不知道等待竟然如此焦灼而让人难以忍受,漫无目的,无休无止,越是到最後几分锺越显得遥遥无期让人望不到尽头的绵长。
姜晓风几乎产生了一种可笑的心理暗示,只要望著那颗红灯,他就觉得妹妹和尉迟暖再也不会从那扇门後面走出来了。
“还没有?你都抖了两个锺头了,看得我眼晕!”尉迟笑然在一旁调侃,企图转移青年太过敏感的忧虑。
“眼晕那边站去!”姜晓风g本不买账,处在煎熬中让他无心争辩。
他盯了一眼尉迟暖临走留下的手表,还有10分锺!
男人走之前把手表摘下塞到他手里,交代他记好时间,最多,五个小时。
男人的背影一如既往的优雅又从容,职业化的天衣无缝,近乎严苛的无懈可击!白袍一抖,记忆甚至还没来得及烙下那身影,男人就已经进了手术室。
现在呢?还有十分锺!成败即将揭晓的须臾,有如慢慢拉锯著的木板,那声音催的人抓心挠肝烦闷。
然而,当分针跨过标杆一样的刻度时,手术室的红灯依然高高挂,门并没有按照预期那样打开。
时间一分一分流的无情又无痕,手术室的门好似从未打开过,也永远不会打开一样,等待的拉锯战丝毫没有任何结束的提示……
姜晓风陡的站起来, 鼻尖贴上那两扇狭窄的毛玻璃窗的瞬间,他觉得,他和尉迟暖之间就好像隔了一段真空的距离,他的声音,他无论如何也听不见的!
颓丧的重新跌回长椅,手里的表已被他捏了一层水气出来,擎在掌中,却依稀还是男人临走时的体温。
他等不住了,早就等不住了,可为什麽里面的人还是考验他的耐x似的迟迟不肯出来!
“姜哥!”尉迟笑然颇有些担心姜晓风的状态!“不会有问题的,我爸向来都……”
“废话!当然不会有问题了!等会儿,等会儿就出来了!”姜晓风强自编著话给自己壮胆,尉迟暖给他打过的那些预防针早就不起作用了,事到临头,他仍旧执拗的要求里面的两个人都没问题。
分针跨过六个大格子,红灯依然别扭的挑衅著姜晓风的底线,在他心里,认定了那灯是跟他作对的。
仅仅半个小时,他已设想了无数种悲剧。他甚至开始试图说服自己接受失败的後果,那样尉迟暖会不会因为愧疚而把他留下?他和他,还有眼前的少年,重新组成一个家庭,然後把妹妹,把父母,把从前,都忘了!他会为了他努力的什麽都不去回忆,不想卖了自己的原因,不想妹妹的音容笑貌,不想手术失败的沈痛打击!可是,他做得到麽?什麽都不想,背著被勉强抹去的记忆跟著他一起?
有一刹那,他想到了死,生命总是脆弱,一个不小心,就碎成满地落英。
他开始後悔,如果不是自己一再要求手术,兄妹俩就这麽相互依靠著活本不是不可以的,赚点小钱够吃够花就行,他还可以娶老婆,就算真的娶不著也没什麽大不了,至少不会比现在更糟!
可是那样就遇不著尉迟暖了,也没有眼前的小鬼跟自己斗气,他舍不舍得与他擦肩而过?舍不舍得从来都没认识过他?舍不舍得他的那些温柔与坏都给别人,舍不舍得他形单影只坐在堆满文件的院长室里熬通宵?
只是人生从来都不是非此即彼的选择题,舍不得,又如何?
尉迟笑然从长椅的这头不知什麽时候移到了青年的身侧,望著那人肩膀僵硬的曲线,伸出去的手指又缓缓落下。
“姜哥,你要信我爸啊!”
