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马上就来。”福康安站起来看着宋青书说道,“本帅有事要走了,她就交给先生了。”
宋青书示意双手不方便,没有起身答话:“大帅可以自便,我还需要几个时辰才能完全疏通夫人的经脉。”
“酬劳方面我会通知手下给先生准备好的。”福康安走之前悄悄拉过一个丫鬟吩咐道,“等会儿你们就呆在这里,一定要防止他对夫人不轨,出了什么事情就叫外面侍卫进来帮忙。”福康安也为难,留这几个弱质纤纤的丫鬟在这儿,真出了事情也帮不了忙,不过马春花如今袒胸露乳的样子,又不可能让侍卫呆在屋里,只好这样折中一下了。
看着丫鬟不停地点着头,福康安打开门走了出去,对着门口的侍卫吩咐道:“等会儿时刻注意里面的动静,若是有人呼救马上冲进去。”
“喳!”侍卫半跪道。
福康安回头看了看屋里,见没人注意这边,连忙拉起脚边一个侍卫头子,在他耳边轻轻说道:“等会儿那个郎中治好夫人的病出来后,你们把他们师徒带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后面的话并没有明说,而是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侍卫悚然一惊,会意地点了点头。
听到福康安带着手下离去的脚步声,宋青书传音入密对朱媺娖说道:“这人真不是个好东西,我们救了他老婆,他反而恩将仇报,想杀人灭口。”
“谁让你把人家老婆全身都摸遍了,换我我也得杀了你。”朱媺娖腹诽不已,仍然在恼怒他刚才故意将奶汁往自己身上挤。
……
四方馆门口,一个年轻人踉踉跄跄地走了过来,站在那里看了看大门上的牌匾,确认无误过后又径直往门口走去。年轻人面容俊秀,可惜此时嘴角挂着一丝血迹,满脸灰白,显然是一副身受重伤的样子。
“站住!你是谁?”门口的大内侍卫见他形迹可疑,连忙抽出刀来戒备道。
“我要……要见你们宋大人,有……有要事禀……禀告他。”年轻人站立不稳,一屁股坐了下来,说这么几句话,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
两个侍卫面面相觑,拿不准他是什么来路,面露犹豫之色。
一见他们的模样,年轻人便心中了然,露出一丝苦笑,稍微平复了一下体内四散的真气,开口说道:“你们看我现在要断……断气的样子,真的会是什么刺客么?你们通报红花会余鱼同求见,想必他一定会见我的。”
“红花会?”两个侍卫大吃一惊,连忙派人进去通报。
宋青书的卧室里,李沅芷正在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骆冰搭着话:“骆姐姐,你觉得宋大哥能救出红花会的人么?”不知道为何,她心中总有一种不祥的预?的预感。
“也许吧。”骆冰明显也有些魂不守舍。
“宋大人,宋大人?”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大内侍卫的声音。
两女吓了一跳,最后李沅芷压低着嗓子说道:“不是说不要来打扰我么?”
门外的侍卫显然也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开口说道:“可是大门口有个红花会的反贼指名要见您,看他的样子,恐怕活不久了。”
“什么?”骆冰一下子站了起来,急忙问道,“他有没有说自己叫什么名字。”
“好像叫余什么同的。”侍卫不确定地说道。
“啊?”李沅芷一声尖叫,急忙跑了出去,“他在哪儿,快待我去见他!”
侍卫一愣,没想到为何宋大人房间里会突然出现一个明眸善睐的少女,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由得往她身后望去,想听听宋青书的指示。
这个时候张康年赵齐贤两人听到动静赶了过来,看到李沅芷的往外冲的架势,连忙说道:“我的姑奶奶也,宋大人特意吩咐过了,不能让你们出门。”想到宋青书临走之时吩咐自己二人的事情,两人才知道以前误会了他的取向。
“我不管,我要去见他。”李沅芷听到余鱼同快死了的消息,哪里还冷静得下来,刷的一下抽出宝剑,便打算直接冲出去。
“宋大人可是下令了,不许你们走出这个院子一步。”张赵二人对视一眼,也默默拔出了腰刀。
“沅芷妹妹,既然我们不能出去,那就让他们将余鱼同带进来吧。”骆冰也走了出来,看着张赵二人说道,“宋大人不会连这个也不准把?”
“这倒没有。”张赵二人将刀收入腰中,回头吩咐手下说道,“将那个人带进来。”
“一定要轻点。”李沅芷紧张地加了一句。
当看到担架上的余鱼同,李沅芷的眼泪吧嗒吧嗒地便滚了出来,扑了过去:“余大哥,你怎么了?”
