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格林尼治市区的B女郎公司总部，西蒙和A女郎一起乘车返回北郊的庄园。
    黑色宾利轿车行驶在夏日里生机盎然的郊区柏油路上，车厢内，艾莉森低头检查完今天的工作日志，确认没什么遗漏，扭头看了眼身旁忙碌了一天正在闭目养神的西蒙，想了想，说道：“这段时间有人在追求B呢。”
    西蒙睁开眼，笑问道：“谁啊？”
    艾莉森见西蒙毫无芥蒂地模样，也露出一些笑意，带着小小的八卦语气说道：“长期资本管理公司的一位合伙人，名叫马克·希纳尔，很厉害的一位分析师呢，MIT的数学博士出身。约翰·梅里韦瑟去年带领团队离开所罗门兄弟，B就尝试过把对方挖过来负责Alia的债券分析模型开发，没有成功。长期资本管理公司年初把总部设立在格林尼治，通过一些圈子里的聚会接触过几次，马克·希纳尔上个月对B展开追求。”
    西蒙道：“LTCM的合伙人，年龄应该不小吧？”
    艾莉森道：“31岁。”
    ABCD四年前开始为维斯特洛家族服务，当时刚刚大学毕业，现在都是二十六七岁年龄，31岁的追求者并不算大，更何况还是一家万众瞩目的对冲基金合伙人。
    西蒙微微点头，又问道：“B是什么态度，还有，那家伙帅吗？”
    “B一开始就和马克·希纳尔说清楚了，她的事业才刚刚开始，短期内不打算谈恋爱。不过，对方也没有放弃，这段时间每天早上都会特意路过B公司总部给她送一束花。”艾莉森说到这里，顿了下，接着道：“没有老板帅呢，不过，要比老板高一些，据说当年在学校时还是一位篮球运动员。”
    西蒙道：“不错啊，B现在也不小了，完全可以试着和对方相处一下，只要合理安排好时间就没问题，我想他们两个平日里都不会太空闲，这种生活节奏反而会显得很契合。”
    艾莉森听西蒙这么说，眨了眨眼睛：“老板，你真的不介意吗？”
    西蒙笑道：“当然介意，不过，更像是自家女儿被坏小子拐跑了的那种感觉。虽然我在你心里肯定是个邪恶的大反派，不过，对于你们，只要能找到合适的另一半，我都会祝福的。”
    艾莉森感受到男人真诚的语气，听他说自己是邪恶大反派，忍不住弯起嘴角：“我会把老板的话转告B的。”
    西蒙道：“还有你也是，早点嫁出去，我就能换个更年轻漂亮的小助理了。”
    男人一副嫌弃的语气，A女郎的笑意却丝毫不减，还挪动身子靠过来，脑袋倚在西蒙肩头：“老板，你，真的很喜欢那种，嗯，PLAY吗？”
    西蒙假装不解：“什么啊？”
    艾莉森道：“周一那天晚上，在哥伦布，我就睡在老板隔壁呢。”
    西蒙语气不善：“看来我要把哥伦布的那套别墅拆了重盖，隔音太差了。”
    男人如果要拆别墅，艾莉森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帮忙执行下去，无论那套房子值多少钱，但此时她还是被带歪地解释道：“因为阳台呢，老板，你忘记关上落地窗了。”
    哥伦布郊外的别墅是一栋两层欧式建筑，全砖石结构，隔音效果远比木质建筑出色。不过，楼上房间基本都有着可以观景的阳台，相邻的两个卧室如果通往阳台的落地窗都没有关上，夜深人静，有些声响就很容易传到隔壁。
    西蒙闻言，伸手捉住女郎精致的下巴捏了捏，道：“看来你也没有关阳台，抽空需要惩罚一下。”
    听到‘惩罚’这个字眼，艾莉森的呼吸顿时就有些急促，抬手握住男人想要收回的大手抱在身前，却是不再提刚刚的事情，转而道：“老板，你好像不太喜欢长期资本管理公司？”
    西蒙道：“怎么看出来的？”
    艾莉森道：“年初的时候，我们本来有机会认购LTCM的基金份额，夫人都同意了，你却亲自否决了这个项目。”
    说起长期资本管理公司，曾经的历史上，稍微对金融行业比较感兴趣的人，都可谓如雷贯耳。
    当然，并不是太好的名声。
    长期资本管理公司的创始人约翰·梅里韦瑟是华尔街著名投行所罗门兄弟公司七八十年代最炙手可热的银行家，这位天才交易员一手创建了如今流行于整个华尔街的债券套利模式。
