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将死 作者:何事公
六十一、你能原谅我吗?
雷校长?雷成雨他找我干什么?貌似我一个普通学生,和他这个大人物应该没什么交集吧?他找我能有什么事?恭贺我当选学生会副会长?显然不可能!
江水源尽管心里疑惑,当下还是接过电话,恭敬地説道:“校长!”
“是江水源同学吧?我是雷成雨!”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却又不失和蔼的声音。江水源听过几次雷成雨在全校大会上的发言,确信説话的这个人就是雷成雨,而非浦潇湘的恶作剧。
“校长你好,我是江水源。请问您找我有何贵干?”
雷成雨也没有和他寒暄,而是直奔主题:“是这样的,明年是咱们淮安府中七十年校庆,都説‘人生七十古来稀’,其实学校也一样,所以校方决定隆重庆贺一下。前期打算是做个校庆v作为宣传之用,方东梅老师向学校推荐了你和浦潇湘。所以请你明天上午九diǎn到校长室来一趟,我们具体商量一下其中的细节。”
“明天上午九diǎn?”江水源顿时眉毛蹙成一团:怎么这么不凑巧?正好是柳晨雨约自己在清安商城门口的时间。话説校长的邀约能推辞或延后吗?
江水源在犹豫,日理万机的雷成雨可没空和他蛋逼,很干脆地回答道:“对,明天上午九diǎn到校长室。就这样!”然后直接挂了电话,留下江水源在这边拿着手机傻傻地发呆: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本来明天注定是个值得回忆的美好日子,为什么突然间校长就会找上了我这个无名小卒?——难不成是浦潇湘那丫头闻到了什么异常,故意捣的鬼?
江水源想问问浦潇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抬头就看浦潇湘一脸慌乱:“看什么看?我、我刚才大冒险是胡説的,你可别当真啊!人家从小到大还没有被家人以外的男性亲过呢!我准备把她留给我的男朋友,你要是亲了。你可得负责!”
江水源撇撇嘴:是亲额头,又不是亲嘴唇,你紧张个毛线?再説了,谁稀罕你的初吻啊?
吴梓臣兴奋得跟打了鸡血似的:“不行!浦大美女,真心话大冒险里的惩罚向来是説一不二、言出法随的,你可不能出尔反尔。大不了就让我们老大对你负责嘛!反正你们一个男未婚、一个女未嫁,一个是校花、一个是校草,倒也合适!麻烦你们速度diǎn,大家可都等着呢!没看着咱们拿相机的手都举酸了?”
“就你们老大那个小胆鬼,他敢负责吗?”浦潇湘一脸鄙夷,“我就闭着眼睛在这儿等着,你看他敢不敢亲?”説着她还真闭上了眼睛。
吴梓臣跳得更欢:“老大,快上啊!男人不能説不行的!”
问题是江水源敢么?很明显他不敢,更不愿意负责。所以他站了起来。用手机轻轻敲了敲浦潇湘的脑门:“年纪轻轻的,瞧你这脑袋里都装的是些什么呀?就不能纯洁一diǎn?你的初吻还是为了将来的男朋友好好留着,我可不敢越俎代庖!”
江水源刚站起的时候,浦潇湘心跳都漏了一拍,心里满满的都是憧憬和甜蜜。在手机碰到脑门的瞬间,她思维是前所未有的清醒和混乱,混乱到不知道脑袋里在想些什么,反正是一片空白;清醒的是额头上传来的感觉:天哪。难道接吻就是这种感觉?
当江水源敲第二下的时候,浦潇湘就睁开了眼睛。因为凭她对江水源的了解。就算江水源在众人的怂恿蛊惑下会亲吻她,也绝对不会亲吻第二下的。何况江水源的话语早已刺破了她美好的梦想?她恼怒地夺过了他手里的手机:“就知道你是个小胆鬼!”
説完浦潇湘气鼓鼓地坐回了原来的座位,江水源则是转身离开了游泳馆。吴梓臣在后面急忙叫道:“老大,您这是去哪儿?游戏还没结束呢!”
“你们玩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吴梓臣有些惊疑不定,顾视左右问道:“静静是谁?”
他不知道。别人更不知道。所谓“一人向隅,满座不欢”,更何况是东道主中途离席?所以大家都有些兴味索然。吴梓臣见状连忙説道:“大家游了两三个小时的泳,又玩了这么一大会儿游戏,肚子该饿了吧?接下来咱们进入活动的第三个环节主题烧烤大会。好不好?”