张康年用肩膀顶顶赵齐贤,悄悄说道:“这怎么回事,她不是宋大人的女人么,怎么现在抱着其他男人哭?”
“我怎么知道,你说宋大人回来后会不会因为这个扒了我们的皮?”赵齐贤郁闷地说道。
“那倒不至于,”张康年眼睛一转,用手遮住嘴巴,在赵齐贤耳边说道,“你忘了上次来的那个女人么?也是有老公的。我们宋大人恐怕就是好这一口,这不,东窗事发,事主找上门来了。”
……
看到余鱼同奄奄一息的样子,骆冰本来就一肚子火,听他们在一旁说得越来越不堪,不由得柳眉倒竖:“你们都出去。”
“这个不太好吧?”张康年讪笑道,他心中想得清楚,不知情之下将这个男人放进来也就罢了,明知他们有一腿,还让他们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宋青书回来过后还不得收拾自己啊。
赵齐贤拉了拉他的衣袖,悄悄说道:“这个男人马上就要断气了,能做出什么事来,看这两个母老虎的样子,没必要触她们眉头。她们迟早会被宋大人收入房中,若是以后嫉恨着今日,吹吹枕边风,给我们穿点小鞋,我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还是你想得周到。”张康年后怕不已,两人连忙谄笑着走了出去,顺手还将门给关上了。
“余大哥,你不要吓我,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李沅芷哭得梨花带雨。
余鱼同显然也没料到李沅芷也会在这里,喏喏说道:“李……李小姐?”
还是骆冰镇定一点,在屋里翻出一颗药丸送到余鱼同嘴里:“这是高丽国进贡给鞑子的雪参玉蟾丸,上次我听宋青书说过,对疗伤有奇效。”
“不用了,我自知体内生机已绝,”余鱼同苦笑道,不过骆冰还是硬将药丸塞进了他的嘴里。
不知道是因为雪参玉蟾丸的药力,还是刚才嘴唇触碰到骆冰手指的肌肤,余鱼同脸上浮起一丝殷红,剧烈得咳嗽了几下。
“四嫂,你果然在这里,临时前能见你一面,我余鱼同也算死而无憾。”余鱼同怔怔地看着骆冰脸上柔和的线条,一时间居然有些痴了。
一旁的李沅芷听到他的话,一张俏脸血色褪尽,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双眼之中意味难明,又是茫然又是伤心。
余鱼同看了他一眼,知道自己的行为很伤害她,但他想到自己马上就快死了,只想临死之前多和骆冰说说话,至于其他人,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骆冰跪坐在他面前,眼中也有些湿润,哽咽地说道:“十四弟,四嫂在这里呢,究竟是谁这么狠心,将你伤成这样,是玉真子还是张召重,嫂子一定替你报仇。”
余鱼同摇了摇头,淡淡一笑:“不是他们,而是一个你想都想不到的人。”接着说了一个名字。
骆冰一下子愣了,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怎么会是他?老舵主为什么会杀你。”
体内的药力渐渐起了作用,余鱼同觉得精神好了很多,连忙打起精神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原来当日余鱼同听到老舵主他们威逼利诱骆冰对宋青书使美人计,文泰来居然也同意了,一时间有些心灰意冷,这个时候宝亲王府的高手冲进来,他有如行尸走肉一般也不加抵抗,本来准备死在敌人刀下,倒也一了百了,哪知道王府的高手并未杀他们,出手间很有分寸,明显是为了生擒众人。
被捉都王府过后,余鱼同等人被分开关到了不同的地方。经过前两天的沉沦过后,他突然醒悟过来,骆冰那天逃了出去,一个人在江湖上肯定孤苦无依,心中涌起一种冲动,要逃出王府去找骆冰。
当余鱼同开始行动时,发现不知为何,守卫异常宽松,似乎没有将他当犯人一样。他一路潜行,本想先救出总舵主与老舵主再说,结果不知不觉来到一间房子,听到屋子里传来两人对话,其中一人似乎就是老舵主的声音。余鱼同心中疑惑便悄悄听了起来,没想到居然被他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当日于万亭说四十年前,他青梅竹马的恋人钱甄嬛被雍亲王抢了去,受辱之下生下了弘历。于万亭看中了弘历身上流着一般汉人血脉的事实,才打算摒弃私仇,带着红花会和弘历合作,助他当上满清的皇帝,给天下的汉人带来更好的生活。
结果余鱼同在窗下听到的却是另外一个版本,原来钱甄嬛根本不是被雍亲王抢的,而是于万亭设计了各种巧合,故意送给雍亲王的,在钱甄嬛被雍亲王临幸之前,她身体里已经怀上了于万亭的骨肉,也就是现在的宝亲王——弘历。
第二百三十章 四十年前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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