轻轻的一句,如水面的浮莲,悠悠漂进姜晓风的心里。姜晓风侧头,看著与里面那人相似的容颜颇为沈静的望著他,带了几份少年特有的稚气和执著,福音诗一样的瞳中,是早已写好的虔诚。
那些纷繁错杂的臆测,与问不出答案的问题与这目光以及这寥寥的几个字相遇,便轰然崩塌了,已经作茧的思维忽然跳脱了纵横交缠的迷g。
他说:“我信的,一直都信。”
叮──
红灯灭,紧闭的大门被什麽人推开,白衣簇拥著还在沈睡中的女孩,缓缓步出了手术室。
姜晓风蓦然瘫坐在长椅上,连跑过去看的力气也没有,病床在他面前停了片刻,他已知道妹妹安然无恙。
那个恐怖的白床单并没有遮住女孩尚且较好的容颜,至於成功与否,这一刻他真的觉得不那麽重要了。
人没死,比什麽都强!就算真的不能康复了,也还是可以好好活下去的!
回到起点而已,并没有太多损失。
医生护著病人已经渐行渐远,姜晓风回过味的时候,一个胖胖的身体已经站到他的面前。
姜晓风抬头,惊:“池老师?”
胖胖的老教授清了清嗓子,对著有过一面之缘的青年,习惯x的打了官腔:“呃……病人家属,来一下,有些事还要同你交待。”
池勉业尽管不是这次手术的主刀医生,但他全程辅助,也是刚刚从手术台下来。
姜晓风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手术室的门,似乎该出来的都出来了,可他怎麽没看见尉迟暖呢?
姜晓风想,大概是之前人太多他看漏了吧,妹妹刚出来那刻,他离魂飞魄散也只有一步之遥。
“呃……好!这就来!”他左右看看,尉迟笑然那小鬼也不知什麽时候不见了,大概是跟著瞧新鲜去了。到目前为止,还没人对他说坏消息,那麽,姜晓风就当做手术已经成功了。
姜晓风跟著池勉业进了诊疗室,把门一关,老头正儿八经的交待著看护的注意事项。
姜晓风听的有点心不在焉,医护相关的事情从他搬进尉迟家开始,就习惯x的交给医生去打理,专业人士不是应该更可靠麽?可是说到底,可靠的专业人士目前为止还没现身!
池勉业也看出青年是有一耳朵没一耳朵的听,他忽然抖了抖胖下巴,慢悠悠的说:“康复的好,手术的效果三个月後就会看得出,但是,理论上……手术的结果……还是要你这个家属知道,其实……咳咳,并不是十分成功的!”
“什麽?”
姜晓风猛地从凳子上蹿起来,把老头吓了一跳。好说歹说把青年摁回椅子上,池教授一板一眼的训诫:“年轻人,不要坐不住板凳!听我把话说完再惊讶也不迟!”
池教授看著青年煞白的脸,端起桌上的茶叶缸,咂了一口,继续不疾不徐的说:“手术大部分算是成功的,只是……膝盖以下,恐怕……唉!这姑娘站起来恐怕还是有困难的!”
三天後,姜晓风已经平静的接受了手术的结果。他细细想过来,这倒也没什麽不好,不过是双腿不能够行走而已,实际情况与断腿的病人并无二致,比起之前的情况已是翻天覆地的改变。更何况,妹妹知道後,竟笑著对他说,幸福与否与站立与否其实并没有太多的因果关系。
他满意了,从心底里舒了一口气,每天照顾著逐渐好起来的妹妹,日子过的相当平静。只是随著时间的推移,却有另外一种不安,淡淡的氲在他的眉宇间。
晓霜的主治医师俨然换成了池勉业,而最该出现的人,一直没出现。
一周以後,姜晓风实在等不下去了,他打电话给尉迟笑然,得知男人并没有回家;他去池勉业那里问,得知男人要休息一段时间;最後他去林护士长手下八卦,才得知男人早就已经辞去院长的职务了。
