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后，公牛参加新闻发布会的人都不服软，认为一场惨败不是世界末日，等罗德曼回来，公牛实力会增强。
    尼克斯球员兴奋之余，纷纷表示不会在接下来的比赛中掉以轻心。
    范甘迪拿1993年的比赛做例子。“当年我们曾2比0领先公牛，后来却连输四场被淘汰出局，公牛是卫冕冠军，是超级强队，我们必须打起12分的精神，在淘汰对方之前不可以有丝毫的松懈。”
    杨瑞也参加了新闻发布会。尼克斯进攻打的漂亮，几次调整是神来之笔，记者都想要采访他。目前在助理教练中，他是人气最高的。
    记者问：“边缘人阿特金斯末节被重用，拿下了9分2助攻，请问这是你的安排吗？”
    “是我和杰夫商量的结果，查基之前只打了4分钟，体力充沛，公牛派上郎利，我们认为是发挥他速度优势的好机会。”
    杨瑞每次都说我们，没有撇开范甘迪，会让老范心里舒服一些。
    一名支持公牛，想挑事的记者问：“杰瑞杨，有一些球迷认为你才是尼克斯这赛季爆发的最关键因素，你怎么看？”
    杨瑞想了想，微笑道：“首先，我很感谢这些球迷的认可，但必须说明一点，篮球是一项团队运动，尼克斯是最好的团队，我只是其中一员。比分是球员们打出来的，我们这些教练组的人都不上场，何来最关键一说？”
    他的回答让人挑不出毛病，顺便又捧了球员，那名记者只能作罢。
    另一记者问：“你觉得尼克斯这赛季能获得总冠军吗？”
    “我希望可以。”杨瑞同样保持着低调。
    他不认为乔丹有能力带领公牛击败尼克斯，但作为一个即将改变历史的重生者，他想在尘埃落定前给予乔丹足够的尊重。
    1998原本应该是属于乔丹的年份，包揽三个MVP，拿下了总冠军。现在因为篮坛多了个变数，乔丹已失去了本该属于自己的常规赛MVP，这真是一个悲惨的赛季。
    休息一天后双方再战，罗德曼回来了。
    公牛防守强了许多，罗德曼不但能单防约翰逊，出去换防挡拆，还能和皮蓬一起随时补位，保证了球队防守体系的快速轮转。
    末节比分焦灼时，罗德曼飞身救球摔出场外，让杨瑞一度想起了樱木花道。罗德曼身体素质其实一般，但对上谁都像见了杀父仇人一样硬上，对手往往就虚了。
    可惜罗德曼没法在进攻端帮助球队太多，最终公牛还是差了一口气，90比98败下阵来。
    公牛输球的主因依旧是中锋，朗利、温宁顿都防不好后卫。尼克斯无球掩护，一旦斯塔克斯和休斯顿摆脱，中锋换防慢了，很可能就是见血封喉的三分。
    罗德曼主防强侧挡拆，约翰逊就在弱侧获得单挑中锋的机会。
    郎利是优秀的肉盾，对上奥尼尔块头也不逊色多少，他的存在可以弥补罗德曼身高的不足，守护禁区，单防外线则是漏勺。
    尤因不直接强攻篮下，郎利的唯一优点就发挥不出来，只剩下缺点。
    很多人说朗利是季后赛最烂首发中锋，有一定道理，他缺乏灵活性，弹跳力，防不好后卫，抢不到篮板，真CBA队友，难怪未来澳洲状元博古特一进联盟就敢炮轰他。
    加入NBA后，博古特自诩是澳大利亚本土最好的篮球运动员，并公开蔑视郎利，认为郎利无法和自己相提并论。
    他接受采访时说：“我在美国上过大学，参加过美国的大学生篮球联赛，我比任何一个去美国打球的澳洲本土球员都更有资历，我可不像郎利那样行动缓慢，我比他跑得更快，比他投得更准，而且更善于拼抢。所以我觉得，把他的名字和我放在一起，对他来说是不公平的。”
    在杨瑞前世，因为有三枚冠军戒指在手，有不少没看过朗利打球的人为他鸣不平。实际上，郎利做为公牛最弱一环，这年代很多公牛球迷都看他不顺眼。
    尼克斯想轻松淘汰公牛当然不可能，第三战，杨瑞感受到了意志的力量，见识了季后赛公牛主场惊人的气势。
    球迷统一穿上纪念T恤，把联合中心球馆变成了一片红色的海洋，他们一动起来，又像是汹涌的火海，给客队球员造成很大心理压力。
