骷髅领主化为灰烬。
    李凌脑海中凭空生出一段记忆。
    那是他吞噬了骷髅领主意识得到的。
    冥界的天空整日被一层灰蒙蒙的气体笼罩着。在这片无边无际的大陆上生活着骷髅兵、亡灵龙、巫妖等众多种族，他们拥有一个共同的统治者，各个种族共同的王——冥王。
    骷髅领主手下有一万多骷髅兵，占领着广袤的土地，每日与友邻骷髅领主进行战斗，争夺领土和属下。
    骷髅领主和数十名属下准备出征时被吸入空间裂缝来到地星被困在停尸间附近一间大屋中。
    他们费尽心思打开铁门吓倒殷波后李凌是第一个再次进入停尸间的人类。
    “看来骷髅领主记忆中的冥界和地星位于不同次元。不知何故原本十分坚固的空间缝隙开始不稳定起来。骷髅兵、地狱三头犬这些异界生物被卷入地星！”智脑分析的头头是道：“也许附近就有一个空间结点，能够连同两个世界！”
    智脑对异界并不陌生，母星的飞船都是可以进行空间跳跃的，空间跳跃时就是暂时进入异次元空间。
    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空间动荡，李凌对此丝毫不感兴趣，他好奇的是铁门后面有什么，究竟多大的空间能够容纳几十个骷髅兵。
    李凌曾经在2号试验室多日，他一直认为隔壁就是停尸间。
    好奇心害死猫。
    李凌从地上捡起长矛，一步步向铁门处走去，转身向殷灵道：“你先待在这里，我要看看铁门后面到底有多少骷髅兵！”
    “我也要跟着你去......”殷灵没有任何迟疑的答道。
    之所以跟着李凌有两点原因。
    其一她也有好奇心，殷灵不止一次到过2号实验室和停尸间，从来没有考虑过铁门后面是什么地方，没有这次的遭遇，她甚至会认为铁门只是一种装饰品。
    其二就是害怕，她只有跟着李凌才会觉得安全一点。
    李凌并未阻止。
    飞快的来到铁门附近，让他惊讶的是铁门后门居然是地下室入口，一排长长的楼梯应入眼帘。
    李凌小心翼翼的走下楼梯。
    地下室是数百平的大厅，大厅里灯火辉煌，瓶瓶罐罐各种试剂都有，甚至有几架电子显微镜。
    李凌甚至看到实验台上摆放的各种培养器皿。
    “莫非这里曾经是微生物实验室？”李凌猜测着。
    实验台上到处都是灰尘，上方甚至结了蜘蛛网。
    也许实验室很多年没有人来过了。
    李凌想起停尸间铁门那道锁上斑驳的铁锈，这一点更是印证了自己的推测。
    “骷髅怪......”
    李凌正待继续观测，身后传来殷灵柔弱的声音。
    他们正处在大厅中央，周围有二三十个骷髅兵缓缓向他们走过来。
    它们都是骷髅领主的属下。
    “没事儿！他们都由我来解决！”李凌豪爽的说道，将自己的战利品递给殷灵。
    殷灵迟疑了一下，接过李凌递过来的长矛，紧张的盯着四周逐渐压过来的骷髅兵。
    李凌径直迎上去，伸手直接插进一个骷髅士兵眼睛中。片刻，骷髅兵灰飞烟灭。
    骷髅兵和骷髅领主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他很轻易的将二十多个骷髅士兵屠戮一空。
    现在的李凌和智脑的眼光有些高，他们根本没将骷髅兵那点能量放在眼里。
    李凌四下打量着整个大厅，想知道这里除了骷髅兵还有没有其他的冥界生物。
    大厅里灯光虽然昏暗，李凌却看的清清楚楚，他发现墙角里有一个圆滚滚的球状生物。
    球状生物不停震动，更让他惊奇的是球状生物竟然是透明的。
    李凌走过去，透过球状生物可以看到多日无人清理的地板。
    “这家伙是史莱姆！”智脑回答道，在它的数据库里有相关记载，智脑曾经和老主人在类似冥界的比邻星辰见过这种东西。
    “史莱姆是一种泥渣般的，能够随意塑形的东西！”智脑介绍道：“史莱姆没有攻击力，并且胆小怕事，眼前的这只史莱姆只怕正在瑟瑟发抖吧！”
    智脑进一步解释着。
    它对史莱姆这种低级生物不感冒。
    没有攻击力？
    李凌笑了，史莱姆不是一种天然的玩具吗？
    眼前史莱姆的样子只怕比一只价格昂贵的哈士奇要呆萌可爱吧！
    “送给冰冰做礼物也不错！”想起那个很少有玩具的小女孩，李凌瞬间决定了史莱姆的命运。
    “别怕，你以后就跟着我吧！”李凌不管地上的家伙能不能听懂，微微一笑，尽量露出友善的一面：“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小心翼翼的捡起史莱姆，虽然智脑说它没有攻击力，李凌依然很谨慎。
    史莱姆拿在手中，李凌发现它果真是随意塑性的，你将它向里面推，史莱姆体型就会变小，你将它往外拉，史莱姆的体型就会变大。
    不过重量始终不会变化，和足球的重量差不多。
    李凌想知道这家伙的极限在哪里，使劲的压缩着，最好变成鸡蛋大小，哈哈一笑，将史莱姆揣兜里了！
    “哈哈......”
