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争酣歌 作者:久未饮酒

    第十七章 善后

    安抚了一下小猪，奎森开始搜寻起来。

    由于情绪的激动，没来及听几句，就把人弄死了。从刺探情报方面来说，这次行动相当失败。奎森只能寄希望于能不能找到一些书面的记录，来进一步丰富情报。

    不过他也没抱太大信心。任何有点规矩的组织就不可能把重要情报大大咧咧记在纸上，等人来偷。好在他也不需要太过机密的，由于对遗族帝国情报的空白，哪怕基础的情报，也很有价值。

    但是很显然，这里只是多宝猴的实验室，除了外面密密麻麻的人族尸体外，里面只有各种稀奇古怪的工具器皿，奎森一片纸都没找出来。

    无奈的奎森，只好忍着心中的不适，翻动起两人剩下的衣服。

    他的这个域真正起作用的是杀机，已经初步触碰了杀道的一点本源规则。杀道其实并不是本源大道，时间，空间，力这些才是横行宇宙，组成一切的基本大道。

    杀道的诞生有着前提，只有一方世界诞生了生死二道，死道才会延伸出杀道。

    但这并不意味着杀道不强，只是比较受限，针对的只能是生命。

    对一方世界来说，这样的道自然不算什么核心大道。但作为一个生命，这样的道，对于争斗，对于搏杀还是很有优势的。

    只不过作为搏杀手段，杀道虽然优势不小。但是作为修行者，无疑，这条路狭隘短暂的多。这也是之前魏云开坛讲法时，也想借机帮奎森换换路线的原因。

    虽然不算成功，但也不算失败。经过魏云的教导，奎森也意识到了杀道不是修行的大道，这才做出了把神血全部打入小猪体内的选择。

    这九宫破军杀域，虽说是奎森和小猪合力施展的，但奎森主要起到引导作用，出力的是小猪。奎森已经逐渐把杀道路线作为一种争斗工具，转移到了小猪身上。而他自己还在努力，找到更适合自己的路线。

    扯远了，被杀机抹杀的多宝猴和那名虎族，被抹杀的是有生机的身躯，地上除了一条虎尾和一颗火丹材料，穿的零零碎碎也是都保留了下来。

    当然那条虎尾，充满了白虎血脉的纯金气息，早就被小猪第一时间啃了。好在给奎森留了一颗火丹。多宝猴的火丹是工匠工会高价收购的一种材料。这是工匠们打造必备工具融金炉的主要材料。但由于多宝猴一般都属于遗族的后勤，很少上战场，平时很难获取。

    目前工匠工会的存货还是当初王圆圆为了打造炼丹炉，带着仙二他们生生屠了十几个多宝猴部落才有了那么点家底。不过这也造成了多宝猴一族现在更注意保护自己，越来越难狩猎了。

    不过奎森是不会卖给工匠工会了，魏云传了他炼宝术，但从来没用过，只能靠小猪打造的黑金武器撑场面。倒不是他忙，分不出时间，缺的也就是这个融金炉。

    小猪虽能操控金属，但更多的是战斗能力。虽然能把黑金塑形成各种武器，但更多的还是借助黑金本身神奇的特性。奎森把取义堂武装起来，已经心疼的肝颤了。大量黑金的消耗，也意味着他战力的削弱，和小猪成长的延缓。所以得了这颗火丹，天工堂的建设就可以提上日程了。以后精英弟子少量配发黑金武器还行，但普通弟子就需要更廉价但威力还不错的武器了。

    材料还好说，但是翻其他人的衣服，尤其还是刚刚还在穿的内衣，哪怕奎森没什么洁癖，心里也不是很舒服。

    虎族身上什么都没有。不过这点奎森已经习惯了。有了奎三山的供词，他现在已经对白虎利用伥鬼引在所有子弟中形成的意识网络有了认识。曾经还和魏云商量，是否可以利用这个网络反向追查所有伥鬼引的存在。可惜，所有的讯息都是在白虎那里汇总后，再有选择的分发。所以白虎子弟习惯性的通过伥鬼引交流信息，身上从不带任何有资讯的东西。尤其是确认了域外天魔在刻意针对白虎，就更小心了。

