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家轶闻辑录 作者:陆离流离
分卷阅读214
三家轶闻辑录 作者:陆离流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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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朝上的剑拔弩张,媚叫着扑到晋枢机怀里去。
晋枢机弯腰抱起桃儿,轻轻抚着他油滑的毛,“又长胖了。”
商承弼看着他对着桃儿软语说话,竟是从未见过的温柔,不觉心中一荡,脱口而出道,“你回来罢!”
“皇上,皇上!”底下又是一阵哭丧般的哀嚎。
晋枢机弯腰,捡起地上的剑,他知道自己受伤太多,又散去不少功力,却没有想到,商衾寒竟是这样强,尽管他故意容让,让商承弼看清楚商衾寒的深不可测,可就算是他,也没有准备让商衾寒一招之间夺去掌上兵刃,只是,怀疑的种子早已埋下,这五年来,他不断引导商承弼去猜忌商衾寒,虽然如今还不是时候,可那粒种子,应该已经发芽了。今日,商承弼的犹豫,相信,不止寒得是群臣的心,更逼迫商衾寒,不得不早做准备。他横剑,指着商衾寒,“杀了他!”
“重华——”商承弼望着他,那双君临天下的眸子里,竟有求恳之意。
晋枢机心碎一笑,蹲□子将桃儿放在地上,“那你凭什么叫我回来!”
“重华!”
“喵儿!”
商承弼和桃儿一起看着晋枢机转身,晋枢机回眸一笑,“桃儿留给你,好好照顾他。”
“重华——”
那样凄绝的一笑,他仿佛一瞬间又回到五年前,那一低头,一回眸,一杯酒,折花数露的大梁天子猝然间,为他,断了袖。
“晋重华!”他眼睁睁地看着他携剑走出大殿,青松将倒,风姿如玉,还有一只黑猫叫得悱恻缠绵。他的眼睛离不开他绀发间雪白的脖颈,他的耳边却尽是山呼万岁的声音,“吾皇圣明!”
商衾寒越众出列,深深叩首,“拔慧剑,斩情丝,吾皇圣明!”
“吾皇圣明!”
商承弼闭上眼,眼前只能看到一重重白雾,那人就抱着一架玉琴斜斜倚在槐花树下,他听到他说,“你终究还是负了我了,吾皇圣明。”
“吾皇圣明!”
“圣明!”
“圣明……”
走出大殿的晋枢机终于明白五年前的自己是多么残忍,因为,他也曾对一个女人说过,“到底君王负旧盟,江山情重美人轻。”
晋枢机微笑,将手中长剑插入腰间剑鞘,该还的,此刻,我都已还清。商承弼,你既舍不得征战沙场的良臣,就让咱们沙场再见!
绵亘三年的渑康之乱,由此,拉开序幕。
三家轶闻辑录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即使离开了商承弼,晋枢机也知道。
他飞过纸鸢跑过马,横笛仗剑走过的江湖,皆是他的江山。
如今,这位艳倾天下的临渊王依旧住在他御赐的王府里,拨着红珊瑚的算盘珠子,眉间一点朱砂,殷红欲滴。
那位权倾天下的天昭帝也依旧住在二人曾经欢好过无数次的栖凤阁,隔着一道帘子,听和他有着同样一管子声音的楚复光读奏折。
临渊王府低眉顺耳的下人回报着如今的米价,晋枢机在心里叹息,比三月前他离宫,又贵了七成。
商承弼狠狠将龙案上的金杯掷了出去,黄河决口,大雪封江,大旱之后复又大涝,河北之地,颗粒无收,中原饥民,流离失所,即便富庶如江南,也欠了三成的租赋。天灾人祸,版图越大,皇帝就越缺钱。更何况,那位读奏折的,还不是他想见到的那一个。
楚复光低头捡起了地上的金杯,扶正,摆在自己脚边。
商承弼吼道,“念啊!怎么不念了!”
楚复光又翻开一张折子,“同样是请皇上赈灾的。”
“哐”地一响,这次扔出来的,是饕餮纹的铜炉,“朕让你念,你就念!”
冰片的气息沁入楚复光鼻尖,扎进他肺腑里,他收拢唇边的哂笑,缓缓摊开又一本折子,不疾不徐地念起来。这样的年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是再听不着了。只是九五之尊坐在这雕梁画栋的暖阁里,对着自己一介书生,想听的,不过是这一管子同那人一样的声音罢了。
楚复光继续念折子,不是输赋难济,就是流民四起,商承弼听着,时不时就扔出不知道什么来。
待得念了一阵,御前第一得用的太监小顺子便托着茶盏过来给楚复光打眼色。
楚复光看那茶具极粗,心知他必有用意,念完了手上这一封奏请靖边王还朝的折子,不等商承弼发出大脾气来就道,“皇上,且用杯茶。”他声音原就极似晋枢机,这句话说出来,语气中倒有劝抚的意味,正中了商承弼心意,小顺子停了片刻,见商承弼听了那样一封奏折也未曾扔出东西来,便壮着胆子将茶盏送上。
商承弼一看眼前这乌黢黢的茶碗,再看一眼小顺子,已然伸出去的手却顿住了,半晌,终于问了一句,“他,究竟如何?”
晋枢机现在如何。
晋枢机现在好得不能再好。自月前到如今,已有不知多少举子多番托人向他这里投了卷子来,晋枢机将卷子分为诗、赋、策、论四格,将看得入眼的俱贴在临渊王府外的泥墙上,供人品评。大梁这一年虽为天灾所苦,但商承弼即位这些年,励精图治,教化四方,倒也真有不少人才,晋枢机府外泥墙上的好文章,也实在是有几篇的。时隔三年,才有了今年这一科,许多举子蓄势待发,京安又是天子脚下,文脉汇聚,便有无数文人试子聚集到临渊王府门前来看诗文,更有好事的还要比出个一二三来。临渊王府的门房专备了纯铜打制的玉兰花,今科的举子都可以拿着自己的“浮票”前来领一朵,,由专人钉在喜欢的文章下面。时人称之为“泥墙簪花”。而文章下铜花最多的,被称为“金花状元”。
赫连傒将他的斩马刀放在几上,端起了晋枢机早泡好的,刚出色的北苑银针,饮足了一口才道,“墙上的钉花更多了。你这主意不错。”
晋枢机桌上摊着的是这一届入了会试的考生名录,右手边却是门房送来的领了铜花的考生名单,微微一笑,“这一届有举子九百六十七人,领了铜花的,不过二百之数,看来,我这名声,还是差得很呢。”
临渊侯倚色封王,他的名声的确不怎么样。今科的试子,肯投卷子的,多是些投机之辈,肯簪花的,虽说未必看得起他,但至少不是拘泥不化之人。剩下的,有自命清高的,有不屑为伍的,当然也有已投靠了别人,不会再关注晋枢机的。
如今的试子里,呼声最高的,还是三个人。
一个就是晋枢机府外泥墙上那位“金花状元”,余姚人士,作得宏篇巨赋,笔力万钧,另一位却是吏部侍郎田仁亮的族侄田芳,写得一手好策论,听说尤擅治水,去岁黄河水患,他曾上治水六策给商承弼,助益不小。京安的各大赌坊开了盘口,这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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