至於下落,竟查无所踪……
有人聒噪的在耳边讲电话烦得要死,不知道有什麽错处没,没心思较稿了……sorry~
不能给我爱,那就给我钱!42~(完结倒数不完……)
第42章
最初的几天,姜晓风心里装满了按耐不住的焦躁,熬在医院里照顾妹妹,还要惦记著找借口往楼上跑。
可跑到後来,便越发觉得腿沈,一天七遍在没人的院长室门口晃悠,他觉得自己著实是蠢。他很想找个人骂骂,出心中一口恶气,可憋了好长时间也寻不找合适的发泄对象,一股火只能终日郁结在心里。
说实话,姜晓风不得不承认尉迟暖“畏罪潜逃”得很迅速,并且很彻底,一点余地不留。电话没有,短信也无,医院扔了,家也不回,就连亲儿子似乎也给放进回收站里了,又何况是自己。
姜晓风做梦的时候很想揪住那个人掐死打死然後狠狠的咬上几口,并且声色俱厉的质问他跑到哪里去了,可梦终归是不合逻辑的幻觉。
姜晓霜出院那天,尉迟笑然也过来帮忙。对於老爸失踪的事,尉迟笑然除了耸肩,无奈之余并没有太多愤慨。
“哎呀,医生嘛,又是神经科,压力大,总爱走极端,见怪不怪,太正常了!”尉迟笑然一边装卸著晓霜的轮椅,一边轻描淡写。
“他以前也这样?手术砸了就跑路?”姜晓风不满,边拾掇著妹妹的衣物边抱怨。
“那倒没有,呵!晓霜也赶得巧,我爸手术失败的初体验。”轮椅装好了,尉迟笑然转身将晓霜抱上轮椅。
“那我还得庆幸了?你老爸给我贡献了他纯洁的次然後来个釜底抽薪,意思是要我跑断脚去找他麽?”姜晓风抄起一件衣服狠狠的塞进旅行袋。
“哥!你都胡说些什麽啊!”听著哥哥唠叨,晓霜坐在轮椅上急著嗔道:“我好了这麽多,还不是要感谢医生!”
“感谢感谢!我倒是想感谢!人呢?”
“哥!医生只是去休息一段时间,再说回不回来的,你干吗这麽生气啊!我的手术不是都做完了?难道还想我再进一次手术室睡上六个小时啊?”
“我……”姜晓风语塞,是啊,回不回来的,他干嘛要生气呢?现在手术做完了,所有都该落幕了。尽管有点瑕疵,但谁也没说过不成功便成仁,他这麽执意要抓尉迟暖回来反倒古怪。至於之前那个什麽恋爱预备役,除了当事人之外,任谁听了都会大翻白眼!
“哟!这就要出院啦?恭喜啊!”姜晓风正在憋闷,门口又不合时宜的传来一个讨厌的声音。池想一袭白袍,斜倚在门框,y阳怪气,笑的十分虞诈。
“池医生,”姜晓风再讨厌也得装装门面功夫,“您怎麽来了?”
“来看看,怎麽说也是我爸的病人要出院了嘛!”
难道他爸的每个病人都有这待遇?这人怎麽看怎麽觉得醉翁之意不在酒。
“怎麽样,一切还顺利吧?”池想装腔作势,贼溜溜的眼睛瞪著姜晓风上一眼下一眼打量的仔细。
“顺利,这不就要出院了!”完全是废话!
“嗯嗯,出了院,还住原来的地方吧?”
“是啊。”姜晓风脱口而出,才发现有点不对,出了院,他们兄妹凭什麽还搬回尉迟家呢?
“噢!”池想点点头,倒是挺满意这个答案,转而又移到尉迟笑然旁边,一拍他肩膀,一边却朝姜晓风挤眉弄眼“笑然啊,你老爸不在,有没什麽难处?有事可要来找我啊!”
“他不在倒好,嘿嘿,没人管啊!”尉迟笑然一咧嘴,露出两颗小虎牙:“池叔跟我想的一样吧?这段时间想干嘛就干嘛,想吃就吃想睡就睡,想闯祸就闯祸。”
“笑然这话怎麽说?难道池医生这麽大个人还要尉迟医生来约束?”姜晓风装傻充愣的添油加醋。幸灾乐祸麽?来碗闭门羹尝尝,虽然尉迟暖不在,可妹妹和小鬼不能让个外人给欺负了!