    当然，奎森估计有关这座城的文件应该还是有的，起码一些账本类的东西缺不了。不过显然这里是多宝猴的地盘，而不是这只虎族的办公地点。他只是来办事，所以随身也没带什么。

    但是多宝猴身上也没搜出东西，让奎森一脸的迷茫。不应该啊，起码刚才他拿出丹药时，那个瓷瓶呢？

    奎森心念一动，收回了搜索的双手，心眼张开，神识扫出。

    一股微弱的能量波动，一点微弱的神血感应。就是这个了！

    伸手拽出多宝猴的内衣，根据感应发现了一个看似普通的口袋。这个口袋他刚才掏过了，什么都没有。但是既然有神血反应，那就意味着...

    一点神力输入，本来平淡无奇的被缝做口袋的那块布，突然荡起了阵阵涟漪。

    小心起见，奎森没有直接上手，而是用神识探了过去。

    仿佛穿过了一层诡异的薄膜，然后展现在奎森神识感应内的景象深深的震撼了他。薄膜后面竟然是一个独立的空间，虽然不大，只有三米见方的一个小空间，内里堆满了各色物品。

    这是...空间装备？

    空间，时间，力，这都是基础大道。但越是这种基础大道，你可以轻易感知他们，却极难感悟他们。就像青山那个无知者无畏的夯货，力量任何人都有，本能的也会用。但是想感悟力量的本质，难，太难了。

    同样，空间的存在，时间的流逝，任何人都能感知，但是却没人奢望感悟他们的本质。所以所有的神通中几乎没有涉及这两样的存在。

    当然几乎，还是有个例的。氐氏预测未来的神棍神通，就隐隐涉及了时间大道。也正因此，他们的神通极为受限制，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的命玩里了。

    但是恰巧，空间神通却是奎森比较熟悉的。目前唯一知道的，粗浅涉及空间大道的神通正是娄家的神通天狗吞。

    其实奎森不知道的是，如果当年成神的娄金狗领悟的是空间的规则，绝不可能止步于从神级别。只要能窃得一丝空间的权柄，起码也是个主神。

    但是很可惜，娄金狗这点空间的天赋完全是来自于祖先血脉带来的种族天赋。他本身从中一点感悟也没得到。真正成神凭借的是对聚散的领悟。现在的神通天狗吞还是凭借成神后的天道反馈，强行把种族天赋提升到了神通级别，才有了这个与两外两个神通格格不入的特殊神通。

    后来的娄家人虽然能凭借着这一神通一定程度操控虚空，但是凡是自认天赋异禀，想从这一神通入手，感悟大道的，无论多天才，都被卡死在了六级。慢慢的，娄家逐渐确立了禁令，禁止子弟感悟这一神通，毕竟耽误了太多天才，却从未有人成功。不能再把人力浪费在这条毫无可能的路线上了。

    但这已经足够在之前集训的对战中，让奎森熟悉空间规则的存在。

    但是娄家的天狗吞完全是一种进攻手段，通过撕裂虚空，或者搅动空间乱流，产生极难防御的杀伤。却从未有过人往储物空间的方向考虑过。当然这也和娄家人没在这个神通上多下功夫有关。

    奎森现在受魏云的影响，也逐渐在转变思维，不单纯把神通当做一种杀伐的手段，发挥想象，考虑更多的可能。但是受习惯与见识的限制，目前做点黑金武器，弄几只箭给弟子保命，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这个储物空间的出现，仿若黑暗中的一缕光，给他有点僵化的思维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他有点想清楚学自魏云的炼宝术该往哪方面努力了。

    同时也让他心中警铃大作。

    这是一件神血武装，有他之前粗浅的实验和魏云传授的炼宝术，他能轻易分辨出这是某种就是材料经过深加工炼制而成的装备。而且最可怕的是，这手法，这思路，和工匠工会，或者说门派，完全没有关系。

    如果是工匠工会的产物，奎森并不担心。来源无非两种，战斗缴获的，或者有人奸卖过来的。前者自己算帮人报仇了，后者的话，找出来抹杀掉也就罢了。

    但是现在的情况却是最危险的，这说明遗族也没闲着，也在发展自己的工艺。

    人族在个体实力上是与遗族有着先天差距的，这些年逐渐弥补，靠的就是工匠工会不断推出的精良武备。靠着这些强大的武备，才逐渐缩小了个体的差距，扩大了人数的优势，奠定了现在人族的强势。

