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立文坐上苏俊安的位子，与杨帆刚好面对面。
    他也不客气，抓起手边的五粮液华彩人生，三钱玻璃杯倒满，道：“我先干了。”
    一股冲鼻的辛辣入腹，他不动声色。好久没喝皱眉低端地白酒了，估计也就五十快左右。
    坐上这个水木学生会长的位子，可以说一路尸山血海，还用了部分家里的背景。
    等今年毕业，他就一路坦途。
    “会长客气了。”
    杨帆眯着眼睛打量来人，熨烫整齐的白色衬衫，最上的扣子寄紧，黑红相见格子领带，发丝细短，稳重又不失活力。
    “到底是龚会长，做事大气，直接用我的杯子喝酒。”苏俊安有意把声音提高，让身边几人都听地见。
    “也不想想会长是什么人，大场面见多了。”潘哲跟着拍了下马屁。
    杨帆暗暗为这人行为佩服，就一个小举动，就收住了两位室友的心，这位会长，看着确实大气豪爽。
    心里却微微鄙夷，喝酒时蹙眉瞒得了别人，瞒不过自己。估计出生不低，看不上泥腿子。
    龚力文见两人离地不远，想着等下事情不好传扬，手臂遥遥向后甩。
    收到信号，苏俊安和潘哲对视一眼，坐到更远的位子，又安耐不住好奇，数次回望。
    “杨帆同学的大名，这个暑假如雷贯耳，听地都快起老茧了。”龚立文拿起纸巾擦拭苏俊安的筷子，道：“吃菜。”
    “会长有事就说，我肯定帮忙。”杨帆直言不讳，心里其实预感到对方要说什么了。
    “你这性格我喜欢，如果有兴趣到学生会来找点事做做，打份报告上来。”
    龚立文豪爽地大笑，似乎打了包票。
    杨帆冷笑，打了报告最终如何，还没定，是要看等商量出结果后再定。
    给了甜枣有个盼头，果然是学生中地老油条，说话滴水不漏。
    杨帆无意向公务员这块发展，故作欣喜点头：“正准备申请呢，可惜少了门路，谢谢会长。”
    龚立文认为与对方达成的某种协议，道：“最近几天刚好迎新，学生会忙，新生事也多，我就不拐弯抹角了。听说杨同学有意参加数学建模竞赛，有没有做好准备啊？”
    果然来了，杨帆敞亮，院长暗示后，他就想过会面对一些压力，还没同意就被找上门。
    “今天院长也问过我了，正在考虑中。”
    龚立文微微一惊，江院长和对方关系很近。他收到工作人员关于杨帆消息后，放下了手头一切工作，没想到还是晚了。
    如果杨帆还没做好准备，他先提点一二，年轻人要面子，答应后不管再怎么样都不会反悔。
    “有点不上不下，倒是不好办了。”龚立文沉吟，数学建模参加的学生三位，都是大四学生，其中一位还是学生会的，每个都有被挤掉的可能。
    求到他门上，经过部分利益交换后，他当场答应，现在他就在考虑，得罪数学院的院长到底值不值。
    “杨帆同学，那你考虑好了吗？”
    “正在考虑。”杨帆面无表情。
    龚立文微怒，又立即压下。见得形形色色人多了去，最头痛就是一根筋的。他再此暗示：“有兴趣来学生会给我打下手吗？”
    打下手就是准备培养了，龚立文提出这个建议也是深思熟虑的，杨帆有名有才，可以加强学生会号召力和公信力。
    在入学前，学生会上下就对杨帆进行过讨论，一致要求把人拉进来。
    示好，也只是龚立文顺水推舟而已。
    新生直接竞争学生会干部，首先是入了体系。进门后，各方较劲，谁都说不好谁能上位。
    “也在考虑。”杨帆嘴角禽上一丝嘲弄之色。
    龚立文上下端详一阵，露出轻松地笑容：“杨帆同学，不要对我有这么大敌意，你以为我在以权压你？可是你想过吗，院长指名道姓把你塞进去，也是在用权谋。这么做不是更让普通学生心寒吗？”
    若是普通人，说不定被龚立文说的愧疚，杨帆可不会这么想，针锋相对：“听说建模竞赛前三，被京大，浙东，南开包揽十年了，我们水木在第四第五徘徊，龚会长考虑过这对数学院来说多丢人吗？”
    水木底气在哪？任何学科拿出来，都要进前三。就算不行，也不能比死敌京大差了。
    两所学校隔着一条马路，京大是以人文闻名，而水木理工是强项啊。
    江院长为这个事，估计挨了无数次批了。
    “那么，杨帆同学是有信心带领水木拿到更好名次了？”龚立文两眼圆睁，有本事就答应下来。
    如果成功，对水木自然是好事，若失败，那就有地看了。
    “我不是说了，正在考虑。”杨帆道。
    沉默，良久的沉默，目光相撞，同时看见对方眼里的睿智与信心。
    “好吧。”龚立文叹息，掏出手机：“扫下飞信，保持联系。这个事我就不插手了。不过杨帆同学以为这么简单就错了，我是真不想看见双方不愉快。”
    杨帆加了他的飞信，龚立文下意识的伸出手，杨帆微微一愣，嗤笑更重，在体系里呆的时间长，校友之间还要握手。
    龚立文离开，苏俊安跑过来，好奇地发问：“谈了什么？和我们说说呗。”
    潘哲赶紧夹快肥肉到杨帆餐盘，后者翻个白眼，道：“小事，问我想不想加入学生会。”
    身边两人都是大喇叭，嘴巴不牢靠，杨帆可不想和他们说实话。
    苏俊安大叫：“真的假的？会长亲自来邀请你？”
    “老苏，说什么呢？杨哥如果不加入学生会，新生中还有谁有资格进去，也不想想，以杨哥七千万粉丝，一人一口唾沫就把学生会淹死了。”潘哲道。
    “就是有点夸张，水木的学生会，算半个体系里，新生都要参加社团活动和做社工，有了积分才过审批的。”
    苏俊安恨自己大一时宅了点，若是路子广，何必迎新时冒充呢。
    杨帆吐了口唾沫，果然心思大大滴坏，社团社工要花很多精力的，还要接受学生会干部调遣。进去后，心思就复杂了。
    “只怪我们学数学不喜欢应酬，如果不是为了方便管理，学生会一两个名额都不给啊。”潘哲神神秘秘地爆料。
    “没事，进不进都一样，数学专业课太难，根本没时间活动，龚会长就随便问问，我已经拒绝了。”杨帆道。
    两人为此可惜，不说权力上的事，交游广阔，接触妹纸机会大多了。
    酒也吃差不多了，杨帆结账，算下来两百多点。
    现在他可是大土豪啊，高中的奖学金，还有以前父母预留的一张大学学费银行卡，五万多，老有钱了。
    当晚，水木内部论坛转载死敌京大的某个帖子：
    “听说今年水木名声最大杨姓新生，挤掉大四学生，越级参加数学建模竞赛……”
    轰动水木与京大。