看来自己还真是不受欢迎的人!池想怎麽会听不出,他撇嘴轻哼:“你老爸现在是有心无力罗!他现在是寄人篱下。”可後面这句声音极小,他还不敢让屋子里的人这麽早知道。
“这肛肠科医生不像好人!”姜晓风一边收拾一边给刚刚飘出去的人下判断。
“哥,你怎麽这麽说池教授的儿子!”晓霜不解,只觉得哥哥以貌取人不公平。
“何止不像好人,我爸的同学都不是好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哼哼!”可尉迟笑然在一旁煽风点火说的煞有介事。
“笑然哥,你怎麽也这样说!背後说人坏话不好哦!”
“行了,我的傻妹子,你以为谁都像你似的纯洁善良啊!坏话不背後说难道要当面说?”姜晓风嘟囔著拉上旅行袋的拉链。可拉链跟他作对,拉到一半便卡住了。
“哥!你看你,用那麽大力气,拉链都错位了!”姜晓霜一边埋怨一边接过旅行包,纤细的手指在拉链上细细摆弄一番,旅行袋终於顺利的合上了嘴巴。
是的,晓霜的手指已经恢复到可以做j细活计的程度了。大概是年纪小的关系,移植成功的干细胞很快使大脑重新控制了肢体。虽然还不能动作的太快,但灵巧细致方面却丝毫不亚於正常人。
女孩并没有因为自己不能站起来而烦恼,她依旧保有同龄人那样无忧无虑的笑容和偶尔恶作剧的俏皮!女孩对於自己的双腿所表现出的平静有点超乎她的年纪,其实在她心里,并不认为手术是失败的,她可以学著写字学著画画学著给哥哥折纸鹤,这一切望而生叹的事都被手术神奇的赋予了,她很希望能够对尉迟暖亲口说声谢谢,只是同她一起奋斗在手术台上的男人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女孩同他的哥哥一样不明白的是,为什麽一次失败,可以将那个看起来完美无缺的人一击即溃,落荒而逃。
姜晓风望著住惯了的房子,忍不住一声叹息,之前他还幻想过这房子要是能归他就好了,现在一夕之间实现了,心里却难掩失落。
姜晓风开始在这栋房子里过著“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的生活,虽然他这个大王当得有点憋屈,既要当妹妹的男仆,又要当小鬼的作业顾问。不过大多数时候,他们还是得听他的。
而且他这次其实是赚到了!男人不在家,可男人的银行卡在家!密码是万年不变的小鬼生日,姜晓风早就烂熟於x。
他拿著银行卡,在小鬼生日三个人出去狠命的折腾了一天,筋疲力尽的回来,姜晓风看著抽屉里躺了多日的陶罐,到底是没舍得送出去。
太丑了,而且越看越丑!怎麽拿得出手!
姜晓风给了自己这样一个借口,然後让那只笨拙的罐子继续躺在抽屉的角落里,有事没事就拿出来数落一番。
手里掌握了财政大权,心里就难免胡思乱想。姜晓风有时候就躺在空落落的床上盘算,买个一模一样的尉迟暖要多少钱。什麽时候,也轮到他出手阔绰的去嫖一把,还得是嫖尉迟暖那样的!
只是,像尉迟暖那样的,应该十分不好找吧!
算了,他现在是拖家带口的人了,什麽事情都得为以後打算,不能随便挥霍。
钱是,青春也是!
