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吃的可是这个？”我拿出了一些天道散，那少女顿时面露恐惧，说道：“是……”
    “嗯，这是无情石，服食它的人虽然能够短时间内把修为提升到更加极限的境界，不过会影响自己的心性，慢慢变得无情无义起来。”我叹息道，其实回顾和叶老太之前，其实也并非恶毒，只不过是自私自利而已，相比其他吃了天道散的仙家，心性已经是相当不错的了，也可见以前她的性子应该也没那么残酷，甚至还有许多人性存在其中。
    而这少女叶仙鸢，就能够证明她有着温柔的一面，因为给孩子取了一个这么有仙气的名字，正是一位好家长会做的事情，叶老太无疑正是其一。
    “原来太婆不是对我不好……”少女又哭了起来，可见其重情重义。
    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痛失亲人的孩子，倒是少梓过来说道：“你太婆的名字叫什么？我们给她立个墓碑好了。”
    少女摇了摇头，说道：“太婆从来不说她的事情，只让我叫她太婆……”
    “那就叫叶太婆好了，墓碑只是让认识的人知晓，又何须懂得真名？”神近昭连忙说道，而九方素也加入了进来，赞同这个提议。
    “那就为叶老太立个墓碑吧，生前和我有过一些过节，但终究和我签订了契约，还说好会在我的天道空间里养老的，我当时想想，还对当时她以混沌石作为交换，答应我这个提议心中感到奇怪，可现在看来，也算是解了这个谜题了，她想要安定的原因，可能不是因为最后选择相信我，而是还有你这孩子在她心目中尚存一席之地，她可以没有后路，但你却需要有一条后路。”我叹了一声，谁在决定某些难以割舍之事的时候，会没有各种各样的心中斗争？
    她虽然服食了无情石，对少女日益变得绝情，可在吃下了我的伪天道散恢复了一部分本真后，也开始为自己留在这里的亲人考虑了，这叶老太，其实也算是性情中人，只不过她没能在有限的时间中恢复完全的自己，导致了自己往生途上踏错一步，最后进了鬼门关。
    人世间，其实总有许许多多的无奈。
    少女哭着点头，涕不成声。
    “师父，她亲人都没有了，这片地方指定早晚都毁了，不如我们把她带回天城好了，也好让她有个照应。”香菱连忙说道。
    少女摇摇头，说道：“我不走……我要在这里等太婆，我要陪着太婆……”
    “可你太婆已经死了呀……”神近昭这愣小子，近些年刚懂得迂回，可一和孩子说话又给打回了原形。
    少女又哭了起来，九方素连忙说道：“叶仙鸢，我知道亲人离开自己的感觉，可你想想，他们若是还活着，是想你赔他们一起死，还是继续努力活下去？你太婆即便这几年来对你不好，可再不好可曾将你杀了？她心中本能是要留下你的，从未对你有过杀心，不是么？”
    少女微微点头，看着眼眶也发红的九方素，自然会感到同病相怜。
    “那便是了……我知道父亲去世的消息，也难过得不行了，是师父和几位师姐、师兄无微不至的照顾，让我如又寻到了亲人，我一想到他们，便觉得一定要活着守护和保护他们……”九方素说道。
    神近昭连忙点头，说道：“我师父经常揍我，我也从不心生怨愤，揍我那是对我好，肯定不会是要杀我……”
    我听罢，一脚就把他踹到了一边，说道：“我什么时候揍你了？我怎么记不起来了？”
    神近昭捂着嘴，看着自己挨踹的地方不敢声张，而一群自己全都在看着我的脚，我尴尬拍了拍脚，轻咳说道：“咳咳，你就是欠揍的。”
    一群弟子全都笑了起来。
    “师父揍你是喜欢你，别人还挨不着呢，还不赶紧起来。”香菱都一副过去要给神近昭补上一脚的样子，吓得神近昭连忙跳了起来。
    少女看着这一幕，脸上全都是羡慕和难过，毕竟这个时候，想起自己的亲人对自己的好和坏，其实现在无不成为唯一，又怎么会再恨得起来？
    九方素接着说道：“我知道孤苦无依的下场，甚至无处可去到底会有多无助，既然你太婆已经不在了，要不让师父收你当弟子好了……师父是天城之主，可厉害了。”
    少女一脸懵圈的看向了我，显然一时之间是很难接受我。
    我知道她现在的心情很复杂，倒也没有逼着她拜我为师，只是说道：“你即便不拜我为师，我也不会把你落在这个危险的地方，叶老太虽然最后没有完成和我的约定，不过想来也有托孤之心，我愿意带你回天城，也会给你个安稳的生活。”
    少女怔了下，随后跪倒在地，对我是感激涕零。
    大家也是真心喜欢这心如白纸，没有太多尘垢的孩子，带着她一起到了石屋那边给叶老太立碑，随后当然也帮她清点自己留在空间中的重要家什。
    不过让我们意外的是，这少女叶仙鸢连一件像样的好东西都没有，有的也多半是些可以不要的弃品，简直就是叶老太放养的典型。
    虽然大家都不说，但少女也知道大家是对叶老太这些年的苛刻心存火气，也低着头什么都不说了，半饷才说道：“太婆以前待我很好，我刚懂事……她就教了我很多法术，我可以在这里保护自己，也能够去很多地方……”
    “嗯，叶老太的破碎虚空法术，确实独步天下。”我点点头，缓解这场尴尬。
    “是碎虚法，比如这样……”少女对着空气，直接打出了一掌，只听到嘭的一声，空间顿时震裂出了网状的巴掌范围，不过很快在她的控制下，空间又恢复了过来。
    所有人全都瞪目结舌，就连我心中也不得不收回‘独步天下’这四个字了，这少女看着人畜无害，但小小年纪居然已经得了真传，这手法术，可以说是相当逆天的了。
    而且要知道这地方虽然是叶老太弄出来的复合空间，不过想轻易打碎是很困难的，她不借助任何宝物就能够破碎虚空，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能力。
    “这就是碎虚法……”神近昭不禁咋舌道。
    “我小时候开始学，到现在才有了这般威力……”少女说道，似乎觉得威力还是小了点，让大家看笑话了。
    “果然是了得，我跟你这样年纪的时候，可还没有这么厉害呢。”少梓由衷说道。
    我感应这空间拟合，说道：“叶老太确实是位空间法术的宗师，你的法术虽然已经得到传承，不过，应该还并非全部，她的法门与你的还是有些差别。”
    “后来太婆不再教我了……有部分是我自己领悟的……”少女果然说道。
    “孺子可教，是块好苗子。”我笑了笑，看向了石屋，对少女说道：“你一人去你太婆的石屋看看吧，没准会留下什么遗产，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想必她若是清醒的时候，也是打算将这里的一切交给你的，若是让它们就此埋没，就辜负了她的一片好心了，当然，这也是由你来决定，因为你才是她的继承者。”
    若是遗产有主，我没有去搜刮别人遗产的贪婪之心，所以路点出来，继承者怎么想，那就是继承者的事情了。
    “我……”少女犹豫了下，看了一眼叶老太的墓碑，最后还是点了点头，说道：“我要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