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擅战 作者:Miang
分卷阅读18
小姐擅战 作者:Mi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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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小姑娘,似乎还在面前,哪怕十数年的时光已悄然模糊了她的面容。
李延棠流落到不破关时,世情早已大变。宣帝李律被挟去大燕国,而国又不可一日无君。于是,宣帝的弟弟李弘接了天恭国祚,登基为帝。
李弘有子有女,甫一登基,便册封好了储君。先帝之子李延棠,便成了李弘眼中的一颗碍眼钉子。李延棠有国不可归,有乡无处回,只能以“阿乔”这个名字,活在霍天正的荫蔽之下。
后来世事辗转,他费劲艰辛,才能光明正大地回到宫中。
“王先生?先生?”江月心的唤声,令王延回过了神。
他望见江月心话语中似有期盼之意,心底不由微微动容。
可这份动容,最终也只是化为了一声叹息。
——他多贪看江月心两眼,也不过是因为她的性子像极了少时的思思。如此,便能令他存一丝幻念,在梦中猜测思思若能活到现在,可也是小郎将如今这般泼辣率真的模样。
可……
他多贪看的那两眼,却好像令小郎将多想了些。
王延在心底道:如此怕是不行。怎能因着自己的念想,而耽误了人家姑娘?
于是他道:“虽已定下了人家,但那要娶的姑娘在前两年染了病,人去了。盖因此故,一时半会儿的,再无娶妻成家的念头了。”
王延说这话时,低垂着眼眸,打量着那副桌上仕女图,若有所思。
江月心愣了愣,忽觉得心间苦涩起来。一股莫名情绪自心底涌出,叫她如喝了一碗苦药似地难受。她压着这莫名情绪,故作从容地问道:“可是王先生口中说的那位‘故人’?”
“正是。”
江月心的眸光乱转起来,似在四处逃着;再看到桌上那副仕女图时,她便觉得有些微微刺目了。半晌后,她才想起要答复一句,便道:“原是如此,王先生真是长情。”
要说不难受,那是绝无可能的。王延话里意味说得明显,他偶尔会对她多笑一下、多说一句,也只是因为她像他那未过门便去世的未婚妻子。
可是,他对她从来都是温厚有礼、谦逊彬彬的,更不曾越一步雷池。从头至尾,不过都是她一厢情愿罢了。如此,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江月心强笑了一下,露出个略带傻气的笑容,安慰道:“我也知此事乃人间一痛,王先生惦念故人,也是人之常理。我且去回了那差我来问的姑娘,让她另寻高明吧。”
说罢,便再无闲心多说了,借口公务出了门去。
因着分心,还险些忘记掌伞,任那瓢泼雨水洒了一脸。
“小郎将,伞,伞。”王六急匆匆来送伞。
江月心接了伞,慢悠悠撑开,心里却念起了别的事。
她并非是不能理解王延。
她少时的玩伴阿乔死时,她也曾郁郁寡欢了一整年。从前最爱闹爱笑的性子,因着阿乔的死,彻彻底底地变了。若非是哥哥一巴掌将她打醒,后来又带了褚蓉回来照料她,她也不知自己会变成怎样。
她隐约记得十二年前,她送阿乔出关南下的那日,天也是阴阴的。
阿乔的家人从来都管的严,不准阿乔见外人,她只得远远地目送少年离去。虽心底难受着别离之苦,可一想到昨日阿乔许下“将来回不破关娶你”的诺言,她心底又高兴起来。
只可惜,这份喜悦未能留存多久。
那年春日泛洪,江水暴涨。据还关的人说,阿乔所坐的船在江上打翻了,船上无一人活下来。阿乔本是京城那边人,尸身已被送了回去,葬入祖坟。
江月心清楚地记得,那是元垂三年的三月初五。十日后,流落在外数年的先帝次子李延棠还朝,举国大贺。
在一片欢喜庆贺之中,无人知晓那名为阿乔的少年已消逝于莽莽的江水之中,再寻不得。他人在笑祝皇子归朝,独独她在遥遥祭拜那魂归江中的亡魂。
人总要向前看,于是,后来,江月心走出了阿乔的故事。
好不容易她如今又有了心动的人,可偏偏又遇上这种状况。
江月心哀叹一声,转了转伞,朝外头走去。
王延瞧见她撑着伞的背影,不知怎的,竟又想起昨夜的那个梦来了——梦里的思思,似乎也是撑着伞这般从雨幕之中离去了。
这时的他还不知道,他会在一日之后就后悔说了这番话;他还不知道,他会悔得无与伦比、悔得肠子都青了、悔得恨不得时光回溯,他能掐死现在的自己。
他还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陛下:【望着心心,叹息】那唤着我小名“阿乔”的思思姑娘,似乎还在我的面前……
心心:【挠头】???我在啊??就是我啊?
第13章 猜不破(二)
江月心看起来虽有些大大咧咧的,可骨子里到底还有几分真性情。虽嘴上嚷着“没什么”、“不在乎”,可私底下还是有些难受。
她和寻常女子不同,不会对花作诗哀叹、望月黯然销魂,只会搬一张长凳子,坐在江父身旁,陪着江父长吁短叹。白日里,江父一边剥着花生壳,一边酸涩地讲着着儿女的婚事,江月心便在一旁点头,满面苦涩地应着“是啊、是啊”,一副很赞同的模样。
江父说到动情处,江月心也配合地红了眼眶。
江月心这般伤心,那可是极少见的。谁不知小郎将的性子最是活泼耿直?消息传到了鹤望原,江亭风与褚蓉一听,便觉着有些不对劲。
褚蓉道:“我觉着呀,心心必然是被那姓王的漂亮小军师给回绝了。”
江亭风点头:“有理。”
褚蓉又道:“心心上一回这么难过,还是那小竹马死的时候。这可有点儿不妙。”
江亭风点头:“有理。”
褚蓉露出思索神色:“若是心心因为那小白脸军师,又不吃不喝、难过一整年,那可不行,得想个法子。”
江亭风击掌:“有理。”
褚蓉:……
褚蓉瞥江亭风,问:“傻瓜木头,你除了一个‘有理’,还会说什么?”
江亭风:“非常有道理。”
褚蓉:……
江亭风连忙补充道:“你说的话,本将一向觉得甚有道理。”
江亭风也担心江月心会因着儿女情长而茶饭不思——从前那叫不知名字的小竹马死在船难之时,江月心终日郁郁寡欢,人瘦了一大圈。若非是自己一个巴掌打醒了她,恐怕她都会直接饿死。
若是此事重演,那可不妙。
以防万一,江亭风已经准备好了给江月心的第二个巴掌。她虽舍不得伤害自己的妹妹,可更舍不得妹妹深陷感情泥淖难以自拔。
于是,这夜,江亭风带了褚蓉连夜自鹤望原赶回了关城——有能耐让几乎如长在鹤望原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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