“好!”经吴梓臣这么一提醒,大家才感觉到早已饿得饥肠辘辘,顿时轰然叫好。唯独蔡小佳在角落里对着指头低声抱怨道:“人家还有问题没问班长呢……”
————
第二天上午,江水源比约定时间提前是分钟来到校长室门外。——要不是昨天后来柳晨雨找到他问清缘由,并许诺暑假里可以另行邀约,他今天肯定没这么积极。就算勉强提前到了,估计也没什么好脸色。
他来得早,别人也来得不迟。
几乎他前脚刚到,浦潇湘后脚就跟了过来,还笑语盈盈地和他打招呼:“哟,小胆鬼,来得挺早啊!吃早饭了没?”
完了,看来这个绰号要伴随自己度过整个高中生生涯了!不就是没亲你么?至于那么记仇吗?果然女孩子的心比针眼大不了多少!江水源随口答道:“当然吃了!难不成浦大美女又跟上次一样,睡懒觉一直到八diǎn多才醒,然后直接跑来学校,也没吃早饭,饿得我头晕眼花,等会儿打算赐福楼一开门就冲了进去,diǎn了一大桌菜慢慢吃?”
浦潇湘完全不在意江水源的调侃:“怎么着?你担心我吃不完,打算跟着我去混一顿?没问题!你要是觉得在赐福楼吃得不过瘾,直接去我们家,我亲自下厨做给你吃都可以。怎么样,小胆鬼你敢来吗?”
“不敢!”江水源很干脆地认怂了。
“就知道你不敢!”浦潇湘现在似乎以欺负江水源为乐,“那你跟我説説,我以前究竟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用什么方式得罪过你?只要是我错了,我诚恳地向你道歉,你怎么惩罚我都行!”
“以前的事情就不用説了吧?更何况也未必是谁的错!”江水源淡淡地説道。
随着时间流逝,江水源觉得自己可以更理智、更平心静气地看待之前发生的种种事情。就好像当初浦潇湘説自己“恶心”,在她而言,只不过是一句无意间随口説出的话,事实上谁也无法保证自己説出的每一句话都值得推敲、都不会伤害到别人,连圣贤也不例外。孔子不也照样説过“前言戏之耳”吗?
自己当初之所以耿耿于怀,一方面是因为浦潇湘是大家倾慕的校花,自己也确实有吃天鹅肉的野望,关心则乱,故而心态难免有些失衡;另一方面则是因为那时候自己正好处于自我认知逐渐萌发的关节diǎn上,浦潇湘的那句话像破门的关键一脚,彻底打碎了少年的懵懂,原本丑陋的自己突然面对残酷的现实,难免有diǎn不知所措,乃至怨天尤人。再加上水北娘娘赐予的手镯对寿命的影响,一来二去,浦潇湘就成了自己发泄不满的替罪羊。
换个角度来説,如果有个土肥圆的女生喜欢自己,而且堵在班级门口用猥琐的眼光上下打量,自己估计也会随口骂她一句“恶心”。甚至可以这么説,单单説她“恶心”两个字而不是破口大骂已经算是很有修养的了!
这些道理江水源都懂,平时也能和浦潇湘説説话、开开玩笑,但要説成为朋友,心里却总还梗着一道坎儿。或许这就是大家常説的“看得破,忍不过”吧?
浦潇湘有些惘然,咬了咬嘴唇説道:“这样啊!别动,你头上有个东西,”説着她手伸了过来,似乎是想摘掉无意间落到江水源头上的树叶草杆儿。江水源下意识闭眼低头。下一秒钟他就闻到一股淡淡的好闻的味道。这是浦潇湘身上的香气,在化学奥赛班、音乐培训课以及其他什么时候两人坐在一起的时候,他都能闻到这个气味。紧接着他的嘴唇便被触碰了一下,软软的,糯糯的,又有diǎn麻酥酥的,然后迅速分开。
江水源瞬间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眼睛骤然睁开,便听见浦潇湘低声説道:“对不起,江水源!无论我以前做过什么、説过什么,无论是有心的还是无意的,给你造成了困扰,请允许我在这里向你道歉,郑重地説声对不起!你能原谅我吗?”未完待续。。
六十一、你能原谅我吗?
六十一、你能原谅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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