    李凌一阵狂笑，别说冰冰，自己都快喜欢上这家伙了。
    一转身。
    李凌发现殷灵面色沉重的站在实验台前，眼睛紧紧盯着桌上的一个个培养皿。
    莫非是有发现？
    李凌赶回大厅中央实验台处。
    离得近了。
    李凌发现殷灵泪流满面。
    她小声呢喃着：“为什么啊，为什么是这样，先科公司的荣耀，殷家三代人的付出，所有的一切都是阴谋？”
    “所有的荣耀都是用不道德的方法偷来的？”
    “我所看重的一切，医者仁心，难道所有一切都是骗人的？”
    殷灵反复呢喃着几句话，泪流满面，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她反复揉着自己凌乱的头发。
    此刻。
    她不再是风度翩翩的女学者、女医生，卸下全部伪装。
    她的精神世界坍塌了。
    她的信念崩溃了。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李凌狐疑着，拉了拉殷灵的胳膊。
    她没有回答，只顾着哭泣，仿佛是死人一般。
    李凌抬眼看着某个培养皿上的标签：“戊型流感病毒，某年某月某日！”
    这是什么意思？
    他对培养皿没有任何感觉。
    殷灵因何哭泣没有一点头绪。
    智脑开始忙碌，侵入网络调取戊型流感病毒相关资料。
    十几年前，本省发生过一场大规模流感病毒传播事件，病毒为新型超级病毒，对一般抗生素有很强的耐药性。病毒传播很快，短短数日就发现几十个死亡病例。
    当时的先科公司聘请留学归来的马博士进行抗生素的实验研究。他们很快找到一种新型头孢类抗生素控制住了病情。
    戊型流感被当时的殷权命名，先科公司发迹成为本市医药公司领头羊，从此不断发展壮大。
    “等等，培养皿上记载的某年某月不是戊型流感爆发前几个月吗，怎么那时候这个地下实验室就开始培养、复制病毒，他们的标本从何而来！”李凌的嘴巴张的很大：“莫非，莫非这病毒是他们培养出来的？”
    李凌惊出一身冷汗。
    他觉得自己发现了一场巨大的阴谋。
    制药公司先培养出耐药性的病毒和新型抗生素，然后将新型病毒散播出去，之后再假装好人用新型抗生素治病救人。
    名声和利润都有了。
    只是做为一个旁观者，李凌觉得先科公司的计策太狠毒。
    究竟谁是当年计划的实施着？
    殷权？
    还是殷波？
    一个是父亲，一个是伯父。李凌有些理解殷灵为何哭泣，为何无法接受事实了！
    “可怜的孩子！”李凌叹息一声，强行将殷灵从冷冰冰的地板上拉起来，劝解道：“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你再哭也改变不了事实，还是想想今后该怎么弥补吧！”
    据智脑查询的资料。
    当年那场疫情确实造成很大的危害，虽然先科公司迅速研制出了新型抗生素，但还是有上百人死亡，上千人被病魔折磨，有些还造成了不可逆转的伤害。
    这些都是先科公司造下的孽啊！
    “你......，你都知道了？”殷灵十分震惊，没有想到李凌反应如此快，他对当年的事也有所耳闻。
    她一直以先科公司为骄傲，以殷家为骄傲，以为父辈医者仁心，他们是有医德的。可是没有父辈们竟然背着自己做下这等肮脏事。
    她从小就接受良好的教育，住最好的学区房，上最好的高中，到国外读最好的医科大学。原以为殷家的一切都是靠自己努力得到，没有想到先科公司的资产全部是用不道德的手段得来的。
    所有的、从她出生就坚定着信念瞬间倒塌了，让她情何以勘？
    “你说的对，我不该沉迷着自责当中！”殷灵逐渐由迷茫转为坚定，脸上透露出决然的神色：“既然做错了就应该承认，殷家的责任就应该由殷家来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