    但随着奎森这一路深入，第一个可怕的发现就是高级遗族的数量远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少。如果这还不致命的话，那么这个小小的空间装备，代表着多宝猴一脉在武备的制作上，也有了长足的发展。实力加上数量，如果再加上不下于人族的装备，这是灾难！

    不行，必须尽快把消息传回去。

    奎森小心的收起这片储物空间，招呼了一声小猪，准备再次潜行出去。

    也没什么搜索的必要了，虽然没细看，但是神识大致一扫，也知道储物空间内塞满了珍贵材料。有这等宝物在，多宝猴也不可能把值钱的东西放在外面。

    来到外面的大空间，奎森下意识的一顿。

    看着一地密密麻麻的人族尸体，奎森眉头紧皱。

    奎森明白，弄死了那个多宝猴，也许会断了那种血丹的来源。但是这些尸体很可能还是会成为遗族的腹中物。

    人族喜欢吃遗族肉，不少遗族同样喜欢吃人。在前线，一旦尸体抢不回来，就会沦为遗族的盘中餐。甚至有些遗族会故意在阵前啃食人族尸体，以此来震慑人族士气。奎森哪怕在前线的时间不算长，都见过几回。每次都刺激的他怒火攻心，不是《静心诀》强行保持理智，很有可能干出傻事。但是不少刚到前线的新兵，受不了这刺激，平白冲出去丢了性命的也不在少数。

    奎森实在不能容忍这些同胞死后，尸体还要被遗族吃入腹中。

    可惜太多了，哪怕他有大小随心的神通，也没可能全带出去入土为安。

    既然如此，奎森眼中闪过一丝伤感与狠色。心念一动，小猪从墙上抽出一块金属，化作了一蓬牛毛细针。

    神通虺发恶毒发动，一抹腐蚀性的恶毒侵染了牛毛针。奎森一抖手，这种细针类的暗器手法他虽会，但没刻意练过，毕竟隐蔽性虽好，但穿甲力不足，对皮糙肉厚的遗族没什么效果。但是对这些人族尸体足矣了。

    细针刺入尸体，毒性发作，顷刻间几十具尸体被腐蚀成了一滩黄水。

    奎森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但很快转为坚毅。

    他倒不是挣扎毁坏尸体。他坚信这些人生前也不愿成为遗族的口中餐，自己也一样，既然带不出去，那就只能毁掉，这是无容置疑的。

    他挣扎的是有那么一瞬间，不可遏制的产生了一个念头。

    他拜师魏云后，王圆圆作为师娘，肯定要有所表示。区区几大瓶丹药，实在不值一提，不过是随手的玩意儿。所以王圆圆给奎森准备的大礼就落在了奎森虺发恶毒这个神通上了。

    虽然门派之别，五毒教传承性质的东西，王圆圆不可能传给他，但是送几瓶毒药丰富一下这个神通的属性，指点一下用毒的技巧，还是不越界的。

    其中一个最重要的技巧就是孕毒。

    这方世界毒属性的神通不少，但是应用技巧和五毒比，简直不堪入目。只是单纯的追求毒性更烈，发作更快，赶紧弄死敌人。而王圆圆教奎森的这个小技巧，恰恰相反，是把毒控制起来不立即发作，而是通过时间或者其他的激活方式，延后发作。

    这种技巧在有时候施行暗杀中，很有意义，可以为自己争取到一个安全撤离的宝贵时间。

    奎森刚才就是起了一个念头，要不要把毒暗藏在尸体内，如果遗族真的吃的话，他有信心毒死不少。

    但是很快这个念头就被抹除了，奎森的本心实在不允许他利用同胞的尸体，更无法容忍这些尸体被遗族吞食。哪怕本着杀敌的目的，也不行。杀敌的方法多了，这等不义之举，还是算了。

    坚定了内心，双手连挥，无数毒针飞出。很快所有的尸体都化作了黄水，恶臭逐渐填满了空间。

    奎森屏住呼吸，甚至用真气形成屏障阻止恶臭近身。伸手抓住小猪，融入了金属墙中，该离开了。

    第十七章 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