    最巅峰时期，梅里韦瑟的债券套利团队为所罗门兄弟公司贡献了半数以上的利润，所罗门兄弟也因此一度成为华尔街最强势的投资银行。
    不过，1992年所罗门兄弟公司非法操纵国债市场的丑闻爆发后，这家投行开始分崩离析，执掌债券交易部门的约翰·梅里韦瑟因为御下不严导致了这次丑闻，留给所罗门大量投资人一个烂摊子，甚至连巴菲特都被坑了进去，他自己却带着赖以成名的债券套利团队毫发无损地离开，并且在今年2月份成立长期资本管理公司。
    依靠曾经在所罗门的辉煌业绩和独树一帜的债券套利模式，长期资本管理公司受到了华尔街的大肆追捧，高盛、雷曼、贝尔斯登等金融巨头纷纷认购这家对冲基金的基金份额，包括华盛顿的很多政客都通过各种人脉与约翰·梅里韦瑟联系，希望参与长期资本管理公司的投资。
    即使开出了超出行业平均的25%利润抽成比例和其他一系列苛刻条件，长期资本管理公司还是在短时间内轻松筹集了第一笔12.5亿美元的对冲基金，迅速开始自己的业务。
    西蒙记忆中，长期资本管理公司成立后，着实风光了几年，从1992年开始，每年的基金回报率都超过40%。
    然后，这一切在1998年戛然而止。
    长期资本管理公司拥有世界上最聪明的一批头脑，其中甚至还包括两位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这些人创建了这个世界上最先进的债券套利模型，通过各类型债券在不同时期的利息差异进行卖空或者做多，以此获得利润。
    利用债券利差进行套利不同于股票或者期货，诸如国库券或者公司债，本就只有几个百分点的利息份额，因此变动比例终究很小。为了扩大利润，就必须使用几十倍甚至上百倍的杠杆。
    而且，长期资本管理公司的套利模型很大程度上是基于资本市场完全理性的基础上建立的，并未考虑到诸如87股灾那样的极端行情。
    1998年，遭遇97金融风暴波及的俄罗斯国内经济再次陷入崩溃，导致无力偿还数十亿美元的到期国债，不得不宣布债务违约。主权国家债务违约这种超级黑天鹅事件迅速波及出多米诺骨牌效应，导致国际债券市场整体暴跌。
    俄罗斯宣布债务违约之前的几个月，市场就已经呈现出下行趋势。
    当时的长期资本管理公司根据自家百试不爽的分析模型，认为债券市场在1998年下半年将会重新复苏，而且他们也不认为俄罗斯这样一个大型主权国家会完全放弃自己的国际信誉宣布债务违约，哪怕俄罗斯真的无力偿债，为了避免主权债务违约波及国际债券市场，其他国家往往也会出手救助。
    结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或者说，所有人都不认为会发生的最坏结果出现了。
    俄罗斯债务违约，国际债券市场暴跌，押错了方向的长期资本管理公司以本身只有40多亿美元的本金建立了超过1万亿美元的巨额头寸，其中大部分都是多头，于是，当危机爆发，长期资本管理公司在短短一周内就亏到清盘。
    然而，这还只是一个开始。
    长期资本管理公司亏掉了所有资金，依旧无法弥补这家对冲基金巨额头寸所带来的持续亏损。
    如果放任不管，就只能违约。
    万亿美元级别的对冲头寸违约，引发的灾难性后果甚至还要超过俄罗斯债务违约的十倍百倍，足够摧毁全球金融体系，甚至传导至实体经济，再次引发一次全球范围内的大萧条。
    为了避免灾难发生，美联储不得不紧急动员华尔街所有金融巨头一起帮助长期资本管理公司收拾烂摊子。
    最终，除了长期资本管理公司本身亏掉的46亿美元，华尔街一干金融巨头又筹集了36亿美元，总计投入82亿美元巨额资金，这才平掉了大部分危险头寸，避免了一场全球金融市场大崩溃的发生。
    西蒙回忆着脑海中的信息，对身旁艾莉森道：“LTCM的团队过于相信自己的模型，忽略了资本市场远超他们想象的不确定性。就拿美国来说，联邦股市平均每隔十年都会至少出现一次规模不等的崩盘，我记得87年的时候，所罗门同样传出了梅里韦瑟的债券交易部门一周就亏掉数亿美元的消息，但他们显然没有吸取教训。不仅如此，因为过往的成功，他们也已经失去了对市场风险的敬畏，遭遇失败是迟早的。”