    乔丹绝不允许公牛以被虐的方式出局，在赛前发誓哪怕拼断腿也要赢，出场时他表情凶狠的就像要杀人。
    杨瑞前世在网上听过很多关于乔丹的传说，他是个神人，这两个赛季非常强大。
    97年总决赛第五场，据说乔丹在酒店吃完了披萨后食物中毒，上场比赛前又被人换了饮料，毒上加毒。
    即使如此，他还是坚持上阵，球迷问他：“迈克尔，你嘛时候是NBA第一啊？”他潇洒的反问：“你说呢？”球迷回答：“就在今天！就在今天！”
    结果，乔丹高烧的情况下还狂砍了38分7篮板5助攻，帮助公牛在总决赛第五战击败爵士。
    或许乔丹没被下过药，但他的求胜欲望无人能及。
    菲尔杰克逊调整了打法，让外线球员坚决往内线突破，争取造犯规，以此扰乱尼克斯的防守体系。
    只打了3分钟，尤因就被乔丹造了两次犯规，被迫下场休息。
    乔丹、皮蓬、哈勃三人频繁冲击篮筐，投不进也往人身上撞，找对抗，造犯规。
    只是上半场，奥克利、鲍文、沃德、尤因四人就都身背3次犯规。
    尼克斯阵型不断做出调整，第三节顶住公牛的攻势，本方进攻又出问题。后半段尤因受犯规困扰，4犯休息，“禅师”对替补的本华莱士寄出了“砍鲨战术”，华莱士8罚2中，表现糟糕，错过了追上比分的机会。
    末节尤因、休斯顿带队打出一波15比4，最后两分钟时分差缩小到6分，可惜此后皮蓬、科尔分别投中三分球，分差再度拉大到12分。
    尼克斯赌三分球未果，终场100比111败北，总比分变成1比2。
    乔丹22投13中，罚球18中15，砍下41分4篮板5助攻4抢断。
    皮蓬18投6中，三分球6中2，罚球10中8，得到22分6篮板5助攻4抢断。
    支持公牛的人又都看到了希望，只要公牛再赢一个主场，就能把大比分追平了。赛后，乔丹不骄不躁：“尼克斯的进攻非常强，这次我们防的很好，必须保持下去。”
    “禅师”杰克逊称：“我们会利用假期研究对付尼克斯的办法，球员们表现出了应有的水准，总比分仍然落后，我们要再接再厉。”
    尼克斯众人发布会上说的不多，既没称赞对手，也没发牢骚。
    范甘迪的心思都在备战上，第二天早上教练组开会研究战术，攻防两端都打算调整。
    目前强侧无球掩护的套路被公牛琢磨透了，尤因、休斯顿手感不佳，尼克斯的进攻就会陷入困境。
    防守端，范甘迪决定让奥克利重回首发阵容，这样保护禁区更有威慑力，公牛球员突破冲击篮筐，他擅长应对。
    进攻端，杨瑞提议让斯塔克斯首发，鲍文替补，让约翰逊、阿特金斯引领第二节进攻。
    斯塔克斯今年季后赛发挥出色，场均13.7分3.6篮板2.4助攻，投篮命中率45.2%，三分命中率41.5%。
    他连续几年季后赛都打的不错，经验丰富，有颗大心脏，如果季后赛每场还打25分钟左右就太浪费了。
    鲍文是菜鸟赛季，哪怕很拼命，获得了教练组的信任，关键时刻还是会手软，会犯错。季后赛有时一个小细节会改变最终结果，这种例子太多。关键场次还是老将比较靠谱。
    范甘迪头疼本华莱士的罚球时，杨瑞提出了另类建议。“杰夫，让本试试端尿盆式罚球怎么样？”
    这种投篮姿势由里克巴里首创，罚球队员站在罚球线后，双手持球从正下方投向篮筐，优点是弧度高，容易投正，缺点是姿势太丑，使用者节操嗖嗖的掉。
    不管多丑，巴里的职业生涯罚球命中率有89%，后6个赛季都是90%以上。而他的跳投姿势很优美，会投三分，采用端尿盆就是为了增加罚球命中率。
    三个教练都囧了，长了一张杀手面孔的大本，站在罚球线上“端尿盆”，这画面实在太美，让人不敢想象。
    杨瑞看没人响应，笑道：“拜托，你们不会都反对吧？‘成功了但看起来很傻’和‘失败了但看起来酷’你们觉得哪个重要？本只是个新人，他应该竭尽所能帮助球队，而不是在场上靠耍酷吸引球迷。”