“给你!你要的花生卤r和啤酒!”池想把一袋子从超市扛回来的东西甩到桌上。
池想这个人,每天说的话少了会难受。这不是,刚从超市回来,就急不可耐的对著沙发里窝著的人开始了每日例行的牢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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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给我爱,那就给我钱!44~
第44章
且说风水轮流转,此时的姜晓风鸠占鹊巢逍遥自在的不得了,就差没给他备上匹千里良驹让他“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了。要房有房要车有车要钱有钱,手底下还有两个小喽罗听候差遣,姜晓风这山中无老虎的日子可谓威风凛凛,尽管他也要担负起照顾二小的责任,不过这在他眼里实在是小事一桩不值一提。
本来他已经很有资历在家里养膘了,只可惜,姜晓风闲不住。手里不摆弄点什麽就会发呆,完全湮没在怎麽整治尉迟暖的白日梦中,不知不觉中日头西沈,可贵的12小时往往就这麽溜之大吉了。
姜晓风不甘心总是莫名其妙的走神,於是,他在一所私人的兽医诊所找了份轻松的兼职,平时摆弄些小动物,聊做慰藉。
诊所离尉迟笑然的学校很近,姜晓风周五晚上会跑去笑然的学校跟小鬼一起吵吵嚷嚷的回家,平日里有什麽事情,他也方便接应。妹妹也不再需要他时时刻刻照顾,甚至还可以做些简单的家事,大概再过几个月就可以准备复学了。
这样,尉迟家竟然也有了那麽点三口之家的温馨,就算没有尉迟暖,似乎一切还是按照原来的轨迹正常的运转。
深秋已过,昨天笑然打电话回家喊冷,於是第二天,姜晓风干脆中午就从店里翘班,吃过饭闲逛到附近的超市提了一床棉被和一只电热宝,又另外搜刮零食无数。
等他大包小裹打著家长的旗号,浩浩荡荡开进尉迟笑然的寝室,才发现笑然竟然不在。问同寝的同学,一个胖子一边往嘴里塞著姜晓风刚带过来的薯片,边说,刚给家长叫出去,你没看见?
家长?哪来的冒牌货?
姜晓风稍一犹豫,那两个字便像燃了的引信一样,半秒锺後,神经电烧上大脑皮层,之後完全受运动神经元支配的姜晓风洲际导弹一样径直冲出寝室。
不过他这枚导弹刚飞楼下就被拦截了。见尉迟笑然优哉游哉的正往宿舍走,姜晓风急忙迎上去,对方也有点惊讶在这里遇见他。
“姜哥!你怎麽在这里?”
姜晓风摆摆手:“别说这个,是……是你爸来了?人呢?”支气管伴著心跳在x腔里剧烈的鼓动著空气,他有点上气不接下气的窒息感。
“校门口,刚见的。”尉迟笑然有点好笑,今天不是周末,现在又是下午三点半,老爸挑这麽个冷门时间来看自己,明显是在躲人。这一个躲一个追的,怎麽看怎麽像老夫老妻之间的暧昧游戏。
尉迟笑然打量姜晓风,颇为不屑:“你还追啊?他开车来的,可能追不上……”
话音辅落,姜晓风撂下一句“东西都在你宿舍,自己上去看”就急匆匆跑走了。
尉迟笑然看著午後阳光中渐渐跑远的身影,无奈的耸肩,虽然很久没见,但也不用这麽急色吧!
校门口的停车场,黑色的别克刚好打著转向灯从门口转过去。
可惜姜晓风此时只能用人r11路来追!
人r11路怎麽了?别管是车子还是人,照追不误!
他这次跑起来可比那天在医院抓小偷卖力得多,只是,血r之躯与喝油的机械比起来到底是力不从心。
姜晓风嗓子里冒烟,喊也喊不出,只剩下扶著大腿喘气的劲儿,空气涌进肺里震得x口支离破碎的疼,酸涩的味道从牙龈处浮上来,很快便涨满了整个口腔。他狠狠唾一口,白沫连著血丝在不远处的柏油路上绽开来。
腿也胀裂的疼,很长时间没跑过这麽快,百米十一秒四了吧?估计上中学那会儿运动会也就这成绩了!突如其来的剧烈运动毫无悬念的让肌r拉伤了,姜晓风只觉得後脚跟酸麻,前脚掌飘忽,有些站不稳,就势跌坐在马路中间,顾不上身边呼啸而过的车辆。他顺著黑色别克消失的方向,狠狠比了个中指,感觉血y前赴後继的涌进容量不大的脑袋,胳膊肘一软,整个人放挺了就再不肯起来。
许久,一辆黑色漆了荧光的跑车意味深长的在姜晓风身侧停了,车门一开,一双修长的腿出现在姜晓风脸侧。
“啧啧!躺在这里寻短见,小心被城管带走哇!”
姜晓风的视线里凭空多了一张脸,眉眼的曲线恰到好处的渲染出奚落的痕迹。
“池……池想?”思量了一下,还是决定直呼其名。姜晓风从地上支起身子,纳闷的望著来人,为什麽自己晦气的时候总能被他撞上!
“嘿嘿,刚刚是追谁啊?这麽卖力!”