    艾莉森思索片刻，认可地点点头，想起刚刚B女郎的事情，又道：“老板，那你还让B和LTCM的合伙人交往？”
    西蒙笑道：“这是两码事啊，无论如何，那帮家伙都是一群天才。而且，你不是说那个马克·希纳尔只有31岁吗？趁着还算年轻，经历一些挫折，将来会更加稳重，就像劳伦斯·芬克一样，因为当年在第一波士顿的那次亏损，现在整个瑟曦资本没有人比他更在意风险控制，要不然，我也不会放心让他掌管数千亿美元的资产。”
    艾莉森从西蒙肩头抬起脑袋打量男人一眼，道：“老板，你的语气，真的很像，嗯，一个老头子呢。”
    西蒙假装不满：“老头子？”
    艾莉森重新枕在西蒙肩头上，嘴巴凑到男人耳边：“老板，其实，我也可以的。”
    “嗯？”
    艾莉森又凑近了一点，非常大胆地直接喊出了一个称呼。
    西蒙：“￥#@@#￥”
    艾莉森喊完之后脸蛋迅速红透，发现自家老板比自己的反应还大，胆气顿时又上来一些。
    不过，刚要继续作怪，豪车就已经驶入庄园大门。
    趁着座驾驶向庄园别墅的间隙把某只尝试兴风作浪的妖精按过来狠狠镇压了一番，宾利在别墅前停稳，A女郎下车后只能尽力垂着脑袋跟在男人身边，进入别墅后很快消失不见。
    别墅内，印度女郎阿丽雅看着A女郎脚步匆匆地逃上楼，没有多问，只是迎上男人，道：“老板，下午费西女士来了，还有斯普尔特女士也带着三位小姐刚刚过来，她们正在起居室聊天。”
    这么说着，阿丽雅上前接过西蒙的外套，随着男人一起来到大厅一侧的起居室。
    起居室里显得很热闹。
    除了索菲亚·费西和格蕾丝·斯普尔特，还有另外三位衣着时尚的靓丽女郎，这是西蒙前段时间从格蕾丝提供的名单中选中的三位新任维密天使。
    看到西蒙进门，女人们停下对话，一起站了起来。
    西蒙并不避讳地首先上前和索菲亚拥抱了下，问道：“不都是周五过来吗？”
    索菲亚松开西蒙，亲昵地帮男人把刚刚脱外套时无意挑起的衬衫衣领折下去，说道：“想过来就过来了啊，最近不忙。”
    说着还轻轻横了男人一眼。
    自己如果不来，小男人今晚又要荒唐了，还一次喊了四个女人过来。
    虽然格蕾丝自我介绍只是三位女郎的经纪人，但索菲亚一眼就看出，这女人在刚刚并不算长的等待间隙明显比另外三女还期待某个家伙回家。
    感受到索菲亚似嗔似怨的目光，西蒙只能对女人笑笑，见格蕾丝走过来，本来只打算和她握手，见对方微张双臂靠近，未免女人尴尬，顺其自然地和她也抱了下：“下午好，格蕾丝。”
    只是简单的一个拥抱，格蕾丝·斯普尔特还是感觉自己心脏好像被轻轻攥了一下，那种似乎能够让人上瘾的轻微窒息感迅速蔓延。其实也察觉到男人刚刚并没有和她拥抱的意图，却是没忍住主动凑上来。
    脸颊微烧地回应一句，这才想起，连忙介绍自己带来的三位女郎道：“西蒙，这是曲丝，还有伊娃，以及丹妮拉。”
    曲丝·高芙，伊娃·赫兹高娃，丹妮拉·普斯特娃。
    这就是西蒙近期亲自选中的三位新晋维密天使。
    哪怕是曲丝·高芙，上个月参加《蝙蝠侠：黑暗骑士崛起》首映礼时也只是远远见过西蒙一面，首映礼后的余兴派对西蒙没有出席，因此这次算是三位女郎第一次近距离见到这位传说中的年轻超级大亨。
    虽然是第一次接触，但这段时间，三女却是深刻体会到西蒙·维斯特洛无所不在的强大影响力，她们从原本的籍籍无名到现在转眼间受到无数镁光灯的关注，一切只是因为这个男人的一念之间。
    因此，当格蕾丝几天前突然安排她们去做体检，随后还直接点明西蒙·维斯特洛让她们三个今晚过来陪他，一起的那种，三位女郎始终都没能升起多少抗拒心思，乖乖地顺从格蕾丝的各种安排。
    臣服于强者同样是人类的基因本性。
    或许很多人私下会对某些权势人物表现出各种不屑一顾，然而，真的面对面，还敢恣意妄言的绝对寥寥无几。特别是当这些权势人物掌握着可以让当事人瞬间踏入天堂又转眼堕入地狱的权力，那么，剩下的就只是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