    范甘迪笑道：“行，我同意，但你自己去和本说，我觉得他一定不会答应。”
    “好吧，我去。”
    做万全的准备，是杨瑞的习惯。他只要认定了一件事就要做到最好，尽量想到每一步，而不是照习惯得过且过，听天由命。
    公牛队因为一场胜利士气高涨，如果第四战再胜，系列赛就有了变数，尼克斯就只剩下主场优势了。
    反之，只要尼克斯赢下一个客场，拿到赛点回纽约，公牛球员的压力就会暴增，八成会在第五场出局。
    杨瑞不想有意外发生，更不想看到所谓的历史惯性。他前世看过一部尼古拉斯凯奇主演的电影，叫《预见未来》，很喜欢影片中的说法。
    关于未来有一个重要的特征，每一次你看着未来，它会发生改变，因为你看着它，然后其它事也跟着一起改变了。
    杨瑞相信，只要自己参与，就会改变未来，他会是赢家，而不是看客。
    如果说篮坛有神，他比乔丹更像！
    下午球队训练，杨瑞把本华莱士单独叫到一边，说了自己的想法，本华莱士也囧了，脸上写满了不情愿。
    “杰瑞，我真要尝试那种罚球吗？太丢人了。”
    “如果你能罚进，哪怕命中率比现在多10个百分点，我也建议你这么做。对付公牛多一两分，也许就是决定胜负的关键，更是破砍鲨战术的关键。我不是叫你一定这样做，因为你还没试呢，说不定这么做你也只有35%的命中率。”
    本华莱士有点生气，更多是羞愧，把头低下了。
    比奥尼尔还低15%，他是联盟最烂的罚球手，上场如果他准一点，球队也许就赢了。
    杨瑞接着说：“很多专家说过，如果奥尼尔要是能多罚进点球，他的球队在季后赛会赢更多。奥尼尔在魔术的时候，虽然里克巴里曾建议过他学习端尿盆手法，但被奥尼尔毫不留情地拒绝了，因为他觉得这个姿势太丑会被笑话。你知道奥尼尔的战绩吗？”
    本华莱士点了点头。
    “93年没进季后赛；94年被横扫出局；95年干翻中途回来打篮球的乔丹，总决赛被横扫；96年被公牛横扫出局；97年到湖人被爵士4比1干翻，今年0比3落后爵士，今晚大概会被横扫，你觉得奥尼尔酷吗？”杨瑞笑问。
    酷个毛啊，出局几乎都是被横扫……
    本华莱士心里吐着槽，忽然就开始动摇了，看清了自己的不足。
    奥尼尔不会罚球都混的这么惨，他的进攻能力比不上奥尼尔一半，罚球比奥尼尔更烂，在场上能帮球队多少？难道一辈子，他就在进攻端当累赘了吗？
    “杰瑞，我愿意试试。”大本下定了决心。
    “很好，本，如果你采取这种方式罚球，说不定会被球迷认为很酷，说不定可以成为你的标志呢，所以别太悲观。我们也不要求你做到更多，突击练一下，只要能达到50%就合格了。”杨瑞微笑道。
    说服了大本，两人开始单独用半个场地练罚球，杨瑞负责传球，大本投篮。
    投了400球，杨瑞都惊了，大本居然投出了一次65%的命中率，端尿盆越来越有心得。
    前世他没记得大本在场上这样做过，媒体也不对大本的罚球抱任何希望，或许大本的教练从来没想过这么干。
    杨瑞也是随便试试，没想到居然真的有搞头。这种从下往上抛的投篮方式，手型和力度都比较好掌握。
    一旁观看的范甘迪乐了。“居然真的行？比正常投篮准多了啊，本，你是不是以前特意练过？”
    “没有，今天是第一次。”大本尴尬的说。
    “第一次，这天赋……厉害，看来你就是为端尿盆而生的啊。”杨瑞赞叹。
    大本一头黑线，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人称赞罚球。
    妈蛋，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啊！你丫不能换个好听点的说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