“没谁。”姜晓风窝著一肚子火也懒得理他,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抖抖衣服上的灰转身就要走。
“哎!别急著走啊,不想知道我师兄的事?某些人可是要出国啦,你……”池想抱著肩膀,话还没说完,只见青年猛地转身,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气势汹汹的逼问:“你说什麽?”
“有兴趣听了?”池想也不恼,仍旧笑嘻嘻的,手在自己衣领处轻佻的打了个响指:“先把手松开。”
“你把话说清楚!”姜晓风松了手,但仍然步步紧逼。
池想转身,开了车门,眯起狡猾的明眸:“上车,我们找个地方,慢慢说。”
舌尖不经意的掠过牙齿,诡谲而危险的气息飘进姜晓风的鼻尖。一般,这句话这个表情,是在夜店里用来邀场的,姜晓风久经风月,又怎麽会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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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给我爱,那就给我钱!45~
第45章
不知池想是故意找他怀旧还是碰巧遵循就近原则,坐在熟悉的酒吧里,姜晓风有点时空回溯的感觉。
依然不是酒吧的营业时间,夕阳的余晖从酒吧半开的大门斜进来,灯效和音响都没开,原本喧嚣的空间也显得有些冷清。
相熟的面孔正拿著细布缓缓擦著吧台,眼睛还不时的瞄著他们。
是明雅,好久不见,这小子还是一派倔强不肯吃亏的嘴脸。自从那晚自己跟尉迟暖走了,好像就再没见过这家夥了。
姜晓风望著吧台後的人,思维开始神游回从前。夜店的两年里,自己没少抢这家夥生意,不知道他是否还忌恨。但是,打归打,骂归骂,要钱归要钱,同是店里混的人,知g知底,总不会像外面的一些人下狠茬子害谁,或许关键时刻还是不错的援手。今天碰上他当值,也是自己运气不差。
“你原来是做这行的吧!”池想要了杯汤利水,坐在吧台前就单刀直入,切断了姜晓风的神游。
“嗯。”姜晓风也不避讳,当著明人没说暗话。
“其实次见你我就知道了,那个姓薛的,是以前的主顾吧?”
姜晓风不屑的轻哼一声。
“啧啧!”池想的眼睛在青年身上游移了一会儿,忽然问:“你之前的价是多少?”
“问这干嘛?”姜晓风皱了眉心,警惕的神色浮上瞳仁。
“还能干嘛?”池想翘起脚戳了戳姜晓风屁股,惹来一束嫌恶的目光。
“别看的好像我欺侮良家妇男似的!我都知道你是干嘛的了,坦白点开个价。本少爷又不会不给钱!嘿嘿,看在我师兄的情分上,我会温柔的。”
“你刚才的话还没说完!”姜晓风伸手把池想的脚踝拨到一边,厌恶之情溢於言表。
“什麽话?”
“尉迟暖!”
“说完啦!他要出国啊!噢!对了,是今晚的红眼航班,去美国!”
“他现在人呢?”
“在我家!”
“带我去!”
“没问题,不过……得分清孰先孰後吧?”
姜晓风抬眼看看墙上的锺,差一刻五点。
“可没多长时间给你考虑,怎麽样?我们完事了再告诉你哪趟航班好麽?”
池想靠过去,狐狸眼里满满的轻薄神色,手搭上姜晓风的翘臀,手指弹动大吃豆腐。“你可以坐我的车去机场,那样快些!”
姜晓风想不到这副许久不用的职业化笑脸还有再派用场的一天。他笑,麦色的脸上少了几分惶急,多了几分虚伪:“你不把东西喝完再走?”他指著剩了一半的汤利水。
“这个嘛?嗯……不太好喝。”池想皱眉,旋而一笑:“你喂我吧,兴许好喝点。”
姜晓风脸上的肌r短路了一样抽动,不过他还是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含在嘴里凑过去。
池想看著凑过来的人,犹豫了。
真的要亲啊!要是给尉迟暖知道了会不会被剁成r馅?
唔……不碰手术不代表不碰手术刀!有点危险……
不过看著眼前水色丰润的唇,池想那个本来就没什麽节c的大脑道德内存完全碎裂!只是测试,测试,如果这人对师兄认真,那麽他会毫无保留的告诉他尉迟暖在哪,别想太多了,这是为尉迟暖好,免的遇人不淑而後悔!况且,这麽诱人,自己若不受诱拐岂不是辜负人家!
池想贴上去,唇贴著唇,姜晓风悄悄把舌头也渡进去。
哇!池想有点头疼,这……这麽放得开,不愧是做这一行的,风骚的不比自己差!尉迟暖到底有没有看错人啊!
池想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正发愣的功夫,咕噜一声,半杯汤利水顺著嗓子眼悉数入肚。
然後,姜晓风并没有继续,放开他,眼睛闪亮亮的盯著他的脸,好像上他的脸是什麽十六世纪的意大利名画一样。
再然後,池想发现,姜晓风的眼睛两个变成四个,四个变成八个,八个变成……好多……
眼前一黑,直接扑倒在台面上。
“水、水!”姜晓风对著不远处的明雅招呼。
等水摆在他面前,姜晓风呼噜噜声势浩大的漱了好一阵才停下。
“你什麽时候有的洁癖?”明雅把软布扔在吧台下面,看看桌上被迷翻的池想,再看看姜晓风,“换主了?”
“没有,就是出了点状况!多谢啦!要不是你当值我还不知道怎麽甩了这个人呢!”
明雅轻蔑的哼了一声,把手摊在姜晓风明前:“不用谢,老规矩,银子说话!”
“我……我今天出来没带那麽多。要不……改天?”姜晓风把口袋里的零钱都翻出来倒在桌上,引得对方大翻白眼。
“这点就想打发我?”
姜晓风带些谄媚的笑。
“这次算了吧!”明雅不屑的摆手,“废话这麽久你还不快点滚?不怕追不上人?”
“这就走!”姜晓风把桌上的零钱一股脑收进口袋,转身就走。
“等等!”明雅忽然叫住他。
姜晓风转身,看见明雅在池想怀里了一阵,搜出一串钥匙扔给他。
“开车走快!”
“还有!”
“走了……可就别再回来了!”
姜晓风抿了唇,最後环视了一圈熟悉的场景,“你也是,早走早好!”
“管你自己吧!”
空荡的大门外,青年的身影早已不见,明雅细叹一声,回首打量著桌上迷翻的人,怎麽处置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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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给我爱,那就给我钱!43~(继续倒数)
第43章
池想站在墙边,掐著腰,指著墙上挂历,嘴里又念开了:“瞧瞧,窝在我这小半年了,五个多月没出门,坐骨神经没坏死?”
“听见麽?每天一遍!”尉迟暖无奈的搔搔耳朵,一边从沙发里坐直身体向对面的男人抱怨,一边从口袋里拿出一罐啤酒扔给对方。
难得今天有访客,半年了,他每天只对著池想那张烂透的嘴巴,恨不能把耳朵用蜡封了。
单人沙发中的男人也不客气,接过啤酒,!的一声拉掉拉环,翘起二郎腿靠上沙发,沈声道:“你挡了他的桃花运。”
“何止!吃我的住我的,我还得给他当跑腿!真把我当他家那位使唤了!唉!小则,要不你把他接走算了,你家里不是有个专门伺候人的主?”池想把外衣甩在一旁,欺身挤上沙发,撕开一袋卤牛r就往自己嘴里填,咬的咯咯作响。
“分身乏术!那孩子在上学。”沈则啜了口酒,缓缓的回绝。他在外地谈了一笔生意,回来就听说尉迟暖出了点状况。依他们三个“十年同窗”的关系,本应早来开解。只是他也是最近才从池想嘴里问出尉迟暖的下落。
依池想这张大嘴来看,口风能把持五个月以上,只能说明尉迟暖是铁了心不想见人。沈则来的时候,尉迟暖还微微有点诧异。
啤酒很快喝完了,花生壳也零零散散剥了小山一样高,调侃的差不多了,沈则从怀里拿出一包烟。
尉迟暖凤眼一挑,对他勾勾手指:“给我一g。”
沈则皱眉:“不是早戒了?”
“戒了可以再捡,想这口了。”尉迟暖喝了酒,带点颓唐的自暴自弃。
“嗯,抽烟喝酒吃花生,越活越回去了!我也要烟!”池想把腿搭在茶几上,大大咧咧的伸手讨烟。
火光亮处,三人相视一笑,各自吐了烟圈歪在沙发上。
沈则问:“以後什麽打算?该不会一辈子在池想这里吧?”
“哼哼,我看有这危险。”池想翻个白眼跟著调侃,牙齿磨的烟屁股支支响,
“不知道。”尉迟暖沈吟片刻,食指和麽指捏了烟,狠狠吸上一口:“先出国避一阵吧!手术的事,行内传的正盛。”
“啊?可别不回来啊!”池想回身拿了个烟灰缸,扔到桌上。
“有这可能!”凤眼里闪著幽光,尉迟暖单手理了理长过眉的刘海,然後枕在脑後,一手轻弹了烟灰。
细细簌簌落下的尘埃散在琉璃上,看不出是什麽形状。大概,也就这样了吧!像烟灰一样无果而终的感情。
“那你儿子怎麽办?你家那位怎麽办?”
“凉拌!”尉迟暖轻笑。
时至今日,他还能回去见姜晓风麽?或者不是不能,只是不想。
正是因为从来都没有过失手,次才会显得这样沈痛而难以接受。或者别人可以原谅他的失误,但尉迟暖的心里始终有一层y霾,对自己,他总是纠结著完美主义的怪癖。
“或者以後会去教书,手术这东西……都不想再碰。”
“唔……有这麽严重啊!”池想在一旁有点意兴阑珊,“那我爸岂不是要很失望?他可还指望你接班呢!”
尉迟暖摇头:“我现在睡觉梦里都是那丫头坐轮椅的模样,还怎麽再给别人手术?她本来是可以站起来的,完全康复,可惜现在都变成如果了。”失误就是失误,尉迟暖不想找借口辩解。忽明忽暗的火星映著他的瞳仁,刚刚稍显诙谐的面孔已经变的y沈。
明明最在乎成败的就是他自己,却还要假作轻松地劝解别人,那些安慰的话如今都变成了不可饶恕的过错与囚禁自己的枷锁。
因为手术时间过长而手指不够敏锐,移植干细胞的时候,将已经长成的某个神经鞘破坏而导致腿部运动输出神经永久x障碍,这是尉迟暖怎麽也不能推卸的过失。
对於这种低级错误,他没有办法原谅自己,更没办法去请求别人原谅,因为请求原谅的时候,就意味著自己已经不在乎这个失误了,并且也期许著别人的“不在乎”。
“阿暖,你想太多了,没人不犯错的。”沈则在一旁听了许久才缓缓开口,“永远躲在自责里不出来有用麽?与其自责,不如补偿。”
“补偿?”尉迟暖摇头,“有些错误永远无法弥补,交换也从来不是等价。”
现在的他,有如陷在纷繁错杂的迷g中,恼人的梦魇和不断重复在眼前的失败都让他困惑,彷徨,游移不定。
於是,他又一次选择了回避。
他可以为了当年不小心有了儿子而刻意避开女人,自然也会为了今天的失误而放掉拥有的一切,这样,他就成了名副其实的孤家寡人。
常常会在白天莫名其妙就想起姜晓风,从头想到尾,然後再轻轻的擦去。
还是不要去见的好,尉迟暖也时常这样告诫自己。见了面能说什麽?“对不起”确然是一个十分寡味的词汇。
“沈则,借我点钱!”
尉迟暖掐灭抽了一半的烟,扔进烟灰缸,许久不抽了,竟觉得中华软包也没那麽好抽。
“到了国外安定下来再还你。”
“你……确定要走?”
“嗯!”
对方斩钉截铁的回答让沈则又忍不住皱眉,谁都知道他不该就这麽离开,可当事人自己却转不过这个弯,非走不可。
沈则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池想,应景的答了一声:“好吧,借多少?明天让秘书转给你。”
关於日更……见“我想对你说”。
不用你们拍死我,我这就带著绳子找颗歪脖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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